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先生……”
“嬷嬷有异议吗?”
收起眼中的暖意,简易凡直直的对上安基拉眼中的不赞同,赞不赞同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毕竟他已经决定了。
“可是,培爱现在这样,很多事情她都不能自理!”
“这些您不用担心,我会把她照顾得很好,只是我想知道她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转头望着陈培爱无忧无虑的微笑,这样的她也许比活在真实的世界要开心得多。
“以前那次没有,不知道这次……唉……”
望着简易凡眼中的坚定,安基拉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不能让他改变,也许这就是陈培爱和他的宿命吧!
“这次……会不同的!”
望着简易凡眼中的笃定,安基拉心中的担心渐渐的放下一些,看来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第八章
“嬷嬷再见……”
陈培爱依依不舍的透过后车窗和安基拉挥手道别,口中喃喃的再见让简易凡不禁觉得心软,他知道就这样带她离开孤儿院她心里很难受,看她刚才紧抓住安基拉的衣角不放就知道,可是她必须早点习惯并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以后的生活他们是要在一起的,他坚持。
直到再也看不到安基拉的身影,陈培爱才转过身来,微微的低下头盯着膝前的牧羊犬,呜……她好舍不得,好舍不得院长和嬷嬷。
嬷嬷说这个简易凡收养了自己,在孤儿院里这是很好的事情,可是……
“会回来看她们的!”
望着陈培爱眼眶里欲滴的泪水,简易凡轻声的安慰着她,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多的心软,可是遇上此时的陈培爱,所有以前在他看来不可能的事情,此时此刻他都不经意的就自然而然的对她释放,释放不自觉的心软,不自觉的心疼,还有不自觉的温柔。
也许是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依然有她的存在,为了他可以不求回报的完全付出,对于冷漠的他一直付出微笑,对于冰封的他付出温暖的力量,对于此时的他付出完全的信赖,这些让他不得不对她温柔以待。
听到他的安慰,听到他心里的悄悄话,陈培爱的心情因而舒服很多,虽然离开嬷嬷她很伤心,可是以后他一定会常常带她回来看嬷嬷她们的,所以现在她不应该再这么难过,嬷嬷说过她应该时时刻刻以感恩的心来看世界,要把美好的东西带给身边的人,所以现在自己要打起精神来,以后要好好的和简易凡的家人相处。
“简易凡……”
陈培爱虽然觉得叫简易凡也很顺口,可是她还是觉得叫叔叔应该更好一些,虽然今天没有看到阿姨,但是一般来孤儿院领养小孩的不都是夫妻吗?如果她当着阿姨的面叫他的名字,阿姨肯定会不高兴的。
“怎么了?”
望着陈培爱轻轻皱起的眉头,简易凡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简叔叔,毕竟如果阿姨听到我这样没礼貌,会不高兴的!”
简易凡听着陈培爱口中的叔叔阿姨不由得皱眉头,看来对付七岁小孩的思维,他真的还有待磨练。
“不用!我说过不是你的叔叔,而且你也没有什么阿姨。”
“为什么?难道你还没有娶老婆吗?”
惊讶的望着简易凡,陈培爱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她想要听到简易凡心里的话。
“没有!”
简易凡挑高眉头的在心里大呼无奈,这个女人到底还会问些什么,没想到七岁时候的她就这么难缠,说到老婆,不就是她嘛,不然她以为自己现在在干吗?对毫无关系的人他会这样吗?
简易凡的回答和耳边传来的声音,让陈培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安定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刚才想到简易凡身边还有一个阿姨,陈培爱的心就莫名的觉得憋闷,可是现在……
“那个她……是谁?”窃窃的望着简易凡,陈培爱小声的问。
“她?是谁?”
对于她的疑问,简易凡莫名的反问,又是哪个她?他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所以和她说话有了代沟。
望着简易凡紧皱的眉头,陈培爱以为他生气了,所以委屈的低下头不再多问。
回头望着陈培爱低下头的动作,简易凡已经知道这就代表她心情不好,不由得微叹一口气,心想这个七岁的陈培爱真会闹别扭,二十岁的她成熟多了,忽地,简易凡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七岁的孩子当然会孩子气了。
“你不告诉我你问的是哪个她,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呢?”
无奈的轻声解释,他知道现在她的心灵可是很敏感的,想想自己七岁时也常常因为别人的欺负而难过得半死,不过她肯定没经历过这些。
对上他眼底的温柔,陈培爱刚才堆积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在瞬间散尽,也许这个简易凡对她会和嬷嬷们对她一样好,她不应该小心眼的。
“就是你刚才心里想的那个她!”
