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里冷冷地瞧她一眼。
“先生,您心情不好啊?”敖幼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对。”他摆明拒她于千里之外。
“我已经下班了,我们出去吃饭,然后再去我家,好不好?”她想取悦他。
“你都那么随便吗?”高维里嘲讽。
敖幼菱神情一僵。“先生,您是在生我的气吗?我今天虽然没有陪您,但我已经先告诉您是中庭有活动啊。”这是她唯一能想得到他生气的理由。
“你陪我?我不知道维京的员工还要这样陪客人,还是因为我是老板,所以你才会心甘情愿地陪我?”所以她才不在乎他的礼物?
来了!敖幼菱心想,当初的颤虑果然是对的。“先生,我就是怕您会误会,所以在上班时间一直与您保持距离!”
“哼,说得冠冕堂皇,”高维里打断她的话。“愿意陪我上床的女人一堆,你当我稀罕,非你不可,还得等你来挑时间吗?”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敖幼菱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这辈子从不曾受过如此羞辱。
“哼。”高维里冷笑,有种报复后的快感,但同时,心也隐隐作痛。
她走到他书桌旁,从口袋里拿出红宝石手链放在桌上。“还你!”
“那已经是你的了。”高维里怒火狂燃。她不但不珍惜他送的礼物,还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心意扔还他。
“这算什么?”敖幼菱冷言。“陪你上床的夜度资?你对女人可真慷慨。”
“你说什么?”他霍然起身,气得猛地抓住她的双肩。
“我说我不稀罕买春费。”她更狠地回答。
“那是我原本要送给母亲的礼物,你敢这样侮辱她?”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有你这种儿子真可怜。”她讽刺他竟将要送给母亲的礼物用来做买春费。
高维里气疯了,完全没想到这女人平时甜美可爱、温柔善解人意,发起脾气来,竟然犀利得让人难以招架。
瞧她双眼燃着怒焰,唇倔强地紧抿着,毫不畏惧地与他对峙。
“原来你脾气这样坏,平时摆出那些甜美的模样全是假装的。”他损她,但该死的,她仍是那么的吸引他,他还是想要她。
“我的脾气分九级,你正好适合最后一级。”敖幼菱伶牙俐齿地反击。她气他莫名其妙,气他乱发脾气,气他心情不好就迁怒于她,他当她是什么?
“你说我是下九流?”气死他了!她随随便便糟蹋他的心意,做错事,态度还这么嚣张。
“你懂得对号入座还算有救。”敖幼菱不知死活地又顶了一句。
高维里说不过她,终于见识到她呛辣的一面.被她点燃的满腔怒火,亟待发泄。他想惩罚她,好好地惩罚她,想要她在他怀中求饶,想要她臣服在他身下。
“你这张嘴真该好好地教训教训。”说完,他狠狠地封住她的唇。
敖幼菱咬他,尝到血的腥味,但他仍不愿意放开。她开始攻击他,但他钳制住她的双臂,让她无法动弹。她改踢他,但他俐落地将她压向书桌,改而侵略她的颈项,撑开她的双腿,将坚硬抵向她。
“你快放开我!”她怒声斥骂。
她的胸口因喘息而上下起伏,更激起了高维里的欲望,大手探入她的裙里。
“不要!”敖幼菱挣不过他的力气,心一急,呜咽出声。“不要这样对我……”
她惊慌的语气震醒了高维里的理智。
“该死!”他埋在她的纤颈喘息,没想到自己会失去自制力。她总是一再地让他失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你该死!”
敖幼菱因他懊恼的语气而难过。他似乎认为两人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全是她的错,他要搞清楚她才是受害者啊!
“嘘……”他收起粗暴,改为温柔的亲吻。“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清楚他的温柔只是为了想要她,她才不要听这种哄骗式的安抚。
“我不喜欢在书桌上。”她假意地恳求他。
高维里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都融了。
忘了刚刚争吵的原因,他抱她下书桌,捧着她的脸珍惜地轻吻,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敖幼菱故意放软身体,任高维里亲吻。这一招是她从保护女性的书上学来的。刚刚的争执,让她发现自己的力气远不及他,因此所有的危机意识全部启动,她要逃。
她任他亲吻,直至他的手抚触到她的敏感,在他松卸了防备后,她学书上的手法突然攻击他。
高维里在最后关头,闪头一避,但脸上仍有一道灼热划过。
他反射地想抓住脱逃的她,却只抓到袖口,在撕裂声及房门砰地声响后,房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愣了几秒后,他立刻追去——
整条总统套房专属的长廊已没有她的踪影,而电梯的指示是上楼而不是往下。
他打开安全门往下探,楼梯问寂静无声,并没有敖幼菱往下跑的声响。
她真能逃,不过几秒钟,她竟然可以让自己消失不见。她就这么想逃离他吗?他让她感觉到危险了吗?真是荒谬,他对她还不够恩宠吗?
