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在房里,他去健身房,她也不在那里,他转往书房,书房里也空无一人——
想到还有客厅、起居室、晨光室、餐厅,和其他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叫什么名字的房间,他就忍不住咒骂。
该死,他从来不知道这屋子有这么大。
他猛然转身,叫唤管家。
「彼得!彼得!」
训练有素的彼得,立刻出现。
「老爷。」
「夫人呢?」
「她出去了。」
出去?
她被人推落楼梯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
点二二的子弹,一枪毙命。
杰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心口猛然抽紧,像是遭人用力抓住。
「出去?她去哪里?我不是叫她别出去!」他脸色铁青的低吼。
没见过他如此暴怒,彼得吓了一跳,忙道:「霍克先生来电约她用餐,你说只要有人陪着,夫人就可以出去,所以我让安格和克莱陪夫人一起去STAR HOTEL了。」
蓝斯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
但她有人陪着的事实,并没有办法淡化脑海中的景象和恐惧,她上次就是在那间该死的饭店被人推下楼的!
他猛然转身,吼叫着要彼得备车,可他才来到玄关,打开大门,就看见她和霍克有说有笑的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我听彼得说,妳的歌喉有若天籁。」
「他是在说客气话。」她笑着说:「我只是随便唱唱而已。」
「我不认为,妳的声音很有味道。」
她闻言,羞红了脸。
长那么大,他从来没有如此想痛揍霍克过,但看着她粉脸泛红的对着霍克那张漂亮的俊脸微笑,让他的暴力因子瞬间苏醒过来。
蓝斯握紧了拳,压抑怒气,开口欲提醒这两人他的存在,但一张嘴,出口的字句却尖酸不已。
「她的声音像沙子一样粗,你太高估她了。」
眼前的两人,闻声立刻抬起头来,只是一个脸上有着怒气,另一个却带着微笑。
「哟,瞧,这不是我那亲爱的工作狂哥哥蓝斯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做什么?」霍克露出更加灿烂的笑脸,「当然是护送我亲爱的嫂子回家啊,你该不会以为我结了婚之后,就连这种对待女士的基本礼貌都忘了吧?」
「她已经到家了。」他眼角抽搐着说。
「当然。」霍克笑着对身边的嫂子说:「亲爱的,我相信我必须要把妳还给我那冷血的兄弟了,不过妳放心,若是妳有需要,只要打一通电话给我,我一定会立刻赶来。」
让霍克佩服的是,她明明气蓝斯气得要死,还是有办法对他露出礼貌的微笑,「谢谢,你真好心,我会记得的。」
然后她抬高了下巴,看也不看蓝斯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你知道,女人需要的是赞美,不是批评,你实在不应该说她的声音像沙子一样。」
「我没有问你意见。」
「我知道。」看蓝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霍克心情更加愉快,当然蓝斯现在不是真的在咬牙切齿,他这位哥哥一向很懂得掩饰他真正的感觉,但他确定蓝斯现在额上冒出的青筋可不是用彩色笔画上去的。
「我只是有感而发。」他笑着转身,又回头道:「对了,忘了说,下个星期老头子生日,他要你一定要带嫂子回去,你结婚没和他说,把他气得差点再次心脏病发。还有,他要我告诉你,他可以给你总裁这个位子,就可以把它收回来。」
蓝斯浑身一僵,瞪着他。
虽然是八月天,霍克还是打了个冷颤。
「我会回去。」
从嘴里挤出这一句话之后,下一秒,他亲爱的哥哥,就砰地一声,当着他的面,用力把门甩上!
