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不舒服的皱了眉,但没有多想。「妳好。」
怪了,她很少对人有敌意,但眼前这个女人强势虚伪的笑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能是让她想起詹永玲吧!
「董事长,程先生告诉我您在这儿。」她又瞥了欢儿一眼,转向龙青旗嗲声说。
欢儿听到那女人的娇嗲声音,又皱起了眉。
跟上司说话需要用这种娇媚的声调吗?听得她直起疙瘩。
她不是故意跟这女人过不去,但就是看她不顺眼。自己是怎么回事?她管这女人这么多做什么?
「有什么事吗?」龙青旗语气有些冷淡。
程楷华这家伙!老爱坏我好事。
「呃……董事长,能借一步说话吗?」李昀倩又看了欢儿一眼。
瞧什么?当我是个碍事的人吗?这下欢儿真有些不高兴了。
龙青旗垂首理了理衬衫,似乎没注意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微妙气氛,站起来俯身吻了欢儿的脸颊。「妳先回家去,嗯?」
「好……」欢儿答道,望着他和那美艳的秘书离去。
还有那个女人回眸露出的胜利微笑──
欢儿看着,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欠揍」的眼神。
第八章
龙青旗睁开眼,看着缩在身边、像只小猫的欢儿。
每天早上起床,他都是这样看着睡得香甜的她。
有些幸福,有些高兴,却有些……遗憾?!
欢儿这个小笨蛋怎么都没有受不了诱惑,趁他睡觉时,偷偷跑去碰那些她深爱的赚钱工具呢?她不是很爱钱吗?
显然,自己对她的诱惑比较大。
这样的想法的确让他挺高兴没错,但是──
好可惜啊,她那张「任凭处置」的字据他收在床头柜里,放到都快长霉菌了,她怎么还没有行动?
他可是每天都在期待她违约,然后任凭他处置啊!
「妳很爱钱、妳很爱钱……」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利用这种潜意识催眠法,应该可以唤起她一些赚钱的意念。
要是她都不行动,他要如何「名正言顺」的教导她一些「令人害羞却兴奋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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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这个女人。
早上起床时,欢儿仍是这么认为。
当她看到那个女人和龙青旗说话,用那种声音,用那种态度……她就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堵在胸口。
就像……统一发票只差一个号码就可以中奖的心情──对!就是这种感觉,光想到就令人咬牙切齿。
唉,说到钱嘛……她好久好久没赚钱了耶。
手好痒。
虽然每天过得如此惬意,她的确也满快乐的,毕竟这才合乎她懒惰的本性,不过,她好久没有很发疯地工作、辛苦地赚钱了。
越想,手越痒。
欢儿偷偷觑了眼身边睡得很熟的龙青旗,又瞧瞧手指上还有些红色斑点的指甲……
我只是碰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不会怎样的……
偷偷地下了床,蹑手蹑脚溜到桌子边,还一边偷觑床上的龙青旗。
还在睡,太好了。睡得熟一些啊……
欢儿慢慢拉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她可爱的布料,和她好久不见的宝贝赚钱工具们。
她再看了看睡姿维持不变的龙青旗。
我只是剪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不会怎样的……
她拿出剪刀,轻轻地顺着布料,给它喀擦下去。
喔!好快乐的感觉啊!有一种感动的情绪炸开来,把她心中那个叫做李昀倩的嚣张女人炸到几百里外去了。
又剪了一刀。
啊!好棒好棒。
欢儿边擦着感动的眼泪,边往左后方的床上看去,然后,原本欢喜的情绪忽然结冻了。
床是空的。
她的脸,也瞬间结冻了。
完蛋了──
「亲爱的,妳在做什么?」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带笑嗓音低沉响起。
匡啷──欢儿手中的剪刀落了地,砸得她胆战心惊。
坐在椅子上,她的身子像生了根似的完全无法动弹,被套牢在他的掌握之中,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龙青旗缓缓地从他身后递出一张纸,放在她的面前──
字据?!
「妳的手还没好吧?嗯?」他将她的手翻过来。很好,不需要放大镜他便将那几个红色斑点看得清清楚楚。
「是……」
「妳还记得它吗?」他缓缓挥着那张纸,柔声问道。声音很柔很柔,但却令人害怕。
「稍、稍微记得……」欢儿像偷钱被发现般地心虚。
「那……我们来复习一下吧,嗯?」他极有耐性的将她的手,放在纸上。「上头说,如果违背了……要怎样?」
「任、任凭处置……」
「还有呢?」
「绝、绝无怨言……」
他赞许地笑着。「很好。」
啊?那她该说谢谢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的手搭上她的肩。
咦?他、他想做什么?她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赔他啊!
