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司徒鹰凝着脸,一手抓住她双手高举过头,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压躺在地。“这样你要如何挣脱?”还不知错!
被打屁股也是应该。
“放、放开我!”千桦想挪动双手,连一寸都动不了。“司徒鹰!”
“你不是说有能力保护自己?”他得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行。“现在你就保护自己给我看啊!”
“司徒鹰!”千桦抬起脚想往他的下体一顶,被他的手给挡了下来。
“女人的攻击动作除了这招就没有别的吗?”他的声音已经没有刚刚的和风了。“你还有什么招式没使出来的?”
“……”
“没有就只能任人凌辱了……”说着,他压低头吻上她的颈肩。
“司徒——啊……”麻痒的感觉又回来了。“你……”
显然的,有人开始走火入魔了。
“司——啊……”烫!好烫!像火烧一样!“我……你……”
听到一声呜咽,千桦才知道自己哭了。
也因为听到这声呜咽,司徒鹰在欲望的边缘猛然煞住车。
该死!
就趁现在!千桦动作俐落地击向司徒鹰的小腹。
“唔!”一声闷哼,腹部传来的痛楚让司徒鹰松手抚住自己的肚子。
千桦趁隙逃出,笨拙地擦擦眼泪笑了。“我逃出来了。”这回他得认输了吧!想着,她唇角又漾起一抹笑。
天!司徒鹰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敢情她真当他是为了让她受困才演出这戏码来的吗?这个小傻蛋!
“我知道自己这件事做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这么顽皮。”千桦小声说道。
看他卧倒在地上,千桦吐吐舌。“不好意思,你实在演得太逼真,我才那么用力顶,所以,我看我先去洗澡好了。”说完,她逃命似地飞进浴室,生怕他站起来抓她严惩,罪名是袭警。
毕竟那一下的确不轻。
司徒鹰躺在地上的姿势依旧,痛楚是减轻了,但另一个地方却隐隐作痛——涨得发痛。唉!他还得再等个几年吧!
另一方面——
千桦坐在浴缸里,任冷水自莲蓬头喷出淋在她身上。只是,无论怎么淋,方才被亲吻的地方就是热得发烫。
好奇怪的感觉……她两手抚着肩颈。可是她一点也不讨厌啊,为什么呢?
☆☆☆
第二天的早晨,气氛与以往有点不同。
“早安。”一醒来走出卧室,千桦对埋首于报纸中的司徒鹰道了声早。
“嗯。”报纸里的人,头没有抬起来的打算。
“昨天我想了一个晚上。”其实也没有,她大概只想了一会儿,便被周公找去泡茶聊天,但至少还是想了一下。“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我发誓。”她做出立誓的手势郑重声明。
“嗯。”司徒鹰冷淡地回应。
千桦不满自己被这么冷冰冰地对待。“喂,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嗯。”报纸下的人看不见是点头还是摇头,总之是冷淡就对了。
“嗯是什么意思?”他很不够意思哦,昨天被他惹哭都没怪他了,今天反倒是他先跟她冷战起来。
“嗯。”
“喂!”她一掌打下报纸,嘶的一声,报纸应声分成两半。
“你能不能好好说句话啊!”
“要我说什么?”司徒鹰抬起眼,总算是看了她。“这种事你本来就该自我反省了,不对吗?”
“你……你还在生气啊?”她凶巴巴的口气立刻变弱。“我都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好歹给我个自新的机会,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他没回答。
算了。她耸耸肩。“早餐还没吃吧?你想吃什么?”
司徒鹰的回答是——放下手上的报纸,站起身。“不用了,我是要告诉你这几天我有案子要办,不会回来。你就自己打理自己。”说完,看也不看她的表情,便转头快速离开房子。
“喂、喂喂!”什么嘛!连看都不看她!她今天穿了裙子耶!都是为了要让他高兴,他却这么冷淡。
看了看四周,整间屋子就只剩她一个人,感觉好冷清啊!
这样子不就和她自己的房子一样了吗?那她又为何要住在这里和司徒鹰抢一张床?
想着想着,突然,原本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已经不叫,她也不想吃东西了。
唉!莫名其妙叹了口气,她移身到靠近阳台的窗口,坐在上头俯视窗外的一切,刚好看见司徒鹰的头顶。她看着他上车,目送他的车直到看不见为止。怎么搞的?突然觉得——好寂寞!
☆☆☆
四天后,司徒鹰完成任务归来。一进门,眼见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
抱起窗边有着苍白脸孔、身子瘫软的少女,他飞速冲往医院——
“这是营养严重流失、补充不足才造成的昏迷,现在我们已经为她注射营养剂,加上利用点滴注人葡萄糖,只要让她调养几天就可以了。”医生说完,微微颔首便退离病房。
营养流失?补充不足?她怎么会让自己变成这样!他才出差四天啊!
