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同森确定墙上的电子钟已静止不动,不禁松了口气。
“恭喜你还活着!”
德籍教官开门进来说。
实验炸弹不会爆,他无生命之虞,但是在炸弹拆卸过程,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心跳、脉搏跳动也升高至极限……那会折损寿命,说不定还会妨碍性功能咧!
“谢谢。”骆同森推门出去,除了谢谢两个字,他无话可说。
完成测验后,就可以下班了,他朝在门外等候测验的同僚打了声招呼后,走出这水泥制作的庞然大物——森冷、毫无生命迹象,就是特种单位的特色,事实上,骆同森是今天少数侥幸存活的人。
现在台湾缉毒手法已转变为检调警联合侦办、陆海空锁定,也许连制作炸弹的手法也达到国际水准了。
道消魔长,只有表现出色,才能不辱肩上的使命。
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五月的黄昏,天空充满菊色云彩,整个城市充满温馨的味道,转了两条街就到了他租住的家。
这里车辆稀少,草地宽广,骆同森远远就瞧见一岁半的儿子正在草地上奔跑,隔壁两个巴基斯坦籍、同样年纪的小孩在后面急追。
清昂嘹亮的童稚笑声,混合成了天籁,顺畅了他因为紧张而纠结的血管。
“小胖哥,爸爸回来喽!”骆同森扬声唤道。他的名字叫骆方亭,因为长得圆滚可爱,所以同事们都叫他小胖哥,叫久就取代了原来名字。
“爸爸,我们在玩警察捉小偷……”骆方亭喘吁吁地喊,没命地跑着。
喜爱冒险、追逐是男孩子的本性,加上米蕊绽对他说过太多警察捉小偷的故事,所以他很喜欢玩这个游戏,一玩起来就乐不思蜀,宛如野马脱缰。
两个玩伴比他大好几岁,他铆足了劲跑,人家却追得轻松,但他不服输,拚死也要玩……一直反覆地捉捉放放,让人好气又好笑。
那可是骆同森小时候的翻版啊!
在车道上停好车,米蕊绽挂着笑容迎向他。
“骆组长,妈妈说要来耶。”
“好啊!”骆同森在她脸上贴上一个吻。岳母已经来过两次,申办德国签证只要两天,她今天嚷着要来,三天后就出现在这里。
骆同森是喜欢岳母的,每回她来,他总带她四处玩.非要尽兴不可。
岳父也一直想来,但始终没能成行……议员又如何?在台内呼风唤雨,但要出来,人家却连签证都不给他,骆同森想到这点,就快乐得不得了。
没办法,心结太深,他实在无法轻易释怀。何况,岳父讲话难听,开口闭口就是流氓、小便衣……流氓?既是富商又是议员,这样的嚣张不为过。不过,谁不知道这种人比谁都流氓?
小便衣?他以为的安全是老天爷在保护?没有小便衣拚死拚活地保护他的安全,他早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不过,娶了人家女儿,就得忍气吞声,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乖巧、识大体的模样,诅咒只在暗地里进行。
“小胖哥,我们回去弹琴?”米蕊绽唤回奔跑中的儿子。
前一阵子,骆方亭听见隔壁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也吵着要弹琴……儿子十个月大就会说话,一岁半就认得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现在会念从零到九的组合,从十位数到百位数,拼凑得出每个车牌……既然如此聪慧,弹琴不是难事,唯一的考量,就是这里是客居,学成就需归去,如何能买琴呢!
她找了张纸,按着正常尺码把黑白琴键都画在纸上,权充钢琴使用,现在骆方亭用一根手指可以弹出“两只老虎”,边谈边唱,不亦乐乎。
不过,现在他玩兴正浓,哪想“纸上操兵”呢!
“爸爸,你当小偷,我来当警察。”
当小偷没问题,可是,骆同森正准备和妻子享受一段亲密、浪漫的时光,哪有时间陪他呢!
他走出院子,把才才陪儿子玩耍的玩伴呼喊进来,美国、日本、巴基斯坦……各种肤色的孩子一下子围聚在院子,好不热闹。
警员、警官、交通队、局长……他一一分配职务,然后以眼神暗示米蕊绽:“敏慧,我们进去,让他在这里玩。”这可很有得玩呢!
不过,骆同森还是叮咛儿子:“小胖哥,爸爸进去休息一下,有事叫我。”
古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既是妻又是偷,激情、狂野自不在话下。
一进门,骆同森就将米蕊绽拥靠在墙上热切地吻着,从颊边到颈边,手热切地抚着她的衣内,探索着她胸部……他的喘息逐渐深沉,体温也骤升为灼热。
逐渐赤裸,高温的焦渴……“爸爸。”
门外传来叫唤。
不是小胖哥死缠不休,而是还缺少一位报案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