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好吧!本王尊重你的决定。」
「黎儿谢谢王上。」
「那我出去了,让你们姐妹聊聊。」麒烈起身走出房间。
接著,丹莞儿进来了。
「姐,你肚子里有宝宝了啊?」她好奇的摸了摸丹黎儿的肚子,又好奇的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
「莞儿,你知道王上和我说什麽吗?」丹黎儿问道。
「知道啊。」早已知情的丹莞儿没有一丝不悦。「姐,我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分享王上,可是我可以把王上分给你。」
「姐不会跟你一起伺候王上,姐有宝宝了。」丹黎儿摸摸自己的肚子,满脸的喜悦。
「我当然爱麟王,他是孩子的父亲,是和我拜过堂的男人。那你是不是也很爱麒王?应该说你们一定很相爱对不对?」
「刚结婚时他根本不爱我。」
「真的吗?」
「真的。」
两姐妹开始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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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儿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之後,身体终於完全康复,也可以自己走出门了。
跨出家门後,她先是来到自己的墓前。
麟颢天让人把她的墓造得很豪华,怎麽说她都是麟族的王后,随便盖盖,只怕有损麟族的威风。
百感交集的看著自己的墓碑,左边的立碑人是麟族国王麟颢天,墓碑的中间就是她的名字——丹黎儿。
名字之上当然得冠上麟族王后的头衔,这点麟颢天没少给她,就连形式上的用语「爱妻」二字也没省略。
他大可以省略的,她并不是他的爱妻,她只是他用来引蛇出洞的饵罢了。
「公主,风大了,好像要下雨了,你的身子刚好,不要再著凉了。」喜佳将披风披到丹黎儿肩上。
「走吧。」丹黎儿正要转身,眼角馀光却瞥见墓碑的左下角处好像有一层灰,又像是被破坏过留下的痕迹。
顿住脚步,她转而走到墓碑前蹲下,伸手抚去石面上的石灰屑。
石灰屑掉落之後,出现了凹凸不平的字,这些字明显不是出自刻墓碑人之手,像是有人拿剑运用内力刻上去的。
丹黎儿注视著逐一浮现的字——心在此处,不再飘泊。
「喜佳,这些字是谁刻的?」这几个字教丹黎儿内心悸动不已,彷佛是麟颢天在对她说著情话绵绵。
喜佳不解,「公主,本来没有这些字的,会不会是王上刻的?」
丹黎儿摇了摇头,「我想不是,应该是有人看这块墓碑的材质好,便拿这块墓碑练内力、练剑法。」
麟颢天不可能会刻这些字的,若会,他就不会置她的生死於不顾,而若真是他刻的,大概也是愧疚吧,她可是一尸两命。
「可是公主,谁敢这麽大胆在麟族王后的墓碑上乱刻字?应该是王上。你装死时,王上很伤心的。」
丹黎儿不想问麟颢天到底有多伤心,她决定要过回以前的日子,不管她多在乎麟颢天,她都必须把他抛开。
「喜佳,回去了……咦?喜佳,好像有马蹄声朝这里来了。」这地方人烟罕至,来这里的人只为祭拜而来,而现在又不是祭祖的节日,怎麽会有马蹄声朝这里来?可丹黎儿又确确实实听到了马蹄声。
「公主,真的有马蹄声朝这里来耶。」此刻马蹄声已越来越清晰,喜佳也觉得好奇,爬到一块大石头上要看看来人是谁。
这一看,让她大吃一惊,「公主,来的人好像是王上耶!」
「王上?你有没有看错?」丹黎儿不敢相信。
「没错,真的是王上,我们快走!」喜佳连忙跳下石头,扶著丹黎儿从附近的小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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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慌张张的回到家,一阵大雨骤然而下,丹黎儿看著屋外的雨,心中不争气的担心起麟颢天。
「喜佳,王上……到墓地去做什麽?你去看看王上走了没有?看他是不是在淋雨?还是……只是经过那里?」
「公主,墓地那里是通往山脚,王上经过那里做什麽?他一定是去祭拜你的……我去看看王上走了没有?如果王上还没走,他在淋雨怎麽办?」
「当然是给他伞啊!」
「喔。」喜佳拿著伞便要出门。
「喜佳。」丹黎儿唤住她,把肩上的披风拿给她。「再帮王上带件披风,外头风大。」
喜佳接过披风,转身要走时,黎丹儿又叫住她。
「等一下……我看,你请王上回来躲雨好了,我去帮他泡一壶茶。」
「请王上回来躲雨?你还要帮他泡茶?公主,你不怕被王上看到啊?装死可是欺君之罪。」
「我当然会躲起来。你快去,免得王上受风寒。」丹黎儿心急的催促著。
「好,我马上去。」喜佳转身打开伞出门。
