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无聊了。我记得『凌扬』不是还有很多生意要处理,你哪来这么多美国时间八卦。」不务正业!
「当然是由我那个傻弟弟出苦力了,我把他叫来帮忙了。」赵凌扬优雅地打个呵欠。「免费劳工,不用白不用。」
「奸商。」他冷冷地刺他一句。
「呵呵,彼此彼此。」
实在是很幼稚的谈话,不如好好享受美食。
「梓铭。」赵凌扬忽然严肃起来。「那件事,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林梓铭喝了一口红酒,把玩手里的酒杯。「也许吧!」
「做了,就没有退路了。」
「退路?」他呵呵笑出声来,笑容中带着苦涩。「又有谁给过我退路?不然也不至于……」
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可以正面迎击任何挑战,甚至轰轰烈烈的面对失败,却惟独对情感上创伤迟迟无法释怀。
那是他的心魔、是梦魇,久久挥之不去。
「过去了,都过去了。」赵凌扬像安慰孩子似的拍拍他。「不要再被过去的事束缚住了,不然会永远走不出来。你看,现在多好,我想『她』也不会希望看到你一直沉溺过去、无法自拔。」
「可惜……我永远再也不会知道她怎么想了。」
「但是你一直以她为动力不是吗?你没这么脆弱。梓铭,我想你会期待后面的生活的。」
赵凌扬实在很了解他,亦知道所有一切。
林梓铭仔细切下一小块牛排,慢慢咀嚼着,露出并不轻松的微笑。也许是想到即将到来的好戏,也许牛排味道真的不错。
赵凌扬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他耸耸肩,继续享受他的美食佳肴,考虑下午玩哪款赛车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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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舒坐在机舱靠窗的位置,林梓铭身上传来的气息,从就座之后就一直干扰着她。
因为刚谈完一个生意,他现在正闭目养神,这使她不至于因为找不到话题聊而显得尴尬。只是直到现在,她的心情仍然无法平静如常,因为坐在他身边,和他出国游玩,这在以前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她,可以不动声色、控制自己的心情吗?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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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夏威夷国际机场,扑面而来的是沿途花儿的淡雅芳香。他们买了些新鲜的热带水果、海鲜煎蛋卷、比利时式蛋饼以及火山豆,慰劳一下在飞机上受苦的肠胃。
等坐上前往威基基海岸国际饭店的专车时,童舒边犒赏肠胃、边仔细欣赏这个举世闻名的观光胜地,任何景致都不放过。
为了不在林梓铭面前显得无知,临行前,她找了很多关于此地的旅游资料,希望能让他感到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当个导游还是称职的。
沿途风景无限好,这里的人生活步调悠闲,商店市集和花草景观十分自然地融合在一起。
进入饭店,客房的落地窗宽敞洁净,房间里阳光充足,素雅的整体色调让旅途疲劳的人能够充分放松。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彷佛现代的世外桃源!
可惜童舒完全没有心情顾到这些,因为打一进房,当她视线扫过那张大大的双人床时,她的血压就开始上升,眼前似乎直冒金星,简直要晕倒。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本来预定了两间房,可是到了酒店才被告知因为客满只剩下一间!
夏威夷的旅游业就是发达,童舒只好这么安慰自己。可是想到接下去几天很可能两人都要这样过,她就感到手足无措。
「我看,我还是……」她斟酌着用字,想另找饭店,再不行就到某个餐厅酒馆消磨掉今晚的时间,就当成一次新鲜的尝试也不错——她认为自己的外貌在那种场合是很安全的。
「妳在怕什么?」林梓铭深深看着她。
「我没有!」
「紧张成这样,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对妳心怀不轨了。」他自嘲笑笑。「妳放心,晚上我不会兽性大发。」
童舒低下头咬着唇。「没有,不是的……」
不期然地,一双大手捧起她的脸庞。
「妳太紧张了,看来『海峰』给妳带来太多压力。」
这一句,蓦然触碰到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紧闭的双眼中有液体慢慢渗出。
「在那种情况下,我无法不紧张。因为整个童家好像就只能依靠我来支撑了,否则一切都会垮掉。」回想当初,童舒依旧害怕。「即使现在情况已经步上正轨,可这完全是因为你的放手。谁能保证,已经江河日下的『海峰』,会不会在某一天再度轰然坍塌?」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任她发泄心中的不安。
「我所努力的,就是尽量在短时间内将漏洞补好,以便日后等父亲或大哥接手时,不至于产生混乱,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所以妳在短时间内,让自己超负荷的运转?」他问。
「我没有什么选择余地了,只有这样。」
童舒轻轻点了点头。她也想象其它无忧无虑的女人一样,平凡快乐地生活着。但从童年开始,一次次的失望,让她学会独自舔舐伤口,也让她明白幸福只能靠自己亲手争取。
既然上天不怜爱她,那么要学会自己善待自己!
