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久鸡只便平静下来,恢复原本的秩序。
“好,准备开始。我们来比赛谁收集到的鸡蛋最多。”段逸秋宣布比赛规矩。
一说到比赛,个性好强的沈曼千岂能落于人后。她深呼吸一口气,马上投入这场“捡鸡蛋”大赛中。
只见她屏气凝神,瞄准了其中一个母鸡刚离开的巢,素手—伸,闪电般的捞起里面三颗还热烘烘的鸡蛋。
太好了!她为自己第一次的成功出击感到十分骄傲。
之后她又顺利的收集了不少,丰硕的成果让她的脸上绽出一朵朵灿烂的笑靥。
看来这没什么难的嘛!她得意的想著。
一旁的段逸秋边弯腰捡著蛋,边观察她神采奕奕的表情。
带她来这里果然是对的,看来现在的这个她才是她真正的模样,而不是城市里那个内心备受压抑的千金小姐。
比赛终了,沈曼千以32比15大护全胜。
“耶!我赢了、我赢了!”她完全不顾头发上还插著几根干草的狼狈形象,高兴的又叫又跳。
“好啦!那优胜者有什么奖励呢?”她笑咪咪的斜睨著段逸秋,睑上得意的神情一览无遗。
“奖励就是……‘小竹特制荷包蛋’一份!”他大声宣布。
“什么嘛!这我也会。”
虽然她嘴上如此抱怨,不过最后还是很开心的吃著他亲手煎的荷包蛋。
“怎样?我手艺不错吧?”看著她很捧场的吃完他煎的荷包蛋,段逸秋忍不住邀功说道。
渐渐,他发现不仅是曼妮,连自己都和往常不太一样。
平常的他其实有些沉默寡言,因为他总是无时无刻的思考著该如何让他们的公司更上一层楼,还有如何在两位哥哥都不在的“少清帮”中顺利带领底下的人员。因为他相当了解自己是位好军师,却不是做一个领导者的料。
所幸二哥和塔罗到英国留学时,还特别吩咐帮中的菁英份子——小晃,来辅佐他和冬冬,不然事情一定会更棘手。
可是自从认识曼泥以来,他发现自己开始贪恋起她唇边那抹可爱又充满活力的笑容。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渐渐没有了烦恼和思索的机会,相反的还刻意营造起两人之间相处愉悦的气氛,甚至还想尽方法要逗她开心。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是很懂。但他就是想看她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笑得那么开心。
而沈曼千也是如此,自从和段逸秋熟识之后,从原本讨厌代替姊姊到学校上课,变成期待每天放学梭和他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虽然她自己也有警告过自己,不能对他有任何逾越友情的想法,但就是克制不了。
如今吃著他亲手为她烹煮的荷包蛋,内心居然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觉。
如果她是曼妮就好了。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看著他俊秀帅气的侧脸,她在内心不禁偷偷祈祷,希望今天下要过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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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他又带著她到农田里帮忙外公拔菜收割,三人不时有说有笑,而太阳也渐渐升至头顶,直到采收完毕,也已过了正午。
吃午饭的时候,段逸秋说:“外公,下午的时候我准备带曼妮去河边钓鱼。”
“好啊!不过最近的天气不是很稳定,你们要多注意一点。”
由于段山下午还得前往山下的小镇处理事情,因此便嘱咐他们要小心。
“嗯!外公你放心,没问题的。”
于是,段逸秋下午便带著简单的钓具和沈曼千两人开开心心的共骑一辆脚踏车,前往山里一条鲜有人知的清澈溪流垂钓。
第七章
段逸秋骑著脚踏车,载著雀跃的沈曼千沿著婉蜒的小路,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溪谷。
他要她帮忙撑起伞避免阳光自头顶直晒,两人就这么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曼妮,你有钓过鱼吗?”
“没有。”她摇摇头。
“想不想试试?”他鼓励地问道。
“可是我不会耶!”
“没关系,我教你。首先,你先将钓竿举高,把钓线斜斜地放到身后。之后双手用力将钓竿往前一甩,等到饵沉进水就可以开始钓了。”
她听著段逸秋的话,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动作,果然顺利的将钓线甩进水里。
“接下来就等负上钩了。”他微笑著。
“可是我要怎么样才知道鱼有没有上钩?”她歪著头问,十足好学生的样子。
“如果你的手觉得钓竿有东西在拉扯,那表示鱼正在吃水里的饵。这时先不要急,再等数秒钟让鱼将饵全部吃进嘴里,再用力将钓竿向上拉扯,鱼就会上钩了。”
听著他详尽的解释,她下禁佩服的说道:“小竹,你好厉害喔!好像什么都知道。”
“没什么啦!我和妈妈住在这里时,就常和外公一起到这里钓鱼。”他回答。
“你妈妈?你是说邵伯母吗?”她并下知道邵家四兄弟的生母并非同一个人。
“不!那个是我大妈。我母亲在我八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想起母亲因为父亲的花心寂寞而终,他忍下住哀伤了起来。
“对不起。”沈曼千轻声道歉,同时内心也替他感到难过。
“你不用道歉。很多事情往往都超出我们所能掌握的范围,所以才要趁著当下,好好享受一番,就像现在,就该好好的享受钓鱼的乐趣。你看!”
