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以前就算父母不爱我,可是我还有烙雪、还有一个家,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尊严也被你放在地上践踏,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啊!辛无悔在心中痛苦万分地呐喊,但却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她绝对不会相信,心在他只能以时间来证明一切。
捉住她的双手,不是怕痛,只是怕她伤了自己。“我不是要为难你,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烙梅怔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那厚实的大掌宛若是滚烫的烙铁,幻化成一具枷锁,牢牢的将她锁住。
意识到这残忍的一点,她虚软的身子无助的滑落地面,整个人像个木偶似的动也不动,犹残留着泪痕的脸上僵化得像是一张面具。
脸上泛着苦涩的笑容,辛无悔心疼的看着跌坐在地的烙梅,他从没想过一世狂傲的他也会有让女人弄得不知所措的时刻。
温柔的弯身将她一把抱起,正准备走出花店时,碰巧遇到刚回来店里的冰颜。
冰颜站在门口,心里暗想思索着自己该不该去报警,但却又怕这陌生的男人会因为她的妄动而伤害烙梅姐,所以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辛无悔知道冰颜是烙梅的合伙人,所以他抱着失神的烙梅,目光坦然的迎视冰颜怀疑的眼神,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
“请个工读生吧!这阵子我想她不会有时间再来花店。”收起对烙梅独有的温柔,他冷漠且霸气地命令着。
他本想让花店关门,因此举可以让烙梅再也无躲避之处,但一想到在花店里的她总是漾着笑容,想来她应该很喜欢这家店,所以他改变主意。
但是他不会容许烙梅在花店花太多时间,故而要冰颜请个工读生,他想这样会是比较折衷的办法……
折衷?又是一项新的发现,一向狂傲极端的他,竟也有愿意为别人着想的时候,连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改变。
“你是谁?为什么抱着烙梅姐?”一身尊王气息的辛无悔,让年纪轻轻的冰颜感到有些害怕,但为了护卫烙梅,她硬是站在门口不肯让。
辛无悔的冷眼扫视冰颜,看见她的眼中有着对烙梅真诚的关心,于是语气也缓了下来。
“我是她的男人,我和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解开彼此之间的误会。”语毕,辛无悔又念了一串电话号码和地址。“有事的话,你可以打电话或到这个地方来找她。”
自认为交代完一切,他举步就要离开,却发现冰颜还是像个门神一般的站在门旁守着,不肯让他们离去。
眉头又皱起来,紧绷的脸色充分显露出他得不耐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等一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搞不好你是用药迷晕了烙梅姐,好乘机带走她,然后伤害她。”在他严厉的目光下,冰颜困难的咽了下口水,但仍勇敢地质问他。
“你……”
辛无悔动怒了,脑海中正在盘算着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妮子时,烙梅已自哀伤中回过神。
“冰颜,你就让开吧。”
知道情势已经不是她所能改变时,烙梅也认命了,她在心中发誓要紧紧地守护自己的心,不会让他有任何伤害她的机会。
如果辛无悔要的是一个无心无爱的女人,那就随他吧!
听到烙梅这么说,冰颜只好移开身子,让他们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可是她直觉的认为这个冷漠的男人,或许就是那个总让烙梅姐在不自觉中流露出哀伤的男人吧!
