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艾德华满脸不解。
全球知名的度假圣地多的是,为何要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那儿有优美的风景?华丽堂皇的饭店?一级水准的高尔夫球场?还是……
「是的。」谷崇义抿紧了唇办,眸光飘向窗外,落在远方瞧不见白云的蓝天。
「WhY?」艾德华忍不住问道。
「我要去见一个人。」谷崇义没有收回眸光。
他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让他锱铢必较的父亲慷慨解囊、无条件掏钱支援的人;一个让父亲在遗言中一再提及的女人;一个让父亲深爱的女人;一个在父亲遗留下的日记中,烙满了她名字的女人。
爱!这个字闪过谷崇义的脑海,令他感到啼笑皆非。像父亲这样一个严厉、苛刻、冷漠又寡情的人,会有爱吗?懂得爱吗?曾经爱过吗?他不禁怀疑。
谷崇义转过身来,挑挑眉。「去见一个女人!」
父亲没能得到深爱的女人,却心甘情愿为她赴汤蹈火,慷慨解囊助她夫家度过资金危机。
哇!掏钱去帮助情敌!?伟大的情操!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为爱屋及乌了!
「啊?」艾德华更不解了。
「对於不了解的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别追根究底。」谷崇义走过来,笑笑地拍上他的肩。
「可是……」他怎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他要只身前去台湾?去见一个女人?就在一场不被朋友期待的婚礼前?为期一星期?
怪!事情怪得让人想不多作揣测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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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百坪顶级豪宅里灯火通明,相较於客厅里来来回回不停踏步的烦躁人儿,卧房里静静收著行李的人显得冷沉,让人瞧不出半点心思。
「之前怎么都没听说过你想去度假?」终於,阿莲娜再也忍不住,来到卧房,站到床边。
谷崇义停下手上的动作,略抬起脸来看她。
不得不承认,阿莲娜是个相当亮眼的女子,棕色的波浪卷发、蓝色的眼瞳、白皙的皮肤、一七五左右的身高、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愧为时尚杂志票选出的年度最佳名模,她的美足以迷得许多男人神魂颠倒。
虽然他即将与她结婚,不过却不认为自己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一员。
「你是在质问我吗?」谷崇义的脸上没闪过太多神情。
阿莲娜马上住了嘴。「我……人家怎么敢?我只是关心你嘛!」
在床沿坐下,她整个人攀到他的身上,擅於挑逗地以丰伟的胸部磨蹭著他的手臂。
谷崇义有著凡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尤其是对女人而言,他那可媲美明星的俊朗五官、冷酷气质、挺拔身材、让人捉摸不定的脾气和个性,无一不构成致命的吸引力,让女人对他趋之若骛,何况,他还有著傲人的身价,和「股神」的封号。
「我就是喜欢你这点。」谷崇义停下手上的动作,挑高她尖瘦的下颚,在她的嘴上一啄。
这个女人比其他女人都精明、比其他女人都眼尖、懂得察言观色,且非常识趣,就某方面来说,他会选择娶她,看上的就是她的眼尖与识趣。
阿莲娜双手在他的发中紧紧交拙,激情地张嘴,迎上他的热情。
「我知道你喜欢听话的女人。」热吻过後,阿莲娜仍旧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她的肢体动作更显大胆放浪,拉下酥胸半露的衣衫,坐到他修长的双腿上。
「知道我为何会决定娶你吗?」并没有阻止她的大胆,他反倒是乐於接受。
「人家怎么会知道?」她嗲声地俯在他的耳边轻喘。
他将她略微拉开,黑色瞳仁紧瞅著她。「你是个很识大体的女人,就跟我的母亲一样。」
就算知道终其一生,他的父亲心中只能容得下一个女人,她仍旧没喊出「离婚」两字,可以虚伪地、不在乎地维持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这就是他对男女爱情的看法,可笑、无知又抽象的假设,也许会有一时冲昏头的时候,不过那终究只是一时,能生活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需要大於情感。
「真的吗?我真的像……妈妈?」阿莲娜以为这话是赞美,毕竟谷崇义很少跟人提过他的家庭。
「我们还没结婚呢!」谷崇义提醒她,不喜欢她话尾的称谓。
「妈妈」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仅是一个名词,一个看似亲密,却异常陌生的名词。
