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偎入他的胸前,很小声但清楚地传入他的耳朵──
「好……」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再度踏入相同的房间,筱芙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昨天的此刻,她一身疲惫,巴不得快点冲入房里,倒头就睡。但现在,她既忐忑又兴奋,身上所有感官雷达像是全数启动般,敏感地侦测身边高大男子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着他从容地刷下房卡,开门让她先入房时,一股不安涌起。对自己居然大胆答应才认识一、两天的男人的求欢,她感到不可思议,好像置身梦中,一切都蒙上不真实的雾。
关上房门,范原彻将房卡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仅仅一眼,他便看出她的热情已被不安掩盖。尽管他已蓄势待发,但仍奋力勉强压下冲动。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如此渴望她,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般,拙劣地对她使出浑身解数、极尽所能地诱惑她。
他本来只是故意逗她,笑笑闹闹地想转移她的自我厌恶,但是挑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火辣,不仅撩起她的热情,也将自己卷入激情的旋风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狂野奔腾的情欲,他无法不碰她、不抱她,更无法控制自己不吻她。在强大的欲望面前,他卑微渺小,完全不能也不想抵抗。
舍弃无谓的自尊,他开口乞求,从未如此渴望女人的他,第一次卑躬屈膝地向她求欢。
当她轻声说「好」时,他几乎兴奋地当场就解放。无法控制的喜悦在体内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带着她回到饭店房间。这段路因为狂烈的饥渴而显得漫长,他恨不得像原始人般将她扛回房间。幸好残存的理智和旁人的目光阻止了他的冲动。
慢慢来,他在心中警告自己。她还太脆弱,并不习惯和初识不久的男人发展得如此迅速。而且,他知道两人除了欲望,还牵引着另一种更特别、更强烈的感觉。
可是,目前除了欲望,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太多。
他故作轻松地脱下西装外套,然后对她温柔一笑。「妳要不要去洗手间?」
紧张得不得了的筱芙,听到他的提议时,立刻明白这是他的体贴,稍稍消灭了两人的尴尬。
她僵硬地点头,随即立刻冲进浴室。她尽量克制自己,别让脚步显得太急,但门砰地一声阖上时,她知道自己隐藏得并不够好。
靠在门上,她抬头,一眼望见自己潮红的脸和微乱的发丝自发髻中出走。
天啊!她看起来活像个疯婆子。范原彻怎么会觉得她看起来可爱又性感?
她赶紧扭开水龙头,动手解开头发,一一抽出发夹将头发放下后,她又用梳子沾了些水将头发梳开,直到微鬈的发圈住她鹅蛋般的脸。
匆忙上完厕所,她又开始处理有些糊掉的妆,卸去粉底和彩妆,简单地清洁后,只涂上了乳液和唇蜜。
看着镜中的自己,过分明亮的大眼和浮在颧骨的淡淡红云,她看起来好像……新婚的新娘正紧张地准备面对她的初夜。
哦!天啊!她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难道这是吹太多海风的后遗症?
她揉了揉两颊,结果非但不能抹去脸红,反而更加深红潮。她叹气地放弃。这时,门上传来轻敲。
「筱芙?妳还好吗?」
筱芙惊跳起来,连忙回应:「好、好了!」这时,她突然想起她的内裤,她急忙地拉起裙襬检查。
呼~~还好,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粉红色的蕾丝内裤应该不会太糟糕吧?尽管像这样香艳刺激的夜晚,最好是穿上性感的黑色或红色内裤,但此时此刻已经没时间更换了。
希望他不介意「可爱」的粉红色内裤──停!她在想什么?居然在厕所里烦恼内裤?!如果她不是置身于此,面对如此滑稽的情况,她一定会笑翻。
「筱芙?」
范原彻又出声催促。无暇再想的筱芙连忙打开门,迎上他有趣的目光和笑意,他的英俊,让她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
「妳还好吧?」
筱芙尴尬地以笑带过。
「我以为妳掉到马桶里去了。」范原彻逗趣的话语,明显地想化解这尴尬的气氛。「来吧,我开了一瓶红酒,妳来尝尝。」
