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他是要追问她为什么要弄个假胎记在脸上,没想到他却问了一个很诡异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吗?”萨弼以为元贞在回京之后,玩性不改,才会故意混进他的府邸好捉弄他,准备让他吓一跳,他不禁气得朝她大吼道。
“心虚什么?明明是你的问题太莫名其妙,要我怎么回答你?”林冬河一脸狐疑。“况且我又不认识你,你干么找我?我又为什么要跟你联络?还有,我当然是为了帮家里赚钱,才会来到这里当下女,你干么讲得我好像离家出走似的?”
“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萨弼一脸铁青,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
“你是肃王府的王爷,我当然知道呀!但是我不明白你干么找我?”林冬河被他抓得好痛,蹙著眉头回答道。
肃王府里就这么一位王爷,她想不认识他都很难耶!
“贞儿,别胡闹了!”萨弼斥责她。
“我不叫珍儿,我叫林冬河。”名字差这么多,他也能叫错?她真是服了他。
“你不叫林冬河,你是元贞!元宵的元,贞节的贞,是沐王府的元贞格格。”萨弼愈讲愈生气,他以为她还在捉弄他。
“王爷……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明明只是个下女,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元贞格格?”林冬河有些同情的看著他,完全忘了以自己的身分不能对他这么没大没小。
她的表情—点也不像是作假,而且很像真的被他的话给吓到了!
莫非……她丧失了记忆,忘了自己是沐王府的元贞格格,所以他们才会—直等不到她的消息?!
萨弼顿时脸色大变,一时竞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一脸正经地说:“你快放手,我去找康总管,请他赶快去找个大夫来看你。”虽然他不觉得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很奇怪,但她真的很不自在。
“那不重要!”萨弼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仍紧扣住她的下颚,凝视苦她美丽又熟悉的睑庞。“为什么你要在脸上画那个鬼胎记?”
不管她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要她平安的活著,而他知道她是谁就够了!
林冬河看了他半晌,在心里盘算著要怎么回答才可以混过去?
总不能老实告诉他,是娘怕她那漂亮的脸蛋,会害她被爹抓去卖到妓院,或者沦落到当有钱人家的小妾吧?那多丢脸呀!
“说话!”萨弼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因为她现在的神情就跟五年前的元贞一模一样,每当她在想事情或是打坏主意的时候,那双漂亮的水眸总是骨碌碌的转呀转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脸上有胎记?”林冬河好笑的反问他。
她的纠正,让萨弼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是没有。”他确实没有问过她这件事,只是所有看过她的人,几乎会以常识判断那是个胎记。
“我并没有故意在脸上画胎记,而是因为我右半边的脸受过严重的外伤,必须用药草疗伤,所以才会在睑上留下药草的颜色。”林冬河半真半假地说道。
当年她是真的有数过药草治伤,只不过现在敷的药草汁液功用不太一样,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遮住她的美貌。
萨弼闻言,瞪大了眼!
她脸上受过严重的外伤……是了,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受伤才怪!虽然现在她的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但这并不代表她之前是完好无缺的。
“所以你没有理由质问我,快点放手。”她看到他的反应,信心大增,完全忘了他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除了你的脸上有伤,你还有哪里受过伤?”他焦急的检查起她的身体。
“喂!你在摸哪里呀?”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怎么可以乱摸呢?
林冬河胀红脸,在他怀中拚命挣扎。
可是当萨弼的手想探入她的领口“检查”时,她立刻吓得叫道:“我的伤早都好了,你不准乱来!”
“是吗?”萨弼皱皱眉,停下检查的动作,但还是一脸的不放心。
“拜托~~都五年了,早就好了。”林冬河没好气道。
“你确定不用找大夫,再帮你看一遍?”
