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重伤醒来后心性大变,情绪极度不稳且易怒,丧亲之痛及身体的病痛让他非常委靡,借着折磨他人来发泄心中的抑郁。
由于他的手段过于凶残和狠厉,加上他习惯穿上一身黑衣,站在帮众之中有如一头獠牙沾血的狼,因此他的手下都称他为狼主。
而道上的人则叫他——黑狼。
「好好好,别发火,我老实告诉你,她们……」里奥顿了一下接道:「互不知晓对方的身份。」
这总成了吧!
德烈嘉斯瞪了他一眼,鼻腔轻哼一声,「保护她,不许任何人伤她一分一毫。」
「你的要求不太合理……喔!好,别摆张臭脸吓人,我会像你一样拚死保护她。」他不说他也会照办,他生来就是女人的守护天使。
不甚满意,但德烈嘉斯仍勉强的点点头。「我找你们来的用意是要你们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一谈到正经事,里奥的眼神变得锐利,似掠食的夜鹰。
「你们还记得我住院时,帮我治疗的那几个医生吗?」他还记得几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有问题?」话少的克里斯忽地插嘴,露出肃杀的冷意。
「并非每一个,我怀疑其中一人对我的脑部动过手脚。」否则他不可能独独丧失两年的记忆。
「德林·耐克医生。」
「唔?」什么意思。
里奥解释,「耐克医生是某私人医疗中心的脑科权威,当时你伤得很重,我们不晓得你的脑神经有没有受到重创,因此才由老马卡斯先生引荐他来为你治疗。」
「这就说得通了……」肯定是他给了医生什么好处,收买他暗施阴谋。
难怪那只老狐狸一直说什么对上次的联姻失败对他感到抱歉,想将自己最钟爱的小女儿嫁给他,好弥补未竟的遗憾。
他甚至可以确定艾柏格父女一定知道薇薇的存在,而且曾去找过她,对她说出不实的羞辱言语,因此她才决定离开他。
毕竟巴黎与义大利相距甚远,而他又刻意封锁他结婚的消息,她怎么会突然和他相约威尼斯,并且毫不妥协地指定中午十二点正。
想到此,冰冷的蓝眸变得深沉,闪动着嗜血的鸷光。
「什么事说得通?」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
他没回应,只冷漠的说道:「往丝蒂娜查下去,她一定和这起爆炸案有关。」
「你是说她想你死?」这……不太可能吧!他要活着才能成全她的野心。
「我的意思是与她有所往来的男人之中,有一个可能是当年爆炸案的主谋。」以及这次攻击的策划者。
但是有一点他觉得有蹊跷,这回和以往的暗杀行动有所不同,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女人。
「丝蒂娜和谋害她家人的凶手有所牵连?!」惊呼一声,叫人难以置信。
「她太急进了,我认为她被人利用了,藉由她的关系来掌控我的作息。」所以他才会不定时遭受狙击,在行程完全保密的情况下。
原来如此,他们都疏忽了这一点。「我们当初引蛇出洞的计划设想得不够同到,你差点没命了。」
两人暗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让他这个活饵暴露在危险当中。
「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抓到敢丢弃我的情人。」他阴阴地一笑,眼中却有着流光般的柔情。
「啧!这也算收获呀!人家刚才气呼呼的走出去,我看三五天内休想她会理你。」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怒气。
嘴角上扬,德烈嘉斯胸有成竹地要里奥传话。「告诉她我的伤势又恶化了,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你……卑鄙。」挺下流的手法。
「是很卑鄙,但又如何?」她爱他,这就是她的弱点。
为了爱,他不在乎当个小人。
第八章
「她是谁?!」
即使千方百计避免让丝蒂娜和湛薇薇两人碰面,但以德烈嘉斯痴缠昔日情人的程度来看,要让他们如油和水一般隔开,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也差点考倒两名大材小用的手下,那实在太难了。
德烈嘉斯几乎寸步不离要湛薇薇守着他,动辄以昏厥为手段,串通外表脱俗可人,实则坏心肠的女医生帮他掩护,再加上众人为他营造的重伤假相,她就算要走也走不远,很快地又因他的「停止呼吸」而急返他身边。
几次以后她也产生怀疑,明明看起来复元速度神速、脸色红润的伤患怎么会动不动就出问题,难道真有伤得那么重却不需要送医?
不过有太多人为他掩饰了,包括她信任的医生、工读小妹、小开邻居以及自己的亲妹妹,她就算被骗也认了,谁叫她人缘差得众叛亲离,没有一个肯力挺她脱离「魔掌」。
想当然耳,在这种状况下,碰上丝蒂娜的机率会有多高,就算刻意隐藏行踪出难有成效,真要碰不上面才离奇,湛薇薇根本是等在那里让人发现。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没人肯回答我,你们眼中还有我的存在吗?」他们实在该死,竟敢漠视她。
口气张狂的丝蒂娜大声叫嚣,目光燃火地射向背着她换水的女人,倘若手上有刀,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往前掷,在对方的心窝上挖出个血窟窿。
尤其光她一个人在发火,其他人却都若无其事做着手边的事,让备受冷落的地更加恼怒,一向被捧在手上娇宠的千金小姐怎能忍受这般待遇?