简短的回忆几秒简易凡才反应过来,他忘了陈培爱能够听到他心里的想法,看来这又是他的一项麻烦。
“没有,那个她不是什么人!”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他总不能对一个七岁的孩子谈情说爱吧!
“对我吗?谈情说爱是什么?”
对于她听到的话,陈培爱并不是十分了解,大人的世界还真的是复杂,有的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可是嬷嬷说过无所知的内心世界比较快乐,无所不知的世界人心繁重,实在好难懂!
“是……不……”
简易凡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安基拉嬷嬷说的对,对于这样的陈培爱,他真的会照顾不周,可是对上陈培爱更加听不懂的眼神,简易凡无奈的望着陈培爱身前的牧羊犬,只好拿它当挡箭牌了。
“是它,我刚才在想它!”
“波波吗?”
陈培爱奇怪的盯着自己身前的牧羊犬,依然不明白简易凡如何对着狗狗谈情说爱。
“波波?”
“对呀!是我给狗狗取的名字呀,因为它的腿腿有些走不稳嘛,所以叫波波很可爱!是不是?”提起自己给狗狗取的名字,陈培爱自豪的解释。
“哦,那你也应该知道狗和人一样需要感情沟通的,所以我刚才想的是它。”
顺着她的话,简易凡终于圆了自己刚才的话。
“是哦!对,以后我也要和波波谈情说爱,波波……”
呜……
牧羊犬不屑的望着主人,什么嘛,竟然拿它当挡箭牌,呜……不过要是能和这个漂亮的姐姐谈情说爱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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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凡……”
“怎么了?”
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简易凡微皱着眉头望着赤脚站在书房门口的陈培爱。
“我睡不着!”
手指轻轻的抚弄着波波的耳朵,陈培爱小声的说着,她好像有些认床,而且……
“认床吗?”
合上电脑简易凡向她走过去,虽然他早已经做好了很多思想准备,可是从下午接她回来后,一连串的问题就迎面而来,比如他家只有一张床,比如她睡觉前要喝牛奶,而他的冰箱里只有黑咖啡,比如她此刻的认床,唉……连他对自己如此温柔的包容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每当遇上她柔柔的目光,他的温柔就不由自主的释放,可能二十六年来他内心堆积的所有柔软,现在遇到了宣泄的对象。
“嗯!可不可以给我讲故事,嬷嬷都会说晚安故事给培爱听。”
陈培爱重重的点头还有请求,她来不及细想刚才听到的简易凡心里话的意思,总之她知道简易凡是不会拒绝她的,从下午她就知道了。
“故事?”
对于这个要求简易凡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可难倒他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知道什么可以哄小孩睡觉的故事,他知道的只是些对七岁的她来说无比残酷的现实。
牵着她柔软的小手返回卧室,让她睡回被窝里,望着她在橘黄的床头灯映照下充满期待的眼睛,简易凡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嬷嬷一般都给你讲什么故事?”
“讲冰魔歇斯和天使索非亚的故事。”
“冰魔歇斯……”
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四个字,简易凡还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虽然他接受了自己和陈培爱之间的牵绊,但是他依然不能接受这几千万年前的神话,而这神话中的主角还是自己,而且这个安基拉嬷嬷也真是的,怎会把一个这么古老的故事说给小孩子听?
“对呀!冰魔歇斯绑架了天使索非亚,被爱神邱比特射落凡间的故事,你不知道吗?”
陈培爱望着简易凡挑起的眉头,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喜欢他的阿姨一定很多,想到下午在孤儿院的床边看到他的笑容,真的想天天都能看到。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对上她眼中明显的失望,简易凡有些不忍拒绝她。
“后来呢?嬷嬷都没有讲过后来的故事,陈培爱想要听他们落入凡间后的故事,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有些撒娇的,陈培爱从暖暖的被窝里伸出手握住简易凡的衣角摇晃着。
望着牵住自己衣角的嫩白手指,简易凡的心仿佛随着一起晃动一般。
“好吧,你闭上眼睛我讲给你听。”
将她的小手放进被窝里,简易凡最终还是妥协了,谁让他决定再不放手,不仅她要习惯以后的生活中有他,他又何尝不是。
望着陈培爱立刻乖乖的闭上双眼,思索片刻后,他放低声音开口:“歇斯和索非亚落入人间后,经历了几个轮回的重生,最终在这一世再度相遇……”
“真的吗?是这一世吗?”
