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给一次理由吧!不要老是不可能不可能的说着,不可能总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听听啊。”
他就是死缠烂打,怎样?
开玩笑,感情都搏下去了,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而,要他放弃?
哈,哈哈,那当然就更不可能了!
爱都爱上了,怎么可能中途就收手?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说了爱就要彻底去实行、去追逐,就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都心甘情愿。
“你!”吵死人了!他为什么老是要追问这无聊的问题?
“怎样?就说个理由来听听吧!”挑眉,他等着她。
“要理由是吧?好,就给你个理由,因为我讨厌你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所以我不要也不愿意更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这理由,请问还满意吗?”被缠得心烦气躁,她挑了他最在意的痛处踩
下去。
静默三秒,他凝望着她,面色有些怪异也有丝沉重。久久,他才开口道。
“就这样?”
“对,就这样!”明知自己很伤人,但话都已出口也无法再收回,她只好这么回应着他。
“那——”倏地起出她桌上笔筒里的小刀,他亮出刀面对着自己美丽的脸侧。“划花这张脸皮,如何?”
说完,他当真就要下手,吓得霍巧女急忙伸手拦阻。
“你不要这样!”她想夺走他手上的小刀,却反倒不小心的被刀锋给削到,当下便划出一条细小血痕。
那道血口不大,却着实刺痛了他的心。
但,相对地,她的举动也让他明白,刚才那话只是个借口。倘若她真不在意他,又何须如此着急的想夺刀?
“没事吧?”抓住她的手,他轻吮住那道血痕。
倏地,一阵麻热自她手中窜流至心底,她慌乱不已的连忙甩开手。
“你疯了是不是?哪有人像你这样发神经的?就只为了别人一句话,你就要把脸划花?你真是个神经病……”借由发泄怒气来掩饰心中的慌张,这是她现在唯一能用的方式。
“你说错了。”打断她的气言,闪亮黑眸直望住她,他眼底有着最真实的情感。
“什么错了?”迎上他那双刻满爱意的眼眸,那过度真挚的情感教她觉得呼吸困难。
“一来,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心爱的女人;二来,你不喜欢的东西,留着又有什么用?”他笑了,笑得很不在乎。
“你……”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这回的示爱实在太强烈了,强烈的敦她不得不感到害怕跟恐慌。
“好了,不打扰你了。”起身,他将小刀放回原先的位子。“仔细想想,下回再告诉我真正的拒绝理由吧。”
语落,他往门口而去,却在离去前又回过身——
“对了,我要出一趟远门,好些天不能来看你了,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千万别为了我而犯相思病哟。”
眨眨眼,他带着轻狂的笑声而去。
第二章
瞪着那道离去的背身,霍巧女是愕然且震原的。
相思?相思他个头啦!粉颜微红,却分不清是恼红还羞红,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真的拿他没辙。
天,她是怎么惹上这缠人精的?她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啊,怎么会就教这痞子给赖上了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他为何要如此纠缠她。
论美貌,她不及他的二分之一;论身型,她也普普通通,压根没有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段;论脾性,她对他常是呼来喝去,偶尔还会手来脚来……他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而,他说爱她?算了吧,她早对爱情死了心,再也无法相信男人所谓的真心。男人,很容易花心,很难有真心,这是她所学到的教训,而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当然,她相信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但,唉;幸运的得奖者却绝不会是她。再者,就算真让她遇上了,她也没有勇气再敞开心扉了。
孬?算她是吧!反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也不只她一个,总之她就是不想再去领受一次那种难堪就是了。
只是,现在想想,却不免觉得可笑也可悲。
三个人,一男二女,明明她才是最无辜、最不清楚状况的那个人,却让那突生的第三者指责得如此不堪。而那位劈腿的始作俑者却是半句不吭。
于是,她彻底心死,情愿封闭情爱也不想再多付出半点心思,因为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的屈辱。
所以,她不再相信爱情,再也不愿意去相信了……
走出医院大门,玻璃门才一刷开,一旁便有人迎了上来。
“你留下。”没看来人一眼,廉沐风丢下命令,脚步不停的直往前走。
“少主!”语调冰冷无温,却听得出其中的不满。
“嗯哼?”侧首,眉半挑,廉沐风瞥了下紧随其后的手下。“有意见?”
