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刚才说什么去美国,谁要去?」吴雨君可不吃这一套,席凉秋是恶魔和天使的化身,只有男人才会着她的道,汪明阳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还有谁,难不成是我?哼!」
「明阳吗?」
吴雨君挑眉,以她这么多年对这对欢喜冤家的了解,有席凉秋在这,汪明阳是断然不会离开的,凡有大脑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偏偏只有面前这笨蛋不懂。
「笑什么?有个女妖精特地从美国飞过来要娶他,什么研究经费都讲好了,还说什么欣赏他,我看他巴不得抛弃我远走高飞!好呀,我成全他,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没人要!」
瞪着学姊的笑脸,她越说越生气,矛头绝对明确指向汪明阳。
「妳在胡说什么?什么娶呀、抛弃的,妳只当人家是好朋友而已,人家明阳又没签卖身契给妳,事业成功,长得又一表人才,有人追求是当然的,难不成学妳一样当老姑娘!」
吴雨君瞪回去地笑着开腔。呵呵!还没开窍,这丫头就差临门一脚,汪明阳那小子迟迟不踹,他们在一旁看的人早就按捺不住了,总是逮住机会就帮忙推一把。
「学姊自己都还没嫁,干么说我是老姑娘!」
她不服气的嚷着,二十八岁又怎么了,二十八岁走在街上,想追她的照样是一大串。
「我有齐呀!没嫁只是还不想而已,真要想嫁也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而妳就不同了,二十八岁喽!虽然追求的人一大堆,可是能结婚的就不知道在哪了。」
挑挑手指甲,吴雨君不给面子的说。
「我有——」
话说到一半闭了口,她气鼓鼓的侧头转向一旁生闷气,将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汪明阳身上。
「又是汪明阳对不对?可妳只当人家是哥们、好朋友不是吗?总是让人家充当备胎,我要是他早就造反了,能为妳撑到今天妳就该偷笑了,什么二十八岁如果没人敢娶就嫁给好朋友,妳醒醒吧!汪明阳为妳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性无能就是白痴!」
「学姊!」她不高兴的叫道,气归气,但能骂汪明阳的人只有她才对。
「所以喽!不是性无能也不是白痴,天天跟在妳屁股后边团团转,妳也该想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吴雨君开始苦口婆心,这种事情由旁人来点明就没意田心了,虽然说她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但不时点化一下这颗顽石还是必要的。
「哪有什么为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嘛!再说他的真命天女又还没出现。」
闻言,吴雨君挫败的瘫倒在桌上,这句话她已经听到耳朵长茧了,但偏偏每次席凉秋都是这副理所当然样,真不晓得汪明阳到底做了什么,让席大姑奶奶这么坚定不移的认定,他们只是好朋友。
「我拜托妳用用脑子,妳哪只眼睛看得到他的真命天女?」
拜托!就她所知,大学时代汪明阳拒绝的女生就已经不下一打了,只有这傻丫头闷在自己的鼓里沾沾自喜。
「好呀!就算以前没有,那现在不是有了吗?妳不是说从美国回来的,还提供那么好的条件,诚心可见,妳就成全了吧!」
呵呵!瞪着眼前立刻黯淡下来的小脸,吴雨君贼贼的笑。看妳现在怎么说!
成全?因为这个词席凉秋有些愣住。成全!难不成她是棒打鸳鸯的角色吗?
