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皇额娘,封彻曾说过,这是证据,要我让你们看看便可证明我的身分。」说完她便扯下束颈,让他们瞧瞧上头的红点。
祁烨笑了笑,「哪需要看,就凭妳这张和妳皇额娘如出一辙的脸蛋,就比这两个红点更能证明一切。」
临容开心地点点头,接着又道:「有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够成全。」
「什么事,妳尽管说。」
「傅松一日未被捕,我一日难以入睡,请让我去找他。」临容突地跪在他们面前,「求皇阿玛、皇额娘成全。」
「傅松武艺高强,妳的武功又承袭于他,怎会是他的对手?」祁烨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皇额娘。」她只好转向母亲请求。
绯影红着眼眶直摇头,好不容易才找回女儿,可她又急着去送死,她怎不难受、怎不担心?
临容深吸口气,瞇起眸子,「如果我非去不可呢?」
「临容,别为难皇阿玛和皇额娘,自从妳被掳走后,他们天天都烦恼着妳的安危。」大阿哥德胤听闻临容回来了,也快步赶了过来。
「你是?」临容瞇起眸。
「忘了吗?小时候妳最爱抢我抓的蛐蛐儿玩。」德胤露出魅惑的笑容,「我是妳的大阿哥。」
「大阿哥,求你替我求情,求皇阿玛和皇额娘答应让我亲自去抓傅松那老贼。」临容向他一拜恳求。
「这……」德胤赶紧扶她站起,「快起来,好吧!等妳哪天可以打赢我,我就请皇阿玛和皇额娘让妳去找傅松报仇。」
「这可是你说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勤练武艺。」临容眼底净是势在必得的坚决,让在场所有人看了都不由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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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半年过去。
在这近两百个日子里,临容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为的就是要打赢大阿哥。
然而,德胤乃是储君、皇太子人选,拳脚功夫除了由皇上亲自训练外,还请了世外高人传授,武功造诣自不在话下,要赢他,着实比登天还难。
但是临容就是不肯轻易放弃,她相信铁杵可以磨成绣花针,迟早有天她定可赢过大阿哥。
仰头看看飘雪的天空,皇宫内的琉璃瓦也都覆上一层厚厚的雪,放眼所见是一片白色世界。
踩过柔绵的雪地,走过拱门,经过满是嫩梅的梅园,她来到大阿哥住的德羽宫,「大阿哥,出来吧!在这样的天候比试一定很有意思。」
「妳还真不死心!」德胤闻声,从宫中走了出来。
「要我死心?等我死了的那一刻吧!」她微微一笑。
瞧着临容那义无反顾的表情,德胤再也狠不下心打赢她,于是刻意在比试中放水。招式只出一半,他便收回,让自己中她一掌,「妳赢了,临容。」
「大阿哥!」她怎会看不出德胤是故意的?
「听说傅松曾在北叟山旁的客拉山出现,现在正值隆冬,寒气逼人,别忘了多加件衣裳。」说完,德胤便转身离开。
老天,他为何要对她说这些?明知这是多么危险的事!他怎能放任她去冒险?
然而,他又怎忍心看她日复一日的练武习剑,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刻!
既然她这么想替封彻报仇,他就成全她,当然,他也会派人暗中保护她。
「谢谢大阿哥……谢谢你。」临容哭着笑了,对着他的背影不断道谢。
客拉山?好,她就去瞧瞧,傅松,虽然我赢不了你,但也会想尽办法与你同归于尽。
决定后,她便回到自己的寝宫准备一些东西,还留下一封信给皇上与皇后,随即离开皇宫。
就在半路上,她听见尾随于后的脚步声,不禁勾起一丝笑。
大阿哥,你也真是,让我来复仇,又何苦派人保护我呢?她眉眼一撩,转身堵住那些侍卫,「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是大阿哥的命令,恕难从命。」其中一名侍卫道。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要跟着我,那我就回宫,等哪天你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再溜出来,或者是……现在你们主动回去?」她双手扠腰,瞇眼笑瞪着他们。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就近保护您。」他们同声道。
「哦?」她眸子一转,「那你们的意思是只听我大阿哥的,不听我临容公主的啰?」
「属下不敢。」
「那我命你们现在就回宫去。」她细眉一蹙。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公主。」他们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好,那就看你们追不追得上我?」她蓦地施展轻功,翻墙而去。
