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了。」现在他可十分确定她不当一回事了。
「没有。」
「有。」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她大声吼。
「我爱你。」他不介意再说一次。
事实上,要他对着她说爱这字眼,就算每日念上五十次,他也乐在其中。
「你……你发什么神经?」她再一次感到晕眩,站不稳的脚微微颤动,大有下一刻便会倒下的可能。
「我没有发神经,我说我爱你。」齐绍凯突地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神情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我、我可不是你拿来消……消遣的对象。」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觉得地面在动,眼前的事物不断摇晃。
「我没有消遣你,你以为我会随便对个女人说爱?还是连爱人这种事也拿来胡乱开玩笑?」他又前进了一步,这一次的口吻更加认真,精锐的目光充满着浓浓情感。
「这是你的计谋……对,肯定是计谋,你一定又设了什么陷阱,等着我往下跳。」
老天,谁能不能叫他别再晃来晃去?她的头好昏好昏,好难受!
「我没有任何的计谋,也没开玩笑,我非常认真。」
他知道自己给她很多不好的印象,可没理由连亲口对她告白,还被误认为是玩笑啊!
瞧他一副无辜样,她绝不相信他的话。
白净月伸手撑着发晕的头,这举动让他瞧见她手上的伤口,那是她在他发烧的那天受的伤。
听当时的饭店服务生说,当初医生要先替她处理伤口时,她说他比较重要,要医生先替他诊治。
但,除了她手上那包扎起的伤口外,就连两脚上也有无数个伤口,事后处理的医生也说了,那时她的脚内扎了不少的玻璃碎片,她怎么能受得了?
这些伤让他看了,心疼得无以复加。
「看着我。」齐绍凯索性伸手握住她的双手。
「我爱你,你认定那是计谋也好,觉得我在开玩笑也罢,总而言之,我爱你,是真的。」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你……」她被逼得只能正视他。
一抹嫣红浮现在她的颊上,她感觉耳根不断发烫,心跳急促跳动,那音量大得肯定连他也听见了。
「放手!放手好吗?」白净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确定眼前的人不再让她感到昏眩后,她轻声要求。
齐绍凯放开她的手,但灼热的目光依然是紧紧地盯着她的容颜。
隔了一世纪这么久后,白净月再一次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原本慌乱无措的神情已不在。
「开会了。」她提醒着,已经十点七分了。
「你想逃避?」他不得不怀疑,也肯定她对这事很难接受。
是吗?真的难接受?
「不,只是开会重要。」有哪个老板会为了谈爱情而把公事抛下,虽然他现在有这举动令她受宠若惊,不过这一点也不像他,更不是她所想要。
她无措的神情,他看得十分清楚。
她想必迷惘得不得了吧!毕竟爱情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好,不逼你,你慢慢想想,但,不能太久。」
他说完话,就这么转身离开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静了下来。
白净月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试图让加快的心跳平缓,混杂的心思依旧是乱烘烘一片,无从好解。
他爱她。从他方才的行为举止看来,真的不像在开玩笑。但她实在是被他骗到怕了,不敢随意相信他的话。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既看不着也摸不到,要如何去谈爱?
他认真执着的表情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也挥不去,内心除了阵阵恐慌不安外,还有另一种叫作甜蜜的情绪占据。
如果可以,她好想找个懂得爱的人为她解惑,教教她何谓爱。
第八章
「爱情?」白苡琳冷哼着开口,脸上浮现质疑神情。
当天晚上,在白净月家,和她一样从小被白恩收养的白苡琳,手上抱着抱枕,语气充满疑虑地瞪着面前一副茫茫然的白净月瞧。
她问的白痴问题,让她连想回答的意愿也没有。
「嗯。你懂吗?」白净月期待地望着她,祈求她能给予她一个答案。
「怎么?有人打算和你谈恋爱?该不会你爱上某人吧?你家那座冰山呢?他知道吗?没出来干预?」
白苡琳目前是当红的明星,拥有一张冷死人不偿命的面孔。她的个性和她冷漠外表一样,十足十难相处,但尽管有话直说,得理不饶人,其魅力仍风靡全亚洲,无论男女老幼,皆为她如痴如狂。
「我家那座冰山?」白净月不解地偏头。她手上紧紧捧着热茶,神情略为无助。
「齐绍凯嘛!怎么不去问他?要是你问他,说不定他乐得向你解说,顺便再扒了你一层皮,至于那个会让你想到爱情这事的男主角,嗯……我看大概不出一天,就会被丢到外海喂鱼去了。」白苡琳凉凉地说。
「问他?」白净月吓得洒了手上的热茶,显些烫着自己。
他就是那个害得她烦当不已的罪魁祸首,她怎么可能跑去问他?
