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见是自家人,高行有丝错愕,却也更加愤怒。「X的!原来你留下,不是真心投诚,是替炎焜做卧底?」
「没错,我是。」当初是冷漠太随便,用了简易选择题,要众人自由决定去留,所以他才能潜伏。「其实你们早该怀疑的,选择留下来的人,不见得就会忠诚。」
「怀疑?我没那闲工夫。」这话是事实,因为他从不刻意信谁,又何必费心思去猜疑谁?
再者,他冷漠从不怕事,要想暗算或明刺,他全都乐意奉陪,也绝对有自信胜出,所以,他从不猜疑,更没有顾忌,但……看来,多了个她,他是得小心些了。
也罢,就当是受一回教训,他冷漠定会谨记在心。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
「不管怎样,先放了她上保她平安无事最为要紧。
「少主呢?」徐诚没放手,双眼亘视冷漠。
「……」这种时候还想着炎焜?徐诚的忠心,真教冷漠佩服,却也觉得好笑,笑他死到临头却不自知。
「回答我,少主呢?」没听见答复,徐诚使了劲,让文静很难受。
「劝你别伤到她。」声调冷又冰,冷漠没看他,只看着文静,心疼她的难过。
「要我放了她可以,先把少主交还给我。」
「若我说——」调开视线,冷眸射向徐诚。「人死了呢?」
「你说什么?」瞠大眼,徐诚震惊,而后大怒。「少主若死,她就得陪葬!」徐诚手劲加重,扣紧她咽喉,坚决夺去她的呼吸。
「你最好松手。」他阴狠狠的看着徐诚。
「不!我原本不想伤她,这都是你逼我的!」徐诚摇头,表情哀恸。
喘不过气,眼前一片白茫,什么都看不真切,文静真的很害怕,却没有能力反抗。
怎么办?她会不会就这么死去?从此再见不到他、再触碰不到他、再无法依偎在他怀中、再感受不到他给她的安全感……思及此,泪落下,文静终于明白,对他不只是单纯依恋,而是更深更深的眷恋及爱恋。
而,见她愈来愈难受,冷漠再也无法冷静。
瞬间,拔枪,举高,子弹上膛,三秒时间,他射中徐诚左肩。这回,不是麻醉枪,是真枪实弹。
中了枪,徐诚松了手,文静便坠跌在地,然后急急、急急的呼吸,猛烈吸进缺乏许久的氧气。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以为自己真会回不来。
见她脱离了险境,冷漠却未就此作罢。转眼间,他移到徐诚身前,左手扣住他左手腕,他拉直徐诚的左手臂,右手成刀的直劈而下……瞬间,他断了徐诚的手臂骨。
「这只是小小教训,我没那么简单作罢。」松手,冷漠将徐诚推向高行,沉声喝令:「把人都带回去。」
「是。」高行一个招手,八卦们便跟进。
反正,剩下的是老大的问题了,他们还是别在这里煞风景的好。
不过,唉,他们也才九个人,却有十个昏迷者再加上一个负伤的,这是要怎么把所有人给扛回去总部?嗯,算了,没关系,这种小事,他们自己想办法就好,就别去打扰人家亲亲爱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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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紧?」蹲下身,冷漠要抱她,想探看她的情况。
但,手才触及,文静却惊惶不已。
「不要!不要碰我……」曲着身子,她没抬头,一味以手护住脖颈,害怕再次被掐住的窒息感。那感觉真的很难受很可怕,她不想再尝一次那种痛苦。
见她这样恐慌,冷漠其实也不好受。
心,隐隐在抽,闷闷在疼,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的确为她心疼。甚至,心疼之馀,还有更多怜惜。
若不是因为他,她不会遇上这事,她会生活得平凡,她不会遭遇危险,生命更不会受到威胁……如果,不是他的话……有生以来,冷漠第一次自责,真的很自责。
他想,不,不是想,是肯定,她对他而言,真的太不一般。
为她,他有了太多从没有过的情绪,她让他变得再不像是原来的自己,但,要割舍吗?割舍掉,他就能回到原来?
「冷漠……漠……」惊慌中,闪躲中,抽抽噎噎的,她呼唤他的名,一声声一句句,全嵌进他的心。
割舍?摇摇头,他无奈叹笑。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割舍?他根本是放不开了。她已经住进他的心,如何还放得下、舍得掉?
伸出手,不顾她的闪躲,他将她抱进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了,我在这。」
他没安慰过人,却对她轻哄抚背,她真的得到太多礼遇。
听见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圈围住她,让她终于能够心安。于是,她停止挣扎,却无法止住颤抖。
「我好怕……真的好怕……」偎在他怀中,她紧紧抱着,忍不住开始哭泣。
「没事了,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会护着你的。」温柔又是一项创举。
「我以为……以为真会没了气……」回想当时,她心有馀悸。
「不会!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她是他的女人,只要他不放手,任谁都不准夺,就算死神也一样!