「怎么办?」侍卫们惊慌喊道。
「还不快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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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拉山,风号雪舞,寒气砭骨。
临容身着毛氅斗篷,站在千岩万壑之间,寻找着傅松的足迹。她发现这山势要比北叟山险峻,处处都有着悬崖峭壁。
「傅松,你在哪儿?出来吧……」临容以真气传音,声音传遍整个山头。
等了会儿,不见回应,她又说道:「打算一辈子窝在这种地方吗?你不是想当皇帝,莫非指的是客拉山的皇帝?」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会请我皇阿玛将这座山赐给你。」她蓄意激怒他。
「妳这臭丫头,简直找死!」傅松终于现身了,「祁烨那家伙似乎要断了我的后路,不逼死我不甘心,派出大批人马追捕我,将我逼来这地方,这样他还不满意?」
「对任何人都可以有妇人之仁,对你就不必了。」她瞇眼一笑。
「哈!妳以为凭妳那点功夫对付得了我吗?妳来这里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傅松驼着背,露出抹奸笑。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怕我,敢出来见我了?」她笑得好无畏,这抹笑倒是骇着了他。
「妳这丫头,在想什么?」傅松绷着身躯。
「没什么,只是多日不见,想和你多聊几句,就怕以后没机会畅谈了。」她瞇起眸,向前一步,「告诉我,你把封彻怎么了?他的尸首呢?」
「封彻?!」他瞇起眸,显然有些意外,「妳不知道?」
「快说,你把他的尸首怎么了?」临容又靠近他一步。
「我把他丢到谷底去了。」傅松挑眉一笑。
「可恶,你居然这么做!」她掀开斗蓬,从身上拿出一颗炸药,冷笑道:「这是我向一名洋人买来的,听说火力强大,可究竟有多强,待会儿就知道了。」
「妳到底做何打算?」他冷了张脸,警戒的往后一退。
「当然要找人试试火药的威力呀!」临容看似轻松的一笑。
「妳要知道它很可能也会同时伤了妳!」傅松希望她能打消这主意。
「无所谓,我压根不怕,跟你同归于尽本就是我的计画。」说到这,她眼底了无惧意,有的只是喜悦。
因为她就要去见封彻了。
「妳简直是疯了,我可不想死。」傅松被她视死如归的模样所骇,旋身便想逃。
「上哪去!傅松,你受死吧!」
临容好不容易才逮到这机会能亲手杀了他,又怎能让他逃开?猛一提气,她迅速擦亮火引子,往他身后一抛!
砰--
瞬间火光四射,傅松被炸飞好几百尺外,身首异处。
而临容在扔出火药的那一刻,闭眼静静等着死亡的降临,等着封彻来接她。
果真,她的腰被人一扣,瞬间飞离爆炸范围。
直到山巅处,那人才将她放下,临容惊奇地张开眼,抬头看向救她的人,这一瞧,她却狠狠的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舌头被猫儿给叼走了?」他低首笑说。
「封……封彻……你真是封彻?!」临容简直不敢相信,「你来接我了,你真的来接我了。」以为自己已随他赴上黄泉路。
「如假包换的铁木尔·封彻,我并没有死。」他低首对上她的眸,咧嘴一笑,那笑容是如此的熟悉,令她永生难忘。
「你没死!你……」临容摸摸他的脸……有温度!忍不住捂着唇又哭又笑,「天,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谁说我死了?」他拧拧她的小下巴,眸光深浓地望着她,可知这半年来他有多想她。
「那天我在床底下的暗洞听见你们的打斗声,再出来时已不见你的人影,而且在那之前,你的脸色是这么苍白,绝对敌不过……」想起当初,临容便难受的泪流不止,「你当时不该把血给我,应该……」
「不给妳,就没有现在这场面了,对不?」他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吮住她唇瓣。
甜甜的唇、芳香的发直迷惑着他的心,「走,先到我住的地方。」
「你住的地方?」她疑问地望着他,「为什么你不早点回去看我?」
「这段时间我都待在山中疗伤。」
他旋身往山下而去,来到山腰处的一间小屋。
「我一直和大师住在这儿,直到我伤势痊愈后他才离去。我一直在等待这时机,正想除掉傅松,没想到妳早我一步,居然还想到与他同归于尽的笨法子。」
「我……我以为你已不在这世上,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义!这么做不但可以替你报仇,还可以去见你。」她噘着小嘴说。
「傻瓜。」听她这么说,他心都拧了。
「我才不傻。」多情的眸光回睇着他,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问:「你刚刚说的大师是?」
「哦~~就在傅松带人手追杀我们时,是他出手救了我,虽然他将其他人都制伏了,但却被狡猾的傅松给溜了。」推开门,他牵她进去。