“明明是会照顾自己的人啊……”他真的无法相信聪明如她,会将自己照顾到这般田地。“你是怎么过这四天的?”
一进家门,他本来是想好好补偿一下放她一个人在家四天,要带她去外头吃顿饭,却没想到她带给他这种震惊——一个打赤脚坐在窗边、衣服和四天前一模一样的病美人!
她给他一个病恹恹的千桦,还让他揪着一颗心,忐忑不安于她的昏迷。
好一个“惊喜”啊!她醒来他绝对会给她一顿打,绝对!
谁教她让他如此提心吊胆。
“笨女孩……”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那天早上他对她做了什么让她难过的事?
细细回想,并没有啊!但如果真要说有的话,是他的态度有点冷淡,可是这是因为一大早被呼叫要求南下协助查案让他很不高兴,她会因为这样而有什么反应吗?
记忆中,他和她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到一个礼拜,但她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独立自主,他以为她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结果,她把自己照顾成这个样子!
司徒鹰忍不住又狠狠瞪视病床上的憔悴女孩。
那两只骨碌碌的大眼现在闭得死紧,那张总是苹果红的脸颊现在是苍白得吓人,一开一合老是动个不停的唇此刻是惨白紧闭……他好怀念她活蹦乱跳像只活跳虾的日子。
其实这四天他是非常想她的,原本该是一个礼拜才能完成的作业,他硬是缩短成四天做完,惹来不少抱怨不说,他几乎天天只睡一个小时。总算回来了,等着他的却是这等局面。
“真是个惹麻烦的小鬼。”他抱怨着,口吻里却包含了满满的担忧。“我一不在身边就这样。”看来下回他出差得把她绑在身边才行了。
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她睡觉的容颜,却意外发现她的眉心中央有道明显的皱痕,这是日积月累常常皱眉才会有的,可是他看她几乎天天在笑,怎么会有皱痕呢?
“有什么事好让你皱眉头的?”他食指指腹触上她眉心,轻轻地左右抚揉,明知道这种日积月累的皱痕是不可能因为这几下而消失,但他还是做着这动作。
虽然过去来不及替她抚平,至少现在让她能睡得安稳些。
他是这么想的,也认真的做着。
床上的病人儿像有感应似的,微抬了抬头,朝温暖的食指贴近。
司徒鹰终于放松地笑了笑。有反应就表示有起色。他整只手掌贴上她额头,感觉手下的头颅像放心了似的放松下来,一瞬间,他看到她的唇角微微扬起。
一只虚弱的猫。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这种联想。
听说有些猫一发现不是主人喂食就绝不吃饭,即使满桌菜肴在它询前亦然。
千桦她——会是这样的吗?
☆☆☆
唔……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猛地睁开眼,千桦直觉的摸着自己的肚皮。怎么回事?
她怎么饿成这样?竟然是被饿醒的!
再凝神,她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这是哪儿?”她问,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便睁大了眼睛。她的声音怎么粗成这样?
想起身,但才一倾身,便让一阵昏眩感逼得躺回了床。
这时,病房门一开,司徒鹰走进来。“你醒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是哪儿?”
“医院。”他倒了杯温开水,一手扶她倚着他坐起身,一手拿着杯子就她的口将水缓缓倾倒入她口中。
“我怎么会在这里?”
“饿昏了。”他不想说太多,只是简洁扼要的回答。因为他正试着压抑自己,不要做出对病人大吼大叫的动作。所以,少说话省得牵动肾上腺素分泌过多,造成火山爆发。
“我饿昏了?”她是很饿没错,但是饿昏?太不可思议了。
她望向司徒鹰,有点茫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差回来。”
“你不是说——等等,今天是几月几号广’
“五月十三号。”
咦?“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是七号啊!”怎么会这样?她剩下的日子到哪里去了?
“你饿昏倒在家里。”这就是答案。
“我真的饿昏啦?”
司徒鹰点点头。
“好丢脸!”她大叫,又是一阵昏眩。“哦……”
“活该。”责备的话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我不在的四天你是怎么过日子的?给我老实招来!”
“我……”千桦眯起眼睛细想。“我记得好像看你坐上车走掉,然后看太阳下山,接着晚上看霓虹灯,然后,喝了点牛奶又坐回去看风景,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唯一知道的是他不在身边,自己只有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那么大的地方,被抛弃的感觉莫名地压上她的心、她的人、她的一切——好重。
好重,她不堪负荷却又无能为力。
“然后你就昏倒了?!你都几岁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不要骂了啦!”哦!她头好晕又好饿!“有没有东西可以吃,我好饿。”
“饿死你活该!”嘴上是这么说,可他的手却在张罗方才自外头买回来的粥。“医生交代,这几天你得乖乖吃稀饭,让肠胃适应食物。”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有得吃就好,她真的饿坏了。
司徒鹰端起碗,笨拙地舀了一匙稀饭送到她嘴边。
千桦为难地看着他。“我可以自己来啦!”