虽然她瞧不起德烈嘉斯身边的两条狗,而且自己身后也带了四名彪形大汉,可是她还不至于笨得让他们交手,里奥的快枪与克里斯的重拳没几人及得上,真要斗上她绝占不了好处,反而徒增笑话。
所以她只能用一张嘴来比个高低,先声夺人地让别人知道最好别忽视她,她可是艾柏格家的骄傲,黑手党大佬的女儿。
不过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台湾大家只听过「天道盟」、「竹联帮」等帮派大名,没人晓得艾柏格家族有多厉害,西西里岛的势力还没打进蕞尔小岛,她的高姿态架子是白摆了。
「对不起,让让,伤患得换药了。」别挡路,她偷渡来的医疗器材可是很贵的。
「妳是护士?」又一个气质出众的美女,德烈嘉斯到底在搞什么鬼?
比较的泡泡冒着酸气,即使丝蒂娜自诩比人多一份艳丽,却少了一分灵秀,让她很不是滋味地想叫人把一屋子女人都丢出去。
「不,我是医生。」没瞧见她一身白袍吗?住在井底的青蛙。
「外科医生?」她不相信地问了一遍,台湾的医生未免太年轻了。
门开心回道:「对,心脏科医生,专门开心。」
「心脏科医生?!」她又是一惊呼,表情怪异地多看了门开心几眼。「他是皮肤炸伤为什么找心脏科医生?」
太不合理了。
「没办法,其他医生不愿出诊,我只好能者多劳跑一趟,不过妳不用担心,我缝合的技术很好,下次妳要是破相也可以来找我看诊,我尽量算妳便宜点。」她是全方位发展的医生,只有一科不兼差——
泌尿科,简称「鸟科」。
「妳……妳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诅咒我破相,妳活腻了是下是?!」在西西里岛,没人敢用这种无礼的态度对待她。
仗着顶上黑手党的光环,丝蒂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几人敢正面得罪她,众人皆唯唯诺诺、必恭必敬由着她耀武扬威,以迎接灾星的心态等她自行离开,不会自找麻烦地给她脸色看。
而她的美貌和背后的势力也是最佳的通行证,女人走避、男人吹捧,不虞匮乏的奢靡生活惯出她的骄气,她从不认为自己应该认真工作,反正她身边的男人会供她挥霍,她只要尽情享乐即可。
「如果妳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建议妳去精神科挂号,那里有心理谘询师,应该能解决妳的问题。」瞧!她还免费为医院做宣传。
「好大的胆子,妳竟然嘲笑我——」她非教训她不可!
骄纵的丝蒂娜扬起手打算给她一巴掌,以她平时的嚣张行径这举动根本不足为奇,只要她看不顺眼的人事物都难逃她的魔掌。
就在大家以为灵秀娟美的门医生要遭殃了,惜花如命的里奥也准备出手相救,不意门开心一个举臂反手一扭,顺着劈下来的力道将丝蒂娜往旁边一甩,让她跌倒在地。
其中一位和丝蒂娜有染的保镖见状,怒气当头就冲出来想为她出气,殊知他才刚摆出凶恶的气势还没开口,一记回旋踢便把他踢向门外。
众人佩服又心惊地看看柔弱如柳的小女人,不敢相信她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心里想着以后最好不要惹她生气,否则下场堪虑。
「哇!表演空中飞人呀?怎么不等等我再开场,真的很不够意思耶!」啊!抱歉,先生,脚太短,不是故意踩你一脚。
湛蕬蕬拎着一锅鸡汤跨过横躺的大汉,刚买的香奈儿限量高跟鞋有些咬脚,地步伐迈的不大往前一跨,没注意底下多出只手。
这一踩有多痛喔!杀猪般的哀嚎声说有多凄厉就有多凄厉,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朝下面的受害者深深一鞠躬。
而她的错脚也引发刚受屈辱的丝蒂娜不满,对着她一阵劈头乱骂,什么狐狸精、烂妓女、下水道的杂种,种种难听的字眼通通出笼,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全脸色一变,很想割了她的舌头。
只有湛蕬蕬处变不惊,一脸笑意地对人家打招呼,还问她要不要喝鸡汤,十分有礼的出人意外。
「姊、门医生,她叽哩咕噜在说什么?看起来很激动,是不是妳们有什么好玩的不让她参加?」看!又在比手划脚了,她最喜欢的游戏。
全场莞尔,原来这位状况外的天兵不懂义大利语,还煞有其事地跟人家比起来,惹得已经非常生气的性感小猫更加火大,双手比得更急了。
「咳!蕬蕬,我建议妳把手放下,她对妳的态度并不友善。」若是她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大概会冲上前和人扯发抓脸,大干一场。
