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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件刻功精美的木制家具遍布在宽敞的展示空间里,店面十点开门,短短一个小时内,客人就源源不断的上门。
这间家具行称不上什么大公司,却也有自己的生产工厂,每件木工制品,举凡挑选木料、磨木、锯木,甚至到师傅进行雕刻,家具店老板都会亲自监工,每个细节都不容有疏忽,这里的手工家具除了精致外,品质也是卓越一流,口耳相传,口碑就这样慢慢打了出来。
“小姐,我们想要上头的木架。”一对年老的夫妻看中墙上柚木色书架。
“请问两位要现场取货,还是替您打包,由送货人员为两位送到府上?”服务员李洁曦亲切道。
“我们自己带走就可以了。”
“请稍等,我马上帮你们拿下来。”搬了圆凳,李洁曦站上去,身形娇小的她,就算踩上凳子,仍要伸长手臂才碰得到书架。
踮著脚尖,稍一施力,木架被她取下来,人却失了重心。
一只强健的大掌适时扶住她的腰,笨重书架也被另一只胳臂轻而易举抬住。“小心点,这么重的东西怎么不叫小王他们来拿,你一个女人,力量这么小,要是弄伤自己怎么办?”
“老板,谢谢。”李洁曦脸暗红起来,让高阔搀扶站稳后,吐吐舌道:“小王他们都在搬东西,我不好意思叫他们。”
“再怎样也不该你自己一个人搬,他们忙,你可以叫我呀!我人就在办公室里,大喊一声立刻就会报到,怎么舍得让你做苦力。”在他的观念里,女孩子是要细心呵护,用来疼的。
当然,除了某位特例外,因为那家伙根本不能算是女人。
“下次我会注意。”李洁曦双颊羞红道,一双崇拜的目光跟随在将木架包裹好,转交给客人的高阔身上。
半开的衬衫露出匀称的古铜色肌肤,长期劳动使他拥有一身让人称羡的结实身材。
现在的高阔远比早年初出茅庐的小子更高大强壮,眉目间带了点粗野的气味,昔日的俊帅轮廓,如今变得粗犷刚硬。
这样的男人实在很难不让女人芳心陷落,李洁曦就曾经是,不过,她明白老板心中早有个重要人物存在,这个女人每天中午还会替老板送午餐来。
“老板心情很好?”
从开始营业到现在,高阔又是傻笑又是吹口哨,眼呀耳呀眉呀嘴呀,没有一处不散发喜悦的气息。
“好得不得了!”刚毅脸庞上微笑从未撤下过。
一早便见到汪天蓝七窍生烟的模样,怎么不让他大呼过瘾,不枉他守株待兔,早早就在家门外守候。
“什么喜事让老板这么开心?可以分享一下吗?”
“抱歉,不能说。”他和汪天蓝的纠葛太复杂,一时间说不清,倒不如不要说。
“老板很少有这么宝贝的秘密,不跟人分享呢!”瞧老板不肯透露的模样,这事一定相当重要。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他分了神。
“我说,老板的午餐女友就快来了,外面太阳这么大,要不要带把伞到外头接她?”
“哦喔!差点忘了我可爱的天虹妹妹就来了,小曦,你真是我的好员工。”要让天虹妹妹晒伤一点点肌肤,他会心疼的。
目送老板离去,李洁曦不解地猛眨眼,老板依然笑得开心,但比起方才,开心的成分似乎少了那么一点。
究竟是什么秘密,比那位午餐女友还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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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我去找她?”私人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高呼。
汪天虹双手相贴,一双乌亮的大眼眨啊眨的,恳求著道:“高二哥,不好意思啦!上次我卖出的手工针织包,顾客说拿到发现有破洞,我得换新的给她,所以没时间等你吃完午餐了。”
“那也不用特地把便当盒交给她吧!我回家一样可以拿给你。”
“蓝蓝的公司就在你对面,她下班时间比较早,可以带回家给我,时间愈晚,油渍愈难洗干净嘛!”
这话说得高阔惭愧,吃人家的还要人家善后,真是太不应该了。
面对那张惹人怜惜的恳求目光,那样的表情比任何的杀伤力还重,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那我自己洗嘛!下了班再送还给你。”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高二哥晚上常常会有特例情况需要加班,你回来晚了,要是我睡著,蓝蓝是不会让你进来的。”这两人是世仇。
“我现在去找她,她也不见得想见我。”高阔喃喃自语。
早上虽得意,可难保下午见了汪天蓝后,自己还得不得意得起来?说不定她早想好什么招式要对付自己,太危险了。
“明天,我会做高二哥喜欢的红烧狮子头,就请你把便当盒交给蓝蓝嘛!”
“唉!所以我注定得去见她了,是吧!”