“把嘴张开!”命令的口气又出现了。
“可是——”
“不要让我再重复同样的一句话。”
“那你好歹也吹一下嘛!很烫耶!”这就是她为什么要自己来的原因。“人家怕烫啦!”而且是非常怕。
“果然像猫。”跟猫一样怕吃烫的。
“什么?”
“没事。”司徒鹰吹了汤匙里的粥,再一次送到她嘴边“可以了。”
千桦张开嘴吃了进去,入口的粥甜甜的也暖暖的,比以前吃过的还要好吃。
“想不到你那么容易脸红。”司徒鹰不放过取笑她的机会,这是惩罚,惩罚她不好好照顾自己。
“司徒——唔!”一口粥把她的抗议声给盖了过去。
“乖乖吃你的稀饭。”
“我——唔!”又一口,果然是笨拙的男人!为怕再一次被稀饭征服,她勉强自己退了些许距离,提出抗议:“你也等我下去再喂啊!”
司徒鹰瞪她一眼。“病人没有说话的权利。”虽然恼怒,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下来。
她赢了。一口接着一口,千桦这会儿吃得可高兴了。胜利的感觉果然是最美妙的。
在这同时,她也想起小时候被凌圣轩喂食的事情。那是唯一的一次,之后她被逼得得自己动手才有饭吃。
不能怪谁,因为那时候的圣轩得维持两个人的生活,自己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当然也得逼她早点脱离童稚的无知。
再次感受到同样是笨拙却温暖的动作,其实她是很感动的。可是两相比较起来,她比较喜欢现在这个笨笨的男人,虽然他喂得实在是太大口了。
“小口一点啦!”
“啰嗦!”
第六章
待在病床上三天,对千桦这种动如脱兔、一辈子安静不下来的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但是在医生的坚持、司徒鹰强悍的胁迫下,她硬是待了四天。
“我要把身上的消毒水味道给洗得干干净净!”一踏进司徒鹰的住处,她像立誓般的说着,接着二话不说就冲进浴室。
等到她从浴室出来,饭桌上已经有好几道热腾腾的佳肴在等着她了。
“那些崇拜你的女人会哭的。”人民的英雄竟然在厨房洗手作羹汤,万一被外界知道了,她开始想像到时会酿成的水灾。毕竟人民的警察英雄和厨房是联想不起来的。
她偷夹了一块肉丢进嘴里。“好吃!嗯,以后若不当警察你可以考虑去开家餐馆。”
“你不用为我以后的出路伤脑筋。”才刚出院就生龙活虎,唉,过动儿就是过动儿,停不下来的永远是那一颗装着古怪想法的大脑。
“我是关心你耶!”狗咬吕洞宾!“真的!谁当你老婆谁幸福,一辈子不用担心自己不会煮饭。”多好啊!做丈夫的负责三餐。
“是吗?”司徒鹰状似无心地回应。“你呢?为自己的将来作何规划?”
将来?“我有将来吗?”她反问。“我从不想将来的。”
司徒鹰停下手边的工作,认真审视她。“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人对自己未来生死拿捏不住,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什么时候死,大家都一样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现在的自己活生生地活着,有手、有脚、有感觉。
有事要做,至于明天会如何、后天会如何,谁拿捏得准呢?连这么近的未来抓不住了还谈将来,我不怎么喜欢,总觉得那不切实际。”说这话时她两脚缩在椅子上,双手抱膝,下巴抵着膝盖。
这样具防卫性的姿势充分凸显出她内在的不安,好像将整个人包在自己的世界,天真的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伤。除却外表的坚强,她到底还是个女孩。
“让你太早熟对你反而造成伤害。”他提出自己观察的结论。
千桦耸耸肩。“如果我不早熟的话在黑街我就是适应不了的弱者,现在也就没有干桦这个人了。”
“难道你现在就够坚强了?”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个表象,就像人的皮相一样,掩藏不了在里面的灵魂。
“我够坚强了,圣轩教了我很多东西。”
“很多东西?”司徒鹰挑了挑眉。“你认为这样就够了?”
她低下头咕哝。“是够了——”
“不够。”他飞快打断她的话。“如果够的话你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真正的千桦藏在外表下,嘻嘻哈哈只是她的一种伪装。“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不谈这个了好吗?”她忽而转开话题。“这几天我只吃些粥啊汤的,好久没吃饭了,我们开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