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诀?提示?喔唷!我竟然忘了这档子事了,让我想想……嗯,想起来了,就是‘逢镜左拐、逢涧直跃、缝云上鹞、逢酒莫要!’这么四句话。”
不懂!一点也听不仅!聂小鱼听了只觉……头好大!
臭婳儿!她明明知道她是蛮力第一,动脑最末的了,还这样玩她?
不过……聂小鱼斜瞥了倒在地方的男人一眼,稍微安下了点心,幸亏她不是一个人进去的。
如果没记错,这臭道士应该不笨,或许可以稍加利用,利用完后再杀了,反正翻脸无情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不能够打、不能够吼骂,又不能够狠踹,那我还能用什么法子叫醒他呢?”
叫他快点醒过来,两人也才好快快进迷宫去找钥匙,快快脱离这种“同命”状态,也才好让她有机会去找姬小婳算总帐,出闷火!
“你果真如小狐狸所形容的是只小莽猫,除了打杀踹骂外什么都不会……”
蘑菇精摇摇头,神情看似怜悯宽容,实则是在小肚肠里计谋著该怎么说,才能为方才被这莽猫惹毛了一肚子火的闷气,想个办法奉送回去。
好吧,他必须承认,貌似稚气可爱的他,骨子里呢,却是恰恰相反,有仇必报。
“好吧,看你可怜我教你,但我教完后就要走了,你可千万别再拖住我罗哩罗唆的!告诉你,最快又最有效的一招就是用你的嘴去吃他的嘴,可不是真吃下肚里去的那种喔,而是要用你的舌尖去触及他并输气给他,那么他就自然会醒过来,这一招效果神速,绝对可以为你省下许多下必要的时间,好能早早进‘幻灵迷宫’去寻找钥匙。”
话才刚说完,蘑菇精已经遁飞如电,像是真怕了又让聂小鱼给缠问得走不开。
以嘴吃嘴?且还要输气?
那不是会碰著对方的臭口水吗?
好脏喔!她不要!她才不要呢!
可是……该怎么办呢?她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晒太阳等人睡醒,她还赶著去找出钥匙呢!
这个可恶的专惹麻烦的姬小婳,看我回去后怎么整治你!
但光是坐在这里骂人无济于事,她真的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想了想后,聂小鱼作出决定了,她伸手从草地上随意拔起一朵多办野花,搁进了另一手的掌心,然俊告诉自己由天来决定,单办就是吃他,双露就是等他。
接著她开始非常非常认真地数念著,每念一声就拔一片那株无辜野花的花办。
“单吃!双等!单吃!双等……”
因为数得太过投入,所以她没瞧见从另一个方向去而复返的蘑菇精,正躲在远远的大树后方,想看看她会下会真相信他的鬼话,去“吃”那个男人。
小莽猫就是小莽猫,笨得要死!蘑菇精在心底嘿嘿笑著。
只会发火却没发现,其实就在她向他问话的同时,她身边的男人早已起了些微的动静。
聂小鱼没看见,纳豆却看见了,毕竟他是个蘑菇精,这片草原上的风吹草动,就算再微小也都别想瞒过他。
其实那男人早已醒来,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张开眼睛,想是怕小笨猫光顾著揍他踹他出气,而忘了该先乖乖听完小狐狸让他转述的交代。
这样看来那男人还满聪明的嘛,至少他一定比小笨猫聪明就是了。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够聪明,就该知道刚刚既然已经“不小心”地装晕了,可千万别又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
若是让小笨猫知道他装晕?让小笨猫知道他瞧见了她的犹豫?还有那呆呆蠢蠢地低头认真数著花办时的矬样?
这样一条条、一笔笔帐被逐一记下之后,这男人未来的前途,肯定无“亮”。
所以呢……小莽猫到底会不会吃他呢?
会不会吃?要不要吃?该下该吃?肯不肯吃?结果吃是不吃?
此时不光是看热闹的蘑菇精想知道,那个佯装晕过去的宁为臣,也忍不住和纳豆一样生起了心惊肉跳的紧张期待。
也许他还是别再装了,毕竟看在“同命镙”的份上,她应该不会太刁难他就在宁为臣想著该怎么“醒”过来时,聂小鱼手上的花朵花办被拔光,她咬咬银牙、眯眯猫眸,顺手抛掉了残枝,然后跪著坐直,再来俯身贴上他,用她的嘴去触碰他的嘴。
哇!小莽猫还真敢!居然为了自由真的去“吃”那道上了!
赶紧将蕈伞往下包住身子,在里头爆出大笑的纳豆,奸半天后才终于笑够,然后拉直了蕈伞,恢复了原貌。
呃,他这是快点走吧,省得让小莽猫瞧见他在这里看热闹,气得凶性大发。
一抹灰影快闪,蘑菇精再度消失了踪影。
第五章
呃……这样真是很尴尬的,好吗?
