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小刚是她真正的朋友。
「干嘛这样,你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小刚安慰地说。
「我还是要跟你道歉,夏哥哥把你打成这样——」
「算了。」小刚笑了笑,「也多亏了夏先生,我这才终於知道其实我根本不适合当特务。」
虽然他常偷偷参加格斗训练,但几乎没有学员想和他一起对打,因为根本无法真正切磋到什么。
「至少我现在对当特务死心了。」也算是好事一件吧?不过他还没放弃要成为梓岛正式的一员。
武的不行,总可以来文的吧?本来他就已经取得了哈佛、耶鲁等知名学校的入学资格,只不过为了特务的梦想而选择念比较近的大学,凭他的头脑,闲来无事还能靠网路在各大国的机密资料库里游走呢!
「真要这样,我就要拜谢列祖列宗了!」吴妈从外头走了进来。
楚玉人站起身,面对吴妈这位从小看著她长大,又替她操持。一切杂务和家务的长辈,如今小刚的受伤让她愧疚得抬不起头来。
「吴妈,真对不起,请你原谅夏哥哥。」她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点。
吴妈叹了口气,「我能够怪自己的老板吗?」
说完全不责怪,就显得太矫情也太虚伪了,楚玉人几乎是被她当成女儿照顾到大,在她面前她不会说假话。
「我一直都很感谢夏先生,还有夏先生的义父,如果不是他们,当年背上政治犯罪名的我们根本无处可去……」吴妈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释怀了一些。
何况她甚至还应该感谢夏夜,不是他的打击,小刚可能还一天到晚想当上特务,迟早会步上他父亲死於非命的後路。
「没有父母会不心疼自己儿女的,小刚就跟我儿子一样,我只能说,如果你真的为小刚好,还是不要在夏先生面前和他太亲近比较好。」
楚玉人没有装傻,也没有明知故问,吴妈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小刚的伤,真的因她而起。
楚玉人怔怔地望著病房窗外的海景,心里说不出是忧愁或是其他……
为什么不承认爱她,却又要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楚玉人和小刚及吴妈在医院吃完晚餐才回到家,其实是有点刻意,因为她不想回到家时仍然看见周丹艳。
庆幸的是回到家时,周丹艳早已离开。楚玉人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绕到夏夜的房里,打开房门,却见一室昏暗,显然还有菸味缭绕未散,夏夜横倒在床上,前襟的扣子全被扯开,却连被子也没盖。
楚玉人轻轻地走了过去,想替他拉起丝被盖好,站在床畔,视线却禁不住被他脸上、手臂上和胸前大大小小的瘀伤和破皮所吸引,心口一阵抽痛。
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啊!她多么羡慕周丹艳,因为他在受伤时愿意把自己交给她,因为周丹艳能够冷静地处理那些她可能看著就掉眼泪的伤口;周丹艳是一个值得夏夜信任、在所有人眼中真正成熟的女人。
楚玉人坐在床畔,眼眶早巳泪湿了,她一手颤抖地缓缓抚上夏夜线条冷硬的脸庞,好像那伤口其实是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要弄伤自己?为什么要做出分明是嫉妒的举动,却又表现得无关紧要?
楚玉人总是拿自己的疼痛来让夏夜心疼,因为她想得到他的爱、他的关注,那么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爱她,不愿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爱,那么能不能明确地告诉她,这样的为他心疼其实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轻轻地,将头枕在他胸口,想要离他再近一些。
半梦半醒间的夏夜抬起手,抚上楚玉人的脸,指间和掌心触碰到颊边的湿热,他仍然不确定自己是在梦中,抑或清醒著?
藉酒浇愁很老套,也许是因为男人都很笨,又也许是因为人们总是要求男儿有泪不轻弹,当女人悲伤时可以把痛苦藉著哭泣宣泄而出,男人呢?
酒是有苦难言时最忠诚的朋友,只有酸楚与苦闷的心懂得舌尖那股苦涩的魔力,滑入喉咙的热烫就像是不能轻易示人的眼泪,与只能流淌在心里的疼痛一起吞入腹内。
愚笨的方法,却能让渐渐麻痹的理性不要再自我鞭答早已伤痕累累的心灵。
「小玉……」夏夜的声音瘠瘂乾涩,如梦中呓语,大掌眷恋而轻柔地抚过楚玉人的发顶,顺著滑润如丝的发来到背脊,一如每个夜里他总是拥她在怀里呵护著入眠。
楚玉人抬起头,「夏哥哥,你的伤还疼吗?」她用手擦去颊上不争气而流下的泪水,有些紧张地问:「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夏夜迷迷糊糊的看著昏暗的微光中总是令他心疼又迷恋。在梦里却意乱情迷地想完全独占的人儿。
伤还疼吗?夏夜摇摇头。
他的小玉呵!已经完全不在意他了,她转过头去不再回头看他一眼,飞离他的羽翼,投进小刚的怀里,为别的男人的伤痛而心碎。
早已不在意他了,又怎么会问他疼不疼?
