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故意不是很干脆地慢慢点头。「我也没什么损失,就当帮你吧。」
「太好了。」他开心地笑。
靖涵看了觉得好笑,她突然觉得在杜皓耘那已是成熟男人的外表下,仍是童心未泯,充满稚气。
她的心意外的泛甜,但还是不忘强调。「你可别忘了我们只是假装的……」
「知道啦!」他打断她,自顾自地说。「我明天早上去接妳上学。」
「不需要。」她摇摇头。「从你家到我家要开一个小时车,到学校还要半个小时路程,这样你要很早起床。」
「我想要这么做,别阻拦我!」说也奇怪,向来晚睡晚起的大少爷,为了眼前的假女朋友,他却甘之如饴地愿意早起。「妳是我的女朋友,要听我的话,我明天早上到妳家接妳!」
看他坚持的模样,她不再说什么,心里却不禁有些担心,明天哥哥若是看到了杜皓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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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靖涵一大早就起床,特别打扮了一番,她搽了亮彩唇膏,在秀发上喷了会闪闪发亮的发雕,虽然依旧穿着衬衫和牛仔裤,可是这里面有用心的地方──她昨晚花了好多时间把衣服烫平,穿起更是好看又挺直。
望着镜子里亭亭玉立的身影,蓦地,心底有一个声音跑出来戏谑地嘲笑她:费靖涵,妳这是为谁打扮?
她目光一闪。是啊,天!她到底在干什么?
他又不是她的正牌男朋友……
宅子外响起喇叭声,听到喇叭声,靖涵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楼,来到玄关,就看到哥哥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他是谁?」
「我男朋友。」她耸耸肩,无所谓地开始穿起鞋子。
费竞焱神色一凝。「妳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妳才高一,应该要以课业为重。」
「因为才高一,所以就要听你的话吗?」她不屑地瞪着竞焱,说出伤人的话。「你根本不是我哥哥,你管不着我做什么!」
她开门奔出去,经过院子的草地,朝着车子大叫。「快走!我哥哥出来了!」她怕哥哥会骂杜皓耘,打开车门,快速跳进去。
杜皓耘倒是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说也奇怪,虽然讲好是演戏,他却有种想被费家人认同的想法,不希望他和靖涵的「交往」受到阻碍。
他风度翩翩地下车,笑容可掬地面对费竞焱。「你好!我叫杜皓耘,目前就读高三,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费竞焱,是靖涵的哥哥。」竞焱的目光犀利,死盯着杜皓耘,似乎想看透他,看穿他真正的意图和为人。
「我知道。」杜皓耘笑容可掬。「有空我会来拜访,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上学了。」他挥手。「再见!」
「再见!」
竞焱随后也开车出门,他现在正攻读MBA的课程,其中有个同学的弟弟刚好跟靖涵念同一所学校,他拜托那个同学帮忙打听杜皓耘这个人,可是传回来的消息让竞焱忧心忡忡──
杜皓耘是学校里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妹妹跟这种人在一起,恐怕是注定要受伤的……
跑车行驶在宽广的道路上,杜皓耘转头看了身旁默不作声的靖涵一眼。
「妳和妳哥哥感情好像不太好?」他试探地问道。
「我很讨厌我哥哥。」她哼了一声,直接表明。
「为什么?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好讨厌的?」
「这……」总不能对杜皓耘说出自己家庭的丑闻吧!哥哥是妈妈跟外面的男人生的……她笑得僵硬。「反正,大概就是八字不合吧。」
「我看得出妳哥哥很关心妳,其实有哥哥很好啊,可以保护妳,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有人可以诉苦……」他心有所感,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兄弟姊妹,虽然有个富裕的家庭,但是他的内心一直很孤单,渴望亲情的滋润。
「我才不这么觉得!」她赌气地说:「我真希望我爸妈只生我一个就好,干么要有哥哥?」何况本来就是如此,只有她才是爸爸和妈妈生的,哥哥又不是!
「妳怎么这样说?」他瞥了她怪异的神情一眼。「当独生女才不好,有难的时候,没兄弟姊妹相挺,很寂寞的。像我不但是独子,而且还是养子,就更孤单了。」
「你是养子?」费靖涵惊讶地问。
「是啊。」他毫不介意,似乎看得很开。「我爸妈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车祸去世,养母是我妈妈的好友,她一直没有孩子,当时看我变成孤儿很可怜,所以就收养了我。」
靖涵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真是没想到,杜皓耘竟有着和哥哥雷同的命运?