上天明鉴!他真的下是想要藉机偷香,而且老实说,对于一只小野猫的“香”,他压根就不可能会有兴趣的好吗?
他只不过是想著看能不能多拖延点时间,奸让他想出如何脱出“猫困”罢了。
却没想到这只小野猫不但泼蛮刁悍,且还真是……
真是好笨、好单“蠢”的,连这种骗人的话也信了?
甚至还像个蠢蛋一样的傻傻剥数著花办?也莫怪那只小狐狸要镇日以耍弄她、看她闹笑话为乐了。
只是……
老实说,她那种剥数花办的矬样还挺可爱的,至少比她咬人时要可爱。
还有……
是因为闭著眼睛,所以触感特别敏锐吧,他没想到外表凶悍泼辣的小野猫,竞有著蔷薇花办般的柔唇,软得不像话,香得像蜜一样。
连他这开荤甚早,下论走到哪都会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情事阅历满满的男人,竟也会骨子里一阵热浪奔窜,就像是让天上的雷神,给用闪电劈著了一样。
他这头心思悸动,她那头却仿佛无事人一般,只是觉得聿好,并没像她想像中的那么难吃或是臭臭的就是了。
聂小鱼栘开唇办眯眸瞧著他,他却仍浑然忘我、沉浸于其中,忘了该“醒”过来,于是在下一瞬间,他听见小姐她开骂了。
“X X X个XXX!怎么会没用呢?”
呃,这位猫小姐……宁为臣没好气地在心里劝道,能不能别在刚吻完人后就接著骂粗口?那真是很煞风景的好吗?
你总得给人一点时间把身子反应冷下来,也才好镇定如常地面对你,并且假装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吧。
他还在想著该怎么样“慢慢”醒来,却又再度听见她的嘟囔自语。
“难道是那只笨蘑菇骗了我?还是我的方法不对……喔对了!那笨蘑菇好像是这么说的,要用舌尖去触及对方的舌尖才好输气,那么这家伙才会醒过来……”
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的宁为臣,正想赶紧张开眼,却压根不及身上这只小莽猫动作快。
他张开眼的同时,刚好看见她闭上眼睛,将脸儿再度朝他俯冲落下,认真十足地对他唇舌并用。
因为没有经验,也因为一心只急著要撬开他的牙关,好让她达成“以舌尖触及对方舌尖”的效果,她甚至伸手捧牢他的头颅,捏住他双颊,好让她的努力可以更容易些。
但在控制的过程中,她还没忘了不能够太用力,千万不能够太用力,否则她也会一块痛的。
但就算她已经尽量克制住力道,却还是给他一种刁官在仗势凌辱,或是用强于民女的感受。
宁为臣在心底暗暗叫苦,这只小莽猫压根没经验,只懂得横冲猛撞,就在他叫糟的同时,果真很快就在彼此口中,先是口水泛褴成灾,再来是尝著了血腥味。
他受苦,她亦然,果真是一起倒楣遭殃。但虽是如此,这只小莽猫似乎没有想喊停的意思。
她果然有著认真且执意的躁性,只可惜智力太差。
“这样还不醒来?真是X X你个XX X X!@@&&X XX”
又是脏话连篇!宁为臣下意识地皱眉,甚至想要出声纠正她,却因再度身陷她更加疯狂的攻势里,而被迫无声。
她吻、她咬、她舔、她舐、她吮,聂小鱼像只饿坏的小猫在饱餐著她的猫食一样。
渐渐地,宁为臣心底的叫苦喊糟走了样,在他也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心底缓缓冒生出一股心动神驰的燥热感。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又哪禁得起如此热辣的狂吮诱煽、吸吮舔咬呢?
这只小莽猫!他在心底深觉无力。
用这种泼蛮劲来达成目的,怕就连个死人也要被她给吻得醒过来了吧。
罢了!算他认栽,就算可能会因此而揽祸上身,他也无所谓,一心只想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出击。
在聂小鱼察量之前,事为臣已微微挺起身、仰高脸,主动投身入被她燃放起来的野焰里。
他回吻著她,纵容自己反覆品尝著来自于她的甜香。
聂小鱼也是后知后觉,竟然在被吻了半晌后,才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她赫然睁开眼睛,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
一见她张眼的动作,宁为臣立即让自己的眼神放空,看起来一副像是刚刚苏醒的恍神样。
“你醒啦?”终于!呼……好累!
聂小鱼毫不考虑地抽回还捧著他头的手,让才刚“醒”过来的宁为臣因她抽手过快,来不及反应,后脑勺重重撞到地上。
不过他疼她也没好过,他感受到的痛,她也同样领受到了。
她没有伸手去揉后脑勺,只是低低抱怨,“这‘同命镣’居然该死的是真的!”