「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怕、我真的好怕就这样走了……」愈说,她搂得愈紧,她好想让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好想遗忘接近鬼门关时的恐惧感。
「我说了不会,你不要再担心。」他俯首亲吻她发顶,给她更多安慰,想安抚她不安的心。
「可我真的怕……」在他怀中抬起头,她泪汪汪看他。「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你。」
在快要失去意识时,她脑子里满满都是他,心里想的也全是他……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她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再也无法见到他。
对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的爱恋?她不知道,也不想去追根究底,她只知道她就是不想离开他,真的不想。
「不会有这种事。」倾身,两唇轻相贴,他许下了承诺:「我会在你身边,你永远都看得见。」
「真的?」眨着眼,水珠滴落,瞳眸清一见,却还是不安。
「真的。」他没有迟疑,回答得笃定。
「永远?」她很贪心,想要拥有永久保存期。
「永远。」从来没人敢对他作要求,但他却乐意让她这么做。甚至,愿意给她承诺。
一直以来,对任何人、任何事,他从不轻易给承诺,但,一旦承诺了,他定会做到。所以,是的,永远,他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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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对炎帮而言,是个重要的日子,一为炎老百日大祭,另一则为清理门户。
一早,看好时辰,供上祭品,拈了长香,冷漠一切遵循古礼,这是他对义父的敬重。然后,办完了这事,只剩另一桩了。
侧过头,垂下眸,冷漠看向被迫跪在墓前的炎焜,冷冷说:「不废话了,给你两个选择,想死还是活?」
其实,他是懒得祭出酷刑,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不想搞得太复杂,所以给出简单选择。
「这、你这是什么意思?」但,那样的问话,却让炎焜心惊。
生或死,可是人生大事,哪能这样抉择?再说,谁会想死而不想活?但,若要活……他又想怎么对付自己?低头,看着未复原的手指,他还记着当时的痛,对冷漠已不敢再嚣张。
如果可以,他不想这么孬,但,不得不承认,冷漠真的比他残忍。
「死,给你个痛快,从此一了百了。」冷漠说得无情。
「那……活呢?」吞咽了下,炎焜再问。
「永久性肢体残废。」这样能确保他从此安分,再也无法惹是生非。
「你、你……」骇白了脸,炎焜说不出话来。
「别浪费我的时间,我不想跟你耗。」催促他作选择,冷漠真是冷得没人性。
「我……」
「不想选?那我帮你。」掏出枪,顶住他眉心,冷漠替他决定。「这样,比较痛快。」
「不……你……」炎焜吓呆了!从来,只有他拿枪指人,他何时离枪口这么近过?所以,他这回终于能体会了,体会到生命受威胁时的深层恐惧。
「怕了?」看清他的恐惧,冷漠不禁要嘲讽椰一。「仗势欺人,威胁他人生命,不都是你最擅长的?这应该能让你兴奋,怎么反倒害怕了起来?」
「你你你……」恼羞成怒,但没敢发火,因为他真的怕,怕就这样没了命。
「别你我了,像个男人。」说完,拉开保险栓,子弹上膛,就要射击……
「住手!」徐诚大喝一声。
这其实很令人诧异,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却还是一心一意护主?老实讲,此等忠诚,真的让人折服,但……会不会太忠心了点?
「要杀就杀我!我代他死,我替他领罪,所有这一切,全由我来承担。」全身被捆缚住,徐诚根本没反抗能力,却依然坚决护在炎焜身前。
哗——真是好你个有情有义啊!忍不住的,众人在心底喝采,也终于看得清楚明白,那个啊,绝不是一般的忠心而已,是更深一层的特殊情感。
「哦?」挑挑眉,冷漠也看出端倪,却没有太大感觉。「放心,会让你跟着他的。」
「你……」徐诚愣看他。
「我说过,断你手只是小教训,那事没那么容易作罢。」胆敢伤她,他就别冀望能有多快活的下场。
「好!既然这样,要杀就杀,但——」挺直腰杆,面对冷漠,徐诚认命了,只有一个请求。「请你先杀我。」
「他先或你先,有什么差别?」徐诚的坚持,让冷漠好奇了。
「我先去,在黄泉上等他,也好为他领路。」徐诚很认真。
「他值得你这么用心?」
「值得。」徐诚没有迟疑,那真诚实在教人感动,当然,包括炎焜。
「你不必这么做,我不值得的。」对徐诚,他从来不是个好主子。
其实,他一直知道,知道徐诚对他的情意,可是他不敢也不能面对,但现在……连死,他都要奉陪,他如何还能再视而不见?