林梓铭叹气道:「其实,这次根本没有什么大客户要见,是我骗妳的。妳实在很需要放松,再这样下去,身体、精神会一起被拖垮。童天有妳这样的女儿,是他的福气。」他心疼地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似乎要用体温来温暖她的心。
他还记得初见她时,她脸上那温润羞涩的表情,短短一个月时间,虽然纯真依旧,却也多了几分世故练达。
他有些感慨,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当初那个在轿车里局促不安的女孩。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为了适应周遭的一切,为了不再被别人吞噬反噬,她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不自觉地,童舒双手已经缠上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原来的短发已经及肩,乌黑柔亮。
「好了,别哭了,我可不希望今晚的活动妳红着眼睛参加。」
「今晚有活动?」她泪眼蒙眬地抬头,浑然不觉此刻自己有多么动人。「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啊。」
「这不代表主办者没有准备。」林梓铭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所有服装由他们提供,我们只要负责到场就可以了。」
第四章
梳洗完出来,童舒便看见床上静静躺著的服装。
不同於一般晚礼服,充分融合了夏威夷的岛屿风情,色彩依旧鲜艳夺目,样式造型也一如既往夸张可爱,只是保守如她,依然有些不习惯这里的民族服装。
衣服还搭配一串红、黄由两色花儿组成的小花环,可以别在头上当头饰。她将秀发放下,仔细地打理自己,看向镜中那个人,原本苍白的脸颊,也仿佛被这里的热情感染了。
「你真美。」门被打开,一双健硕的臂膀环上她的腰。
林梓铭从花环向下嗅起,在白皙的颈脖周围徘徊,仿佛她全身都沾染了香气。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会,她不禁害羞的低下头,又听见他笑著说:「花饰很适合你,就像一个花中仙子。」
「仙子?丫鬟还差不多。」掩下心中悸动,童舒打趣著自己。她看看镜子里一身花衬衫的他,不禁诧异的说:「林家三少爷怎么会穿成这样……」
「怎样?」
「嗯,像拉皮条的。」她说完便想挣脱他。
「臭丫头!」林梓铭双手在她腰部搔痒,童舒不停大笑,差点喘不过气来。
两人疯起来就像小孩子,弄翻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口红、眼影、香水,甚至连拖鞋都不知道在混战中被踢到哪里。
她被挠得弯腰求饶,但林梓铭拒绝在此时表现自己的绅士风度,仍然不住手,决心要好好惩罚她。
「哎哟!」打闹之间,童舒一个没站稳,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童舒呆呆地看著林梓铭的眼睛,仿佛被吸进那片深色海洋……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她挣扎著要爬起来,却在下一瞬间跌入他宽阔的胸膛。她的後脑杓被他用大手紧紧固定住,不由分说烙上他炙热的唇,仿佛在宣示他的所有权。
他男性的气息包围了她,他将她限制在他的怀抱中,仿佛这方寸之地即将成为她此生全部的世界。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浑身颤抖著,却无处可躲,只能承受他狂热如风暴的吻——
他火热地描绘著她的唇,轻咬著如瓣红唇,逼迫她张开嘴。接著他霸道的探进口中,啜饮其中的甜蜜,强取豪夺她的一切,直到她几乎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林梓铭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童舒近乎本能地大口大口吸著空气,双唇被充分润泽闪耀著光彩,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间,她像小羔羊般惊恐地起身,却因为动作笨拙又再次跌倒。
这一刻,童舒真想拿根绳子上吊算了,为什么越想在他面前表现完美,却越是丑态百出?!
一阵低沉的笑声自他胸腔里传了出来。「美女自动投怀送抱,我又岂能拒之门外?」他再次将她欲脱口而出的惊呼堵住。
不同於先前那种火山爆发似的激情,这一吻轻柔而又极富挑逗性。
童舒在被吻得晕头转向之际不自觉地回吻,和他纠缠在一起。
终至结束了这一吻,好半晌後,她才平息住自己的气息,回过神来。
「小舒,我喜欢你。」林梓铭露出满意微笑,盯著她的眼睛精光闪耀。
「什么?」她怀疑自己的听力。
「我喜欢你。」他重复道。
「可是……」她何德何能,为什么能得到他的喜爱?