林冬河用力摇头,敬谢不敏。“我现在很好,谢谢你的好意。呃……脸上的伤是好得比较慢啦!不过幸好那个药草太厉害,把我的伤都治好了,否则我这张脸真的不能见人。”她赶紧又补了几句,免得他质疑前阵子她为何还要涂抹药草的汁液。
萨弼勉强被她说服。幸好她除了脸上类似胎记的痕迹之外,并没有缺手断脚的,虽然她好像忘记自己是谁,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也该回房了,再见。”林冬河故作轻松道。
既然她的脸已经被他看到,她决定明天就请假出府,再带著娘逃离京城,以防惹来其他麻烦。
但他却不肯松手。
“元贞,你真的对这个名字没印象?”萨弼似乎握她的手握上瘾了,根本不打算松手,更何况他还没问完呢!
“没有没有!萨弼王爷,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平日都觉得睡不饱了,再跟他耗下去,她明天铁定完蛋。
萨弼激动的拉著她的手。“你刚才说自己在五年前受过重伤,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五年前的所有事情?不然你不可能忘记我,也不会音讯全无,让我们为你担心了五年。”
他怎么会知道她忘了五年前的事情?
她顿时哑口无言,而萨弼看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就算我不记得过去,那也不代表我认识你啊!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她觉得有点害怕,更加用力挣扎著要摆脱他。
不料萨弼却不肯放开她,反而更加搂紧她,低头攫取她的双唇——
第四章
她以为他要打她,没想到他竟然亲了她!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从没被人吻过的林冬河,双眼瞪得好大,小脸忽红忽白,等她意识到自己被非礼了,立刻抡起拳头死命的槌打他,不过他却一动也没动。
萨弼以炯炯有神的黑眸看著她,更是加深了这个吻。
他曾经把她当成妹妹般疼爱,但现在她长大了,变得更为漂亮动人,而他对她的感觉也不再只是兄妹之情。
熟悉的软玉温香,熟悉的拥抱,但在他的心中却多了一股陌生的情愫。
是她!她确实是沐王府失踪五年的元贞格格!虽然她的个性和元贞不尽相同,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就是那个他宠了十多年的小丫头。
林冬河被他看得又羞又窘,赶紧闭上双眼,没想到他的吻法却变得更煽情、更羞人,甚至还把舌头伸入她的嘴巴里……
下流!登徒子!她又没同意,他怎么可以吻她?!
她虚弱的抗议声,全被他的唇舌所吞没。
过了良久,他终于肯松开她,她气得扬起手来想打他一巴掌。
萨弼低笑著擒住她的手腕。“你还想再被我吻吗?”
“你想都别想!”她瞠大水眸恶狠狠的瞪著他,试图要甩开他的手,却敌不过他钳制的力道,最后只能气呼呼的胀红小脸,心口还不由自主的扑通乱跳,真要命!
萨弼一手搂著她,一手拂开她的刘海,露出了无瑕的右睑,低声对她说:“你果然是元贞。”
“不要叫我元贞,我不是她,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她对他的话大皱眉头。
原来他会吻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元贞格格……胸口莫名的有种刺痛感,她连忙甩甩头,想甩掉那个奇怪的感觉。
“你是元贞,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他大手坚定的抚摸著她的脸。
“我不是她!你八成是累到神智不清,才会乱吻人。要不就是我们两个都在作梦,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她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只要好好睡上一觉之后,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而他也不会再胡言乱语。
萨弼看著她,缓缓开口道:“五年前的冬天,元贞不小心跌下悬崖,就从此失踪了。”
林冬河挑高眉,冷笑一声。“跌下悬崖还能活命吗?要说谎也不先打个草稿。”
“悬崖下方有一条河,当我们终于找到那里时,却不见半个人影。这五年来,我们几乎把那边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的尸体,所以我一直相信她并没有死。”萨弼陈述事实,也是说给她听。
“那又不关我的事。只能说我长得很像她,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当成她,更不能把我当作是她的替代品。”林冬河没好气道。
“你绝对不是替代品,因为你就是她。元祥今天看到你时,也说你像极了他额娘。”
“我没兴趣听你胡扯,更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冬河真想拿根棍子把他敲醒。
虽然她对元祥贝勒挺有好感,但她可没兴趣半路乱认亲戚。
萨弼直视著她的水眸。“就在今天傍晚,你娘前往沐王府,说她捡到一个女娃儿,而且那女娃儿的长相就跟悬赏画像中的格格一模一样。”
“你骗人!”林冬河生气的瞪著他。
“我没有理由骗你。”他摇摇头。
“我是我娘的亲生女儿。”娘待她极好,她哪可能不是娘的亲生女儿?