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她找下出话来反驳学姊,平时的伶牙利齿遇到这个问题就不管用了,最近她好像常常这样被问得哑口无言。
「凉秋?」
看她恍惚得厉害,吴雨君也不忍心她就范,毕竟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才能圆满。
「学姊叫我来有事吗?如果骂完我就先出去了,还有一大堆采访稿要整理。」
喃喃自语般的,席凉秋下意识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愿去多想,她和阳是一辈子的朋友,这是不会变的事实。
「唉!算了,把这个拿去吧!」
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吴雨君知道她又再逃避了,索性由着她去,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要那么费劲还不能达成圆满,可能是老天真的另有安排吧,不是旁人能急得来的。
「Jensen 杨?怎么?他要来吗?没听到消息呀!」翻开手上的资料,席凉秋有迪一惊讶。
「嗯,下个星期Jensen 杨有个私人约会要回国,但其他媒体应该还不知道,妳回去好好准备,将他的资料背熟,详细事直到时候我会再安排。」
「既然是私人约会,那一定是低调入境喽!学姊妳怎么会知道?」
这个Jensen 杨是现在英国最红的摇滚歌手,也是唯一一个获得葛莱美的华裔摇滚歌手,能够采访到独家当然好,只是——
「会不会是假消息?」她怀疑的问道。所有的媒体都不知道,为什么学姊会知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原来他竟然是齐的朋友,呵呵!」吴雨君笑得得意。
「齐大哥的朋友?那学姊去采访不是更好吗?」
「我也想啊,可是齐不答应。」她不无惋惜地道。
「为什么?」
「因为齐说那家伙是个采花——」话说到一半及时收住,吴雨君生硬地笑着。不能说这可是她为他们贡献的一步棋。
「采花?学姊妳在说什么?」
她疑惑的追问。据她所知,梁俊齐相当体谅学姊工作狂的个性,要不然也不会任她拖到现在还不结婚。
「没什么,齐说那家伙太摇滚,怕影响我的胎教。」拍拍微隆的肚皮,她胡乱谱了个借口打发。
「哦!那好吧,我会好好看的,没事我先出去喽!」扬扬手中的资料,席凉秋转身出门。
「汪明阳,别说我不帮你哦!」
望着有些落寞离去的背景,吴雨君拍拍肚皮顽皮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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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秋、凉秋!」
「干么?」
刚出总编办公室,就被同事拉着向坐位跑去,她一头雾水的问着。
「快一点,大家都等不及想知道呢!」
「知道什么啊?」
她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不禁开始考虑要不要将今年的特休假期趁此请完算了,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这个呀!」
只见围在她办公桌前的人群让开一条空隙,她先是一呆,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大嘴巴,「哈——哈啾!是、是谁?哈啾!」
忙着用手捂住口鼻,却还是止不住突如而来的连连喷嚏。席凉秋就像见鬼似的瞪着桌上那一束大到能把人砸死的紫色海芋,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一束花连话都说不出来。
「啊?凉秋妳怎么了?妳什么时候得花粉过敏症了?」
一帮同事都觉得莫名其妙,盯着不停打喷嚏,甚至连眼泪、鼻涕都一起出笼的席凉秋,怎么也搞不懂,以前常收到鲜花都不会这样啊!
「哈——哈啾!快帮我拿出去,哈啾!」
她受不了了,仿佛被人给闷头一棒,让她难过得想死,她是没有花粉过敏症,可是她在犯鼻炎嘛!这时候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毒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转身就往洗手间跑去。
「啊!丢了?这么好看的花……」
一干人失望的散开,被委派丢花任务的清洁小妹,惋惜的捧起花向门口走去。
「请问席凉秋在吗?」
汪明阳推开报社玻璃门,看着里面人来人往,就是不见熟悉的身影,于是唤住捧着一大束花的女孩问道。
「席姊吗?她在——咦?是你……」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花,清洁小妹一脸敬里号。
「难道你就是那个神秘的送花人?」
汪明阳皱眉,全然的不明所以。
「啊!一定是你对不封?先送花,然臣再现自上门,哦!太浪漫了……」清洁小妹一脸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
「小姐,对不起!能不能请问凉秋她人现在在哪?」
汪明阳已能猜出个大概了,于是打断清洁小妹兴奋的喋喋不休,他比较关心的是,遇到这束花之后的凉秋现在在哪?
她早上没有吃药,感冒还没好,昨天又发了烧,这么弱的免疫力,被这些浓浓的花粉刺激了嗅觉神经,现在一定很难受。
「对哦!可是先生,席姊好像对花粉过敏耶!刚才一看到你的花就不停的打喷嚏、流眼泪,最后还冲进洗手问——先生!」
话还没说完,就见来人已经绕过她向里边走去,清洁小妹不知所措的叫唤出声。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到自己身上,但他仍是毫不迟疑的未停下脚步,笔直朝洗手间走去。
多少次她加班赶稿都是他过来陪她的,所以她们报社他也不是不熟。
「咦?那不是汪明阳吗?」
「汪明阳是谁?」
「不知道了吧!汪明阳是凉秋的忠实护花使者,妳刚来不知道,全报社的人都知道……」
办公室里的三姑六婆论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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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哈——啾!」
用沾水的纸巾揉着鼻子,疼到她都麻木了,好在昨天明阳给她抹了滋润霜在鼻子上,不然今天恐怕要成了烂草莓。席凉秋无力的靠在洗手台旁,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面无血色、两眼无神,一瞬间她不禁怀疑,镜子里的人是否是那个让男人回头率百分百的席凉秋。
「二十八岁了……」伸手抚上镜子里的自己,水珠成行下滑,宛如泪水的痕迹,她低低轻叹。
如果三十岁没人敢娶,就嫁给你!