在他整理情绪的同时,沈曼千手上的钓竿突然有了动静。
“糟糕!我、我要怎么办?”第一次钓鱼的她急得手忙脚乱,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拉线。
“先等一下,不要急……准备好了吗?一、二、三!用力拉!”
在段逸秋的指挥之下,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将钓竿用力向上拉起。
只见竿子前端向下弯曲的弧度甚剧,看来上钩的应该是条大鱼。
“唔——”和水面下的鱼经过一番角力拉扯,沈曼千还是无法将它拉起。
此时的段逸秋也加入战局,他双手紧紧包覆住她的小手,两人同心齐力,跟鱼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最后,一条闪著银白色光芒的鱼挣扎的浮出水面,随即被拉上岸。
“好大的一条鱼。”她累得满头大汗,兴奋的蹲在地上看著眼前这条长度约有两个手掌宽的溪鱼。
“这还不算什么,河里头还有更大的呢!”见到第一次钓鱼的她竟然钓起了这么大只的鱼,他的好胜心一起,接过钓竿便专心的钓了起来。
整个下午他们轮流钓上了七、八尾大大小小的溪鱼,他将小于一个手掌长度的溪鱼放生回河中,希望它能顺利长成大鱼。
就在他们兴高采烈的同时,天边的乌云却逐渐累积。等到斗大的雨珠滴到两人的头上,他们才惊觉即将要下大雨了。
“走!快上车。”
他们匆匆忙忙地收拾起钓具,骑著踏车迅速离去,可是山中的雨势来得又大又急,带来的那把雨伞根本发挥下了作用,还下到半路两人就已被淋成落汤鸡。
好不容易回到农庄,他要浑身湿透的沈曼千赶紧上楼洗个热水澡,再换上干净的衣服,以免感冒。
等到她重新回到楼下的时候,窗外雨势大得惊人,整个山区早已笼罩在一片浓厚的云层中。
由厨房里走出的段逸秋早已换下湿衣服,递了杯热牛奶给她,两人就对坐在厨房窗边的餐桌旁,一边啜饮著温热的饮料,一边望著外头那场惊人的倾盆大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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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两个小时才告歇,但却在山区造成了不小的损害。
段山刚刚打电话回来告诉他们,因为大雨冲坏了山区道路,所以恐怕得等工务局的人将道路抢迩后才有办法回去,所以要他们两人晚餐自理。
这对段逸秋来说当然不是问题,只是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方才下雨的时候,农场的变电箱不幸被闪电击中,因此他们晚上只能借著客厅的壁炉和蜡烛取暖照明。
这一切对沈曼千来说都是那么措手不及,加上一天的劳累以及下乍淋的那场雨,吃完晚餐的她显得相当没有精神,在壁炉火光的照射下,双颊异常绋红。
“曼呢,你怎么了?”发现她的异样,段逸秋赶忙关心问道。
“不、不知道……我觉得头、头有点晕……想先回房休息。”
“好,我带你上去。”
正当她从椅子上站起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人差点软倒在地,幸亏段逸秋及时将她的身子扶起,这才发现她全身烫得吓人。
“曼妮、曼妮!”段逸秋著急叫唤著怀里双眼紧闭的人儿,却迟迟不见她清醒。
糟了!一定是下午那场雨的关系,可是目前道路又不通,无法马上送她下山就医,于是他只能紧急地将她抱到床上躺著,然后用冰毛巾敷在她的头上帮助退烧。
之后他打了电话给外公,询问农庄里有没有感冒药,得到的答案却令他失望,只能再拨电话向山下的警局求助,等待道路修通,立即派救护车上山接人。
而沈曼千整夜在幻想和梦境间下断游栘,体内的高温让她下自主的呻吟出声,痛苦的扭动身躯,仿佛置身于炽热地狱。
不久,她却突然觉得一阵沁凉自胸口散开,随即舒展至全身,这才脱离高温的折磨,顺利进入酣睡状态。
下知过了多久,才自梦中缓缓苏醒的她,却发现床边的段逸秋紧抓住她的手,满眼焦虑的凝视著她。
“曼妮,你觉得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虽然还是觉得有点晕,不过跟先前比起来似乎已经好多了。
“我、我怎么了?”