「喔!是这样吗?」既然大姊这么说了,她就不跟她玩了。
湛蕬蕬准备把鸡汤交给姊姊,表情是相当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红发安呢,而且还长得挺不错,很有明星的架式。
但是她的汤锅还拿在手上尚未递出去,丝蒂娜不高兴一个房间同时出现三位各有特色的东方娃娃,一时不甘被比下去,抓着她身边较魁梧的男人就往她们身上一推,整锅热汤因此洒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湛家两姊妹就这样被洒了一身汤,光看那一层盖住热气的油有多厚,便可想而知那锅汤有多烫,当场两人四手烫得红肿起泡。
「妳在干什么?!」
惊天的一吼震得玻璃微颤,伤重得无法起身必须由人服侍的德烈嘉斯居然由床上一跃而起,行动敏捷的拉着情人往浴室跑,扭开水龙头浸泡她红得吓人的双臂,一边怒斥丝蒂娜的放肆。
没受过这等羞辱的丝蒂娜哪肯吞下委屈,表情愤怒的跟进近二十坪的浴室,对他的指责感到十分不谅解,她不信他会为了一个东方女人而开罪他们艾柏格家族。
毕竟他想在首领位子坐得长长久久,很多地方还得依赖她父亲的支持,否则他好不容易稳固的地位随时会产生动摇。
这是她父亲一直告诫她的话,要她善用本身有利的条件紧抓这条大鱼,那么以后整个地中海势力都会在她的掌控中。
「德烈嘉斯,你忘了你和我还有婚约在吗?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走这么近?!」他是她的,绝不能有任何她无法忍受的意外。
湛薇薇闻言身体微僵,抽回自己的手下让德烈嘉斯碰,神情冷然得让他非常不安。
「那个婚约是妳父亲片面提起,我尚未答复不是吗?」他的话是说给心上人听,解释他是自由之身,没和任何女人牵扯出复杂的关系。
「没答复表示同意,你祖父也乐观其成,催促着我们尽快办婚礼。」丝蒂娜挺起傲人的双峰,暗示他她的本钱很雄厚,他随时可以吃了她。
只要他和她上一次床,他就休想摆脱她,在她众多的男人当中,总有一个能让她受孕,到时她就能赖到他头上,逼他给孩子合法的地位。
「祖父他老了,不插手年轻人的事,妳最好别去烦他,否则我让妳无法在西西里岛立足。」他会以首领的身份将她逐出义大利。
「你——」气红眼的丝蒂娜拉扯他的手,要他看着她。「我有什么不如你的意,论家世、论背景、论美貌有几人及得上我?」
对这一点她十分自傲,她生对了人家,给了她最好的成长环境,样样比人强。
「妳的心机和手段也没人能及,跟妳死去的大姊不相上下。」同样心狠手辣,不给人留条活路。
一提到老压在她头上、抢她锋头的蕾贝丝,她的表情马上变得十分难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我比她好上千倍、万倍,我绝对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所以蕾贝丝的男人她死也要抢到手,好证明她比她强,姊姊办不到的事她办到了,她死后下地狱蕾贝丝肯定得对她俯首称臣。
其实从少女时期丝蒂娜就暗恋俊挺的德烈嘉斯,与其姊暗中较劲想获得他的注意,多次刻意打扮成熟想引诱他与她春风一度。
然而那时的德烈嘉靳刚执掌教鞭,身边可选择的成年美女多不可数,对才十六、七岁的她不感兴趣,反而鼓励她和同年龄的男孩交往。
可是他的拒绝却产生反效果,让她更加不服输地想得到他的心,即使那时他已经准备和蕾贝丝步入礼堂,使性子不参加婚礼的她仍想着该怎么勾引她的「姊夫」。
谁说正室比较吃香,以他们黑帮的男人来说,外面的女人更具有诱惑,有哪个不对外发展,将妻子摆在家里发霉的?
「那妳现在在做什么?不就在做她曾做过的事。」要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他会将剩下的汤泼洒在她引以为傲的容貌上,看她如何用那张脸勾搭男人。
丝蒂娜的淫乱众所皆知,仗势着美貌优游在众男人怀中,除了她父亲仍被蒙在鼓里,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不穿底裤的习惯,好方便随时与男人相好。
「我……」她怔愕的顿了一下,不肯受他的话影响。「我和她不一样,我要你当我的男人,和我共同生育强壮的下一任继承者。」
这才是她的目的,她要拥有和他一样的权势,不像蕾贝丝只甘于有他为伴便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