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呼唤没有唤醒小女孩,却唤来驾驶座的男子转头看向他。「唉呦,我们的小少爷醒了?」
出于天性,小男孩警戒而勇敢地看着他。「你是谁?」
男子冷笑了下。「有了你,东方八俊还不听我的命令吗?乖乖听话,否则有你好受的。」
不理会男子的威胁,小刑彻一心想摇醒自己的同伴。「月儿,醒醒、醒醒!」
小女孩似乎承受不了迷药的后作力,小刑彻摇了好半晌,才终于见到小女孩缓缓睁开双眼。
没有意会到自己已经身处危险的小女孩,揉着双眼对刑彻微笑。「小哥哥,我还想睡……」
「不行,现在不能睡!」
一看见刑彻板起严肃的脸孔,小女孩只好委屈地跟着挪动身子要坐起。
刑彻不耐烦地一把扯住小女孩,让她紧靠着自己,突然听见驾驶座传来一声惊恐的大喊──
「啊──」
一台不知从哪冲来的工程大货车像送命似的,急速驶向他们的车子,男子慌了手脚,将方向盘往旁边用力一转,车子直冲旁边的山壁。
小女孩惊恐地睁大双眼,货车的后门在急速转弯时被猛烈地弹了开来,此时母亲古兰的话冲进小女孩的脑海里──
记住,刑彻是妳的小主人,一定要保护他。
在货车撞上山壁的那一瞬间,小女孩忽然使劲全身的力气,将刑彻用力推出车外。而刑彻原本抓住她衣角的手却在此时松了,被撞出车外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撞向山壁──
「月儿!」
小刑彻跌入路旁的草丛堆中,后脑狠狠地撞向地面,一阵晕眩疼痛让他失去了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阵爆炸的火光……
不知昏迷了多久,小刑彻头痛欲裂地想睁开双眼,此时身旁的人声、脚步声渐起、渐大,最后是一阵阵的光束在他身上、脸上游移着,只听见似乎是刘管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爷,找到小少爷了!」
刑彻终于在强光中睁开双眼,看见的是父亲刑沪急奔而来的身影,焦急地一把抱起他问:「刑彻,听得见爸爸说话吗?」
刑彻困难地点点头,觉得全身无力,但一看见父亲整个心便缓缓放松了下来,他知道他安全了,只是……
「月儿呢?」
刑彻困难地吐出三个字,却见到父亲眼中闪着泪光,他奋力地在父亲怀中坐直身子,抬头一看──
那已被烧毁的车外不远处,一块白布盖着一个小小的身体,只有一只焦黑的手臂露出白布外……
刑彻神情呆漠的样子吓着了刑沪,赶忙压下他的头,藏在自己怀中。
「刑彻,别看,她不是月儿,月儿已经被人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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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还没到晚上你就饿啦?」王厨子才刚采买完食材,就看见刑彻一人在厨房前走来走去,似乎在等着他。
找他还能有什么事呢?不就是解决「民生问题」吗?
从未进过厨房的刑彻,不自在地笑了笑。「是啊,因为中午没有吃什么。」
最近他没什么胃口,总觉得吃什么菜都有些怪怪的,想啊想的,就只想吃他被关在地下室时、那几道简单但味道极好的饭菜,所以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来问了。
王厨子大剌剌地咧嘴一笑,一放下食材,就卷起袖子准备做菜。「那你等等,我马上就做好,少爷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少爷难得赏光,不表现一下怎么行?
「就做前阵子你帮我在地下室时做的菜就行了。」
地下室?
那个不是……
王厨子这下为难地搔搔脑袋,连袖子都懒得卷了。「少爷……老实说,那不是我做的,那样的菜色就算我做了,味道也会有点不同的。」
不是王厨子做的?
「那是谁做的?」该不会是……
不可能吧?
王厨子笑了笑。「是月儿小姐自己做的。」
刑彻一听,这下真的不得不惊讶。「她能做菜吗?」她的眼睛不是看不见?