“因为淋雨,你昨晚发了—整夜的烧,不过刚才烧已经退了,你口渴不渴?我拿水给你暍。”
“嗯。”听他一说,她才顿觉口干舌燥,便点了点头。
转身走到一旁,替她倒了杯水,然后再度回到床边喂著仍然虚弱无力的她。
“你……整个晚上都在这里照顾我?”暍完了水后,她开口问道。
“嗯,看著你那么痛苦的模样,我很难过。”一回想起昨夜她因为高烧而痛苦扭曲的脸,他下禁感到万分心疼。“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一切都要怪他没有事先察觉天色的转变,才会让她淋雨受寒。
沈曼千不愿他过度自责,微笑的虚弱说道:“没这回事,昨天我玩得好开心喔!谢谢你带我过来。”
说著说著,她隐隐觉得胸口依旧存在著一股清凉,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翠绿色的玉佩。
“这是?”
“这是我们邵家的传家之宝,叫做‘龙玉翡翠’,相传它有驱毒解热的神奇功效,所以我就从身上拿下来给你戴。没想到真的很有用,你戴上它后不一会儿就退烧睡去了。”
她伸手抚摸著胸前那块龙形雕花翡翠,只觉一股凉意渗人手心,昨晚梦中胸口那股凉意的来源应该就是它了吧。
“小竹,谢谢你。”她随即要将玉佩取下还给他,下料却被他阻止。
“没关系,你留著。我希望你能带著它。”说完,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句话的用意很明白,这块龙玉翡翠既是传家之宝,便只有邵家的后代子孙才能配戴,既然她是他的未婚妻,自然有资格拥有它。
不知道沈曼千是否也感受到他话里的涵意,只见她娇羞的低下头去不发一语,却任由那块龙玉翡翠贴在她的心口上。
此时雨过天青,窗外射进一道温暖的阳光,远处也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响声,想必是山区的道路已经抢通,但是这时候的两人内心下约而同的想著,希望救护车永远都不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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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你真是太不够朋友了!竟然瞒著我偷偷跟段逸秋出去,你不是说要帮我约他出来的吗?”乔治的嘴嘟得半天高,不停埋怨沈曼千不守信诺。
趁著午休,乔治来到沈曼千班上找她到中庭聊天,于是她便对他提起这个周末到段逸秋外公的农庄度假的事,却立刻引起乔治的强烈下满。
“乔治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啦,对不起!”知道自己理亏的沈曼千赶紧向他道歉。
“哼!”
他故意装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足足让沈曼千求情了五分钟之久才露出笑容和解。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她直摇头,面对眼前这个比女孩子还要女孩子的乔治,简直是莫可奈何。
“我说曼千啊,你该下会喜欢上段逸秋了吧?”乔治突然语出惊人的说,差点让沈曼千打翻了手里的饮料。
“乔治,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
当他听著她诉说和段逸秋在农庄里相处的经过时,乔治已经从她发亮的眼神当中察觉,她似乎对段逸秋产生了更胜朋友的情感。
她当然不会承认,毕竟段逸秋是姊姊的未婚夫,等到曼妮回来,一切自然都得回复正常。
但这种事又下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突然之间,她感到有些生气,忍下住气恼的对乔治说道:
“你很讨厌耶!没事说这个干么!”
谁要他没事随便乱说,无端扰乱她的心情。
“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感情这种事是很难控制的,一旦付出了真心,就很难收的回。”
听完乔治说的话之后,她随即陷入一阵沉默,直到两人分开回到教室为止,她都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整个下午,她的脑海里只是一直重复著中午和乔治的对话。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感情是很难控制的,一旦付出就很难收回。
我喜欢他?真的吗?她不停的在心里自问自答。
为了厘清内心的疑惑,她趁机转头看向段逸秋上课时专注的侧脸,想起那夜他不眠不休的陪伴,和他带给她的所有欢笑……
她终于发觉,自己真的是爱上他了!
这个领悟在她的心中投下一颗震撼弹,让她再也无法正视他的脸,无法继续若无其事的走在他的身旁。
于是放学的钟声一响,沈曼千马上拿起书包,快步定到校门,连声再见也没有对他说。
等到段逸秋追到校门口时,她已坐上家中的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原地满头雾水的他,不解为何今天的她和昨日判若两人?
不过他还来不及细想,一台破旧的灰色轿车突然停在他的面前,车窗一摇下,却见到常庭冬满脸著急的向他招手,要他赶快上车。
“冬冬,你怎么在这?咦,小晃你也在?”目前帮忙领导少清帮的林诚晃在驾驶座上对他点头招呼。
“小竹哥,事情不好了!小商跟威仔他们被抓进警局了。”
“什么?”听见坏消息,他一时之间还无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