“实不相瞒,姬确实有意见。”姬,是她的姓氏,也是她的代称。她是少主的贴身护卫兼随从,只不过任性的少主总爱撇下她一人独自办事。
“说来听听。”顿住步伐,他回首望她。
“我的职责是要保护您,并非是做霍小姐的守护神。”语音轻描淡写,却明白的表达出她的不悦。
“你觉得这指令屈辱了你?”薄唇犹挂着笑,眸底却无半点笑意。
“不,只是比起霍小姐,姬更在意的是少主的安全。”姬无所畏惧的直视回去。
望着姬那无表情的冷颜,廉沐风最终只能无奈叹息。他无法对她发火,因为他很明白姬只是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她,等同于我。”久久,他吐出这句。
“……”无言,姬仍只是望着他。
“要你留下,是因为信任你。” .
主子的信任,她很感动,但——
“您可能会遭遇危险!”近日接获消息,地蛇们已开始伺机而动,她如何能再安心的放主子单独行动?
三年的平静只是假象,那些家伙不过足在刺探、在等待,而这漫长的等候自然就是为了对主子做出最致命的攻击。
“相对地,她也极有可能遭遇危险。”事实上,他相信窥伺他的敌人也不会漏掉这重要的线索。
不过,有姬在她身边,他会安心许多。姬的身手,他相当信任,所以才会将她托付给她。
“姬,为我守护她,失去了她,我的心就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话,让姬彻底明白了主子的心。
其实,怎会不明白呢?看着主子追逐了这么多年,她老早就清楚主子有多在乎那位霍小姐了,只是——她该守护的人是主子,而不是那位小姐啊!
“姬?”廉沐风还在等她的回应。
“知道了,姬会遵从您的指示。”嗳,还能怎样?主子都说那位霍小姐等同他自己了,她只好为主子倾尽全力的守护佳人了。
“那就交给你了。”走到自己的座车旁,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姬,麻烦你了。”
点点头,姬退开身,让车身自她身前滑过而后远扬。
看着远去的车身,她微拧了下眉随即又舒开,然后才转身走回自己的座车,开始执行自己的新任务。
俄罗斯莫斯科
经过长程的飞行,廉沐风来到了自家的兵工厂。
这座厂的年代久远,是廉家的首座兵工厂,也是各厂的源头。其实,传说还是有些是真实的,因为他们廉家的确有数座兵工厂。
直升机停在一栋别致且豪华的欧式建筑前,而后便有数名西装笔挺的男子上前恭敬的迎接。
“少主,辛苦了。”出声者,是一名高壮男子。
他是仇昊,是这座兵工厂的头,同时也是廉沐风的心腹。
“凛呢?怎没见到他?”
“前天刚完成一项特制实验,接着就从日本赶过来,现正倒头大睡中。
要唤醒他?”仇昊的面部线条依旧刚毅,但却看得见眸底的轻浅笑意。
“不必了,就先让他歇着吧。”起步,他往建筑走去。
“您不先巡查厂房?”仇吴跟在他身后。
“有你负责看管,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是他对手下太过信任,而是仇昊真的值得信赖。
在姬之前,仇吴是他的贴身护卫。
仇昊的年岁较他为长,所以打小便跟在他身旁,他对他、对廉家的忠诚度绝对是百分之百,无须怀疑也不须测试,因为仇吴的性格就是如此耿直。
至于刚所提到的凛嘛,呵,算是他的个人家教吧。
凛,全名为影凛,年岁同他相彷,却是个十成十的天才,举凡天象、地理、人文……等,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也无一不会,所以他以前的功课常是凛在罩他的。
而,姬呢?
她全名姬娱,较自己略小几岁,但性格却比任何人都坚毅。可别看她是个女人就低估了她,那绝对会败得非常惨烈。
这三人之中,身手最了得的不会是姬,但若这三人真来场比试,姬也不见得会是输家。姬虽是个女人,但下手却非常的快、狠、准,也就因为这样、他才能安心将人交给她守护。
不过,之所以会把人交给姬,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姬,是个谜!她的身分从未曝光过,这样的人才能做好守护者的工作。
“上级的太过放心,实在是下级的悲哀啊。呵——哈——”
才进大厅就听见这么串话,还外加几个大哈欠,廉沐风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是还在睡?”黑眸一调,他望向发声处。
“是还想睡啊!可直升机轰轰轰地,想不被吵醒都难。”影凛立在旋转阶梯上,背身轻倚着白色墙沿,白皙斯文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倦意。
“那我岂不是要跟你说声抱歉?”往楼梯上走去,廉沐风笑搭住影凛的肩。“还是,我陪你睡?”
