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有了黑洞的说法。不少学者指出,出现在百慕达三角洲的失踪事件,颇似宇宙的黑洞现象。
从当时的各种观点和现象来看,除此之外便难以解释,那些失踪机船及搭载人员,何以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今天,经过自己的亲身经历,他明白了导致失踪谜团的也不是黑洞理论,而是“四维空间”!
他曾读过有关研究报导,称宇宙间有四维空间。也就是说,在地球和某种神秘世界之间,存在著一种不可捉摸的通道,通道的两边是两个不同层次的世界。
在适当的时间、空间,通过某一特定的媒介,人或物便可经由这个神秘的通道去到通道另一侧的神秘世界。
看来自己正是坠入了这条神秘通道。
那么,什么是将自己带到隋末唐初来的媒介呢?
夜深了,他依然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隋唐演义》?!
就在他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时,脑子里突然闪过那本他在飞机上阅读的书,顿时灵光一现:正是它,那本《隋唐演义》成为了媒介引导他来到了这个时代!
原来现代科学家的研究并非毫无根据,四维空间确实存在。
想到自己真的穿过了那条神秘通道来到另一个世界,他真是百感交集。而且他确信真正的楚天南也有同样的遭遇,被不知名的命运抛到了二十一世纪,做了现代社会的邵宇凡,而或许他们今生都难以交换肉身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唉,如果真是这样,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他低声安慰自己。
面对顶著一张“楚天南”的脸,若坚持自己不是楚天南的话,不仅无济于事,反而徒增大家的困扰。何不坦然接受事实!
环顾四周,他暗忖还好有个跟随楚天南多年、熟悉一切情况的莽子,要适应这里的生活应该不是问题。
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后,他的心渐渐平静了。但要接受这个包含了他原本灵魂的躯壳及目前已经属于他的晋王府,他就得尽快熟悉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个似乎怕极了他的“未婚妻”,然后为将来做番打算与安排。
其实,对他来说做楚天南并不难,吃喝有人伺候,进出有人相陪,以脑子摔伤记不起往事为借口,他倒多了很多了解这里及周围一切的机会。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唤醒了他。
“啊,空气真是清新!”他下床站在窗前眺望著远山近水,昨天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是的,我是楚天南,一切就从今天开始吧!”
他低声说著,正准备喊人来帮他著衣,一回头,莽子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喔,你真像个鬼!”他低咒。
“爷,这样骂小的不公平,小的从天亮就站在这里,是爷没有看见,怎能说小的是鬼呢?”莽子委屈的申辩。
“好啦,就算是我说错了。”
见从不认错的王爷居然认错,莽子倒是无措起来。“这,这也不怪爷……”
“算了,不要再说了,去取衣服来,我想出去走走。”
“走走?那太好了,爷想到哪儿去?”一听爷不再否认自己的身分地位,莽子很高兴,取来衣服一边替他穿上一边问。
“随便,反正我全忘了,你就陪著我到处走走,给我讲讲。”他随口应著,摸了摸身上的“奇装异服”。
这是一种很柔软的宫锦制成的长袍,摸起来手感极佳,上面的刺绣花纹看起来是游鳞状,显得章彩华丽。
“是!”莽子高兴的应著,手脚俐落地为主人效命。
唐朝服装并不复杂,不一会儿就穿好了。
“这么多年都是你伺候我吗?”他等洗漱完毕,莽子为梳发时他问道。
“没错,从小的进府至今没有离开过王爷半步。就连王爷读书习武时,小的都在一边陪著。”莽子的口气里充满了自豪。
“习武?你是说我会武功?”他既惊且喜地问,想起昨晚莽子将他按到床上时的技巧。
莽子放下梳子,崇拜地说:“那是自然的,王爷的武功可是天下少有对手。不打仗时,小的每日都得陪爷练几招。”
“那就试试──”他说著伸手往莽子抓去,莽子机灵地错身闪过。
“爷要想练,咱到练武场去。”莽子指指门外。
“行……呃,还是等等吧!”正要出门,他又改变了主意。“先找面镜子来。”
“镜子?爷想照镜子吗?”莽子吃惊地问。
“没错,难道不可以吗?”
