两人共赴云雨是那般契合,仿佛彼此彼此皆为彼此而生。
激情过后,她使力的推开他,他也不眷恋,像只玩厌毛球的猫无情的彻离,起身往浴室走去,不一会,淅沥哗啦的水声便从门板内传了出来。
下体的肿胀灼热让元丹渠彻底的清醒,方知这一切不是梦,想起刚刚自己竟然热情的回应着他,想起他把她当成泄欲玩具似的毫不眷恋的起身离开,她的心就痛不可抑。
她究竟在做什么?现在的她该感到的是愤怒与怨恨,而不是心痛与失落,不该再为一个无情的男人伤心、伤神的,不该!
元丹渠起身穿衣,决定到隔壁间的浴室洗个澡,她不会被轻易打败的,更何况……她知道他之所以如此迅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
想着,她低首轻笑两声,是自嘲抑或自贬?都是吧!想到拉斯维加斯的中式帝国饭店有可能付之一炬,她就开心得不得了……开心,她是该开心的,却怎地也笑不出来。
“你要上哪去?”冷冷的声音突地在身后唤住她。
“能去哪?”元丹渠将伤心藏入心底,转头望向他时已是一脸媚笑,“在我还没把你的中式帝国搞垮之前,我是不会就这样逃走的,你大可放十万八千个心。”
闻言,余克帆无情的面容上多了份冷冽与压抑住的愤怒,大跨步的朝她走近,他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伸手紧紧的扣住她下颚,让她不得不仰起头看他。
“你是故意的?”他挑高了眉,眯起一双厉眸,喷在她脸上的热气散发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没错,我是故意的,但难道你真认为我的赌技会差到让你散尽家财?”她尽可能的不被他呼出的热气所干扰,硬着心把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
“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他的唇凑近她的脸。
“什么……”元丹渠的心微微颤抖,此刻的他看来令人有些害怕,但她可不打算退缩。
“我会杀了你。”他缓缓地道。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抚弄着她的下巴,抵开她的唇瓣,他突地低首咬住它们……
“啊!”她痛得叫出声,狠狠的将他推开,用手拭唇,白皙的指尖上染满红色的血,她又痛又惊的倒抽口冷气,一双美眸狠狠的瞪视着他,泪盈于眶。
“不要拿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瞅着我,相较于你对我做的,这并不算什么,不是吗?真不知你哪来的天大胆子敢耍弄我,我余克帆可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男人,你会后悔惹毛了我。”他温柔的笑道,眸光中却透着冰寒刺骨的寒意。她不经意的打了个冷颤,捂着流血的唇瓣,默然的转身走出去。
“站住!我叫你走了吗?”
“我不需要听你的。”
“可是你是我的,在我需要你为我暖床的时候,你并没有说不的权利。”
暖床?怎么,他还要她……元丹渠不可思议的回眸望他,这才惊见他身上的浴巾不知何时已滑落,俊挺的昂扬正矗立在她眼前,她再次倒抽一口冷气,不安隐隐地从脚底透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她看着它,突地面红耳斥。
“过来!”
“不!”
“我说过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女人,别再惹我生气,过来!”
元丹渠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脚跟碰上了门槛,身子差一点往外栽去,才又落入一张宽广火热的男性胸膛里,被一双铁臂从身后紧紧抱住。
“放了我……”她惊喘吁吁。
“满足我!只要你能令我满意,我会放了你,如何?”他软言蛊惑道。
“我不要!你放了我。”
她双眸亮灿灿的,看得他怒火又起,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他就这么令她讨厌憎恨?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余克帆定定的望住她,“我记得几天前你才说爱我的,不是吗?你是这样爱一个男人的?拿他的财产来满足你那好赌的天性?”
元丹渠媚眼一抬,一抹痛苦闪过,却也随即让坚强所取代,“我爱的那个男人并不爱我,而且还耍我,你以为身为女人就该逆来顺受?我生来便是只会螯人的蝎,只要你放了我,对外宣布你跟我毫无关系,这场赌注就等于是我元丹渠的一席玩笑话,你可以保住你的江山,我也可以保住我的自由。”
余克帆嗤笑一声,“原来你脑袋瓜子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还是你愿意把你的江山交到我手中挥霍,随你。”
“你以为这威胁得了我?”他冷笑,“请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耍了全世界的赌客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一句话问哑了她,她是没想过这些,她一心只想着要如何离开这个男人,只要他宣布她与他无关,她不仅可以马上离开他,还可以不必偿债……替他生一个她与他的小孩!
