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where only we know
I walked across an empty land
我穿越了荒芜之地
I knew the pathway like the back of my hand
我清楚这些小径如同熟悉自己的手背
l flet the earth beneath my feet
我感觉着地球,就在我脚下
Sat by the river and it made me complete
坐在河边,经过的河水让我完整
Oh Simple thing
很简单的事
where have you gone
妳到哪去了?
I\'m getting old
我越来越年老了
and I need something to rely on
需要某些事让我可以依赖
So tell me when you\'re gonna let me in
所以告诉我要到何时,妳才愿意让我加入?
I\'m getting tired
我已经越来越疲倦
and I need somewhere to begin
需要在某处重新开始
I came across a fallen tree
我跨过倾倒的树
I felt the branches of it looking at me
感觉那些浓密的树丛都在注视我
Is this the place we used to love?
是这地方吗?我们曾经喜爱的地方?
Is this the place
是这里吗?
that I\'ve been dreaming of
这就是我一直梦到的地方吗?
And if you have a minute
而如果妳还有一些些时间
why don\'t we go
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前往呢?
Talk about it somewhere only we know?
聊聊关于我们都知道的某个地方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所有事也许都将结束了
So why don\'t we go
所以为何我们不前往呢?
Somewhere only we know?
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这些事终归都会结束
So why don\'t we go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前往?
Somewhere only we know?
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专辑/KEANE
Keane (Somewhere only we know)
基音合唱团 (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词曲/Chaplin,Hughes,Rice-Oxley
单飞雪不负责翻译
第一章
今年夏天,江小君十九岁,她已经历过十八个躁热无趣的夏季,但十九岁的这一年不同。
踏入十九岁的这天和昨日是分水岭,这天以后,她的心起了大变化,生活不再平淡。这天她有奇遇,并且,被这奇遇推向与过往截然不同,是热烈缤纷,是光辉眩目的绮丽时光。
此刻的台北犹如在大火炉里,金色阳光热辣辣,景物被暑气蒸得氤氲朦胧。
江小君在钢琴老师家练琴,这是个有着大庭院的一楼住宅。
琴室左侧,落地窗外庭院,蝉攀着老树,激情鸣叫,热烈求偶,渴望交配。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倚在树前吸烟,眼睛打量着落地窗内,被琴身阻挡,只隐约看见着白洋装的少女。
烦,这琴声令他烦躁。奇怪,贝多芬的曲子很热情,她却弹得生硬空洞,听着没感到激情,反觉得沉闷,酷暑也变阴沉。
琴声戛然而止,在老师家工作的欧巴桑,走进琴房,告诉江小君,老师晚点才到。小君推开落地窗,到屋外透气。外头闷热,她一时有些眼花,横在面前是成片金色阳光,伸手挡光,看见树前一个陌生男子,正在吸烟。在他身侧,搁着黄色冲浪板。
陌生的高大暗影,背光而立,烟圈从嘴呵出,白烟雾团团飘升,在江小君眼中,形成一幅神秘的景象。