“不不,爷向来讨厌镜子,所以小的一时没明白。”莽子说著走到与床相邻的案头条几旁,一把拉开了上面垂著的布帘,一面很大的铜镜露了出来。
面对铜镜,他当即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镜子里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样子,而是一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浓眉似剑,威风凛凛,沉静中带有一丝冷酷的俊美男子。
“哇,这美男子是谁呀?”他疑惑地龇牙咧嘴,冲著镜子做鬼脸,那美男子也同时对他做出了同样的回应。
“哈,是我!”他对著镜子发愣,莽子则对著他发愣。
“爷,您确定不需要再躺两天吗?”莽子忧虑地问。
在他看来,主人从醒来后言行举止就变得很奇怪,他担心主人脑子出了毛病。
“干嘛?嫌我躺得不够久吗?”
莽子不敢再多言。
端详著镜子里的男人,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虽然他依然拥有邵宇凡的灵魂,但已与楚天南交换了躯体,现在无论他怎么否认,他都是隋唐大将军楚天南!
他看著镜子挑剔地想:还好没让一具丑陋的躯壳拥有我美丽的灵魂。而且这古人二十三岁的模样与我真实的岁数看起来也差不多,古人果真显老相。
也罢,我就好好当它一回古代神勇大将军、富贵晋王爷吧!别的人想当还当不了,我挑剔个什么劲儿呢?
不无自嘲地想著,他将视线从镜子里移出,对莽子说:“走吧,让我重新认识一下晋王府。”
晋王府很大,与他印象中精致典雅的古代园林式庄园完全不同。
这里的一切都十分质朴,面积宽广的庭院里没有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每一处的房屋都是平房,但青瓦砖木的结构十分坚实,规划整齐严谨,乍眼一看,是个大四合院,可是细细走了一遭后,他发现是由几个院子串合成的。
走出他住的“正阳殿”,有一条环形走廊,左通内院,右连练武场,往前则是一间会客用的小厅。
穿过小厅是位于正北的祠堂,这里很像现代人家的客厅,只是更大也更华丽而已。门窗都由框和扇两部分组成,其上刻有各种样式的花纹,有冰裂纹、灯笼框、步步锦、菱花式等等。大厅门前是一段由花坛围著的过道,两边各有十数间客房,过道尽头是影壁,上面画著巨大的彩色山川绘图。
“这里为何有这么多房间?”他惊讶地问,难道王府人很多吗?
“这是北院,是爷接待来客的地方。”莽子指著那些花缘明柱的房间解释道:“靠近大厅的房间是重要客人住的,往后靠大门的是一般来客住的。”
听了他的介绍,楚天南观察到靠近大厅的华丽房间,门窗多采用鬲扇、槛窗式,除横技是固定的以外,其余都可打开,木雕手艺十分高超;靠近大门的则显得较为平实,多采用格扇和文摘窗式。
拾级而下,他查看每一间房子,绕过影壁来到有两个士兵守护的大门前。
一看到他,士兵立即恭敬地向他行礼。他摆摆手,表示不用多礼,随即被这道古色古香的大门所吸引。
这座高大墩实的大门门扇上下都有轴,下轴立在门枕石上,门枕石又被压在下槛下面,露在外面的部分雕刻成抱鼓石;上轴穿在连楹的两个洞里,这样就增强了大门的抗击性和稳固性。
“真坚固!”他赞赏地拍拍厚实的门扇,目光又被台阶两边的石墩子吸引。
大门外两侧各有两个很大的青石墩子,既可做为装饰,又可坐人,还可以充当栓马石,真可谓一举数得。
“是谁想到这个主意的?”他有趣地拍打著这几个石墩子问。
“正是王爷您啊!”
“哦,是吗?难怪我觉得它们非常好。”他应著,心里却在想,看来这楚天南也是个聪明人,而且在某些方面与自己的爱好很接近。
他站在大门口远眺,再次发自内心地赞叹这座宅邸的地理位置。
这里因为地势高,视野相当开阔。不仅可以越过眼前鳞次栉比的低矮建筑看到远处的城墙、鼓楼和瞭望塔,还可以看到远处的汾河和两岸广袤的平原。
“王爷,这里真是好地方,对吧?”莽子站在他身侧热情地说!“每次回来您总会站在这里看看,说这是进退有据的城堡,背靠龙山,左滨汾河,右傍险关,扼守著贯通南北的水陆交通要塞。”
“这些都是本王的封地吗?”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绵延不绝与天相接的龙山和王府后面大片的草地,楚天南激动地问。
“没错,这整个晋城山水都是王爷的领地。”莽子兴奋地用手比划著。
他的话令人振奋,若真如此,那么他可以好好利用这些条件干番事业了。
想到这里,古代生活似乎不再可怕。“走,到城里看看去。”
走下王府高地,是一长排式样统一、看似军营的住房,驻守在各个出口的士兵皆向他行礼问安,他随意回应著,心里却为此地严谨的军容喝彩。
“这是何处?”他小声问紧随身边的莽子。
莽子答道:“城营。是楚家军队的驻扎地,要想进出王府得先通过这里。”
“楚家军?”