「记得皇额娘曾告诉我,我颈上的红点就是一位大师点的,也是他建议将我关在东北宫苑三个月才能逃过劫难。」
「却因为我而破坏了?」为此他懊悔了好几年。
「不,若不是这场灾难,也许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她抓住他的手,「或许你当时还觉得我是个让人讨厌又骄矜的公主呢!」
「才不会,那时的妳可爱又逗人,我喜欢妳都来不及了,说不定别人还会争相与我抢夺妳呢!」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唯一的一张木桌上。
「你真会为我吃味?」她媚眼轻抛,得意洋洋的说:「知不知道这半年在宫里有多少贝勒、贝子追求我?」
「什么?」封彻眸心一凝,「告诉我谁这么大胆,竟敢追求我封彻的女人?」
「嘿!偏不告诉你。」临容从桌上跳下来。
「妳敢不告诉我?」封彻刻意装出生气的模样。
「好呀!只要你追上我,我就告诉你。」她开心地绕着木桌跑,而后推门出去,在雪地里奔跑……
顿时,山里响起阵阵欢笑声……
第十章
跑了好大一圈,临容终于体力不支的扑跌在雪地上。
她开心地不停踢着雪花,「好冰、好凉喔!」
「小心,妳会着凉的。」紧追而来的封彻双臂抱胸,笑望着她那可爱又天真的动作。
「你一定会照顾我,不会让我着凉的。」她一骨碌坐了起来,对他甜甜一笑。
「妳这丫头……」他一把抱住她,两人索性在雪地上翻滚,下一会儿已裘衣尽湿。
「我们回屋里去吧!」他将她拉了起来,抱着她往屋子的方向前去。
「奇怪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冷?」她窝在他怀里。
「因为还不到真正天寒地冻的时候。」他低头一笑。
进入屋里,他点燃柴火,将两人的裘衣披在木竿上。
一边晾着衣裳,他一边添着柴火,喃喃笑问:「现在可以告诉我,是哪个贝勒、贝子在追求妳了吧?」
「咦?你还没忘记呀!」她抿唇一笑。
「当然了。」他回头,瞇起眸看着她,「怎么?还不肯说?」
「才不说,万一你一个个找他们算帐,那可不妙了。」她对他眨眨眼,还不忘做个鬼脸。
「妳不要我找他们算帐?」他瞇起眸走近她,「是怕我伤了他们?」
「当然了,你武功这么高,出手是很重的。」她就是喜欢看他吃味的模样。
而封彻怎会不知道这小女人心里只有他一人,否则又怎会连命都不要,一心要为他复仇?
只不过,瞧她护着那些男人的模样,竟让他难以忍受!
「妳还真替他们着想呀!」他半瞇着眸,谜样的目光瞅着她那调皮的笑容。
「那又怎么样呢?」她眨眨眼,像招蜂引蝶的蜜,直勾引着他。
「那就这样--」
他火热地抱紧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唇,解着她的衣襟……这次她没有不让他碰她的颈子,只是甜腻地赖着他。
「临容,不要逼我吃味。」他嘶哑地说道。
「我没逼你呀!」她轻柔的低语,并搂住他的颈子,温柔地索求他狂肆的吻。
封彻的大手抚上她雪白的酥胸,引得她一阵酥麻……
虽然外头一片冰天雪地,屋里却洋溢着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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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彻,雪停了!」
天亮了,柴火也熄了,来到屋外,竟意外的发现连下了月余的雪居然停了。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封彻说道。
临容亦理解地说:「也是,风雪一停,太阳再露脸的话,很可能会发生雪崩。」
「快把东西准备一下,我们立刻下山。」说着,封彻便回屋内将裘衣披在彼此身上,开始步下山。
果真,走不到半个时辰,太阳已升起,雪开始融化,反而带来丝丝寒气。
临容裹紧裘衣,缩了缩脖子。
「冷吗?我的也给妳穿上吧!」他打算褪掉自己的裘衣。
「不,我不冷,只是还不太适应,别忘了,我可是在山上长大的,对这样的天候早已习以为常。」她甜甜一笑,回头望着山顶,「我们得加快脚步,可别真让崩塌的雪始掩没了。」
「干脆我们驾云而归吧!」他撇嘴一笑,拦腰抱住她,腾空跃起,轻点树梢借力,迅速向山下飘去。
才到山脚下,远远便听得马啼声响,两名旗兵驭马而来,当瞧见合该早已丧命的封彻贝勒时,双目全都瞪大如牛眼,活像遇见了鬼!就连马儿都高举前蹄,引颈长啸。
「封……封……」大伙声音颤抖着。
「你们怎么了?他是封彻贝勒呀!忘了吗?」临容笑瞇瞇的说。
「啊!您真是封彻贝勒。」旗兵这才回过神,「这半年多您上哪儿去了?整个北京城的人都以为您……」
「呸呸,别再说了。」另一名旗兵撞了撞他的肩。
「是、是、是。」旗兵立即应道,「既然封彻贝勒和临容公主都没事,那让属下们护送你们回去吧!皇上、皇后得知公主离宫后,都快急坏了。」
封彻转向临容,「说的也是,我先送妳回宫吧!」
「不,你该先回府,让荣漱王爷早些安心。」临容笑着转向两位旗兵,「回去告诉我皇阿玛,我陪封彻回府了。」
「临容,这不好吧!妳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