“你应该乖乖的闭上眼睛才对。”
望着她不听话的大眼睛,简易凡柔声的提醒,他可不确定自己的故事是否能够让她睡着,不过还是闭上眼睛较容易入睡。
“遵命……”
陈培爱立刻吐吐舌头再次乖乖闭上眼睛,期待着更精采的故事。
“在歇斯遇到索非亚之前,他独自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很久,像索非亚所说的一样,他终究没有逃脱宿命的惩罚,依然承受着冰痛之苦,每年一次的冰痛袭击几乎折磨他致死,同时还因为异于常人的能力,被亲人抛弃在一所教会孤儿院。在那里他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孩子们因为他的异常而远离他,孤儿院里那些所谓的好心人对他进行了严格而残酷的体罚,世人冷漠和残酷的对待,逼得他不得不彻底的冰封自己,因为与冷漠和孤寂作伴永远不会再受伤,带着一颗冰冻的心,他逃出了孤儿院,开始了自力更生的流浪生活……”
伴随着简易凡低低沉沉的嗓音,渐渐陷入黑甜乡的眼前闪过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小男孩,孤伶伶的忍受着冰痛的折磨,仿佛自己曾经真的看到似的,迷糊间她感到酸酸涩涩的,已经被睡神造访的陈培爱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他好可怜,孤儿院不会……”
“嘘……”
轻轻的点了点她柔软的眼皮,让她合住眼中的悲哀,简易凡更加低声的继续说着。
“可是在他十三岁的那年,一个幻影还是将不可奢求的温暖送到了他的心里,即使是短暂的片刻,依然永恒的留在了他冰封的心里,那个可以为了他耗尽生命的人……”
望着陈培爱渐渐均匀的呼吸,望着从她眼角滑落剔透的一滴泪水,简易凡不自觉地绽放嘴角的温柔。
随后他轻轻叹一口气的俯首吻去那颗晶莹,看来自己的故事还能过关,她没有听完就睡着了,不过结局她是知道的,因为那个人……
“就是你!这世上我依然想要绑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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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床头灯的熄灭,走出卧室的简易凡没发现玻璃窗外那一道划过天际的光亮,可是伏在陈培爱床角的狗狗看到了,呜……外星人又来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隔着玻璃窗盯着里面沉睡的人,黑暗中悬浮在十二楼外的声音,明显的比高空掠过的冷空气温度要低得多。
“我只是故技重施而已!”
另一个声音明显的要温柔的多。
“他们的宿命不应该被改变,惩罚还没结束!”
“十三年前我卖了你人情,这次你得还我,你的犯人你去处理我不插手,他不是依然受冰痛折磨吗?可是别再折磨我的爱徒了,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吧!”
“你真的以为这样她就可以逃过这一世的劫难?哼!”
“难道……”
“他们的宿命被你一箭连心,怎么可能一个受苦一个无所谓,邱比特,你是忘记这点了吧!”
对上已经消失的一道黑影,银色的影像不由得晃动两下。
“呵呵,撒旦老小子,我的箭可不只这点功用,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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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凡,你不吃早点吗?”
从自己盘里切了半片火腿放在波波的盘子里,陈培爱望着简易凡面前仅有的一杯咖啡问道,嬷嬷说早餐是身体的第一道阳光,要吃才好。
“嗯……”
从报纸里抬起头瞄了眼狗盘中的火腿,简易凡犀利的目光让原本享受美食的牧羊犬立刻停住动作,目光畏缩的望向陈培爱。
呜……主人好可怕!
“波波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望着只吃了一口的火腿,陈培爱好奇的望着低下头蹭到自己脚边的狗狗。
“它向来吃素!”
目光回到报纸上,简易凡彻底打断了狗的奢望。
“真的吗?原来是这样。”
“呜……”
眼睁睁的望着盘中美味的火腿,牧羊犬不由得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哀号。呜……天下恐怕只有自己一只吃素的狗。
“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呢?”
吃完早餐陈培爱望着简易凡收拾东西的身影问道,一般在孤儿院她们吃完早餐后嬷嬷都会带着她做功课,自从在学校被其他的孩子欺负后,她就一直跟着嬷嬷们学习,可是现在她不知道简易凡会不会教她功课。
“休假!”
收拾好东西,将她的大衣交给她,简易凡决定要开始寻找她的记忆了,不!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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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
展凌辉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翘班几天的秘书,然后转向办公室一角坐定在沙发上的陈培爱。此刻即使他确定自己的眼睛没问题,他依然不敢相信刚才他竟看到简易凡的微笑,虽然不是对着自己笑,但是简易凡的微笑简直和UFO的出现一样罕见,自己和他共处三年也没见过一次,看来这个陈培爱真的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