第8章(1)
在辛无悔蛮横霸道的威胁下,烙梅终于再次回到那幢精致的小洋房,只是心境上却有着天差地别的感受。
当初她搬到这幢小洋房时,她的心中漾满了幸福,因为这里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和一个温暖的家。
而如今环视着这么熟悉的一切,她的心中只觉得讽刺,一样的摆设、一样的沙发、一样的窗帘,就连窗边的几颗绿色小盆栽也都一如往常地绽放着生机。
可这个曾带给她幸福的地方却俨然成了她身躯和心灵的牢笼,让她总是忍不住的想要逃离。
所以尽管辛无悔的态度又回到事情还没发生时的温柔,总是竭尽所能地娇宠着她,甚至可以因她随意的一句话,便为她铲平外头的小花园,然后种上一园子的红玫瑰。
可是她还是只能冷眼的看着他以赎罪的心态做尽一切,心中没有任何的感动,甚至还觉得可笑。
或许她已经没有心了吧,所以就算他做的再多,她都没有办法再次敞开心胸来爱他。
所以每天早上只要他一出门,她便跟在他的身后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家”,来到花店里。
只有在那些花花草草中,她才能忘记他存在时的压迫感,也才会感觉到安全,快乐,甚至可以忘记一切的不愉快。
今天也如以往一样,即使窗外的夜幕已经低垂,他还是东摸西摸的,能拖一秒是一秒的不愿回家。
怎知当她抬起头来,只见辛无悔伫在门口,两眼含着复杂的情绪直盯着她,面对她时的一贯温柔早被深沉的怒意所取代。
烙梅脸上的愉悦在见到他得那一刻迅速地被冷漠所取代,在心中微叹了一声,认命的知道又该是回笼的时刻。
“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感受到她的冷漠,他忍不住挫败的低吼,耐心用尽的他,再也忍受不了她的疏离和逃离。
虽然她每天还是乖乖的跟他回家,甚至在他要她时她也不会抗拒,可是他就是摸不到她的心。
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已经彻底的将身体和心抽离开来,并将她心牢牢地锁在坚固的城堡之中,不让他靠近一分一毫。
她可以对任何人温柔、微笑,但却吝于给他一个笑容,更遑论主动和他说话。
从他再次将她带回身边时,无论他再怎么对她好,就是没有见过一次她的笑容。
他不知道她是在作无言的抗议,可是她对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既放不开她却又没有办法得到她的原谅,这样的情况让他几近疯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烙梅淡然的开口,然后一如往常的拿起皮包,神情空洞的穿过他的身边,乖乖的坐上他停在路边的车子。
又是这般认命的表情,辛无悔的怒气不断地加温,气冲冲的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然后像箭一般的疾驶而去。
在一阵的狂飙之后,车子利落的滑进小洋房前的停车位,辛无悔熄了火,却在烙梅要下车时,按下车子的中控锁,将两人禁锢在车内小小的空间中。
烙梅不解的看向他,但却不愿发问,只是静静地等待。
深吸一口气,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咬牙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正视我为你做的一切?”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放过我,不再来打扰我的生活?”烙梅的眼看着窗外,以淡然的语气反问。
“你该死的!”怒气绷到了极限,辛无悔一把攫住她的肩头,硬将她的脸扳向他,带着沸腾的怒火疯狂的吻上她的红唇,火爆肆虐着。
烙梅没有挣扎,只是僵着身子任由他的手游移在自己的同体上,感受他的手在她身上制造的魔法。
她知道他想点燃她身体的情欲之火,而可恶的是,自己的身体竟起了反应,她就快要陷入那令她憎恶的情欲漩涡中了。
当辛无悔结束这带着惩罚的吻,将唇移至烙梅胸前的蓓蕾时,她果真不自觉地申吟起来。
因为烙梅的嘤咛,使他狂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他一边放平车子的座椅,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彻底的引诱她沉沦。
将宽大的手掌往下移,在探到一片湿褥后,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辛无悔匆匆解开自己的裤头,一把将自己的硕大冲入她的紧窒。
忍不住的粗喘了一声,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此时,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回荡的是情欲的气息。
半年来病情大起大落的烙雪,最后不敌病魔的折磨而去世,接到冰颜的电话,告知烙雪的死讯时,烙梅的心宛如硬生生的剜了个大洞,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天空微微的下着毛毛细雨,仿佛就连天也在哀叹一条年轻生命的早逝。
没有撑着雨伞,任由那雨丝打湿她的长发,烙梅含着泪水,远远地站在山顶,看着送丧的队伍,送最爱的妹妹最后一程。
看着那漂亮的棺木被埋进已挖好的洞中,还有饶家人脸上那种哀戚的面容,烙梅不得不相信烙雪真的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即使烙雪到死都不愿意见她一面,烙雪仍是她这辈子最爱的妹妹。
此刻,她的脑海中回荡着的尽是烙雪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有善良的她,有清纯的她,有开朗的她。
烙雪是不是到死都还恨她呢?烙梅不断的真么自问,她明白终此一生她再也得不到答案。
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烙雪哀哀切切地哭倒在地,突然地,她被一双温柔的大手给扶起。