高阔掩面哀号的夸张举动逗笑了汪天虹。“你们都不小了,成天记仇来记仇去,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这一对吵闹冤家。”
连工作地点都仅隔一条马路,上班要不碰到面都很难。
“更正,我和她才不是一对,我想凑对的人是天虹妹妹你呀!你不知道人家心里早在见到你的那一天起,就只有你了。”高阔做出捧心状,再次令汪天虹笑岔了气。
“不要闹了,高二哥,我得离开了,你慢慢吃。”
高阔不舍地送走汪天虹,回头盯著自己的便当,思索许久,下定决心道:“去就去,我还怕她吃了我不成?”
嘴上是这么说,可当他出现在汪天蓝公司的大楼外,却是已逼近正常人的下班时间。
在他还犹豫著是否要进入大楼找人时,她的身影却自动晃入他的眼中。
黑瞳瞬间一眯,他没看错吧?她身边居然跟著昨天餐厅里的那个男人,两人边说边笑步出大楼……
重点是,她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她应该像早上一样臭著脸才是。
汪天蓝的笑容碍著了他大爷的眼,直觉地,他想破坏她的笑容。
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高阔长腿一伸,朝他们迈步而去,喊出一声自己从未念过的名字。“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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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出公司电梯,她就有股不祥的第六感,先是高跟鞋拐了一下,抬头就见要落大雨的阴霾天空,脚边还有黑猫走过,她甚至看见乌鸦成群站在大楼招牌上瞪著她,种种迹象皆为大凶之兆。
“怎么了?汪小姐?”约瑟夫注意到她的分神。
“没,我只是不敢相信,副理还会想跟我一起用餐。”晃晃脑,她脸上释出笑意。
“能和你用餐是我的荣幸,说不敢相信的人应该是我,既然下班了,就别喊我副理,叫我约瑟夫吧!”
汪天蓝绽放笑容,红唇微微开启,“约瑟……”
“蓝蓝!”
噩梦般的声音令她的微笑瞬间一僵,汪天蓝知道凶兆指的是什么了。
高阔健硕的身躯大剌剌的走到两人面前,约瑟夫认出他来,深眸闪去不悦和一抹让人看不出意味的光芒。
“对不起,这位先生挡了我们的路,麻烦让开好吗?”
有礼的话出于汪天蓝之口,差点让高阔滑了一跤,他以为她会像平常一样,不给他好脸色。
是因为身边的男人让她温柔起来吗?
眼里有某种情绪闪过,让他超不爽!
“蓝蓝,和我讲话何必这么生疏,又不是陌生人,更何况我们的关系还很亲密呢!”想装温柔,他会打出她的原形。
“你是我的恶邻居,就此而以。”
“我何止是你的邻居,别忘了我还是你亲爱的阔哥哥呀!”
“阔……哥……”汪天蓝止住了嘴,那个字她实在喊不出口。
“阔?阔什么呀?你忘了以前喊过的吗?”他竖起耳,想重温一回,由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吐出来的称呼。
“你少胡说行不行?”有一年她病得严重,亟需他帮忙才能回家,自然得妥协他的要求。“快让开啦!”
她想往左,这家伙就偏了身;她往右,他仍是故意挡在她面前。
“我的蓝妹妹,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呀?这可不行,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得向你说清楚。”想离开,他偏不如她的意。
汪天蓝浑身鸡皮疙瘩全跳出来,“别乱喊妹妹,我不是你乱献殷勤的对象。”她偷偷觑了一下约瑟夫的表情,希望他别误会才成。
“就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说过小曦只是我的店员,老板对员工好是应该的,你别乱吃醋嘛!”
“我吃醋?”去他的死妖怪,想妖言惑众。
高阔煞有其事的点头。“可不是嘛!为了气我,你昨晚故意和你主管吃饭,你的事你姊姊都跟我说了,你成功了,我昨天确实气到失态,你满意了没?可以气消了吧?”意思是他老兄昨天的恶行,只是回报她的醋意而已。
杀人似的冷芒由前方射来,高阔不以为意地噙著笑意,以十分帅气的姿势撩撩发。
“你有毛病呀?非得故意惹恼我,想要我连早上的帐一并跟你算是不是?”
“你误会我了,我七点不到就在门口等你,为的就是想见你一面,同你道歉,要不是我上班快迟到,我是不会离开的!”高阔没说谎,他的确花了两个小时在等待。
遭人忽视的约瑟夫,用咳嗽声换回注意力。“汪小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餐厅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一只手臂横跨在他和汪天蓝中间,也打断了他的话。
“蓝蓝今晚不能和你吃饭。”高阔黑眸盯著他。
原来是共赴晚餐,这男人的眼睛有问题吗?怎么会看上汪天蓝?