「这……」阿莲娜顿觉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谷崇义推开她,站起来,将整理好的行李提放到一旁。
阿莲娜先是无预警的跌坐到床铺上,接著,她拉拉衣衫,赶紧跃下床,跟到他身旁。
「是不是我又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
放好行李,谷崇义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仍是莫测高深。「没有。」
「那……」她仰望著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不适合装出这样的表情。」他毫不领情地戳破她。
「呃……」阿莲娜再度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记住我们的约定,你很清楚我的界线,也了解我一旦娶了你,你所能获得的好处,所以别试图跨过那道界线,这是不明智的。」
他轻轻揉抚著她的小脸,然而阿莲娜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柔,明知他的性格阴情不定,但她仍忍不住的打起了一阵寒颤。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不是她所能掌控,他就像是生活在极地里的一匹狼,孤傲、冷沉却狂野,若妄想拴紧他,最後仅会招来致命的反击。
「我知道你不喜欢提及有关於你的一切。」吞咽下一大口唾沫,阿莲娜嗫嚅地说。
谷崇义朝著她勾唇笑笑。「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阿莲娜。」
款摆著身躯,阿莲娜扭腰摆臀地再度贴上他。「那……」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谷崇义已经没有兴致的将人给推开。「你回去吧!我明天一早的飞机。」
「可是……」他就这样让她回家去?「我想住下来,明日一早送你去机场。」
不能问,去送机也一样能知道他的目的地。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演戏。」他轻轻捏捏她的颊靥。
阿莲娜再一次吓得不敢反驳,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这样,至於婚礼的细节,我的秘书马克会协助你。」一手搭上她的肩,谷崇义将人送出卧房,并唤来管家。
「约翰,派人开车送阿莲娜回去。」
第二章
徐凝露的母亲健康不佳,所以父亲自从退休後,就带著母亲一同迁居到花束来。凝露在离度假中心不远的地方,为父母安排了间屋子,周围的邻居都不错,几年下来,母亲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和周围的邻居全成了好朋友。
凝露在度假中心里上班,每个月固定有八天的假期,这八天,她除了回家陪父母之外,其余的时间都住在度假中心的宿舍里。
本来这两天是凝露的休假日,但碰到重要客人即将入宿,她只好取消休假。
天刚亮,凝露起了个早,骑著她的捷安特淑女车离开度假中心,一路住家的方向骑。
她想利用在上班之前的时间,回家去一趟。昨天夜里的电话,隐约间又听到母亲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实在教她无法安心。
凝露骑著脚踏车,奔驰在一片绿油油的稻田间,转过一个弯道,田间的颜色由绿翻黄,一大片的嫩黄中闪著点点的绿,是油菜花田。
朝著一望无际的粉黄搭著点点白蝶,凝露快速地踏著踏板,又绕过一个弯道,整片的嫩黄直指天际,柏油路穿梭其间,构成了一幅宜人的画,一个黑点在画的尽头,由远而近,因为凝露车速的接近,黑点渐渐转化成影像,形体越来越清楚。
是部黄色的计程车,而计程车前的引擎盖旁,站著—个人。
凝露放慢了车速,来到计程车旁停了下来。「需要帮忙吗?」
这样的乡间人不多,运气好的话需要几分钟,运气不好则往往要等上一、两个小时,才会有人经过。
听到熟悉甜美的嗓音,引擎盖旁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
「爸!」凝露惊愕地看著他。
「凝露呀!真巧。」徐远达一见到女儿,马上绽开灿如烈阳的笑容。
凝露赶紧跳下车子,将脚踏车撑奸。
「爸,你怎么开起计程车了?」
徐家虽说不上富有,但凭著父母亲的节俭理财,加上父亲的退休金和凝露的薪水,生活倒还宽裕。
看看车子,徐远达呵呵笑了两声。「你不认得这车子吗?隔壁老张的。他今天一早在车站接了位客人,才开到住家附近,却突然盲肠炎发作,送医前一再拜托我帮他把客人送到度假中心,我想顺便可以来看看你,所以……」
凝露翻翻白眼。又来了!父亲个性热心助人,常常热过头,忘了该注意的事。
「所以,你就开著计程车过来了?」凝露帮他接了话。
「都是邻居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很不巧的,车子却抛锚了。
「爸,我知道远亲不如近邻的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没有营业用的驾驶执照!」还敢随便答应帮人开车上路!