她由小路回到墓地,看到麟颢天就站在墓前沉思著,他的侍卫为他撑著伞。
王上没有在淋雨,那她应该不用过去了。她正要转身往回走,却被麟颢天发现了。
「喜佳。」麟颢天喊她。
喜佳转身,朝麟颢天福了个身。「奴婢见过王上。」
麟颢天看了喜佳手中的披风和伞一眼,「这是送来给本王的?你怎麽知道本王在这里?」
「因为刚刚……刚刚我也来看公主……走的时候听到了马蹄声……後来下雨了……我想王上可能需要伞。」喜佳说得结结巴巴,总算解释完。
「王上,这是公主的披风……公主以前的披风,雨大风大,我拿来让您挡风遮雨。」她把披风递给麟颢天。
丹黎儿的披风?麟颢天接过披风披上,他竟感觉到披风里残留著馀温,还有著丹黎儿的味道。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他想她想疯了。
「王上,要到家里喝杯热茶避雨休息吗?」喜佳问道。
「好,你带路。」他想到丹黎儿住过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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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黎儿煮好了热茶,还热了一些烙饼。喜佳这时候也把麟颢夭带回来了,她连忙躲进内室。
她好想看看麟颢天,可又怕被他发现。
麟颢天进屋,屋里的味道是丹黎儿住的地方特有味道,怪的是,这里的味道比偏宫、比王后寝宫多了股人气,彷佛丹黎儿还活著并且住在这里。
偏宫和王后寝宫里花草的味道犹在,就是少了这股特有的人气。
「王上请坐。」
喜佳请麟颢天坐下,帮他倒了杯热茶,接著再倒两杯茶给坐在门口处的两名侍卫,并给他们一人一个热烙饼。
麟颢天喝了口茶,熟悉的茶香扑鼻而入,心头猛烈震了一下!
这茶不只是普通的茶,他喝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丹黎儿习惯在茶里添加味道清新的药草,让身体更健康。
温热的披风、加了药草的茶,这是怎麽回事?尽管麟颢天亲眼看到丹黎儿没有呼吸的模样,他也不禁起了疑窦,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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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後的一个早上,喜佳刚出门去摘菜,随即又匆匆忙忙折返回来,告诉丹黎儿她的墓被人挖了!
丹黎儿认为一定是盗墓人看墓碑上写著麟族王后,知道里头有珠宝,财迷心窍到不怕被麟族追杀而挖的。
「喜佳,我们去看看。」
「是。」
主仆俩正要出门,麟玄天突然来到丹黎儿的屋子前,教丹黎儿躲避不及,只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注视著麟玄天,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嫂,你果然没死!」麟玄天讶异不已,尽管昨晚挖开了墓,证实了她没死;但总要亲眼见到人,才能相信。
他心底那股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让她中箭受伤,以及让王上痛失爱妻的愧疚消失了。
丹黎儿觉得奇怪,麟玄天说「她果然没死」,好像他已经事先知道她没死似的?
不会是那天她因为不舍麟颢天淋雨把他请来家里,有什麽地方引起他的猜疑,所以麟颢天才会派麟玄天去挖墓,麟玄天才会在这里出现!
丹黎儿不禁要怪自己对麟颢天太心软。
「玄王爷,墓是你们挖的?」
「没错。」
「那王上也知道我并没有死罗?」
「当然,王上猜到你可能把什麽龟息丸、回灵丹炼制成功了。皇嫂,跟我去见王上吧!」
丹黎儿摇摇头,「玄王爷,我知道我又犯了欺君之罪,可王上曾经答应我无论犯了多大的错都可以不用……」
「皇嫂。」麟玄天打断丹黎儿的话,「王上不会要你死,也不会因此迁怒丹尔族,可是这大漠就要因你起战事了。」
「因我起战事?为什麽?」丹黎儿惶恐的问道。
「因为你和麒烈有暧昧,这大大的损了王上和麟族的威严,王上自然要出兵替自己和麟族讨回尊严。」
丹黎儿连忙摇头,「没有,我和麒王没有暧昧。玄王爷,请你和王上说,我和麒王真的没有暧昧。」
「皇嫂,密探回报说你和麒烈曾有过一段情,甚至还定了倩;如今你又装死离宫,王上自然认为你是为了要和麒王在一起。」
「不是、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丹黎儿一下子无法从头解释起,焦虑的重复著不具说服力的辩驳。
「皇嫂,你如果想阻止战事就跟我去见王上,亲自向他解释。我已经替你备好了马车。」