在他的伴扶下,筱芙随他踏出浴室,这才发现昏暗的卧房里只点着几盏台灯,散置在五斗柜、矮柜或窗台边的蜡烛全被点燃,飘逸的烛火散发着几许浪漫。
一瓶已打开的红酒正躺在放满冰块的冰桶中,冰桶旁站着两杯半满的红酒。范原彻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并举杯和她轻碰。
看着晶莹透亮的红色酒液,筱芙感到一股兴奋与踌躇,彷佛在她眼前的并非只是一杯酒,而是一道门、一个选择,通过这扇门,代表她做了选择,也等于间接再度应允了他的邀请──性感的邀请。
范原彻毫不犹豫地喝下红酒,然后深深地注视她,与她的目光交缠,又似是无声地催促她接受邀请。
在他的凝视下,筱芙颤抖地仰头喝掉酒液。浓馥的果香瞬间充满鼻间、口腔,一路滑下食道,随后灼烫她的胃。飘飘然的微醺,蒸融她的矜持,当他倾身靠近时,她不再犹如惊弓之鸟般地畏缩。
她也不迎上前,仅是静静地伫立原地,望着他缓缓压下的唇。当他炙热柔软的唇轻轻覆上她的嘴时,她发出轻叹。两人交缠的呼吸里,满是淡淡的酒香。
他将她拉入怀里,热情立即在两人相贴的身体间燃烧。
「不用怕,我会让今夜变得非常美好。」他在她唇边火热地低语。
她的双手轻轻搭在他精壮的胸膛,感受他暖热的体温,模糊地猜想他的肌肤到底有多么炙热,能从衣料里辐射出这样的温暖。
「我会实现妳对欲望的每一个幻想。告诉我妳想要什么?」
她惊愕地抬头,看见他坚定柔和的目光,瞬间明白,他是把主导权交给她。为了驱走她的紧张和不安,他不采取强势的手段,像对初学的小孩般,放手任其探索。
尽管她跃跃欲试,双手充满渴望,想探索每一个属于男性的神秘地带,但不曾有过经验的筱芙,一时间根本不知从何着手。
看出她的难处,范原彻覆住她的柔荑,轻声建议:「不如从脱衣服开始?妳能帮我脱掉上衣吗?」
她点头,双手颤抖地移向他的领口,不熟练地解开扣子。随着敞开的衣襟露出他蜜褐色的胸膛,筱芙忍不住紧盯着他肌肉结实、散发诱人光泽的胸部。她终于明白为何雪湖每次一提起男人的胸膛,会露出陶醉的表情。她觉得此刻自己的脸上大概也露出雪湖那种好色的神情吧。
像是过了一世纪之久,筱芙终于把所有扣子解开。她瞧了他一眼,范原彻转闇的眼眸如花豹般紧盯着她,布满情欲需求的脸,让她不禁轻轻颤栗。她咽下唾液,将衬衫推下他的肩头,瞬间宽阔、健壮的胸部裸裎地呈现眼前。
「还有裤子。」他轻声催促。
轻咬着唇,她将手放在他的皮带上,挣扎了一会儿,才动手解去皮扣、松开皮带,轻轻拉下拉炼。她松手,黑色裤子立即掉落在他的脚边。看着他深蓝色的棉质内裤几乎藏不住昂扬、硬起的男性象征,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范原彻吻住她的额,赞许道:「很好,现在轮到我了。」他倾身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不顾筱芙的惊呼,他侧身以她的脚拨开纱帏,将她放在床中央,他轻松优雅地移到她身上,双膝分开跨跪在她腰侧,弯腰亲吻她的眉、眼、鼻尖,轻点过两颊,最后用鼻子顶顶她柔嫩的颈项,就是不肯吻她的唇。
同时,他的双手从她的肩膀拉下那交叉胸前的雪纺纱料。如他所料,她并没有穿着胸罩,一下子,他便已解放她的丰盈。
「妳好美……从我第一眼见到妳,我就深深觉得……」他伸出如丝般的舌,在她颈边轻舔,听闻她愉悦地叹气、感觉她敏感的颤抖。
「啊!」
她猛吸口气,仍抑制不住轻呼。一股濡湿的火,在他嘴里燃烧,当他开始吸吮时,那火化为电流在她的血管里奔流。
她感觉到他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直到能够让他栖息在她的双腿之间。随着一记长驱直入的冲刺,他终于完全地填满她。两人同时发出轻叹呻吟。
凝望他几近狂乱又极力控制的表情,令筱关心里升起一股温柔。她抬起双臂环抱他汗湿的背。
终于强烈的愉悦像电击般充斥全身,直冲入脑海。筱芙忍不住地喊叫出声。
又一次,她在极喜来袭时感到眼前一暗,所有意识被黑暗冲走,她飘浮在愉悦美好的高潮中。
有了早上经验的范原彻知道她不是睡着,只是暂时昏去。他骄傲地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做了最简单的清洁后,他侧躺于她身旁,等待她的苏醒。
一会儿,筱芙惺忪地睁开眼,看见他满脸满眼的笑在面前放肆,她立即意识到自己又不争气地昏过去了。她强忍着脸红,转开头,不想看他一脸得意的模样。
他却坏坏地勾住她的下巴,不许她逃,热唇贴在她鬓旁低语:「现在才害羞,太迟了。」
「我才没害羞。」她否认。「我已经是个成熟独立的女人,早过了害羞的年纪好吗?」
「是吗?可是我觉得妳羞红着脸的模样看起来……更可爱。」他诱惑地舔了她耳垂一口,勾引出她敏感地颤抖。