是梦吧?夏夜再次闭上眼。
梦里呵!他总是毫无抵抗能力,那些束缚他的枷锁完全起不了作用,道德与承诺的制约再也困不住他饥渴的情欲,他曾经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和怀里他所珍爱的人儿、他的小玉缠绵著,只愿就此一梦不醒。
可是当真的醒了过来,强烈的惭愧与羞耻淹没了他,清醒时像要把他勒死的制约又变得更加沉重,让他狼狈得不知如何是好。
啊!可是……那样的梦却也并非真的令他排斥,那是他唯一能一偿宿愿的时刻啊!那是无法取代的满足,即便清醒後会换来难堪的自责。
在梦里,他才能不伤害她地满足早已化为妖魔的情欲……
夏夜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不真实。他坐起身,双手捧住楚玉人泪湿的脸颊,擦去那些眼泪。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他问。
就算是在梦里,他放纵自己,却也是怜宠她的。
楚玉人摇摇头,不想让夏夜担心。
「我没事。」
夏夜凝望著她,眼神却是楚玉人所没见过的,好像原来总是被紧紧死锁的某种她所不能理解的情绪,总是只有在她突然与他四目相接,以为在他眼里看见了什么,他却更快一步地换上另一种情绪的情绪,如今被释放而出。
夏夜拇指轻画她柔嫩的粉颊,像捧著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楚玉人泪湿後晶莹的大眼让他不由得呻吟出声,紧接著而来的是下腹突然决堤而出般,强烈且让人猝不及防的生理反应,他猛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双唇。
第八章
楚玉人简直不敢相信夏夜所做的,她瞠大了眼,尝到他口中酒精的味道,还有鼻间她所熟悉而眷恋的气息。
她总是刻意在他唇边亲吻,那是带著爱意与渴求的,却总被他当成撒娇般地啃咬与亲舔。夏夜甚至有意无意地避免和她有比拥抱更亲密的举动,他对她的亲吻仅止於在额上轻轻一点,不会超出更多。
夏夜的这一吻,却像打碎了他平日对她矜持的假象,他的舌头狂野而放浪地在她檀口中翻搅爱抚,饥渴得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吸吮著绿洲的甘泉,贪婪地想获得更多。
楚玉人心里既是惊愕又是狂喜,即使生涩的她被吻得意乱情迷,也迎合地张开手臂抱住夏夜的颈项,将身体往他火热而结实的身躯贴近。
这是个美妙得让夏夜心碎的梦,如果可以,他但愿永远别醒来。
怀里的柔软和妩媚,令他体内的情火熊熊烧灼,他整个身体像是乾涸灼烫的大地,只是吸吮那股甘泉已不足以满足他,他还需要更多!
夏夜的唇短暂地与楚玉人分开,他喘息著,心脏的跳动让欲望鼓噪得几乎要发狂。他抱起楚玉人,分开她只穿著短裙的双腿,让她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身上,楚玉人仅著丝质底裤的私处就压在他已经肿胀得绷紧了裤裆的欲望上。
怀里的楚玉人轻轻一颤,敏感地察觉到那样的坚挺,她整张小脸羞红了,忍不住呻吟出声。
「夏哥哥,」她要他把她当一个女人,爱她,占有她!「抱我。」娇软的哀求不再像当年那个无邪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情欲已然苏醒,也渴望著眼前男人的女人。
他要她,这个欲望存在已久,被紧锁在他心灵最深、最晦暗处,日夜为著所渴求的人儿就近在眼前却只能压抑著、和有增无减的爱火受尽煎熬;那欲望壮大成会吞噬他心灵和理智的妖魔,狂野而暴躁得足以摧毁一切。
夏夜急躁地拉开她洋装的拉链,楚玉人包裹在胸衣底下的丰满足以教天下间每一个男人心跳失控,被欲望所驱使的恶魔却粗鲁地拉扯那碍事的胸衣。
楚玉人害羞得不住颤抖著,但眼前就是她心爱的男人,这让她对自己的赤裸感到一种异样的火热在身体蔓延。
小玉呵!他的小玉,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了!让他的心在每个夜里为她一天比一天的成熟而蠢动著,无法被满足的欲火延烧到梦里,他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像永远也要不够。
如今掌中的温度与柔软,真实得令他心荡神驰。她妩媚而妖娆地在他颈边喘息,湿润的眼像要挑起他心里还没完全疯狂的部分,跟著一起沉沦。
她的夏哥哥啊!她这辈子只想当他的女人,她的纯真、她的柔弱、她的一切,全都只保留给他。
「夏哥哥……」忍不住脆弱地想哭泣。
她好爱他。
夏夜抬起头,欲火到了极限,反而令他变得温柔。他爱怜地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睛和粉嫩的脸颊。
楚玉人的手抚上他的肩,感受著掌下结实而紧绷的肌肉,柔软的小手一路滑过他的胸前,紧贴著他的心跳,熨烫过完美有型的腹肌……
那些梦境里的楚玉人虽然乖顺,但总没有一点真实感,徒让清醒後的他更加空虚。
眼前,楚玉人仍然清纯,却也放荡得让他口乾舌燥,心跳前所未有地失控如脱缰野马。
他所占有的,所欢爱的,是他只敢将爱与欲深埋在心里十多年的小玉啊!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如果理智无法真正地放弃折磨著情感的坚持,那么当梦有多美好,清醒时所受的折磨也愈难熬。
夏夜一次又一次,像挣脱了禁锢的魔鬼般,放纵地要了怀里的小娃娃。他认定那只是梦中的情境,每一次激狂的欢爱之後,怜宠地亲吻著瘫在他怀里的楚玉人,神智像被下了蛊,沉浸在一种美妙、飘飘然的蒙胧间,紧接著永不止息的欲望又燃起,他也毫无节制地再次占有她。
直到酒精随著汗水蒸发,迷离昏沉的脑袋在最後一次释放後,渐渐清晰了起来。
楚玉人累得几乎要昏迷,那样不知节制的需索对她来说有些吃力,下体甚至隐隐发疼。
不过她还是觉得好满足、好开心,将头枕在夏夜的胸口,任他紧紧地将她包覆在怀里。
如果每个夜里,都能有夏哥哥的体温相伴,都能够在他的怀里醒来,该有多好?