杜皓耘的脑子里又浮现养母林婉瑶从小到大对他的谆谆告诫──
「我抚养你长大,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这一生都可以过着衣食无缺的好日子,我只要求一件事:你要听我的话,不许忤逆我!」
他虽然深深感激养母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但也常常感到喘不过气,在养母的权威之下,他深深被压抑着,没有自我。
杜皓耘用力甩头,想要挥去这如魔咒的咒语,他转移话题:「这星期天我们去海边游泳好不好?」
靖涵立刻眼睛发亮。她很喜欢游泳,虽然要跟杜皓耘单独相处,似乎不太妥当,但在她心里,比起星期天待在家和哥哥大眼瞪小眼一整天不知要好多少,何况跟杜皓耘出去玩,也可以气气哥哥,何乐而不为?
「好!」她点头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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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阔的海天一色让人忘记烦恼,他们踏上一大片沙滩,沙滩温暖而细软,一个又一个的浪打上岸来,溅湿他们的脚,然后又退回海里,打湿了岸上细致的沙滩,留下一些贝壳、海螺,将一粒粒的细沙带回海的深处。
「我要去游泳!」靖涵开心得跑向大海。
「喂!等我一下!」杜皓耘紧跟在她身后。
靖涵扑通一声就跳入水里。好冷!她在水底划动双臂,试图暖热体温,然后尽情享受游泳的乐趣,一直到空气用尽才冒出水面,现在她的身体已经适应冰冷的水温,感觉非常的舒服。
片刻之后,她感觉下方有水波流动,某样东西轻轻扯动脚踝,把她往下拉,她第一个反应是用脚踢掉那个东西,奋力抗拒那股力量,但是没多久她便发现,是杜皓耘在拉着她。
他的身体有着灼人的热力,她想逃,可是他的肺活量比她大得多,他一直把她困在水里,她快要窒息了!她努力挣扎着,在肺中的空气即将净空时,他的嘴巴马上覆住她的,给她足够的氧气。
她颤抖地贴着他,杜皓耘用力踢动双脚,让两人浮出水面。
破水而出后,他立刻放开她,莫名其妙地离她而去,他像一条鱼游入更深处,水面激起一堆水花,只留她一人漂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太可恶了!又被他夺去第二次吻!
她恼怒地瞪着远方自由自在潜泳的他,却不禁眷恋地将食指抚上自己的唇,依恋刚刚属于他的阳刚气息。那个吻,对她而言一点也不单纯,那吻中强烈的需求触动她的心弦!
她怎么了?何必如此心神不宁?
杜皓耘受美国开放式教育的洗礼,一个吻对他而言一定不算什么,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是个「人工呼吸」式的接吻!
可是,她一颗心怦怦跳,无法遏止地脸红!
难道,他对她的意义不再单纯了吗?
她很在乎他的亲吻,这场戏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看他兴致勃勃地游着,暂时没有回岸边的打算,靖涵却意兴阑珊,被自己怪异的情愫搞得不知所措,连游泳的兴致都没了。
她回到岸边,躺在椅子上做日光浴。
另一方面,杜皓耘并没有靖涵想象中的冷静,他也在懊恼着。
他不该吻她的,该死!杜皓耘拚命咒骂自己的莽撞和粗鲁!
他原本只是好玩,想跟她在水面下打水仗,谁知道却一时情不自禁地从淘气的游戏变成亲吻,而这个吻……
他对其他女孩从来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一股奇异的兴奋传遍他的全身,宛如有只无形的手拨动着他的心弦,他的神经颤栗起来,小腹上的肌肉紧绷而纠结,吶喊着某样无法理解的需要。
他迷惘了。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奇怪的念头──他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直到夜幕低垂,夕阳西下,他好像发泄了所有的精力,才累极地上岸。
「我们走吧!」他一边喘气一边对靖涵说道。
「你不休息一会儿吗?」靖涵从躺椅上坐起身,懒懒地问道。
「不想。」他面无表情地道。他并非有意表现得如此恶劣,只是突然对她充满疑惑,这疑惑比他课业上任何数学程式都还要困难千倍。
他对她的感觉不再单纯,当初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才胁迫她做他女朋友吗?现在却好像不只是如此。
可是,靖涵却完全误会了。「我又没惹你,你摆什么脸色给我看!」
「我……」他嗫嚅。「天色晚了,回家吧!」
「走就走!」把东西收一收,她坐上他的跑车。
一路上,两人始终默不作声,没有任何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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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不只是一场戏?他怎么可能对她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杜皓耘百思不解。
他有很多女朋友,他承认。但她们始终都只是过客,来来去去,他从不认真对待她们。
当他渐渐长大后,心底非常明白养母是掌控他一生的人,养母要他做什么,他没有说不的能力和权利。
他没想过要谈恋爱,更不会对女人奉献他的心。因为养母已经说过会帮他挑选将来的结婚对象,挑一个她看得顺眼的媳妇,一位适合做杜氏企业少夫人的人选,至于是不是他的真爱,适不适合做他的妻子,他爱不爱对方,这些都不重要。
也因为如此,他对于感情有股认命的淡薄,反正,他决定要孝顺,不愿意跟养母作对,他不愿爱上的女人不讨养母喜欢,他更不可能娶一位养母不喜欢的女人。
他从没想过他会有对感情认真的一天,没想过有天会遇见真心喜欢的女孩……事发突然,对靖涵不对劲的反应和心底不该掀起的波涛,让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他更不知道靖涵到底喜不喜欢他,内心忐忑不安又沮丧。
把靖涵送回家后,已经深夜了,他不想回家,开车四处兜风,最后来到高速公路旁的一家PUB。
已满十八岁的他,还没碰过酒,可是今晚苦闷无处发泄的他,决定要尝尝借酒消愁的滋味!