唉,该死,他真不喜欢当传令兵的角色,可谁教他这个月刚刚好就在纽约。
冷死了、冷死了,还是回去和老婆窝在一起比较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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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么意思?」
才刚在化妆镜前坐下,她的房门,就被他粗鲁的打开。
「什么什么意思?」莫莲坐在镜子前面,解下耳环。
「妳为什么要人把我的东西搬回我房间。」
「当然因为那是你的东西。」她拿下项链,将它和耳环一起收到珠宝盒里。「它们不放你房间,要放哪里?」
「它们今天早上待的地方。」他来到她身后,脸色难看的说:「这是我的屋子,我想它们待在哪里,它们就要待在哪里。」
「这是你的屋子没错,但这是我的房间。」她从镜子里瞪着他,用力关上珠宝盒。「而我,不希望它们待在这里。」
「这是妳的房间,但妳是我的妻子。」
「哈!」她嘲讽的假笑一声,「你不是嫌我每天早上都巴着你,让你无法下床上班吗?这样不是正好,你回去睡你的房间,我继续睡我的房间,谁都不需要吵谁!」
他瞇眼,咬牙道:「我没有嫌妳巴着我。」
没有才怪!他根本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她起身看着挡在面前的他说:「抱歉,我累了,麻烦你让一让,我要洗澡睡觉了。」
「我话还没说完。」
「我说完了。」她忿忿的绕过他,却被他抓住。
「妳这小心眼的女人,才不可能说这几句就满意了。」
她双眼冒火,脱口就道:「你不是嫌我声音像沙子一样粗吗?我怕我再多说两句,会伤了老爷你尊贵的耳朵。」
他僵住。
她怒瞪着他,气自己干嘛要在乎他残忍的批评。
「该死,别哭。」他抚去她眼角滑下的泪,嘴里咒骂着,眼里却有着懊恼。
听到他的话,她才知道自己气得哭了出来。
「你是个可恶的混帐。」她忿忿咒骂着,泪水还是滑了下来。
他将她涌入怀里,承认道:「没错。」
「卑鄙的色胚。」她将脸埋在他怀里,边哭边骂:「无耻的王八蛋、冷血无情的恶魔、不懂得体贴的笨蛋、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
虽然她对着他咒骂连连,一股柔情却在胸口化开,他吻着她的头顶,抚着她的背,低声道:「我从来不觉得妳的声音粗得像沙子一样,我只是……」
他喉头紧缩,好半晌,才有办法开承认,「我气坏了,杰克告诉我推妳下楼的凶手死了,我回来却找不到妳……该死的,妳应该待在屋子里的。」
说到最后,他口气又强硬起来。
「他是你弟弟。」她抬起头,恼怒的说:「我不能拒绝见他,你没通知你家人我们结婚的事已经让他们对我大打折扣了,我不想让他们对我的印象更差。」
「妳可以叫他过来。」
「不,我不行。」她拍了他胸膛一下,气愤的说:「那样很没礼貌。你要我尽到我做妻子的义务,就必须让我改善你家人对我的印象,但你自己要先尊重我,不能老是扯我的后腿,也不要把我当成没有脑袋的花瓶!」
「我没——」
「你就是有!」她火大的打断他。
他抿唇怒视着她,这女人也对他怒目以对。
她双颊因气愤而泛红,大眼闪着泪光,毫不畏惧的瞪着他。
可恶,这女人连生气都看起来性感得要命!
下一秒,他不爽地低头捧着她的脸,吻住她那骄傲的红唇。
她对他又推又打,但没多久就软化下来。
事后,她在床上翻身背对着他,气得不想理这老是用下流手段的王八蛋,但他却从后揽着她的腰,吻着她的肩头。
她试着拉开他的手,他却不肯放,只是在她耳边开口说了一句。
「我很抱歉。」
从来没想过骄傲如他这样的男人也会道歉,她僵在他怀中,热气又在眼眶聚集。
「我想我只是不习惯,除了自己,还必须担心另一个人的安危。」
她也从没想过他会承认这个。
「我也从来不曾真的把妳当成花瓶。」
她喉头一哽。
他将她转向自己,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她没有反抗,只是吸着鼻子,柔顺的让他抱着。
他轻抚着她的背,好半晌后,她才终于睡去。
月亮透窗而进,洒落她犹有泪痕的脸。
蓝斯看着她,胸口奇异地再次紧缩。
他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但他却并不讨厌。
轻轻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拥着怀里的人儿,闭上眼,也跟着入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