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为什么一直不醒来,我们说话的吵杂声还不够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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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被动了什么手脚?”一个人的性情如果一下子变得太多,那就表示有问题。
“心量控制术.”擅长心理学和拥有读心术的西门艳色如此说道。
“说清楚点。”南宫焰不甚了解。
“她的意思就是催眠。”一旁的夏侯淳加以解释,视线落在庭院里真实上演的和乐亲子图。
“催眠?”
当向如虹突然喊出阮深露的全名后,原本沉睡的梁雁像开关被启动,两眼如探照灯倏地睁开,眼神呆滞而失焦,像失去魂魄似的。
缓慢地,眼中才渐渐有光彩,而且只认得分离多年的女儿,对她呵护有加,一如从前,全然不记得自己曾指着女儿鼻头大骂她是魔鬼,甚至逐她流落街头的事。
醒来以后的梁雁就像一个温柔慈祥的母亲,笑语如珠地帮女儿梳头发、绑头发,还做女儿爱吃的菜让她餐餐吃得丰盛。
更令人不能理解的是,她坚持要阮深露和她回家住在一起,而非住在龙门在台湾的分坛,要不是他强硬留下,现在她们早已回家。
“她中的应该是深层催眠,脑子里有些东西被封住了。”混淆记忆,造成时空的断层。
“你能解除吗?”南宫焰问道。
“可以,但很难,一不小心梁女士就会变成植物人。”若没找出破解的暗语就擅自反制催眠,是一件相当具危险性的举动。
“有这么严重吗?你不是一流的心理医生吗?要控制别人的心灵应该十分简单。”这是她的专长,利用超能力侵入别人的大脑。
西门艳色双手抱胸,冷笑着。“姓南宫,单名焰的猪头,请不要把我当神崇拜,力有未逮非我所愿,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真的不行?”如果连催眠高手西门艳色都束手无策,那还真是棘手。
她叹了口气。“我说过不是不行,而是非必要最好别强施逆行,我仔细观察过梁女士的一举一动,我怀疑她不只中了心灵控制术,对方还将她的人格一分为二……”
也就是人格分裂,将其需要的性格取出加以改造,经过催眠之后让她为其使用,这一面的人格容易受到引诱,也较好控制。
“而现实世界的梁雁有可能困在脑中枢某个部位,想要让她回到真实的世界,必须有个人进到大脑之中将她带出来,让两者合而为一。”
而她的能力在于控制,无法协助分裂的人格重新组合,回归原来的自己。
南宫焰蹙眉。“听起来还真有点麻烦。”龙门之内不知是否有此奇能者?
西门艳色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不是麻烦,而是困难,请搞清楚重点。”真受不了迟顿的猪头。
“喂!别沮丧嘛!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只要她肯,没有办不到的事。
“请看我的睑,这不叫沮丧,而是很想扁你的欲望。我是小有聪慧,但……咦!等等,你想小魔女有这种本事吗?”
“小魔女?”那个爱玩爱闹,成天拿属下性命开玩笑的混世小公主。
“她有很多我们不晓得的力量。”仿彿看到什么的司徒五月眯起眼,提醒大家不要忘了她为何可恨。
因为她能为人所不能,知人所不知,像会看透人心,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四周,极尽捣蛋之能事的让人哭笑不得。
她才十七岁,一个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若是没点本事,怎能制得住意气风发的五行使者,甚至整得他们暗无天日,恨不得噬骨饮血的撕了她。
经水使者提醒,大家脑子里纷纷回想起小魔女曾他们做过的恶作剧,譬如门户紧闭,她却突然从床底钻出来,或是从墙中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再不然就是半夜睡觉时,脑海中会听见她的召唤或某种指示。
“她会隐身术。”夏侯淳说道。
“也有预知的能力。”司徒五月接着发言。
南宫焰咬着牙说:“她有我的异能,隔空取物和御火,而且更在我之上。”
和她抢东西,他永远是落败的一方,不管他动作多快,她总会故意差那么一秒取得,把他气得跳脚才在一旁咯咯直笑。