「是呀!我又不是爱情专家,别忘了,我才刚从日本巡回演唱回来,每天忙到快疯了,哪来的时间在那里谈情说爱的?」她有点心虚的回答,脑中闪过某人的身影。
「原来你也不懂……」她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对这事迷惑。
「要不,我帮你问齐绍凯好了。」白苡琳以着看好戏的心情说。
她很肯定,要是那大冰山知道他的小月开始烦恼男女问题,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不动如山。
「不……不用了!」白净月忘了白苡琳压根不知道齐绍凯的电话,也不清楚他人已搬来她家隔壁,只是见她拿起电话准备打的举动,就紧张得像什么似的,急忙阻止。
「喂!你这样很可疑哦!干嘛一提到你家那冰山,你就激动得不得了?」白苡琳发现白净月怪异的举止,怀疑地问。
「你不要乱来啦!还有,不要东一句你家的冰山、西一句你家的冰山好不好?他和我又没什么关系。」白净月将电话紧握在手中,埋怨道。
「本来就是你家的冰山,你从小和他黏在一块,每天不见人影,他不是你家的冰山是什么?」白苡琳挑着眉嘲笑地说。
自从认识齐绍凯后,白净月便整日不见人影,醒来就是往他那里跑,晚上时还赖着不肯回家,直哭着要跟他一块,每次都是等到她睡着了,白恩才前去把她抱回家,然后隔天一大早她人又不见踪影。
相同的戏码每天上演,他们大家都习惯了,还私下开玩笑说净月打算成为齐绍凯的老婆。
「我、我哪有!」白净月委屈地大叫。
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好不好,也不想想后来的日子中,她过着多凄惨的生活。
「没有吗?那是谁从小就一直说要做小凯哥哥的妻子?」白苡琳可没忘这事,当时白恩问过大家的梦想,众人不是说要赚大钱、当大老板,就是说要开一间好棒的店,就只有净月直嚷着说要当齐绍凯的老婆。
为了完成她的梦想,白恩才会接受齐绍凯的请求,让白净月跟在他身边,学着成为齐家人该具备的才能。
「我才没有,你、你别胡说。」白净月涨红了脸,大声抗议。
这一点她从来没有印象,更别说承认。
「没有才怪,反正就是这样,想知道爱情问题,去问问你家那冰山,顺便告诉他这坏消息,我还真想看看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
「神经!你再这样乱说,小心我待会打电话给蔚杰当报马仔,告诉他你人躲在我这里。」白净月警告地说。
蔚杰是白苡琳的经纪人,从前的他也是个巨星,不知为何在演艺生涯正值巅峰时期,毫无预警地宣布退居幕后,成为白苡琳的专属经纪人。
「哼!别跟我提那个霸道猪。」整日被他操死操活的,连想放个假还得以偷溜的方式,看看她这个大明星有多可怜。
「喂!」白净月突然抬头,语气中充满警告和不满。
「那只臭猪,没事老找些忙死人的事烦我,也不想想人家我可一点也不想当明星,是被谁拉去的?结果呢?害得我惨兮兮。」
「你别猪猪猪的叫好不好?」她最爱的动物可是猪耶!拿猪来骂人,她可是听了就刺耳。
「哦!对哦!我忘了,你最爱的就是小月哦!凡是你最爱的东西,你都叫他猪,不过也真奇怪,为什么你会喜欢那种动物呢?搞不懂。」
白苡琳说的某句话听在白净月的耳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剌耳,她紧皱着眉,不满的盯着她瞧。
什么她最爱的东西她都叫猪?那这几天来她不知骂了齐绍凯猪几百次了,不就代表她爱齐绍凯吗?
去!这怎么可能!
「好啦!不烦你了,我好困,要去睡了,在我没醒前千万别叫我,我看得睡个三天三夜,才能补足先前的劳累。」白苡琳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
她可是为了不受媒体记者打扰、不受蔚杰摧残,才逃到她这来的,怎么说也得好好休息一番。
不知为什么,每次她一见着满月,心里就跟着发毛,好似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由目。
待白苡琳进去房内休息后,白净月走至窗遏,抬起头来看着月光,月色皎洁明亮,美得令人着迷。
她又转过头,望了望未点灯的隔壁。看来有人还没回到家!
「对了,今天有酒会。」而她这个秘书……先落跑了!