第一次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十五岁还是二十岁?她记不清楚了,也记不清到底说了多少次,总之好像每次失恋后,他都会说这样任性的她有谁敢娶,而她总是会接着说你呀。有他在,她就永远不会落单,从习惯演变成一个玩笑,再从玩笑变成习惯,到现在,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真的,或者只是一个玩笑。
想!他们都要她想,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直这样下去不可以,阳和她,一直这样不可以吗?
昨天晚上阳在门外说的话已经刺痛了她,仅仅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可以这样一直陪着吗?犹如被人用冰冷的针扎过一样,她的心,到现在想起来就会痛。
「凉秋!」
汪明阳焦急的轻敲厕所的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公司里所有的人,除了刚才那新来的清洁小妹,大概没人不认识他。
「凉秋!妳在里面吗?如果在回答我好不好?我很担心!」
「喂喂喂!汪明阳,你在干么?」
「学姊!」
转身看吴雨君双手环胸的站在一堆人前面,摆明是来看戏的模样,他只好抱歉的解释,「她昨晚病得很重,我担心刚才那花粉会让她更难过。」
「散了!散了,都没事做吗?」
挥手让身后看戏的人解散,吴雨君没好气的上前。
「我进去看看吧!放心,祸害遗千年,她死不了!」
「学姊!」
「知道了、知道了,先进我办公室等着吧!会把人完好无缺带给你的。」
推汪明阳进办公室,吴雨君吁出一口长气,看来得尽早将凉秋那丫头嫁出去,否则她的报社都要成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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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席凉秋下意识的向角落躲去,然而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吴雨君的声音。
「躲什么躲!也不想想汪明阳会有勇气闯进女厕吗?」
「学姊!」
明显松了一口气,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瞅着满脸讥诮的吴雨君。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是此时此刻,她就是不想见汪明阳,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重播昨晚的情景,他陌生的眼神,那些让她伤心的话,不想这么快就见他,她还没整理好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慌乱。
「妳确定是我学妹?那怎么就没学到我的机灵呢?唉!」
席凉秋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前对她来说,关于明阳的话题永远是安全的,可是为什么今天一想起他,脑筋就像少了根神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怎样。
「不想见他吗?」
「嗯……」
「唉!真是头大。」吴雨君伤脑筋的叹道。
「准妳今天可以早退,他在我办公室里,妳快走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凉秋开始懂得思考了,思考她和汪明阳的关系……
席凉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逃离了报社,准确的说,是逃开了汪明阳,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确定不想见他,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为了别的,只是她自己却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
走出报社大门,阳光微微刺痛眼睛,她低下头伸手遮在额际,于是看到一双擦得油亮的皮鞋停在身前,甚至可以反射出她的影子。
「嗨,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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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秋呢?」
看着进办公室只有学姊一个人,汪明阳皱眉站起身。
「走了,我准了她一天病假。」
关上门阻挡他的去路,吴雨君摆明了要当帮凶。
「学姊,她在生病!」他焦急却不得去路,只能拱手求饶。
「我知道,但小小过敏相信要不了命,你大可放心,你在美国学习的一年中,她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吴雨君摊摊手说出事实,他们之间的症结就在于汪明阳太好了,好到超出了朋友的范围,反而像家人,所以凉秋才会始终认不清两人的感情。
「可是——」
「她在躲你!」诚实告诉他这个不幸的事实,虽然令人很难接受。
汪明阳睁大了眼睛,恐惧悄然滑上心头。凉秋在躲他!生平第一次,凉秋居然会躲开他。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躲?」他什么都还没说,没开口说爱她、没有要困住她,甚至可以当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她为什么要逃?她要逃到哪里去?没有他的地方,她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吴雨君耸耸肩,无比同情的望着一脸失落的学弟。爱情是什么?或许真是叫人生死相许,如果凉秋真的从此拒绝他,恐怕这可怜的孩子真的会去跳石门水库。
「你知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无奈的望着瞬间便失魂落魄的人。
「哪里?到处都是吧!」
他苦苦的漾开一抹笑,问题出在哪里?那也要他们开始过才行呀!可他们有过开始吗?没有!他甚至连试探都还没,她就已经逃开了,问题出在哪里呢?
「抱歉!」坐在椅子上,吴雨君十指交握,突然变得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