三五成群的客人在一起聊天喧闹,增添了温暖的气氛。店里放着慵懒的美国南方爵士音乐,舒缓的节奏流泄着,令人彷佛可以自在卸下面具,尽情感动,尽情宣泄。
倚靠着毛茸茸的坐垫,杜皓耘叫了杯酒,他相信酒可以让自己忘却对靖涵不该有的情愫。一口接着一口,他的酒杯没有干过。
酒吧里的金发妹妹珍妮刚刚从窗口看到他的进口跑车,研判他是富家公子哥,赶紧把握机会前来搭讪。
「你看起来很寂寞,我可以陪你吗?」珍妮体贴的问。
「有何不可?」他干笑着。
是的,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费靖涵一个女人,他可以拥有任何女人!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我陪你喝酒!」
「来!干杯!」
「干杯!」
珍妮越坐越近,最后主动坐在他的大腿上,还跟他大玩亲昵的游戏。她猜拳输了,就火热地吻他,他接受她的热吻,想证明吻其他女人的滋味跟吻靖涵没有两样。
奇怪的是,眼前是个火辣的金发少女,他却提不起劲,没有任何感觉,好像只有吻靖涵的时候,才会令他热血沸腾!
他更沮丧地狂喝酒,不一会儿,他已开始觉得舌头僵硬,神智恍惚。
「你想要我吗?」珍妮已经贴在他的胸膛上,在他耳际诉说着露骨的邀请。「只要你给我钱,我可以把自己献给你……」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靖涵!」他想要用力推开她,奈何酒精作祟,他使不上一点力,平常孔武有力的他,此时却瘫软在珍妮的怀里。
靖涵?是谁?这个风流潇洒的帅哥失恋了吗?这样更好,失恋的男人最需要女人的抚慰!珍妮娇声说道:「靖涵又不在这里,那就把我当靖涵好了!我们上楼去吧,这里有空房间!」
「不要!妳不是靖涵,靖涵的头发是黑色的……」
「就算我头发不是黑色,但我有本事让你在床上销魂一整夜,让你忘记靖涵……」她诱惑着他,故意抓住他的手让他抚摸坚挺的双峰。
「不……不……」他觉得头晕目眩,头痛欲裂。「不……不要碰我!除了靖涵,我谁也不要……」用尽全身力量说完这句话,他便失去知觉。
可恶!不知好歹的家伙!
珍妮频频咒骂,她碰了一鼻子的灰,当然很不甘心。她从他口袋找出皮夹,拿出里面大把的钞票,放入自己的口袋,接着找到他的手机,按电话簿,找到靖涵的号码,打电话过去。
靖涵回家时,已经很累了,虽然心底还是很介意今天杜皓耘怪里怪气的模样,可是一洗完澡便倒头就睡。
深夜接到电话,她迷迷糊糊听到是陌生女孩的声音,那声音冷淡地说明杜皓耘醉倒在酒吧里,需要人来送他回家。
靖涵睡意全失了,皓耘深夜一个人在酒吧喝醉了,万一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我立刻过去!」
挂上电话后,靖涵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现在是深夜,临时也叫不到计程车,她换上衣服着急地走来走去,惊醒了哥哥。
「怎么了?怎么还不睡觉?」竞焱睡眼惺忪地问。
「皓耘出事了,他醉倒在酒吧不省人事!」靖涵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竞焱二话不说便道:「我陪妳一起去接他吧。」他换上衣服,赶紧开车载着妹妹前往酒吧。
酒吧里满是烟味,客人喧闹不已,竞焱和靖涵冲入酒吧的时候,杜皓耘正横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毫无知觉,珍妮还死皮赖脸地趴在他的身上。
靖涵杏眼圆睁,心底一股酸意不断泛上来。
珍妮看到靖涵,很确定她就是大帅哥嘴里的女孩。显然这东方女孩魅力十足,能掳获大男孩的心,让她妒火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