宁为臣虽对于方才所发生的事情都很清楚,但可没忘了该要继续扮傻。
“聂姑娘,为什么咱们会在这里?”演技自然,神情与语气都很迷惘,他毕竟是靠行骗走江湖的行家,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困难的。
聂小鱼松了口气,幸好他没问为什么看见她在“吃”他?否则还真会有些难以回答。
“别多问,总之,现在咱们得一起去找出‘同命镙’的钥匙,以求尽快恢复自由。”
那么长的一段典故,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解释上,顶多待会儿在路上捉重点讲讲就是了。心急的聂小鱼站起身并顺道拉了他一把,动作里少了粗鲁多了谨慎,因为不想害他被扯痛,连累她跟著遭殃。
宁为臣看见她难得的谨慎有些想笑,当然知道这得感谢姬婳的“同命镣”,让他在她身旁时,可以少捱些皮肉之苦,多点被尊重。
只是下回她若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叫醒他时,拜托请少施点蛮力,他的舌尖被她咬破了个洞,正隐隐生疼呢。
但想必……她也不会好受吧?
他想起“同命镣”的作用,忍不住暗自窃笑。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他们互镣著手,走向迷宫大门,将美丽的蓝天绿地抛在身后。
整座迷宫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碉堡。
碉堡外环以奇形怪状的黑岩为墙,那黑岩层叠堆累直冲云霄,论宽看不见两端,论高则彷佛直上青天,形势巍峨且广阔无边。
人站在墙脚抬眼往上看,就像是一只蚂蚁站在泰山山脚下,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
他们同时伸手推门,门并没锁,只是在开启时发出一记响雷。
那巨大的响音像是在警告生人莫入,也像是个门钟,向内传达著有外人进来了的讯息。
“你别怕!一切有我在!”这是走进迷宫后,聂小鱼对宁为臣所说的第一句话。
她知道那是个本事不够高的人类,且在她向来“人不及妖”的观念里,没有长毛厚皮护身的人类,向来是被归属在二“等”生物之列的。
为了不想让宁为臣受到惊吓或受伤,进而连累到她,所以聂小鱼就像是个保护者一样走在前面,并出声安抚他。
“你跟在我后面,脚步要当心,不过别害怕,因为一切有我在,在这里我的法术或许用下上,但幸好我还有著尖牙跟利爪的。”
一再听见她这么说,宁为臣险些喷笑出来。
好吧,他或许本事真的不高,但逃命的技巧却挺不赖的,从不曾有过这种“躲在女人背后”的经验,但看在小莽猫是一番好意的份上,嗯,那就由著她,让她多享受一下能够护著人的滋味吧!他想这对于她,应该也是一种很新鲜的经验。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上掩……啊!呃……没事、没事……只是镜子而已。”
聂小鱼被吓出了一串话,因为她乍然见到眼前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聂小鱼。
在她举手时对方也举,扁嘴时对方也照做后,她终于能确定那并不是一个长得像她的妖精,只不过是面长镜罢了。
但不同于他们在外界坊问所见到的铜镜,那是一片以特殊材质,由硅砂、水银等原料,经过高温融铸成的长形明镜。
如金属般平滑光亮的表面,忠实地反射出光线的效果,更使得镜中人影看来与本人毫无差异,就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奇怪!为什么镜子里没有我?”
宁为臣越过她,好奇地伸掌摩挲著光滑的镜面,怪的是竟无法在镜中瞧见自己。
“我想那是因为它是‘照妖镜’只会照妖不会照人……嘿嘿!那边又来了一个……瞧!这边又多了一个。”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两人身后景物起了不及眨眼的变化。
那些原有的黑石、青苔、青草、砖墙、石扳道,甚至是蓝天都几乎不见了,变成了一大片接连著一大片的镜子。
因为镜子有反射效果,致使镜中有镜,影中生影,重重叠叠、绵绵不绝,而站在四面八方,由各个角度环簇看著他们的成千上百的“聂小鱼”影像,让他们光是看著,就觉头都晕了。
突然,宁为臣手上一个抽震,接著便听见聂小鱼的怒吼。
“是谁在拉我?”
吼音一停,宁为臣转头讶然的看见身旁的她,像是遭点化成石,身子被定住,眼神无波动,所有的表情都在瞬间僵凝住了。
“是哪个混蛋把我拉进镜子里的?”
被拉到镜里?是指她的魂魄吗?
只见聂小鱼的身躯遭到定住,而那些镜里的镜影“聂小鱼”,在此时仿佛有了生命,居然各自开骂,踹踢,甚至是大声怒吼起来。
宁为臣举目四顾,看见数也数下清的“聂小鱼”不约而同的生气骂人。
老天!在看到那么多个聂小鱼,活像是在比赛发飙,如果不是情况有些诡异,他真想笑出来。
“臭道士!你若敢给我笑出来,你就死定了!还不快点救我出去!”
宁为臣循声望去,想分辨究竟是哪条镜影在放狠话,却又立刻让那群吵吵闹闹的镜影给弄晕头。
他只好轻咳一声,强行抑下笑意,摆出一脸正经的神色。
“好,我不笑,你快教我怎么救你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