“对,楚家自行招募和训练的军队。”
楚天南点头,对此他当然明白。古代战事不断,各藩王拥有自己的军队不仅是惯例,也是必要的。身为经常率军出征的王爷,驻军营房建造在家宅外,不仅便于及时下令调动军队,也有保护府宅的功能。
穿过城营,他们进入了人头钻动的城区,繁华的街市不时带给他惊喜。
在他想来,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年代应该到处是断壁残垣、民不聊生的景象才对,可是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城内建筑群高矮相杂,犬牙交错,或素或雅,比比皆是。高达十余米的城墙坚固地护卫著整个城区,集市上人来人往,叫卖不断,丝毫看不出战争的阴影。
不知不觉中,他们转了半个城池,可他依然兴趣浓厚,眼前的晋阳城令他心驰神往。尽管人们在见到他时都表现得诚惶诚恐,但看到百姓们生活悠闲,士兵们尽忠职守,他还是很满意。
当他们由城门下来转入大街时,突然前头一阵骚乱,路人发出高低不一的惊叫声。
两人未及看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眼间,一匹黑马昂首扬鬃地往这边冲来,而它的前方呆立著一个显然被吓坏了的干瘦老头。
“啊,危险!”就在莽子大叫的同时,他身边已掠过一道黑影,扑向惊马。
烈马突然遭遇阻力,无法继续纵行,只能狂暴地在原地怒蹦嘶鸣,但最终还是被骑在它背上的驭手制伏,用力地喷著气,踢著腿停了下来。
“王爷,您没事吧?”烈马方停,尘土飞扬间即传来莽子关切的询问。
“没事。”等马平静后,楚天南从马背上跃下,轻松地回答。
此刻,他的心里实在是大为震惊,他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等驭马本事,更不敢相信自己果真身怀惊人的武功。
当他见到那匹马往那干瘦老头奔去时,脑袋里只有救人的念头,根本没有其他的考虑,就凭著本能跃起,窜到了马背上。
要是以前,做那样危险的动作他是想都不敢想的,然而现在,他居然做到了!
“王爷神勇过人,草民该死……”被他救了的老头跪在他面前连连磕头感谢。
“起来吧,不必拘礼。”他一把扶起老人,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看来我确实是能骑马、会武功的人呢!”
“当然,王爷自小能骑善战,功夫了得!”莽子拍马屁地说。
“真的?我的武功果真很了得吗?”听到赞扬,又因刚救了人,楚天南心情十分畅快,不由得意地问。
“王爷的功夫确实了得,可是您要站在这里堵著道,让百姓们齐声恭维吗?”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楚天南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停著一辆马车,车里坐著的正是昨天他醒来后最先见到的那个瓷娃娃似的美人──他的未婚妻郦儿。
他环顾四周,果真他们身边围著不少脸上带著微笑,眼里充满敬畏的百姓。
“我真是有点得意忘形了。”他暗自嘀咕著,一拉莽子,跃上了马车。
楚天南没留意到他身前的干瘦老头仍满怀感激地注视著他,眼中有一缕难以捕捉的精光,只迳自撩开门帘进了车厢,莽子则坐在车夫身边,马车继续上路。
没想到他会上了自己乘坐的马车,郦儿愣住了。
当这个庞大的身躯落在她对面的座位上时,她感到空气霎时不够用了。
太完美了!当郦儿睁著那双美丽的黑眸看著他时,楚天南心里赞美道。
实在找不出恰当的辞句来形容她的美,昨天第一次见到她时所感受到的吸引力更强烈了。不过奇怪的是,他总觉得她的性格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安静。
她的确是他所见过最不寻常的女人!
“干嘛皱眉头?我不能乘坐马车吗?”见她不语,楚天南开口问。
“喔,不,只是王爷从来不屑与……”她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楚天南从上了车就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她,令她感到很不自在,也不习惯。
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音调适中,嗓音清脆,吐字清晰。
“干嘛不说完?只是我从来不屑与你同乘一车,是吗?”楚天南接上她的话,逗她道:“怎么可能?与美人同舆,览人间胜景,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吗?”
郦儿猛地抬头,与他闪闪发亮的双目接触时,立即又避开了。
他在搞什么名堂?讥讽吗?可那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向来是冷漠无情的。
郦儿心里嘀咕著,既惊于他反常的言行,也如同以往每次与他相见时一样,被他出色的相貌和气质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