「说的也是。」耙耙头发,徐远达笑笑。「不过这也没办法,老张的车上已经载了客人。」
总不好叫人下车,另外去找车吧?天知道这种乡下地方,路边拦车有多困难,除了车站以外,其他地方大都用电话叫车。
「客人……」对喔!父亲一提起,凝露才想起子车後座有个人。
挨到车门边,凝露往车子里一瞧。「对不起,你……」
车内是个男人,穿著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和短袖的休闲衫,看不出他的表情和长相,因为报纸遮去了他的脸,他就像个没事人一般,正悠闲的看著报纸。
「呃……对不起,请问你……」
凝露的心里有些不高兴,老父亲忙碌地修著车,而这男人却一派悠闲地坐在车里。
终於,报纸後的人有了动静。
谷崇义被她甜美的嗓音所吸引,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报纸,眸光拉向车窗外,与凝露视线交会。
凝露很难说出此刻心头的悸动,他是一个很有型的男人,让她贪看得忘了该节制目光。
高高飞扬的眉宇展现了傲视群雄的霸气,略略眯起的眼瞳闪动著锐光,直傲傲的鼻显示出他似乎有著一副不易妥协的性子,薄薄的唇带著审视的揶揄味。
他是个骄傲的男人,拥有百分之两百自信的男人。
「什么事?」谷崇义沉稳的嗓音,掩盖过被她吸引住的事实。
他不得不承认,三十一年来,他首度无法将眸光由一个女人的身上移开,就算初见阿莲娜时,也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受。
眼前的女人,绝对称不上是绝世美女,不过恬淡清丽的她,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让人更想进一步去贴近了解。
细细的眉、细细的眼、精巧的鼻、嫩红的唇,搭著嘴角淡淡的梨窝,她绝对是个很容易就能吸引男人目光的女人。
「你……能不能……」凝露想说你能不能下车来帮忙,但话却在与他眸光对视的刹那,卡在喉间,半晌吐不出来。
「能怎样?」谷崇义仍是面无表情地问。
这时,徐远达走了过来。
「凝露,你用手机帮我拨通电话给修车厂的小郑。」看了眼车里的谷崇义,他不好意思地挥挥手,「还有,你拨完电话後,就帮我载这位先生到度假中心去。」
「我载?」
凝露不可思议的先望了父亲一眼,再转头瞧瞧一旁的捷安特淑女脚踏车。
拜托!就算她愿意,也得先问问人家客人愿不愿意呀!
「你等一下不是还得回去上班吗?反正顺路。」徐远达没多想。
「爸。」凝露困扰地皱起眉。
徐远达没理会她,迳自对著车子里的谷崇义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车子抛锚耽误了你一些时间,我看若是要等到修车场的人来将车子吊走,然後再送你到度假中心,恐怕得多花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如你先搭我女儿的车子吧!」
看他说得真诚,谷崇义没反对。「好吧!」
「爸。」一旁的凝露则不赞同,她又唤了父亲一声。
徐远达转身看她。「快拨电话呀!你怎么还杵著?」
「爸,你忘了我骑脚踏车吗?」靠近父亲,凝露在他耳旁小声地说著。「何况,我会这么早跑出来,主要是想回家去看看妈。」
「你妈很好,只是昨夜吹到风,多咳了几声。」拍拍女儿的肩,徐远达认真地打量起她身後的脚踏车。「我看……这脚踏车应该是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凝露觉得问题可大了。」
「我说你的脚踏车要载那位先生到度假中心,绝对不会有问题!」
「爸,你可别忘了,既然人家是要到度假中心度假,行李一定是有的吧!」
除非她不在乎,想让她的脚踏车因承载过重而提前报废,或是那个男人练就了顶物神功,否则行李该往哪摆?
「行李?对喔!你没说,我倒忘了。」徐远达拍了下额头,转身就要往後车厢的方向走。「不过你放心,他的行李不多。」
「爸……」
凝露正要再抗议,徐远达已提了行李走过来。那只是一个黑色的旅行袋,袋子看来虽不小,但可看出装在里头的东西并不多。
「我看放前面的篮子就可以。」速战速决,徐远达提著东西,往车龙头前的置物篮一放。
「爸……」凝露呻吟一声,还没放弃抗议。
谷崇义在这时下了车,一见到凝露的脚踏车,他略眯起了双眼,眉问的凹陷不自觉地加深。
凝露将他的神情全看在眼里。
「爸,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可能不愿意。」
瞧他一脸困惑……不!或许是鄙视……他根本瞧不起她的脚踏车!
「怎会!他方才答应了。」徐远达看向谷崇义。「这位先生,你会介意搭脚踏车吗?」
凝露翻翻白眼,不得不对父亲提出抗议:「爸,你这样根本是强人所难,你……」
「我没问题。」她话还没说完,谷崇义再度开口。
眨眨眼,凝露傻傻地望向他,仿佛让人狠甩了一巴掌,声音卡於咽喉,再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就说嘛!这个先生人很好,不会介意的!」徐远达走过来,推推凝露的脑袋,「快点拨电话!」
凝露愣了几秒,叹口气,认了。
父亲执了一辈子的教鞭,性子她还不了解吗?喜欢听话的学生,不喜欢叛逆反抗的小孩,凡事最好乖乖听他话去做,才免得惹他大动肝火。
凝露掏出手机拨号码,在车厂的人—再保证,和父亲的催促下,她载著谷崇义,往来时路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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