那笑话——噫,真冷!影凛忍不住一个发颤,直搓着已疙瘩四起的两只胳臂。
“亲爱的少主大人,虽然您真的长得很美,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货真价实的女人,所以请您别再觊觎我的男色了,属下在此感激不尽、万般谢过。”
“去你的!竟敢挑我的忌讳踩!”倏地一拳挥去,目标是影凛的腹部。
“彼此彼此。您不也挑了我的痛处踏?”影凛眼明手快的伸手挡住,廉沐风并没有如愿扁到人。
也不知怎么回事,影凛长得也不过就是斯文了些,但就是很容易招来一大堆的公蜂、公蚁。所以,他才会如此介意他人开此类玩笑。
“我只是开开玩笑,又不是真的跟你求爱!”咧嘴,廉沐风笑得难看。
“哦,那我也只是跟您开开玩笑,并不是真的认为您长得像女人啊!”
扯唇,影凛也笑得狰狞。
基本上,影凛当然知道主子的忌讳,但谁让主子没事要先招惹他?那他当然只好不客气的予以反击罗!
“你……”想再出拳,但却突然窜出一双手,硬是将他跟影凛给格了开来。
“既然大家精神都这么好,不如就办正事去吧!”
不消说,胆敢介入的只有仇昊。只见他两手一张,分别搭在两人肩上,而后将两人往楼上直推去。
台湾 台北
值了整夜的班,身体真的很累,但意识却坚决不肯休息。于是,霍巧女只好再出家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闲晃。
日正当中,是午休时刻,街道上人来人往。
伫立在人行步道上,霍巧女怔然望着人潮,再看着在马路上飞奔来去的车影……不懂,她真的不懂,明明人就这么多,街道也这么热闹,为什么她却是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而,除了过度的安静之外,为何遗觉得有那么点小小的孤单跟寂寞呢?
什么原因、什么理由,她怎会变得如此奇怪?
甩头,她想除去那些教人心烦的疑问,但却怎么也甩不开心中那股莫名的怅然。
仰首望着湛蓝天空,她没有感受到晴天的喜悦,只觉得灿烂的阳光好刺眼。
突然间,她开始觉得厌恶,厌恶这样的好天气、厌恶满街的热闹人潮、厌恶……其实最厌恶的是自己孤单没有人陪。
什么时候开始,——见变得如此无用?从来就很独立,甚至也很习惯自己一个人的她,为什么现在却只觉得寂寞?,
是因为他吗?因为习惯有他在身旁打转,所以当他不在时就格外难以适应吗?
真的,是习惯吗?习惯他的纠缠、习惯他的骚扰、习惯他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习惯他即使不出现也会有电话来吵闹……
是的,她真的太习惯了。
但,习惯,真有如此可怕?竟能吞噬掉她的坚强,让她变得如此懦弱又没用?轻叹了口气,她收回望天的视线,百无聊赖的继续往前晃荡而行。
窄小的人行步道,两方人马交相穿插,突然问听见清脆的铃乐声,她下意识的急忙掏出手机,但它却只是静静的躺在手掌心上。
“喂,你在哪里呐?讨厌,人家没看到啦……”
侧首,望着与她擦肩而过的女子,心底的怅然更深更沉了。她知道的,即便看不见那女子的神情,她也可以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喜悦及甜蜜,但,她呢?
瞪着那只已安静了数天的精巧合盖机,霍巧女登时觉得满腹气恼又不平。
很好,有种他就一辈子都别再来找她!抓紧手机,她怨怒的转而走回停车地点,心情已糟到失了想要闲晃的兴致。
日本 九州
九州联盟——日本数大帮派之一。
此帮,专司人口贩卖、走私贩毒、军械买卖,总之,是个“黑”得彻底且漂白也无用的黑帮。
而,奇怪的是,明明占着的是日本的土地,但其首领却并非纯正的日本人。不过,创立者本就为正统台湾人,所以现由中日混血的他来接掌,倒也没什么稀奇便是。
是的,他,廉邦彦即是九州联盟的首领。坏事做尽、恶事做绝,但他要的不只是这样,他要的……是拿回原本就该属于他们这一支系的东西。
伫立在大片的落地窗前,夜色透过玻璃洒进漆黑室内,廉邦彦看似凝望远方,实则什么也没看进眼里。
“首领。”
倏地,声音打碎沉寂。没有回头,没有移动身形,甚至也没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等着对方的下文。
“那头传了讯息过来,想询问您是否已有行动的打算。”
“你觉得呢?”终于,他开了口,但却是反问着身后的人。
“俊不知道,一切但凭首领决策。”后者一个躬身,沉声回应着。他,岛崎俊,是首领的贴身护卫兼得力左右手。
“你想……”回过身,他望着下属。“他真的那么没用吗?”
黑,是他最熟悉的世界,所以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视力,当然更加影响不了他的行动。他,早已习惯了生活在黑暗之中。
“据调查,他确实没什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