为了不要起战事,丹黎儿只好跟他走。「好,我跟你去见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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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了麟族王宫,直抵御书房。
丹黎儿下了马车,却不能马上进入御书房,她在御书房外焦急的等了半个时辰後,几个武将、屈丞相、麟玄天才从御书房出来。
麟颢天召集所有的武将到御书房,还在里头商讨了那麽久,丹黎儿光看这阵仗,就知道麟颢天可能真的要发动战事。
「丞相,你要阻止王上。」丹黎儿希望屈堂能阻止王上。
屈堂摇了摇头,「事关麟族尊严,本相无法阻止。」语罢,他举步离去。
丹黎儿连忙又转向麟玄天,「玄王爷,真的要发动战事吗?」
「皇嫂,这场战事已经蓄势待发,至於会不会发动……你或许可以阻止。你可以进去见王上了。」
丹黎儿连忙进入御书房,却没见到麟颢天,她询问内侍:「请问公公,王上不是在御书房里吗?」
「王上昨晚一夜没睡,他刚进内室休息,请王后娘娘稍等。」
「要等多久呢?」
「小的也不知道,得看王上要休息多久。如果真要发动战事,王上得把体力补足,大概要几个时辰吧。」
几个时辰?丹黎儿不禁怀疑,麟颢天是不是刻意要让她等,目的是要让她来不及阻止这场战事。
不!她不能让战事发生,她一定要马上见到麟颢天。
她想要强行闯入内室,却让内侍给挡住了;而她无论如何也要进去,便和内侍有了推挤。
「王后娘娘,小的不想伤了您,请您不要硬闯。」
「公公若不让开,我就是要硬闯。公公该知道我有孕在身,你若是硬要挡,万一一个不小心……」
丹黎儿话都还没说完,内侍便怕伤了怀有龙种的丹黎儿,连忙退开。他可承担不起伤了龙种的罪名。
「谢谢公公。」丹黎儿如愿进入内室。
但在内室休息的麟颢天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手枕著头半卧在一旁的贵妃椅上。
他已经听到了丹黎儿和内侍的冲突,也知道丹黎儿已来到内室,可他不想看她,这女人深深的伤了他的心。
丹黎儿在贵妃椅旁蹲跪了下来,她知道麟颢天并没有睡著。「王上,黎儿和麒王确实曾有过约定,可并没有暧昧,您不能无故发动战事,那会损及你心英明的声誉。」
「本王还有声誉吗?」麟颢天教丹黎儿的这句话给气得睁开眼。「你装死离宫是事实,麒烈也去丹尔族找过你,本王让人全查得一清二楚;本王若不出兵,如何要回本王的声誉?」
「我离宫不是为了麒王,若是为了麒王,我现在就在麒族王宫内了。王上,请您千万不要出兵。」
「办不到!」
「王上……」
「回偏宫去!」麟颢天不想再听她多说,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回偏宫去?丹黎儿愣了一下,她又被打到冷宫去了?
「本王可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让你一辈子都待在偏宫,否则……」他冷酷的勾起唇角,「本王会让你在牢里待一辈子,这并不违反我答应过不会让你死的承诺。」
丹黎儿一听,背脊泛凉,心痛如绞。麟颢天把她利用完了,她现在说什麽他都听不进去了。
可她不想承担战事是因她而起的责任,那责任太大了,她承担不起;逼不得已,她只好跟麟颢天要人情。
「王上,请您看在黎儿让您当饵引蛇出洞,性命差点不保,让您成功得到南王爷造反的证据的份上不要出兵。」
她怎麽知道他利用她当饵引蛇出洞?难道她会装死是因为这件事?
闻言,麟颢天从贵妃椅上赫然坐起。
麟颢天的动作吓了丹黎儿一跳,她以为他是因为她跟他要人情而不悦;为了让麟颢天不生气,丹黎儿连忙取悦他。
「黎儿自知对王上已无利用价值,宝宝生下之後,只要王上高兴,黎儿可以在牢里待一辈子,要黎儿自我了断也行,黎儿只求王上不要出兵。」她这样说,他应该会高兴吧?!丹黎儿注意著麟颢天脸上神情的变化。
麟颢天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接著伸出双手,抓住丹黎儿的手臂,将她抓到贵妃椅上坐著。
他这麽做,到底是想要怎麽样?丹黎儿不禁心慌。
「黎儿,是谁跟你说我以你当饵引蛇出洞的?」
「是……良妃娘娘。王上,良妃娘娘目前暂代王后之位,她的话有可信之处,您不会否认吧?」
「良妃说的?」她怎麽会知道?麟颢天很快的想到他和玄天及屈堂商讨如何对付麟南天那天,良妃当时就是在那里。
「王上,黎儿中箭是事实,王上已办了南王爷也是事实,请王上不要磨灭了黎儿对王上的贡献,请您不要出兵。」
麟颢天没回应她的话,反问:「黎儿,告诉本王你装死离宫真正的原因。」
「黎儿只是不想再承受深宫冷暖、君王……」她顿了下,咬了咬唇後才说出心中的痛。「君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