电梯“当”的一声,门打开了。
“高先生,您在欣赏长廊的壁画啊?”李思贤走出电梯。
“有看见幼菱下去吗?”高维里冷着脸问。
“没有,她说她过来跟您报备之后就要下班了,所以我来请示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他目前最想要的服务就是把敖幼菱找出来!高维里心中默想,但当然不会说出来。
“高先生,您的脸……”李思贤指着自己的脸提示他。
高维里摸摸脸,是她抓他时闪避不及所造成的伤口。他走到一整面以镜子做装饰的墙前审视,左侧下颊边,划过一道血痕。
这女人真狠,他躲的速度很快,却还是被她烙下血痕,可见得她有多不留情。
“高先生,要不要帮您敷药?”
“不用了。”他断然拒绝,打定主意要等她明天亲自来帮他上药。“请敖小姐明天一进饭店就来找我。”说完,他即走回套房。
“是。”李思贤领命。见高维里进房门,忍不住叹气。“这幼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惹高先生下高兴?唉!”
这时落地镜窗忽然无声地自动打开.
李思贤吓了一跳,只见敖幼菱狼狈地从外面走进来。
“幼菱,你怎么在外面?高先生在找你,还有,你的制服袖子怎么少一边?”
“嘘!”敖幼菱紧张地要李思贤噤声,用早想好的借口小声地解释:“我的衣服被勾破了,若去见高先生不合饭店的礼节,所以先躲起来。”
李思贤完全同意敖幼菱的做法,正想称赞她两句时,总统套房的门突然又打开了。
“李经理,你在跟谁说话?”高维里眼角瞄见一抹纤影没入角落,那分明是敖幼菱,原来她根本没离开。他走向李思贤。
李思贤赶紧迎上,阻挡老板一探究竟。“没有。高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高维里冷眼斜睨,看见突出的鞋尖,那分明就是敖幼菱的鞋。原来她在躲他,她真的在怕他。他不爽地眯眼。
“我还会在台湾待一阵子,既然敖小姐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那就别再安排她接其他的工作了。”她等着好了,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走她。
“……”李思贤犹豫,他至少该先问问幼菱的意愿吧。
“有问题吗?”高维里一副不容反驳的表情。
“没有。”李思贤再一次臣服在威吓之下。
“很好。”高维里转身往回走,今天先暂时放过她,因为所有的帐,他打算等明天加起来再一起算。
敖幼菱等关门声响起,才蹙眉面对李思贤。
“你听到了,明天一早直接上来总统套房。”李思贤先声夺人。
敖幼菱才不管他安的什么心。“李经理,高先生如果要求专门人员服侍他,那我想公关部的同事要轮流才公平。”
“没关系的啦,幼菱,他们不会跟你计较只由你服侍高先生。”
“可是我介意。”什么跟什么啊?难道大伙儿认为服侍高维里,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吗?
“可是高先生已经指名你了。”
“那是因为一直都是我在跟他接触,他只要专人服侍,不一定非得是我。”
这么说也有道理。“好吧,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排一下轮值表。”
“谢谢.”敖幼菱松口气,随李思贤进电梯。
“不过这是高先生第一次在一个地区停留这么久的时间,看来台湾的维京饭店,真的让他印象深刻。”李思贤自作聪明地解读。
在旁的敖幼菱根本下敢吭声,只能在心里苦笑。因为这其中的缘由,只有她一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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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敖幼菱站在总统套房门口,心情忐忑不安,迟迟不愿进房。
她昨晚几乎没睡,想着今天不知该怎么面对高维里。
昨日,他对她的态度那么粗鲁,若在以往,她绝对判对方出局,不可能再给一次机会,可一想到与这男人分开,她胸口便一阵痛楚,眼前一片茫然,似乎人生再也提不起劲。
她谈过那么多次的恋爱,但每次分手,总能在双方心平气和下,处理得干净漂亮。对高维里动了情,她依循以往的经验,也是抱着合则聚、不合则散的心态,可真正面临到这个关卡,她竟是三心二意,再也潇洒不起来。
她想,对这个男人付出的情,已教她陷得太深了——
现在怎么办?她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两人仍有缘在一起,或许化解开昨天的争执,两人仍有未来,如果真的不行,反正她已请李思贤安排人轮值服侍高维里,那时候再说吧。
她端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敲了房门。
高维里从昨日就一直怀着期待的心情等敖幼菱到来,但想起自己竟会理智失控,面子上又有点挂不住,而后又发现她在躲着他,更让他对自己所表现出的野蛮行为感到狼狈愧疚。
一听见敲门声,他想如果摆出一张严肃正经的脸,对自己可能比较有利,于是他狠狠地皱眉,板着脸,粗鲁地开门。
敖幼菱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今天没将头发扎起,带着怒气的表情像个复仇的修罗,有点可怕。
“是你?”他故意不表现出期待的神情,遗冷眼上下打量她一回,他发现她眼神虽略带惊慌,但神情却故作镇静,不过在他眼里,她怎么瞧怎么美,怎么看怎么可爱,真想揉揉她的发,再拥她入怀,好好地汲取她身上的香气……可恶!她怎么又轻易地混乱了他的心绪?