她低头瞥见红潮逐渐在她胸前扩散,可见得她的脸一定更红。这下她不承认也不行了。
当她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他已执起她的一条腿如珍宝般捧在手里。跪在她身前的范原彻,正低头亲吻她的脚踝──
一阵如鱼般的细囓传来,化成欲望之蝶,在她体内飞扑拍打。
「噢──」她惊讶地轻喊。「你在做什么?」
他抬起头,眼底布满疯狂的情欲,教她惊骇地一时忘了挣扎。
「我在实现我之前对妳的承诺。」
我会让今夜变得非常美好……
「我打算从亲吻妳全身每一寸肌肤开始。」他低沈的声音沙哑性感,像宣誓般认真严肃。
天,不会吧?难道他真的要实现他曾对她细诉的每一个旖旎画面吗?一想到会一再地经历那令人麻痹的极致快感,她的体内就窜起一阵颤栗。
他细致的吻先是布满小腿、膝盖,舔吻柔嫩的膝盖后的凹穴,然后炙热的呼吸拂上脚背,她感觉脚趾碰触到他柔软的唇──
察觉到他即将做什么,她呼吸破碎地开口:「不、不行……那太──」其余的话消失在一声卡在喉咙里的呻吟。
他湿润柔软的唇腔轻柔地裹住她的脚趾头,邪恶陌生的快感从脚底窜上来,在她的欲望中心集中,筑起篝火。她轻声娇吟,纤细的身躯不安地扭动,完全不知该拿体内那股到处乱窜的快感怎么办。
「我的天!啊!」
不理会她的恳求,他执拗近乎残酷地继续执行他的承诺。当他火热湿润的吻一一吻遍她的十根玉趾,筱芙觉得她已无法承受更多的欢愉了。
「啊──」
第七章
我得逼着自己,才能举止正常。我完全迷糊混乱,不知道该读什么,该写什么,该做什么。我只知道我渴望着……某种东西。
──《安妮的日记》
晨光悄悄溜进室内,点点光辉在地上、被上嬉戏。听着冷气嗡嗡运转的低鸣,筱芙有半晌搞不清自己置身何处。
直到移动身体拉扯僵直的肌肉引发一阵酸疼,前一夜火热美妙的回忆在脑海倒带,她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还未睁开眼,嘴角就先挂上微笑。她从不晓得原来彻夜狂欢后慵懒地在床上醒来,是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感觉。
全身泛着甜蜜的酸痛,尤其是腰际和……两腿间。红晕爬上她的脸,一半因为难为情,一半则是因狂野的回忆。这种全然崭新的感受,让她既想歇斯底里地大叫、大笑,又想登上喜玛拉雅山向全世界炫耀她兴奋的情绪。
她知道这独特的欢愉并非每个男人都能创造。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做爱这种事得和特别的人才能得到快乐?若真如此,为何不是别人,不是从前那些男朋友,而是他?
追根究柢,他充其量只是个陌生人,她能在陌生人的怀里获得高潮,却无法和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达到欢愉,这背后代表什么意思?
她是哪儿出错了吗?从前那些男朋友,不曾像范原彻这般轻易就能打动她的心,甚至看穿她的思想。和他在一起,空气磁场瞬间变得不一样,比如现在,不用转头看,她也知道他并不在身边,因为她没有全身紧绷、寒毛直竖的感觉。
为什么?
叹着气,她拉开棉被懒懒地起床,才发现搁在床头的一张纸条。
有事要办,看妳睡得熟,不忍吵醒。
取消回台湾的班机,给自己放个假。
晚上一起晚餐。
范原彻
没有开头、没有任何甜言蜜语,甚至一个赘词也没有。简单、明了充满命令,这根本不像给刚度过一夜春宵的情人的信笺,倒像极了老板给员工的工作指派单。
他说有事要办就可以留一张纸条,拍拍屁股走人啊?只写句「晚上一起晚餐」就要她把班机取消,他以为他是谁啊?只靠一张薄薄的便条纸就想叫她取消班机,只为了等着跟他一道晚餐?哼,想得美!
她随手把便条纸往床上一丢,转过头,一抹微笑不由自主地挑起,阳光悄悄跑入眼底,点亮她的眼睛。反正最近她手上的案子几乎都已完成,只剩一些琐事,也不急着处理。
她的确可以趁这时候好好休息一下,相信晨星应该不会反对才是。打定主意,她捞起电话拨回公司。总经理晨星还未进办公室,接电话的是夏桐。她委请夏桐替她填假单,并交代了几项公事后,对于夏桐关切的询问,她简单地说明昨晚婚宴的情况,就以国际电话为由匆匆挂了电话。
她心里有些庆幸接电话的是夏桐,而不是晨星或雪湖。因为以他们的个性作风,一定非得问个彻底明白不可,哪管是不是国际电话。到时她不只要实况重播昨夜的一景一幕、一字一句,恐怕连她和范原彻发生的一切都得和盘托出。
突然得到一整天的悠闲时光,筱芙奢侈地发起呆来,放空的脑袋里莫名地飞旋着许多开心的、兴奋的气泡。她彷佛踏在云端,久久找不到楼梯回到地面上。
无力地又倒回床上,她心满意足地叹气,开始期待晚上快点到来,因为她已经开始思念那个高大强壮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