「不,您值得。」转头,徐诚笑言:「当初要不是您救我一命,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我这条命是您的,为您做什么都再值得不过,就算是死。」
「我只是把你捡了回来,就像捡只猫还狗罢了,你……」他想伤他,想让他放弃跟随,但却注定是要失败。
「无所谓,您当我猫还狗都好,在您捡了我的那一天,我就发了誓要永远跟随。」
「你……」太感动,炎焜再说不出话。
是啦,真的是很感人,但也……很恶心耶!两个大男人,在那里深情款款又含情脉脉,看得众人鸡皮疙瘩掉满地。呃,没办法,不能怪他们,他们不是「同道中人」,自然无法体会那样的深情。
「够了。」冷漠制止。
同转首,两人看他。
「真是坏了我的兴致。」收起枪,冷漠不想见血了。
说不上理由,也许是那真情对白坏了气氛,也许是那份深情真的教人感动,反正,不管什么理由,他就是不想动手了。
「老大你……」他要收手,高行虽明白,却不认同,但没能说什么,就让冷漠给打断。
「把他们都送走。」想了想,冷漠有了新的决定。
「送去哪?」众人疑惑。
「随便哪里都行。」摆摆手,他再说:「离台湾愈远意好,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是的,他决定把人驱逐出境,要他们从此远离台湾。当然,这一回,不会再随随便便,他会对他们严密控管,这是为文静的安全着想。
「就这样?」众人讶然,高行代表发言。
「就这样。」冷漠回答得冷淡。
「老大啊,你没搞错吧?」
「你有意见?」他斜睨高行。
「当然有!」高行可大声了。「他们搞了这么多事,你就这么简单放手?」
「既然你这么有意见,不如:」扬起唇,他浅浅笑,笑得冷寒。「老大换你做?」
「呃?」噤口,高行没胆再说话了。
「还有意见?!」收起笑,他再问,面容冷厉。
「没有、没有了。」摸摸鼻子,不只高行没了声音,众人也都不敢吭声。
「这回,我就算了,但你听清楚了:」蹲下身,他与炎焜面对着面,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冷酷。「不会再有下一回。」
「……」冷漠的威胁,炎焜听进去了,而且不敢作声。
「现在,你应该清楚,我惹不得的,是吧?」抬起炎焜的伤指,他逼他想起当时。「所以,千万记得,别再招惹我,你承担不起后果。」
「我、我知道了。」现在,炎焜是真的怕冷漠,再也不敢挑衅他。
「至于你……」调眼,他看向徐诚,黑眸瞬地一黯,他迅速起出随身军刀,然后——
他挑了徐诚左手手筋。
「你该庆幸她没事,否则不会只是这样。」语落,收刀,起身,不再看他们一眼,冷漠迳自迈开了步伐,再次对自家手下交代:「不管你们怎么做,三天内把人全清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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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所有事情,冷漠哪都不去,只想到她身旁。
这感觉真的很奇特,像是依恋又像眷恋,他就是喜欢她在身边。所以,他把她带了回来,安置在他的房间,让她正式成为他的女人。
愈是想着,脚步愈急,他竟然想见她想得焦急。想想,这真的很可笑,因为太不像他冷漠,他不该有如此冲动,但,事实却真是如此,他就是把她搁上了心。
快步走着,他回到卧房看见她仍在安睡,心里感到无比踏实温暖。再走上前,他伫在床沿,原是想看她的睡颜,却看见她颈上的淤痕……那痕迹,碍了他眼,也刺了他心。
坐到了床边,他轻轻抚着,表情依然冷酷冰寒,眸底却映着满满心疼。
「唔。」他的抚触,唤醒了她,她从梦中醒来。
「醒了?」
「嗯。」见是他,她绽放笑颜。
「还疼?」他的手,始终没离开她。
摇摇头,她握住他的手,钻进他怀中,她喜欢这样的依偎,那让她觉得幸福满满。
「害怕吗?」他没有拒绝,其实也喜欢的她贴近,所以他坐靠上床头,将她安置在自己怀中。
「会。」她很诚实。
「……」没说话,重重叹了口气,他将她搂得更紧。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房瑞安静沉默,久久——
「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他沉沉说着。
「我知道上抬起头,她在他怀中看他,唇边扬着信任微笑。「我相信你。」
她的单纯信赖,让他深受感动,冷漠不由得想笑,笑自己失常太过。但,心里暖意就是那么真,他无法抗拒,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