“那我就不用多说了,她总是语出惊人地抢先一步说出我们心底的话,还能和看不见的东西交谈,甚至和他们做朋友。”令她西门艳色甘败下风。
龙涵玉同样拥有皇甫冰影的阴影眼,且此能力并未局限于白天或夜晚,只要她想见鬼,随手一招就有上百个,还能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听从她的命令。
可怕呵!四使者同时冷抽口气,相互一视又别开眼,不敢想像小魔女的魔力有多高,竟然凌驾他们五人总和的异能。
小魔女不愧是小魔女,果然恐怖得令人难以领受,寻常人的功力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呃!谁要跟小玉提起此事?”犹带希冀的南宫焰看向五行之首夏侯淳。当老大要有担当。
“不可能。”金言。
“因为……”水言。
“不好玩。”土言。
对于不够有趣的游戏,龙涵玉是不可能参与的,他们说了也是白说,反而会被认为太闲,肩上的责任会以倍数增加,做到死还不能卸下。
所以各自散会吧!不用多费心思,除非小魔女心血来潮想玩,否则提议的人肯定倒大楣。
南宫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去守着小露,免得她母亲有机会伤害她。”他要看紧点,不能有一丝疏忽。
“好吧!我去翻翻国内外的医学杂志,看能不能找出既安全又不伤其身的解除重度催眠的方式。”能者多劳,她就辛苦点,不眠不休找出暗示。
西门艳色颔首。
白发如霜的司徒五月起身,笑道:“我去煮壶咖啡让大家解馋……”
“不——拜托你不要……”
一阵哀嚎声骤起,众人异口同声恳求他别太勤快,他们不想喝下毒药一般的咖啡水。
“请听我说完,我想你们接下来的几天会需要提神,我的咖啡会让各位精神一振,毫无睡意。”三天三夜不睡不成问题。
一听完他的解释,所有人都翻白眼,做出不支倒地的动作,虽然他们最后还是会喝下他五味共存的咖啡水,彻底中毒。
他泡的咖啡的确难喝,但确实有“提神”的功效,让人天灵一清,气涌百穴,恶心得叫人完全不想睡,口中老是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味道。
就在此时,不发一语的夏侯淳忽然往外走,右手一只金算盘在手中旋了一圈,复又帅气地弹了两子。
南宫焰叫住他。“等等,老大,你要去哪里?”大家都在为他的小露伤神,没道理他置身事外。
夏侯淳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当是道别。“收租——
“收租?”
“外面的帐不用收一收吗?你当龙门开善堂呀!钱不回收就办不了事,底下要钱,你们也要钱,我不承担重任,你们谁要接下这苦差事?一
众人齐摇头。
他口中的收租可不是闲差,举凡龙门在台湾的酒店、赌场、特殊营业场所,大大小小店面的营收帐款,都得一一核对点交,存入龙门的帐户。
光是那一本本的帐本就足以让人眼花撩乱,目瞪口呆了,没人有本事从头对到尾能不出错,除了对钱执着不悔的金使者。
所以,其他使者不抢首功,非常乐意恭送他出阁……出门,努力管好帐目,让他们有花不完的金钱,享受最顶极的生活。
四使者各怀各的去了,此时,厅外的屋檐下冒出一道娇俏的少女身影。
“奇怪了,他们为什么不来问问我,我一向乐于助人呀?”真是的,她被排挤了。
坐在廊下看着庭院的阮深夏一头雾水。“问什么?”好可爱的小女生,眼睛大大的,皮肤白得好像刚用牛奶洗过。
“我很善良对不对,又从不害人,他们居然说我很可怕耶!”大概是他们还不太认识她的缘故,找个时间做个机会教育。
可爱女孩说的话一定对,迷上眼前苹果脸女生的他连连点头。
“我就说嘛!总算有人识货,那些哥哥姊姊都不太聪明,把美玉当成朴石。”不是每颗石头磨一磨都能磨出和氏璧。
“呃!你为什么要头下脚上倒着?”好像很容易就会掉下来。
笑咪咪的龙涵玉倒着含糖。“因为我在练独门绝技——铁头功。”
“嗄!”有这种练法吗?
“头往下垂,血液也会往下流,头就会变硬。”她说得煞有其事。
“真的吗?”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
“你可以试试看,包管你三个月出师。”顺便出殡。
“好。”阮深夏一口应允。
春天野花多,笨蛋也多,眼笑眯成一直线的甜美女孩捏捏鼻头,开心地倒挂金钩,她想她又有乐子可玩了,就从太爱戴她的五行使者着手吧!
她真的没有很多异能啦!只是会飞天钻地,听心窃思,把活人搞死,再把死人弄活而已,他们都误会了。
唉!人家明明善良得不懂什么叫坏人,为何哥哥姊姊们都那么怕她呢?
真是令人百思不解啊?