「没有可是,这是恋人间最自然的吸引。」林梓铭仿佛中世纪最优雅的骑士,总能轻易俘虏女子的芳心。
惊喜接连不断地涌来,童舒简直快被他露骨而突如其来的告白击倒。她的心脏无法再承受这些讯息,她迟迟无法相信,她的单相思竟然会有美梦成真的一天!
她用力的捏著自己的脸,想确定这一切并不是梦!
「你这是做什么?」林梓铭皱眉,捉住不断肆虐她脸颊的魔手。「难道不怕痛吗?脸都这么红了还掐。何况,这并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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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很难找到一个像夏威夷这样,令人身心完全放松的度假圣地,婉蜒的海岸、点缀著的棕榈树、崎岖翠绿的山路,一切都是如此美不胜收!
傍晚,夕阳与天边彤云交相辉映,将大海也染上色彩,而岸边人群聚集的地方不时飘散出异国美酒的醇香。
夏威夷是大多数人向往的天堂。在月光如水的夜晚,身穿夏威夷花衬衫的青年,怀抱吉他,弹著优美的乐曲,低沉婉转的歌声,仿佛在倾诉心中的恋情。
和著乐曲起舞的夏威夷少女,融合了东方的柔美和西方的奔放,挂著花环,穿著金色草裙,为众人展示草裙舞的魅力。她们尽情舞动的舞姿与景色融为一体,仿佛正是为舞蹈而生。
童舒被林梓铭搂在怀里,一起欣赏这里最有名的草裙舞。一开始她还很紧张,後来随著音乐,随著他在耳边的呢喃低语,渐渐放松了身体,享受这个假期。
不知道看了多久,童舒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像撒娇的波斯猫般慵懒地在他身上磨蹭著,她不自觉叹了口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林梓铭好笑地看著她矛盾的举动。
「因为这些日子好幸福,幸福到有点不像现实了。」
「怎么?还以为没睡醒。」他捏捏她的脸颊。「多心的小东西。」
前方少女们依旧舞动著,音乐声悠扬,篝火也越烧越旺,映在游人们脸上一片灿烂金色。
看著前方的欢乐海洋,童舒忍不住又轻叹了声。「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这样的观点,凡是太美好的事物,都有点虚幻,让人沉醉、痴迷,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说这话的人太悲观。」他一点也不赞同这个论调。
对林梓铭来说,任何事情若不是完美的话,就是失败的。完美,是稀松平常的的事,就像身边呼吸的空气。
「只是有些不可思议。」她抬眼。「你那么优秀,即使我一直奔跑也无法追上你。」
「现在不是追上了?」他宠溺地摸著她的黑发。「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差别只在你尽力去做了没有。」
童舒羞涩地笑了。「也许吧。第一次堵你的时候,其实我好紧张,一开始还被人赶出来。你真的好刻薄,故意让下属挡我,躲著不见人。」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责任还有心愿,也只能硬著头皮缠下去,最後,甚至使出那种极端的手段。」
「嗯哼,你也知道初次见面的手段很极端?以身犯险啊!」当初她哪来那么大胆子。
「哎呀,别说了!」童舒不好意思。当时没时间多想,能留住他就好!「无论如何你教会我很多事,除了工作上之外,你也教会了我相思的滋味。」
她感到搂著自己的胳膊陡然收紧——他还紧张她呢,不由幸福起来。
「其实和你每见面一次就欣喜一次,每交谈一次心跳就剧烈跳动一次,而每一次目光交会简直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梦。」
她的脸已经完全红了,可是依然鼓起勇气说下去。
「你是那么优秀,那么多人爱慕著你。我只要能默默看著你,就已经是最大的聿福。即使再痛苦再思念,也不过就是梦想著某天,听到你笑著说喜欢我。」
面对她的死心眼,林梓铭也不禁无言了。
童舒直视他的双眼,红晕冲淡了她脸上的严肃紧张。「我没想到竟有这一天,老天爷真是太眷顾我。」
「你太看轻自己了。」他叹息著将她揽在胸怀。「你永远不知道在我心里,你的重要性。」他的表情凝重,却带著点戾气。
是的,她很重要,很重要……但为什么此刻心里竟有刺痛的感觉?
他重新调整情绪,他林梓铭从来不被情绪所左右,没有人可以让他例外。
「梓铭?」
「嘘,跟我来。」他拉著她的手起身。
月光下,表演者们在沙滩上载歌载舞,而观赏者也和著音乐晃动身体。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个人都尽情展示自己。
两人渐行渐远,鼎沸人声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後,只有海潮静静推挤著沙滩,演奏细碎动听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