激情在体内冷却,随之而来的清醒和怀里真实的触感,让夏夜像被泼了一桶冷水般地惊醒。
夏夜忽然僵直的肌肉和背脊,让原本已经昏昏沉沉的楚玉人也跟著醒来。
「夏哥哥?」楚玉人抬起头,却不知她这一声呼唤让夏夜脸色整个刷白。
「天啊……」他坐起身,想逃离这样难堪的事实——他竟然真的把只能偷偷在心里妄想、甚至总被他刻意遗忘的欲望实现了!他竟然强暴了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娃娃!
夏夜完全忘了楚玉人的主动,无论她怎么要心机、怎么地任性,她在他心里永远纯洁得像天使,於是千错万错都只会是他的错。
想逃开,却不舍得真的撇下她令她难堪,他看著她身上那些吻痕,鲜明地诉说著他是多么的孟浪,夏夜只觉得喉咙又乾渴了起来,胸口却像有几万支针在刺。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到底在做什么?!」他抱住头,忍不住咆哮。
「夏哥哥,」楚玉人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起身,张开手臂将他拥人怀中。「我是自愿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的女伴们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不要再把她当成小女孩了。
「不……」夏夜痛苦地呻吟著,「不能这样。」
他是养大她的人,身分上来说是她的叔叔,关系上来说是她的父兄,他们之间足足相差了十三岁,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人啊,如果只靠有无血缘来维系关系与伦理,那么要感情何用?
「不能这样……」夏夜的声音瘩瘂,心里的痛楚扎得他好难受。
他抬起头,楚玉人惊见他泛红的眼眶压抑著痛苦,却忽然沉默著,拉起丝被温柔地为她包裹住曝露在冷空气之中的胴体。
「为什么不能?你不爱我吗?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懂……
夏夜摇摇头,他只觉得自己像亲手撕裂了她的翅膀的恶魔!那是他多么珍爱的宝贝呵!把她捧在手心里,连风雨都要为她挡去,如今他却撕裂了她的翅膀,她傻傻地感觉不到疼痛,因为那疼痛报应在他的心里。
他双手捧著她的脸,总是埋藏在心里不敢承认的情愫不得不摊开来说个明白,像是把他最脆弱的一面也展露在她眼前。
「我爱你,爱你更甚於我的生命,可是这样的爱真的对吗?如果我真的承认了,那只会是一种自私与罪恶……」
这个世界,原本没有谁有资格驯服谁去爱一个人,楚玉人是被他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就像被饲养在大笼子里的金丝鸟,自然而然地对它的饲主产生依赖之情。
他可以顺理成章地爱她、占有她,即使这违背了他对兄弟的承诺,即使这突显了他的自私……
夏夜再无法掩饰心中的爱恋,却被自困的枷锁折磨得痛不欲生。他的脸贴向楚玉人的,後者为他眼里的痛楚而心疼,为他的表白而心动,却不能理解这样的爱自私在哪里?
「我承认我爱你,」再怎么逃避,也逃不过自己的心。「我也不在乎因为这样的自私、这样的背信而负上罪名或下地狱,可是我不能毁了你。」
他亲手把她的翅膀折断了啊!
爱与欲也可以是一种枷锁,当笼子的门打开了,金丝鸟却不愿离去,不愿去得到更多的阳光,不愿飞翔在蓝天中感受风的触抚。
楚玉人也许永远也不会懂得他的爱与痛,他弯下身,脸埋入了她的颈窝,她却感觉到他的眼泛上一股湿热,滑过她的肩膀,熨烫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