欢儿终于察觉到,字据上那些她写得十分顺手,完全不介意的「八字真言」,似乎不太妥当。
他的大掌下滑,将她身上看起来很宽松舒服的罩衫褪到两臂上,露出欢儿诱人的香肩。然后,单手探进背后,轻易地解开她胸前的束缚。
「你、你要做什么?」欢儿抱着胸惊讶地想起身逃走,却被他推压在桌上。
「妳说呢?」他笑着拉开碍事的椅子,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双手与她的十指牢牢相扣,一脸邪气地望着她。
「现、现在是早上啊!」
「哦?真的吗?」他故作惊讶状。「妳换的窗帘真不错,遮蔽效果太好了,我瞧不到一丝阳光。」
所以,等同晚上啰。
「真的早上了啦!」
什么?因为它的遮阳效果太好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这不是用窗帘布来换她的清白嘛?别开玩笑了……
「真、真的!」她一再强调。
「有差别吗?」他邪邪地笑了起来。
啊,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这次,他总算能享用早该属于他的大餐。而吻,是不可或缺的甜美前菜。
他深深探入她的唇,手拉开罩衫前的小排扣,抚着没人在上头放肆过的柔软肌肤,挑拨着她的渴望。
欢儿倒抽口气,却又被他狠狠吻住。
她被吻得有些发晕了,而身上每一吋被他碰触过的地方,都有着说不出口的强烈感受。
手不自禁的搭上他的肩,心被他撩拨得狂乱不已,身子被他抚过的地方轻轻泛着疙瘩……她不知该挣脱,还是索求。
他不舍的离开她甜美的唇,顺着她颈部的曲线一路吻下。
欢儿轻轻仰头,抑不住浅浅的低吟。
头一晕,她被他打横抱起,一起倒向杂乱的柔软床铺中纠缠,而吻,没有间断过。
接下来会如何?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头昏沉沉地,没办法多想,内心深深地感觉到,她不想推开他。
太多太多的渴望、爱恋如潮水般起落卷着两人,一波接着一波,难以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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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时分,欢儿睁眼,首先感受到身子的酸痛。
哪、哪有人在大清早做这档事的……恐怕楼下那些一大早就忙于工作的仆佣们都听到了啦……
她没看错,他果然适合狂野的装扮,因为他本来就很狂野,刚才还狂野地吻她、要她……
但她好像没有什么立场抱怨……现在的她,根本不可能用「好人」来形容身旁这猖狂的男人。
原来,他的笑容和温柔只是用来骗她的幌子,他果然是个奸商。
她真的被吓到了,被他的转变、以及被诱惑的自己给吓傻了。
跟中了乐透头奖一样令人不敢相信。
还有,她以前绝对不相信有男人会搂着一个女人睡觉,总觉得那是电影里唯美虚假的情节,但现在龙青旗强而有力的手臂可确确实实的环着……赤裸的她?!
唔……糟糕糟糕,又难为情起来了……欢儿偷偷的转了个身,面对着他。
她睁大眼睛,盯着那张由冰冷线条刻划而成的英俊面孔。
几个小时前,她见识过这张脸的邪恶、霸道,不留一丝地朝她……
很猛。
她只能这样形容。
唉,她真是疯了,竟然同他这般乱来……
她又瞧瞧他,手指偷偷勾起他胸前的一条链子,细细地打量着。
原本微凉的黑色扁平坠子被他的体温熨热了,她好奇的看着这颗造型奇特的「石片」,它黑亮的底色间有一抹特殊的白……
突然,一个薄片状的物体轻刮上她的背脊,让她反射性的缩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猛一抬头,对上龙青旗恶意的微笑。
「嗨……哇!」
午安还未道完,又换了一个状声词。
龙青旗抱着她一个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手仍环着她的背脊,先送上一个火辣且充满热情的吻。「在看什么?」
「你的石头……」这样的姿势让欢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你刚刚拿什么东西刮我?」
「拇指的指甲。」他又再示范了一次。
「还闹!」欢儿打情骂俏似的对他拳打脚踢。
他闷闷笑着,单手将链子解下,挂上她的脖子。「戴着。」
「给我啊?」欢儿低头看着。「这个坠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开始算它的价值,想想这个东西能换多少钱。但,现在的她才舍不得把这个东西卖掉咧!