第九章
“妈,你真的不怪我?”是梦吧!她一定在作梦,而且是难得的美梦。
“傻孩子,要怪你什么呢!”头发要多梳几下才会柔顺,如瀑布般发着亮光。
“是我害死爸的,我不该跑到他的梦里吓他,害得他心肌梗塞。”阮深露深深后悔自己的无知,赔上一家人的幸福。
“胡扯,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的过程,他原本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突然病发怨不得人。”粱雁豁达的说。
“爸有心脏病?”为什么她毫不知情,他看起来无病无痛,健壮如牛。
想起父亲总爱抱着她绕圈圈,带她去户外踏青,看蝌蚪变成青蛙,赤足走在草地上放风筝,还会让她骑上他的肩看远处的烟火。
父亲老是笑着说她是阮家的小公主,等将来长大了要替她盖一座城堡,然后邀请所有的王子来参加宴会,让他们见识他举世无双的女儿。
只是……说这些话的人已经不在了,小公主变成灰姑娘,华丽的城堡化为纸上的图画,他再也没办法看着心目中的小公主走入舞池,与英俊的王子共舞。
“你爸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开了好几次刀才稍微控制住病情,在过世之前医生还嘱咐他不能喝酒,心脏会负荷不了,但他偏为了工作应酬而喝了好几杯烈酒。”酒入喉成毒药,真要了他的命。
“你是说他是因饮酒过度心脏病发作,而不是被我吓死的?”真是这样吗?原来她不是杀死父亲的凶手。
梁雁拍拍阮深露的头,一副慈母的模样。“人哪那么容易被吓死,你只不过是个孩子,拿张椅子都嫌重,哪能吓到一个大男人。”
“可是你说我是魔鬼,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下手杀害。”她听了以后好伤心,眼泪一直掉。
梁雁叹了口气.不那是因为我失去最挚爱的丈夫,我的悲伤无处发泄,最后化成愤怒转向你身上,希望能减少自己的痛苦。”
“是吗?”她眼眶湿润,含着泪光。
阮深露的心是感伤的,充满了对母亲的怜悯,她不知道今日的对话中有几分真实,又有几分虚假,她只晓得自己爱母亲的心意不变。
其实她也明白母亲对她的温柔并非出自本意,那双看似带笑的眼眸已不再清明,淡淡的蒙上一层浊色,看着她时毫无温度。
这是她的母亲,同时也是个不完整的母亲,黯淡无光的眼中没有怨慰,没有恨意,没有喜乐,也没有人该有灵魂。
她的躯壳被掏空了,只剩不会行走、会呼吸的肉体,生命成了被操控的棋子,像傀儡一般遭操线人拉扯着。
母亲何其不幸有她这样的女儿,失去丈夫,失去家庭,失去对人性的信任,最终还得因为她而受罪,失去自主的意识。
“小露,妈想到外面走走,你陪我吧!”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她,叫得很急。
“外面?”阮深露面有难色,搀扶她的手为之一顿。
“是呀!你瞧这天气多好,老闷在里面会发霉,我听见蓝腹鸟的叫声了。”清脆悦耳,好似天使的歌声。
哪来的鸟啼声,怎么她完全听不到?“妈,天热,我们进去喝杯凉茶好不好,解解暑气。”
“我不热呀!小孩子要多运动,不要怕热,老是坐着不动对身体不好。”
梁雁的手劲极大,竟把女儿的手腕握出一圈鲜红的印子,令人触目惊心,然而她却无所觉地直想拉着女儿往外走,不管她是否抗拒。
她外表看来和正常人无异,能走、能吃,也能有条有理的对话,口齿清晰不含糊,唯独人称“灵魂之窗”的眼睛少了光彩,常常飘忽地不知落在何处,显得魂不守舍。
若不用心观察还真看不出其中的差异,而会以为她不过是心事重重,烦恼事太多,一时恍神罢了。
“我是怕你热着,庭院够大,这里走动走动也就够了,何况屋内还有健身器材,再不然我先陪你去睡个午觉,等你精神好些再出门。”阮深露轻声哄着,同时讶异母亲的力气大得出奇。
“不睡,不睡,我睡太多了,我要出去玩,你跟我一起去。”梁雁突然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头摇如波浪鼓地看向围墙的天空。
那种想飞的神情令人鼻酸,让人感觉她有如牢笼中的小鸟,渴望飞翔却又被锁住,空有一双翅膀却无振翅高飞的机会。
“不行,外头车子多又吵杂,爱安静的你一定受不了。”她努力的劝服,但成效不大。
粱雁恬静的笑,手指轻抚过发梢。“不会,我把耳朵捂住就不吵了。”
“可是……”
“小露,你在气妈对你不好是不是……所以你要把我关起来做报复。”梁雁可怜兮兮的说道,神情很委屈。
“不是的,我是想等太阳没那么大的时候再出去,小夏想喝绿豆汤,我们先进去煮给他喝。”她会怨恨母亲的绝情吗?说实在的,她自己也厘不清。
“小夏是谁?”
她说得好无辜,让阮深露看得心痛,一句悲切的“妈”哽咽在喉中,欲吐难罄,含成呜咽的伤心。
她宁可母亲像以前一样痛恨她、仇视她不顾母女亲情大声咆哮,恶言尽出的指责她是魔鬼,也好过她此刻的模样。
这不是梦,不会因睡眼一睁开就消失,即使她非常想回到父亲在世的时候,一家和乐的唱着: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
“我们不理小夏,没有绿豆汤,你要乖乖听妈的话,妈才会疼你,爱你,你是妈的心肝宝贝。”梁雁拍拍女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