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工作上未尽职守。
白净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似乎在祈求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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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阵阵的冷风自窗外吹进房内,白净月躺在床上,整晚都辗转难眠。
满月的月亮照进幽静的房内,投射在她的脸上,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出现,唤醒深埋在她脑海中的指令——
「一、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二、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三、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记住,当你在意的人对你说出『我爱你』后,再经过一个月圆之夜,你将会拥有小猪般单纯的个性,会将所有的心神目光投注在所爱的男人旁上,他将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将信赖他、爱恋他,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全不放求眼中……
一……
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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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啊——救命啊——」
白净月家传出一阵喊叫声,一分钟后,她的房门被人冲破——
「月……致琳!你怎么在这里?」齐绍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白苡琳。
「齐绍凯?你怎么也在这?」白苡琳摸不着头绪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的动作也太神速了吧!
「刚才是你在叫吗?」他还以为方才尖叫的那人是白净月。
「是、是啊!快、快报警,有个奇怪的人闯入我的房间,刚才被我这么一叫,他吓得躲进浴室内了。」一想到这事,白苡琳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个闯空门的人竟然偷偷爬上她的床,对着她又搂又抱的,太可怕了!
「净月呢?」一听她这么说,齐绍凯第一件事想到的,是心中的人儿是否安全。
「在隔壁睡,她把床让给我,自己睡在……喂!等一下,先救我啊!」她话都还没说完,那个急急忙忙冲进来的男人又消失不见了。
「净月?」齐绍凯走到隔壁客房内,寻找白净月的身影。
他打开门,却发现里头连个人影也没有。他又走到另一间客房,里头同样没人,就连厨房、浴室、阳台,都没有她的踪影。
「净月!」他站在客厅大叫。
「齐绍凯,你先来救我吧!」躲在床上的白苡琳哀怨地大叫。
这男人!明明可以先救她,却把她一个丢在这里。
刚才她可是吓坏了,睡梦中突然感觉有人爬上她的床,把她紧抱着,就算她再怎么困,也会吓得惊醒吧!
原本打算在这睡个三天三夜的,现在她可打算一得救就先溜再说了。
齐绍凯走了进来,紧皱的眉锁看来心情很糟,他一双眼直盯着房内的浴室,隐约听见里头传来哭声。
一见他人来了,白苡琳快速冲下床,「如果你见着净月,告诉她我先走了。」话一说完,她一溜烟的就消失无踪。
她还是去白凛风那里睡好了,以他警察的身分,应该没人敢乱闯空门,唉!真可怜,她只不过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个安稳的觉,竟然这么难!
齐绍凯一双眼紧盯着浴室的门。既然犯人在里头,那么他可有罪受了,如果不把他的月月交出来,看他还见不见得到今晚的月光。
他快速地走向浴室,毫无预警地伸手将浴室的门给拉开。
「啊!救命!呜呜呜……」只见一名身形看来熟悉得不得了的女人紧紧缩着身子,双手捂着小耳朵,紧闭着眼,正哭泣着。
她无辜又可怜的哀泣声是这么的脆弱无助,一点也不像闯空门的犯人。
「你……」齐绍凯被搞迷糊了。
「救命啊!不要抓人家啦!」女人可怜兮兮地哀求,哭得凄凄惨惨,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齐绍凯缓缓蹲下身,目光锁在她的脸上。
她胆小地微微拾起头,脸颊仍悬着泪水,神情看来颇为无助。
「月月?」齐绍凯二话不说地将她拉了起来。
「你……小凯哥哥,好可怕哦!刚才有个女人叫得好大声。」白净月突地放声大哭,接着躲进齐绍凯的怀中。
她只是觉得好冷,才想到隔壁去和人一块挤,谁知道不但被尖叫震得耳膜好疼,还被莫名其妙的狠狠踢下床。
小凯……哥哥?齐绍凯愣得动弹不得。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她唤他小凯哥哥?还……扑在他的怀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月?」他快速回过神,将她带到浴室外,让她坐在床上,又快速的拿出衣柜内的干毛巾,开始在她被沾湿的发上擦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感冒了。
白净月睁着十分无辜的大眼,盯着他严肃的脸,她一下可爱地皱了皱眉,一下嘟了嘟嘴,还偏着头,仔仔细细地盯着他。
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吗?
别怪他小心眼,而是……昨天一听他说爱她,就吓得跷头的女人,怎么可能才隔了一天就变了这么多?
这太奇怪了,他还想今天再和她来一个深谈,没想到她突然大转变,该不会……
齐绍凯怀疑地低头望着她那双黑溜溜的无辜大眼。
这是她为了逃避面对两人的关系、为了躲避和他相处才做的把戏吧!虽然她这情形和举动他十分喜欢,却不希望这是在她装傻的情况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