爱一个人的痛可以随着时间淡去,但只要一有了小孩,两人的牵系便再也断不了……何况,有了小孩又如何呢?他不会娶她,她的小孩就注定是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她不能陪自己的小孩长大成人,也许他还不会让她探望自己的小孩……这样的折磨是无穷无尽的,只有等盖棺的那一天才能得到解脱。
她还有理智,就算她再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也断然不想真的生下一个可能无父或无母的孤儿。
“你没想过对不?你这女人果然愚蠢得紧!”
他的冷言冷语让元丹渠回过了神,也被激起怒气,“就算我因此被人杀了,也比待在你身边来得好!”
“你爱我。”余克帆咬着牙提醒她曾说过的话。
她仰着脸笑了,笑得泪都落了下来,别开脸,她连泪都不敢动手去擦,为的就是不要他看出她内心的无助与空虚。“爱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爱过文恩,事实上,我很快地就忘了他转而爱上你,不是吗?要爱上一个男人很容易,你不必为我担心!”
她的任性干他余克帆什么事呢?他大可挥挥衣袖不去管她的死活,偏偏,自己一颗心揪得老紧,他无法放手……
第六章
“你真的不出手?”郭熙望着荧幕中端坐在赌桌上的元丹渠,闲适的将两手交叉在胸前,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场赌局了,时针也已指到两点的集团,他相信坐在牌桌上一天的她一定累了。
“不关我的事,她自己捅的楼子自己扛。”余克帆事不关己的说道。
“真不关你的事,你大可去睡你的乌龙觉,死撑在这里干什么?”蓝少白不以为然的哼了声,打了个哈欠。他可真是累坏了,算算已经三天三夜没好好阖过眼了,他什么时候歹命成这样?
“你想睡的话就去找张床躺下,少唆。”余克帆眼也不抬,专注的观看荧幕上的牌局。
不可否认的,她的手法比在场的每个人都来得好,也懂得察言观色打心理战,他不该担心她会转手把他的中式帝国给毁了,但是……他怀疑她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好,又或者,她不会故意整他?
“我想睡?”蓝少白挑高一双漂亮而英气的眉,倏地又敛起,老实招了,“好吧,我是想睡了,你确定这里没有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顶多把饭店让出去而已。”
“嘿。你倒大方得很,如果是我就不管这胆大包天的女人死活,说什么也不会把自己辛苦建立的江山让出去。”蓝少白边说边觑着余克帆,右手一抬搁上了他的肩,“自我多话问一句,你是不是爱惨她了?”
“既然是多话就不要问了。”
“你果然是爱她爱惨了。”蓝少白嗤笑一声,径自下了个结论。
余克帆不吭声,郭熙也没作声,监控室里突地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能听得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监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应该在度蜜月的黎文恩,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就是了,他的出现似乎造成不少负面效果。
“黎,你怎么来了?”蓝少白心虚的先开口招呼。
黎文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又转向余克帆,“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克,丹渠怎么到现在还在你这里?”
“她自愿留下来的嘛!我不是跟你说过他们两个两情相悦,他们……”蓝少白居中调节。
但此刻的黎文恩像只气急败坏的疯狗,离昔日温柔的大众情人形象有段很大的距离,霍地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是问克,不是问你!”黎文恩按住想揍人的冲动,见到余克帆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的火气更甚。他来拉斯维加斯的途中早已将中式帝国近日尘嚣直上的传言听了不下数十遍,再怎么笨也该把所有的细节联想在一起,何况他还演过三年的戏?再不全的剧本他也有本事把它给串连完整。
“你很在乎她?”余克帆终于将视线从荧幕中元丹渠身上移到黎文恩的脸上,半挑的眉与微抿的唇瓣泄露出一丝丝气恼。
“她是跟我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我当然在乎。”
“就这样?”余克帆犀利的眸子扫了他一眼。
“还能怎样?要是我爱她,你以为你现在还可以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
“所以……请问一下,你今天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英雄救美?她拿我的江山来玩,我实在看不出来她是哪里受委屈了?要说受害者也应该是我吧?难不成你是来替我打抱不平的?”
黎文恩看了他一眼,走到监控室的玻璃窗前往下望,久久才问道:“她输了,是吗?赌注是什么?”
“陪我一个月,现在则多了一样……替我生一个小孩。”余克帆不急不缓地道,压低的嗓音还是传进了练过武的黎文恩、郭熙与蓝少白耳里。
“她竟然拿她自己跟你赌?”这是什么鬼赌注?
“当初她不是也拿她自己跟你赌吗?否则,你又怎么会败在她手下,而跟她签了三年合约成了好莱坞巨星?”