「老实说,刚开始我也有点怀疑,不过我看小姐手脚俐落得很,摸呀摸地就把厨房给摸熟了,我只要在旁边告诉她菜在哪儿、盘子在哪就好了。」
王厨子想起那几晚,自己也觉得惊讶。「少爷,这样吧,我试着煮看看小姐的菜色,如果不行我再去请教小姐好了。」
刑彻挥挥手。「请教就不用了,你试着做就是了。」
她不但连续三天送饭菜给他……甚至还自己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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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进来的?」
刑彻皱着眉,看见古月儿站在自己的研究室内,不知朝桌上摸索着什么,警戒心一起,连声音也跟着冷硬。
古月儿一听见刑彻的声音,急忙转过身。「门刚好没关,所以……」
她一转身,刑彻就见到她身后桌上摆好的饭菜,脸色僵硬。
古月儿见他没回话,一脸紧张地解释道:「听王厨子说,你最近没什么胃口,加上只要你一躲进研究室内,天没黑是不会出来的……你一定一整天都没吃吧?」
一听见是王厨子的大嘴,刑彻抱起胸膛看着她,恶意一笑,想吓吓她。
「下次要进门前告诉我,免得妳一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东西,到时我只能来得及捡妳的骨头了。」
古月儿眼睛根本没瞎,当然知道他研究室里摆的是什么,却还故意问道:「刑彻,你在研究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一堆炸药罢了。」解释完后,刑彻满意地看见古月儿一下缩回了手脚。
「这些……妳自己做的?」看了下桌上可口的饭菜,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饿了起来。
古月儿点了点头。
「妳的养父母把妳教得很好。」
古月儿知道,刑彻对她的戒心渐渐退去了,她温柔一笑。「虽然我眼睛瞎了,但总不能靠着别人过一辈子。」
「谢谢妳。」刑彻真心地说。
「刑彻,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要研究炸药吗?」
照道理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一个在爆炸中经历死亡场面的人,应该不会愿意接触这种东西,而他却反其道而行,成了有名的「爆破王」。
刑彻抬起眼看着她。「妳害怕?」
古月儿违心地点点头,只为了引起刑彻的同情。「我……有一点。」
「我也是。」刑彻望着她柔美的脸蛋和无焦距的水灵大眼,淡淡地说道。「但我讨厌有害怕的东西成为我的弱点,越是害怕,我就越想克服。如果妳了解妳所害怕的事物,妳不但可以克服它,甚至能够利用它。」
古月儿听着他的叙述,不禁对这个原本难缠的敌手感到赞赏。刑彻,他的确不简单。
「但是……如果你害怕的是人呢?」
「没有人可以真正让你害怕,而你害怕的人通常握有你的弱点。」刑彻突然转过头看着她。「妳怕我吗?」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一下子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我……」
「不用怕我,妳可以放心地待在这里。」她的怔愣让他误以为她对自己恐惧。
刑彻的这番话,让古月儿感到困惑。「为什么?」
是什么事改变了他?
疑心重的他,相信她所扮演的角色了吗?
刑彻扯了下嘴角。「妳说的对,妳来的真正目是为了讨我父亲欢心,拆穿妳的真面目又有什么意思?」
地下室里的那三天,他想清楚了,之前他想尽方法要让父亲死心,别相信她就是古月儿,却忘了他让她进刑家的真正目的。
他能够接受在一定的范围内各取所需,况且,一个目盲又毫无功夫底子的女人能做什么?
就当刑家多做一件善事好了,更何况她煮的饭还满好吃的……
第五章
「喜欢这本书吗?」
古月儿一听见刑彻的声音,便合上书本,乖顺地点点头。「嗯,谢谢你,只是以前没有看点字书的习惯,所以有些费力。」
刑彻了解地点头。「等妳摸熟了几本之后,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一旁坐在沙发上的刑沪,看着两人近日来良好的互动,不禁感到欣慰,殊不知这却是两人私下早协商好,在他面前特地演出的「和睦」。
「刑彻,过两天你不是要到日本出差吗?」
「嗯,分公司出了些状况。」刑彻回答父亲的话,依然是简短几句。
刑沪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益发暧昧。「那你顺便把月儿也一起带去,她整天待在家陪我这个老人,想必也闷得发慌了,出去走走也好。」
刑彻一听,皱起了眉头,毫不犹豫地拒绝。「爸,我是去处理公事,不是去旅游的,而且还有很多会议……」
刑沪压根不听儿子说下去,径自打断他的话。
「哼!你以为那些繁文耨节的会议我还不了解吗?重要的也不过那一两个,其他的还不就是你坐在大位上,等着会议的人一个个拍完马屁才能结束?这种狗屁不通的会议能删就删了,再不然连奶妈一起带去,也好照顾月儿。」
刑沪心意已定,才懒得理会儿子说什么,又径自转向古月儿道:「月儿,妳想不想去日本玩玩?」
古月儿温柔地笑笑,却也跟着刑彻摇了头。「下次吧,这次刑彻是为公事而去的,我这样会打扰他。」
深知父亲个性的刑彻,知道刑沪是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只好转头向一旁的奶妈道:「奶妈,这两天准备一下妳跟小姐的行李。」看来只好推掉一些会议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奶妈托了福可以跟着去日本,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刑沪看到奶妈如此兴奋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古月儿一脸的担忧,拉了拉刑彻的衣角试图拒绝。
「刑彻,真的不用了,这样太匆促了,机票、饭店都应该事先订好的……」
去日本不是一件坏事,何况她可以因此更接近刑彻,只是……她手臂上的青气每个月必须打一次解毒剂,而现在已经是月中了,她不能冒险。
「月儿,刑家拥有上海属一属二的运输业,不论是地上走的、海上行的、还是天上飞的刑家都有一份,机票妳不用担心,妳和刑彻坐的是私人飞机,多带两个人不是什么问题。至于住的地方,我和饭店的总裁是老友了,待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行了。怎么,妳还担心些什么吗?」刑沪觉得她在体贴刑彻,便继续劝道。
见刑沪似乎心意已决,一定要她跟着去,她只好转向刑彻求救。「刑彻……」要是在日本有什么事耽搁了,那她不就得等着毒发身亡吗?