“进来吧。”他松开门把走回书桌,冷冷地吩咐。
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但她想再给两人机会,于是便硬着头皮踏入。
“门怎么不关?”他睨她。
方便逃啊!她的表情这样写着。这也是残存的理智给她最后的忠告。
高维里又想笑,又想气。看来这女人认定他心术不正,她还真懂得怎么激怒他。
两人在房内沉默无语。
敖幼菱等着他解释昨日的行为,如果他不认为有错,那干脆就斥退她;而高维里则等她来屈就他。
半个钟头过后,高维里的眼光仍瞪着电脑上的同一封mail,神情虽极力抑住激动,但满腔怒火即将爆发。
她好样的!这就是她身为公关人员该有的态度吗?他一定要好好地斥责李思贤。他迁怒地想着。
“咖啡。”他撑不下去了,从齿缝里进出这两个字。突然怀念起当初她想尽办法求他吃饭时的情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先生,您的咖啡。”
高维里冷冷地瞪向她,因为她软腻的声调没了,她居然用大舌头的台湾国语对他回话。
她好胆!吼!吼!吼!
他气呼呼地端起咖啡啜饮,想用冰山般的冷颜当场冻死她,偏偏心又硬不起来;想让她难看,偏想不出有何办法。奇怪,昨夜他不是还立誓今天一定会整得让她哭倒在他怀里,信誓旦旦地入睡吗?怎么今天完全是两回事?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命有点……不,是好苦啊!
敖幼菱心想他显然是气疯了!因为他平常只喝黑咖啡,而她将那杯咖啡加了半杯糖,报复他昨天的恶劣行为,可他居然没发现。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见他僵硬的神情,她忽然觉得他像只纸老虎,一点也不可怕。可是他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破功,还辛苦地伪装着,教她冲动地想走到他身后搂抱他,想在他耳边低喃,想取笑他的演技,想直截了当命令他为昨日的事件道歉,也想亲吻他……
呸呸,她在干什么?干么一直帮他脱罪?她现在要批判他耶,快想他不OK的地方……
ㄟ……ㄟ……他长得太帅?他太多金?他人太温柔?瞧他没绑头发的模样,配上冷峻的面容,简直俊美得让人难以呼吸……
喂,敖幼菱!这些算是缺点吗?她暗骂自己,但气他的怒火却已熄灭。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高维里冷着脸质问。气归气,他还是很在乎她此刻的心情。
“没有。”敖幼菱忍着笑,摇头否认,晶亮的眸与他对视。
高维里觉得她好像看透了他,让他无处可藏,而他也不想躲。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但他总觉得这背后其实藏着一些他猜不透的小秘密,这感觉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心痒,令他着迷,明知她不像外表般的柔弱,也有如火山爆发般的脾气,但却只让他更喜欢她。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这辈子第一次,他心甘情愿地先低头。
她垂眸。“没有。”当他喝下那加了半杯糖的咖啡时,她顿时明白他其实也对两人间的关系一筹莫展,便再也气不起来了。
“真的?”他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没有触碰,只是弯身侧脸,专注地瞧着她。那神情里带着赔罪,祈求她别不理他。
她抿嘴一笑,转身想躲开他的注视。“你以后再像昨天说那么难听的话,我再也不原谅你.”她娇声警告。
“那条手链是我的心意,结果你随随便便就给别人戴,我当然生气了。”他也委屈地控诉。
“因为那新娘遇上势利眼的婆婆,好可怜嘛,我就忍不住帮她了。谁知你连听我一句解释也没有,就随便乱扣我帽子。”
“好啦,是我的错。”他拿出手链。“那现在可以帮你戴上吗?”
敖幼菱羞赧地伸出手。
高维里轻柔地帮她系上。“炼住你,可不许你再拿下来。”
“好啦。”她轻声允诺。
“那我现在可以抱抱你,还有亲亲你吗?”他尊重地征求她的意愿。
没想到敖幼菱居然拒绝。“不行啦。”
“为什么?”他从昨晚就一直期待这一刻啊。
“我不喜欢在上班时间这样啦。”
“那下班时你又老是溜得不见踪影。”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