这是他给她的第一份贴身礼物。
「没什么特别,它是我在威尼斯的路边摊看到的,觉得很漂亮便买下来了。系着它的那条链子昂贵多了。」
「喔……你很喜欢?」
「嗯。」龙青旗微微抬头,轻咬她的脖子,来回啃吻着。
他有能力送给她更昂贵的东西,但从他身上解下的饰物别有意义──他喜爱的物品,也只会给他最爱的女人。
就算他霸道吧,看她戴着它,便有一种拥有她的真实感。
「喂,别乱来啊。」欢儿闪躲着,却被他套牢。「你、你这样我待会怎么出去见人啊?」
「那就别出去了,今天是星期天,我有休息的权利。」他霸道地将她压在自己身上。
「我、我也有吃饭的权利啊!」她反驳,想要在他再度挑起自己的欲望之前,赶快断绝他的杂念。
「我也有,而且我正要吃。」
你少来了!你是想吃我吧……「我、我饿了。」她试图搏取他的同情。
「是吗?」他遗憾地对着她笑了笑,又抱紧了她。「真是不好意思,可我也饿了。」
欢儿倒抽一口气,咬着唇,脸红了起来。「你……」两人紧密的接触,让她完全感受到他毫不掩饰的冲动,而且颇有万夫莫敌之势……
「绝无怨言,记得吗?」
他翻了个身,又开始不知第几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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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因为他们什么该做的都做了……
欢儿禁不住内心的忐忑,悲苦地猜想,以后的日子里可能都不用睡了。
事实上,也真是这样没错。但这和她原本以为的甜甜蜜蜜又不太一样。
他最近似乎越来越忙碌,常常有接不完的电话,即使在晚上,在以往他认定不应被打扰的时间里,电话声仍会响起。
他没跟她提过任何一件事,而且还是很温柔又霸道地宠她,白天面对她时仍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在晚上却还是死皮赖脸地和她腻在一起,在激情里轻轻告诉她──他爱她。
除了他很忙这件事,她没有办法具体说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对劲,但……总觉得有些不安,或许是因为觉得他有事瞒着她吧!
她曾帮他接过一次电话,还是一次非常不好的经验──
「喂,你好。」
对方迟疑了一秒,还做作的「咦」了一声。「啊,是董事长夫人吧?抱歉,我一时没有认出来。」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是李昀倩。她依旧带着笑意,和仍是没什么诚意的礼貌,甚至还有些嘲笑的鄙夷口气夹杂其中。
「不会,不要介意。」欢儿淡淡说道,下意识将话筒拉离耳朵,有种想要挂电话的冲动。
亏这女人还知道她是董事长夫人,什么态度嘛?
「董事长在吗?」李昀倩轻慢问道。
不会说「请问」吗?没教养的女人!欢儿咬了咬牙暗骂,瞥见正走过来的龙青旗,无法挂电话的遗憾油然而生。「稍等。」
龙青旗搂着欢儿坐在他腿上,冷冷地回应。
他的态度当然没有任何令人怀疑的地方啦,但是一想到每次晚上打电话来的都是那个女人,欢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们有好一阵子没一起吃饭了,他总是在快要晚饭的时候,打电话回来说公司要开会之类的……
发生了什么事吗?龙青旗没有主动告诉她,而她也不太想要探究,她不希望自己像个只会闹脾气的肤浅女人,只希望这种难过的感觉别维持太久。
「少夫人,少爷说今天不回家了。」管家报告。
正在喂Summer吃东西的欢儿惊讶又有些不满地顿住,抬起了头。「又不回来了?为什么?」
「少爷说有事走不开,明天一大早又要开会,所以今晚留在东旗饭店过夜。」管家一脸平静地说道。
欢儿皱起眉。
要留在东旗?怎么最近老是这样,常常有事走不开?之前只是晚些回来,最近就干脆留在东旗饭店过夜了。
真的是因为公事吗……欢儿敲了敲脑袋。唉,她在乱想些什么?他才不是那种人!
看少夫人一脸不太高兴,管家谨慎地开口解释。「最近……东旗的股票跌得有些惨……」
欢儿又睁大了眼。「股票跌了?」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像这种商业的事情我不太了解,只知道少爷似乎也满着急的……」
欢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啊,她也不大了解这些商业运作,连股票涨跌是怎么一回事也完全不清楚。
当然,他公司亏了钱,她也觉得很心痛。
东旗的股票跌了,青旗一定很担心、很焦虑吧?
他曾经说过,有很多企业觊觎着东旗,被并吞可就糟糕了。
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她闲闲在家怎么还可以这样疑神疑鬼,怪他没有回家陪她呢?
她真是太不懂得体恤别人了。
「好,我知道了。」欢儿笑了笑,站起身。「廖叔,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豪华的大房子里,又只剩下她和Summer……唉!
呆坐在沙发上十分钟后,欢儿突然灵机一动,跳了起来,趴在脚边的Summer也跟着抬头。
「我可以去找他呀!」
是呀,他没办法回来,那她可以去东旗饭店找他啊,就算他很晚才休息,她也可以在房里等他。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呢?
虽然想到还要换衣服,要花钱搭车,还要走一大段路就很懒……但没关系,只要能见到他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