金色阳光筛落在男子左侧,她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觉得他的脸型棱角分明,透着刚毅的气息,身材颀长结实,古铜色皮肤,感觉很野性。他气定神闲,沉默地吸烟,不出声,就已成为她眼前最有力量的风景。像被定住似的,小君近乎着迷地打量他。
感觉到她的视线,男子转头,盯着她。小君心跳怦怦,慌慌移开视线,脸颊热烫。
「来学琴的?」黎祖驯弹掉烟灰,懒洋洋地打量眼前这过分苍白的少女。
「你好,我是黎老师的学生,江小君。」她礼貌地自我介绍。
「江小君?真秀气的名字。我是老师的弟弟,黎祖驯。」简单表明身分,他转过头,自顾自地抽烟。
话题戛然而止,她突兀地呆立着,很尴尬,只好随便找话说:「你知道老师几点回来吗?」
黎祖驯回头,问:「妳几点上课?」
「一点。」
看看手表,他说:「都已经两点,妳可以回去了。」
「老师不来了是不是?」
「是啊……」他声音温柔,可是眼色嘲讽。「不用上课,高兴吗?」听她的琴声,也不像是热爱钢琴的。
「老师有跟你说要取消我的课吗?」
他笑了,好整以暇地说:「没有。既然是一点上课,她迟到这么久,妳回去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再等她一下好了。」老师没说,怎么好意思走。
「随便妳。」他耸耸肩,弹熄香烟,扔了烟蒂。
几乎是反射性动作,小君立刻蹲下捡起烟蒂,转身,拿去垃圾桶扔。
他看了笑出来。「不会吧,这么乖?」
「乱丢垃圾不大好。」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觑着她。「烟是烟草做的,又不是垃圾。扔在泥土还可以当肥料,扔在垃圾桶反而不环保。」他唬烂,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是这样吗?不用扔垃圾桶?小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还是扔地上好了。」又跑去垃圾桶要捡回烟蒂。
见鬼了!黎祖驯叼着香烟,冷眼旁观,觉得她可笑。
她从垃圾桶搜出所有烟蒂,走过来,蹲下,烟蒂通通放泥土上,还一根根用心排整齐。很细心地又拾起一根树枝,刮起泥土,埋了烟蒂。嗯、埋起来,才美观。
「黛玉葬花,妳葬烟蒂啊?」他哈哈大笑,笑得教小君觉得很糗。
一阵汽车呼啸,宝蓝色轿车煞在门外,一名头好壮壮的青年,从车窗探头出来喊。
「黎祖驯,走啦!忠孝东路塞死我了,你来开,快!」
黎祖驯拽起浪板就走,忽想到什么,回头,笑望她。「喂,好学生,要不要去冲浪?」
「啊?」小君呆住。
「去不去?」又问一次。
她不敢。「可是……可是我要上钢琴课,而且……」而且跟你不熟。
「算了,这种天气,妳还是待在冷气房弹钢琴。看妳瘦巴巴的,跟去冲浪搞不好会中暑。」
好友催促。「喂、走了啦~~」
黎祖驯将浪板安到车顶,坐入车内,踩下油门,突然她奔过来。
小君站在车窗旁。「我想去。」她好奇,关于冲浪、关于他这个人,是头一回有冒险的冲动。
「妳要去啊?」黎祖驯的朋友,张天宝问:「浪板呢?会冲浪吗?」
小君摇头。
张天宝瞪祖驯。「×!这时候还想把妹啊?我们是要去练习欸……」准备参加垦丁的冲浪比赛。
黎祖驯对江小君一笑,揶揄道:「小朋友,我随便问问,妳还真的要跟啊?妳还是乖乖等老师回来喔,掰~~」
车子驶远,小君还怔在路旁。他不见了,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可恶,被耍了,但为什么不生气?还希望再见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老师黎珊珊随后赶到,跟音乐协会的朋友,讨论下半年演奏计划,耽误了上课时间。钢琴课结束,她留小君吃点心。欧巴桑准备下午茶,全套英式茶具,黎珊珊拿出一迭资料给小君。
「这些拿回去给妳妈妈看。」
是欧洲几个著名的音乐学院,小君的母亲江天云也是钢琴名家,很用心栽培女儿。江小君被誉为音乐神童,获奖无数,十七岁就能熟背巴赫「平均律」,江天云要女儿放弃保送师大的资格,打算送她出国留学。在江天云跟黎珊珊的计划下,小君现在每天练六小时钢琴,上课,参加音乐比赛,补习德英两国语言,这都为了入学顺利。
生活充实忙碌,但江小君脸上的那对大眼睛,没有少女该有的活力。
将资料收入袋里,小君说:「老师,我今天碰到妳弟弟。」
黎珊珊脸色一变。「黎祖驯?他……有没有骚扰妳?」
骚扰?小君愣住。「没有啊。」
「是吗?」黎珊珊问:「他有跟妳说话吗?」
「只有聊一下。」
「我就知道,除了搭讪女孩子,他还会什么?」她冷笑。「下次看见,别理他。」
「为什么?」
「告诉我,妳对他有什么看法?」黎珊珊目光一凛,盯着小君。
「……」像被看穿心思,小君下意识回避老师的视线。