蓦地,高阔对这男人的脸庞,有了模糊的印象,想起自己在大学时曾见过他。
“这是汪小姐答应我的。”约瑟夫的脸色渐渐僵硬。
高阔摇摇头,“她不能,她得负责我的晚餐,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去吃饭,我会嫉妒。”
汪天蓝抢话,“高阔,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
约瑟夫挺身站在汪天蓝面前,示意由他来挡,“这位先生,既然汪小姐不愿和你走,你就无权拦她。”
高阔刻意晃晃手中拼布做成的提袋,跟汪天蓝的便当袋是同款型。当然啦!出自天虹之手,自然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情人节她买给我的,一对呢!你说,我是她什么人?有没有权力阻止她跟别人约会呢?”
不给她反驳机会,高阔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一用力便让娇小的她跌入他怀中,五官硬生生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她的鼻子好痛!
疼痛让汪天蓝丧失第一时间做出解释。
“汪小姐,你和这位先生真是这种关系?你是故意气他才约我出来吃饭?”
“……不是……”汪天蓝的声音有著浓浓的鼻音,想说出完整的句子都难,这家伙铜墙铁壁的神功不知打哪练来的,她的鼻子不知道塌了没?
高阔趁她无法反击的时候,肆无忌惮搂上她的腰,做出更亲密貌。“这就是事实,所以请你别缠著我的蓝妹妹,她不是你的对象。”
咦?没料到平时看似竹竿般的汪天蓝,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
黑眸缓缓滑过她娇美而女性化的曲线,闪烁著难解的光芒,鼻间沁入淡淡发香,让高阔有一丝闪神,原来她身上也有属于女性的香气。
“是吗?”约瑟夫似乎受到打击,一脸失意,“原来汪小姐心有所属,很抱歉打扰你们,我想该离开的是我,汪小姐,我们明天公司见。”
等等……不要……走!
心中的呐喊全然无用,汪天蓝泪眼蒙眬的看著约瑟夫离开。
十秒后,疼痛渐退,她再也压抑不住胸口的怒火,不顾是否大庭广众下,横拐肘子狠狠朝他腹上一顶。
“汪天蓝!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小人!”连他这么高大的人都被打得痛呼,表示她下手毫不留情。
他错了,在汪天蓝身上,根本找不出一丝女人该有的气息。“这就是你的目的?把约瑟夫赶走!”看不得她有人追吗?
尽管小腹隐隐作疼,高阔仍咬牙挺身,“我不是赶他走,而是在救他,他只是一时迷惑才会对你有好感,我这是打醒他,免得他一路错下去。”
“你说什么?”
“我又没说错,被你这种粗鲁又没女人味的人看上,我真替那男人感到可怜,瞧瞧,你心情不爽就动手动脚,人小心眼又爱记仇,有人惹你你定会报复回去,谁要是娶了你,还真是倒楣一辈子呢!”
“你!”气红了眼,这人非把她说得这么糟吗?
那双闪烁恶意的眼睛,和嘲弄似的冷笑,有效的勾回她的记忆,自己当年怎么会迷糊的对他动了心?
她迅速垂下眼睫,掩饰心中受伤的感觉。
“我怎样?”他不怕死扬起笑来。
对,就该是这张气呼呼的脸,才是他看惯了十年的汪天蓝,她怎么能用笑脸对人呢!
“你这个妖怪,别得意太久,我会收拾你的!”汪天蓝悻悻然地转身,与其和他在这里对骂,还不如盘算该如何回报他今日的大恩惠。
皮肉上的疼痛在见到她不战而走的背影时,逐渐被心里的痛快所取代,高阔哼著不成调的歌曲,心情无以言喻的好。
他成功破坏了她的约会,让她气急败坏的离开,还让那个男人对她打了负分,不会再追求她。
乐呀乐!他脸上的笑容久久未散。
到底在乐什么,说真的,他也不知道,高阔宛若得胜的战士,兴高采烈回到自己公司。
只是人才入内,便大喊一声糟。
黑目直瞪著掌中的拼布提包,他忘了将便当盒交给她,似乎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汪天虹的交代。
哎呀!他到底去那里干什么啦!
第二章
高阔的开心只维持到当天晚上。
他的身影才出现在自家公寓外,正要开门,一桶水已毫不客气的自他的头顶浇下。
“搞什么鬼!”夜晚九点的宁静让高阔的咆叫声打破。
淋成落汤鸡的男人仰高粗颈,怒气满满瞪著五楼阳台外,那抹清晰可见的笑盈盈倩影。
圆润的脸蛋沭浴在月光下,如细瓷般完美无瑕,水亮双眸在夜晚中更加熠熠生辉,精致上扬的红唇笑得跟天使一样,同一张美丽脸孔又如何,他一眼就能辨识出那道身影属于谁。
“汪天蓝,你神经病呀!”
“怎么?不喜欢我特别为你准备的谢礼吗?多亏你在我主管前美言了那么多句,让他对我印象深刻,瞧,为了送你这份谢礼,我还特地在阳台上等你等了两个小时呢!”小巧如弯月的细眉一扬,不是只有他会守株待兔,她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