“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哭伤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辛无悔是今天早上才得知烙雪的死讯,于是急匆匆放下所有的事情赶过来,他看到烙梅悲痛的哭倒在地,忙不迭地扶起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安慰着。
还来不及质问她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这个消息,一个人独自忍受这一切,就已经被她的悲痛和哀伤拧疼了心。
默默地陪着她看着他们在烙雪的棺木上撒下黄土,仪式结束后,辛无悔带着失神的她回家,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就怕她那飘忽的身影会在转瞬间消失。
但是即使如此,烙梅还是在烙雪下葬一个月后的某天早晨,提着简单的行李,带着一颗载满罪恶感的心,宛若一只蝴蝶翩然的飞离辛无悔的身边。
现在烙雪死了,冰颜也有冷尚诺温柔的照顾,她在台湾已无任何的牵挂。
所以她选择离开台湾,她不断的在世界各国流浪,从这一个国家到那一个国家,几乎走遍全世界。
骤失烙梅的辛无悔也不断的追寻着她,只要有一丁点关于她的消息传来,他便会放下所有的事情去找她,但总是在他以为要找到她时,又失去她的行踪。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两年,烙梅终于厌倦这样流浪的日子,于是她藉着一个友人的帮助下隐姓埋名的在法国城镇住下来。
在这个风光明媚的城镇上,精通法语和商务的烙梅在一间小公司找到一个秘书的职位,刻意忘去往昔的一切恩怨,她让自己过得简单而平凡。
一幢面海的雄伟现代化建筑,它结合了磅礴的海洋,迁就气势非常的景象,这里曾经是辛无悔引诱烙梅的第一个地方,所以为了时间提醒自己对烙梅的伤害,他坚持将自己的帮派群龙社的总部设在这里。
其实他并不真是一个浪荡子,早在遇见烙梅之前,他便已和几个在酒吧中相遇,但却又不打不相识的好友在商场上创立小公司,只不过他一向没将心思放在公事上,他只负责钱的供应。
毕竟他血液中的浪荡因子,并不适合中规中矩的在商场上打滚,所以不管在任何人的眼中,他都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浪子。
即使因为要得知烙梅的踪迹,而接下外公的虎帮后,他依然固我的将所有心思摆在烙梅的身上,不管公司或是虎帮,对他来说都及不上烙梅的重要。
一直到烙梅失踪后,深知像这样在全世界寻人需要有极大的势力、财力和人物才能办到,于是他将始终放在烙梅身上的心,分出来开始致力于创造自己的王国。
在这两年半的时间中,他先以外公的虎帮为基础,在黑道家族出身的好友战平的协助下,将虎帮扩充成现今这个在全世界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黑道帮派——群龙社。
然后他又将父亲死后留给他的明仁集团,与原先五人合力创造的公司结合成群龙企业,并交给其他三个好友冷尚诺、雷祈风和梁真侠打理。
短短两年半的时间里,他攀上人生的高峰,但他却一点也不快乐,因为他的心被烙梅带走了。
望着窗外的海洋好一会儿,他转身从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相框,轻抚烙梅留下的唯一一张相片。
辛无悔心中五味杂陈,充塞着悔恨。担心和深深的思念,转瞬间,他温柔的神情被担忧所取代,因为在这追追寻寻之间,他已经快要半年没有得到她的消息了。这趟他趁着空档在她最后出现过的法国,找了又找还是没有找到人。
这样的状况令他心焦,也隐隐地开始担心她一个人只身在外,又没有多少钱财,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一直不愿意大规模的寻人,就怕自己寻人的举动会被有心人利用,对烙梅造成危险,可是却又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下去。
在相片上烙下一个轻吻,他下定决心。拿起电话下达动员令,要群龙社在世界各地的分社展开大规模的寻人行动。
就在这通电话才刚打完没多久,四辆高级的豪华轿车已经不约而同的开进了群龙社的总部。
有战平的红色法拉利跑车,雷祈风的银灰色莲花跑车,梁真侠和冷尚诺的黑色宾士。
有志一同的,战平,雷祈风一下车,便往辛无悔的办公室冲去,而冷尚诺则是轻揽着怀了第二个孩子的冰颜慢慢的朝目标前进,而走在最后的是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很悠闲的梁真侠。
看着走在前头的几个生死之交,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的交集是从一场剧烈的打斗开始。
他和战平,祈风原就是一同长大的哥儿们,在五年前为了庆祝战平的生日而相约到酒吧喝酒,没想到一向冲动的战平却和冷漠的无悔因为一件小事起冲突,两个带了点醉意的人便开始大打出手。
总爱和战平斗嘴的祈风见状,因为要帮助好友而加入战局,却又不巧波及也同在那儿喝酒的尚诺,于是一场混战于焉展开。
而冷眼旁观的他,在他们几个打到筋疲力尽,鼻青脸肿,却仍分不出胜负之时,才出面赔偿酒吧的损失,然后像拎小鸡死的降这四个大男人给带到他的住处。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没有想到在这场架之后,他们五个人竟成了好朋友,虽然个个都是名家之后,可是身上也都背负不同的十字架。
于是五个人相约将自己屏除家世之外,要共同创立自己的一片天空,所以才有今日的群龙企业和群龙社。他们在自己的天地里各展长才,尚诺和祈风努力地将群龙企业推进世界知名大企业中,而战平和无悔则结合台湾大大小小的帮派,且也不断的将群龙社推进世界各国,俨然成就一个地下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