黎珊珊又问:「是不是觉得他很帅?很酷?有趣?很迷人?」
「我没这样说……」粉脸胀得通红,为什么凶她?老师好反常。
「怎么?被老师说中了?是不是喜欢他啊?」
「我们只聊了一下。」
黎珊珊口气轻蔑地说:「他说他是我弟?不要脸。他不是,那个人是我爸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妳不用理他,下次遇到,把他当隐形人,老师是怕妳被坏人骗,所以提醒妳,离他越远越好。」说完,还恨恨补上一句:「他是败类。」
「可是我觉得他不像啊……」
黎珊珊怒道:「不像?高中跟帮派混差点退学,念三流大学,交的女朋友数都数不清,私生活乱得不得了,还搞过学运,差点毕不了业,他不坏?全天下都好人了。」
小君噤声。在一向安分守己的她听来,黎祖驯活得可真精彩。没想到黎珊珊苦口婆心的一番告诫,竟造成反效果。越禁止小君接近黎祖驯,越说他坏,完蛋,小君对他就有更多的想象。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夕阳染黄沙滩,海鸥半空中盘旋,带咸味的海风,徐徐吹在脸上,听着浪拍沙滩的声响,懒洋洋地非常舒服。冲完浪,他们躺在沙滩上,浪板撇在一旁。
黎祖驯嘴上叼烟,双手枕在脑后。「浪点超差的,还不如找女人『尬』。」
「本来就是秋冬才有猛浪。」瞟黎祖驯一眼,张天宝问:「这次比赛有把握吗?我这几天超紧张,都睡不着。」每次都是祖驯拿冠军,他总是拿亚军。
「无所谓啦,就玩玩,紧张个屁。」这也失眠?可笑。
「上次要不是故意让你,我他妈的早就把奖杯搬回家。」
「让我?不知道是谁前一晚跟美眉喝茫了。」
「跟你说,我这次绝对不能丢脸,我爸公司组了十人加油小组,要来看我比赛,没拿第一我他妈的糗大。」
黎祖驯瞟他一眼。「这样吧——」他搂住天宝,咧嘴笑。「如果下水的每个都超厉害,我就想办法尬第一。」
「如果都满『鸟』的呢?」
「如果都跟你一样鸟,我就比你更鸟,让你拿第一,怎样?」
「欸欸欸话不是这样说,我没这意思喔。没关系,你尽管冲,大胆地冲!」讲是这样讲啦,但真的挺想拿第一。
「加油小组?」拍拍张天宝微凸的肚,黎祖驯笑着说:「全都女的呴?」这个张天宝,冲浪为了把妹,不过有色无胆,每遇到真正喜欢的,一旦要告白,张天宝就会讲话结巴。
「是啊,全都女的……」张天宝嘿嘿笑。「只有一个男的,不过他是GAY。」
「好啦,兄弟罩你。可以的话,第一名让给你。」
这才是兄弟情哪,张天宝笑得开心哩!「没拿过第一名,真的很想拿一次。」
张天宝家境富裕,财大气粗,崇拜黎祖驯,他觉得黎祖驯是个厉害的角色,他们念同一所大学,同学叫黎祖驯「打工天王」,大家准备考研究所,他老兄热衷打工,上课睡觉,没课就搞消失,以为他是缺钱,大家熟了以后,才知道,这家伙打工不为钱,他打工纯粹打爽的!
喜欢某间餐厅的咖哩饭,就去那里当服务生。喜欢看电影,就跑去应征电影院工读生,看免费电影。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黎祖驯顾电影院,系上同学也一窝蜂到那间电影院杀时间,黎祖驯放水,大家免费看电影。正所谓好人难做,A同学发现这么好康,带妹妹去,B同学后来都带他的马子去,最后大家成群结队去,东窗事发,黎祖驯被解雇,电影院经理告到学校去,教官意思意思送支警告给黎祖驯,本来要记大过,但、念在教官本人也带老婆去看了好几次免费电影,所以……
餐厅啦电影院啦保龄球馆啦钓虾场啦撞球间啦,黎祖驯当时迷上什么,就在那些场所混。大学四年,同学从他身上得到很多好处,每次同学会忆起大学生涯,总忍不住赞叹——因为祖驯,他们大学生活真美丽。
毕业后,同学有的出国留学,有的念研究所,黎祖驯因为荒废课业延毕两年,毕业后立刻入伍,现在他退伍了,张天宝还在修硕士学位。
「喂,退伍了,有什么打算?」张天宝好奇黎祖驯有啥计划,他聪明世故,肯定有个很伟大的计划。
「当个快乐的打工仔喽!」黎祖驯说。
「还打工」
「随便哪里兼个差,以前的唱片行老板一直叫我去,我在考虑。」
「是喔?他有栽培你的计划吗?以后会让你升店长吗?」张天宝不愧是家里做生意的,想得比较多。
「拜托,只是兼差,一天了不起做五小时,栽培什么?又不是做正职。」
「兼差?钱哪够用?」
「这就是我厉害的地方啦!除了唱片行,我还会到金山『老头』那里教冲浪,老头说好了,钱不多,但东西随我用,又可以白吃白喝,他那里有很多上班族的女生想学冲浪,拜托我假日兼差教她们,以后我们不用借浪板了,跟老头拿就好了。」现在,是黎祖驯的冲浪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