“她当然不是拿她的身体跟我赌。”黎文恩皱起眉,“若是,我也不会接受,我是看她长大的,根本没有真想动她的念头,我当初是因为小看了她才会莫名其妙栽在她手里,她只说如果她输了的话,就当我的佣人让我使唤三年。”
“喔喔,三年的美丽女佣!她算不错的条件了。”蓝少白吹了一声口哨,结果被黎文恩给瞪回去。
余克帆沉默不语了,知道元丹渠不是个随便拿身体当筹码的女人让他心情好受了些,不过,当初她之所以会拿她自己当筹码跟他赌,想必也是受黎的刺激,说来说去黎都脱不了关系。
“克,她不是你的对象,放了她吧!更别提生小孩这件事,你若不打算娶她,她替你生小孩又如何呢?你希望你的孩子是个没有妈妈的孤儿?何况,元丹渠会因为无法待在小孩身边而痛苦一辈子,你不会真愿意这么做的。”
“这是赌注,她就算不喜欢、不愿意都得做!”
“克!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黎文恩再次紧蹙起眉头。克一向不是如此别扭的人,现在怎么如此顽劣不化?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你死心吧!”余克帆的目光重新回到荧幕上,竟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他蓦地低咒出声,“该死的!”
“你……”黎文恩拳头才要挥出去,却见余克帆一个转身,气急败坏的冲出监控室,让他的拳头扑了个空,“怎么回事?”
“佐木君来了。”郭熙抬抬下巴,指着下头。
“佐木君是谁?”黎文恩不解的也望了下头的男人一眼。
蓝少白给了他一个解释,“佐木田的儿子。”
“佐木田?!”怎么会是他……
顿时之间,监控室里的三个大男人都面色凝重,静默不语。
???
“美丽的小姐,还记得我吗?”佐木君微笑的坐在对面牌桌上,,一双闪烁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元丹渠身上。
“嗯。”元丹渠笑笑,修长的寇丹指尖上夹着一根烟,用来提神。
“你累了,要不,我们明天再战?”佐木君体贴的提议道。
“先说说你的筹码是什么。”
“日本最大的航运公司佐木会社。”
元丹渠的眸光闪动,满意的点点头,“它比中式帝国的价值大上许多,你不觉得吃亏?”
“可以跟这么美丽的小姐在一起,就算要我拿全世界来换我都愿意。”
她轻笑出声,银铃般的嗓音在赌桌上散了开来,很轻灵也很柔美,娇而不腻他是愈看她愈对眼了。
“既然如此,我不如拿我自己跟你赌好了。”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她在心里冷笑。
“那在下更是求之不得。”
“你似乎很有自信?”
“余克兄可以告诉你我该不该有自信,你说是吗?余兄。”佐木君的目光缓缓落在元丹渠身后的余克帆身上,笑得一脸挑衅。
余克帆只是扫了他一眼,便伸手将元丹渠从座位上抓起来,低声在她耳边道:“跟我来。”
“我跟佐木先生的赌局要开始了。”她轻轻甩开他伸过来的手。
“我刚刚听说佐木先生愿意把赌局移到明天,我没听错吧?”余克帆的眸子不太情愿的落在佐木君身上。
“没错,这样人家才不会说我胜之不武。”
“没这个必要,佐木先生已经是最后一位挑战者了,很快就可以结束……”说着,余克帆的大手突然扣住她的腰,痛得让她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明天八点,佐木先生!”说完,余克帆带着元丹渠转身离开。
“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亲自上场。”佐木君在他们身后轻轻的说了一句。
闻言,余克帆的脚步停了一会,才缓缓扬声道:“阿宽,替佐木先生准备一间上好的房间休息。”
“是的,老板。”阿宽应了声,转身朝佐木君躬身比了个手势,“佐木先生这边请。”
佐木君诡谲的一笑后,也转身离去。
???
“放开我。”元丹渠意思意思的甩了甩手,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虚弱无比。僵坐了一整天,老实说身子已经累垮了,现在又被这粗鲁的男人给这样拖了一小段路,她真的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余克帆瞅了她一眼,放松手劲将她拉进房间,关上房门才道:“明天跟佐木君赌,切记一点,见好就收,如果真输了就算了,不准你有想捞回本的主意,听清楚了吗?”
“他是谁?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虽累,可眼睛没瞎,看得出来克对那个叫佐木君的很不一样。
“听我的话就是,别问太多!”
“痛……”她感觉他又在她腰上施力,弄得她痛呼出声。
“对不起。”余克帆松了手,走到离她较远的地方坐下来,找了根雪茄点上。拉斯维加斯的夜总是寒冷,他习惯抽雪茄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