刑彻淡淡地回望她一眼,对她似乎真的不愿同行的坚持,反倒起了兴趣。「没关系,妳和奶妈就跟我去好了。」
「……」没想到刑彻真会一口答应,古月儿一时也愣住,不知该怎么回话。
就这样,在刑家父子两人的推波助澜下,她也不得不点头,答应去日本了。
事情底定,刑沪更是笑得一脸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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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日本 某饭店餐厅
由于这次的行程主要目的是工作,到达日本的三天下来,古月儿和随行的奶妈几乎见不到刑彻的面,他忙得昏天暗地,而她们两人却是闲得发慌。
好不容易等了三天,刑彻终于将大部分的重要会议给开完,却没想到临时又出了点状况,刑彻只好又放下饭店内的两人再次开会去。
依着和刑彻约好的时间,古月儿和奶妈两人坐在饭店的餐厅内,等着刑彻会议结束。
服务生一送上咖啡茶点,细心的奶妈便一个个交代好。「小姐,杯子在妳的前方,糖放在妳的右手边,奶精是左边,还有西式饼干放在……」
奶妈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却引来前桌几名日本男子的讪笑声。
「嘻嘻嘻……」
奶妈微怒地瞪了前桌一眼。那几名身着高级西装却面色猥亵的男子,从她们一进到餐厅内,就没将眼光从小姐身上移开过。
害怕古月儿心里不舒服的奶妈,拍了拍她的手。「小姐,妳想回房间去吗?」反正在房内等少爷也是一样的。
古月儿也老早就注意到那几名日本男子,却只是摇摇头。「我们难得来日本一趟,不要老是待在房间里,而且我们跟刑彻说好在这里等他的。不要紧,别理那些人就是了。」
等得几乎不耐烦的奶妈,有些抱怨地说:「少爷也真是的,说好的时间早就过了。」
「再等等吧,也许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古月儿闲适地啜着咖啡,一点也不在意久候。
在饭店内实在闷得发慌的奶妈又抱怨道:「其实我们可以跟着导游走走也好,偏偏少爷却坚持要跟我们一起,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古月儿笑了笑。「我们和导游语言又不通,去了还不是白去?」要她扮演一个瞎子在日本游大街,她可不想。
在她和奶妈两人对话的同时,前桌的几个日本男子早已起身向她们欺进,古月儿皱起了眉,这种高级饭店内,居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做这种事?
站在她们桌前的日本男子们,唏唏嗦嗦地用日语说了几句,见她们不懂,看似为首的一名男子,干脆大胆地直接伸手要摸古月儿的脸庞──
古月儿还没躲开,奶妈就先一手拍掉男子轻薄的手,大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穿得有模有样的,却在这里欺负人?」奶妈寻找着餐厅内的服务生,却发现服务生老早溜光了。
反倒是古月儿气定神闲,抓住奶妈的手臂拉她坐下。「奶妈,别气了,他们听不懂妳说什么的。」
依这几名男子的高贵衣着、还有他们在餐厅内敢仗势欺人的模样,想必是背景和靠山强大才敢这么目中无人。
算算时间,刑彻也差不多该到了,在公共场合内她又不能出手,只好忍着等刑彻来解决了。
为首的男子被奶妈这么一喝,面子挂不住,气全都上来了,似乎打算要硬来。用日语交代了身后的同伴几句后,一把抓起古月儿的手臂就要拉走她。
「放手!放开我家小姐!」奶妈心急的要护着古月儿,对男子和他的同伴们一阵胡乱踢打。
古月儿见状一怔。这个老奶妈真笨!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敌得过手脚健壮的年轻人?
男子的同伴们愤怒地骂了几句日语,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奶妈,奶妈年纪大,禁不起被人这么用力一推,身子用力撞向一旁的扶梯昏了过去。
见到奶妈受伤,古月儿没来由地心一紧,顾不得扮演的柔弱角色,扭开了男子箝制的手臂,一掌打向他,随即扶起地上的奶妈想摇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