“你不可能是她亲生的,因为你是沐王府失踪五年的元贞格格,而你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你长得跟沐福晋年轻时一模一样。”
“你说谎!”林冬河猛摇头。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她不就不是娘的孩子了吗?
“还有另一样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分。”萨弼目光一闪。“如果你是元贞,你身上应该有一个玉坠。”
他直觉的认为她应该随身带著玉坠,因为那是属于他的物品。
林冬河震了一下,心虚的撇过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身上有佩戴任何项链吗?”萨弼微微一笑,很有把握的瞅著她。
“没有。”她烦躁的低吼。
萨弼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边缘。“你是要自己拿出来,还是由我亲自动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要是会承认,就是呆子。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萨弼猛地扣紧她的双手,用力拉开她的领口。
林冬河又羞又气的尖叫道:“你做什么!登徒子、下流的臭男人……”
雪白的颈项上有条细绳没入肚兜内,他拉出那条细绳,旋即有个熟悉的玉坠映入眼帘。
他再三打量那个玉坠后,确定正是元贞在坠崖前几个月硬从他手上夺定的东西,这下子她的身分已是无庸置疑。
“你的身上果然带著玉坠。”
“我有玉坠是我家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她用力踢了下他的小腿,惨遭暗算的萨弼总算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的双手一得到自由,就急急忙忙的夺回玉坠,并把衣服领口拉好,不再让他占到半点便宜;虽然为时已晚,但也不无小补。
萨弼瞪著自己的小腿,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
他摇头笑道:“玉坠虽然在你身上,却是我家的东西。”那个玉坠是他的传家之宝,同时也是将来他讨媳妇时的定情之物。
“你撒谎!这是我的。”她警戒的拉紧领口瞪著他,就怕他又对她乱来。
打从她有记忆时,这条坠子就在她身上了,娘说这是她送她的东西,还提醒她务必要好好保管,哪可能是他的东西?
“你确定不还我?那么后果请你自行承担,以后可千万不能后悔。”萨弼心情很好,一点都不在意她刚才粗鲁的举动。
“我死都不会给你!”林冬河凶狠道。
萨弼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好吧,这个玉坠就给你好了。”收下他的定情物,她可是当定他的妻子了。
林冬河松了一口气后,却被他专注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呃……今天的事我们就当作没发生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你就不用太感激我了,我们以后最好都不要再碰面。”她一脸宽宏大量的挥挥手,心中却是咒骂连连。
“贞儿,你努力回想五年前的事情,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不可能!因为你真的认错人了。”她朝他扮了个鬼脸,气呼呼的转身跑掉。
萨弼挺直身子,没有伸手拦住她,反而是返回逸风苑,交代郭升派人好好盯著她,并且不准她踏出王府半步。
他告诉自己不用著急,反正她逃不出肃王府,而他也等待那么长的时间了,真的不差这个晚上。
因为明天,他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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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林黄秀警戒的看著萨弼。眼前的俊朗男子气宇轩昂,虽然她不清楚他的真实身分,但想必地位不凡。
平时白天都在姚府打杂的林黄秀,刚刚下了工正准备回家时,姚府的总管却告诉她有个重要的人要见她,然后她就莫名其妙的坐上马车,来到这间气派客栈的二楼,看见了眼前的这位公子。
“放肆!不许对王爷不敬。”郭升严厉低喝。
“不碍事。”萨弼朝郭升挥挥手,要他退下,然后对著林黄秀说:“我是肃王府的人。”
他在见林黄秀之前,已经先去沐王府见过了总管的女儿张氏,大致了解昨天傍晚的状况,然后又找上林大修,从他口中得知林冬河是他们夫妻在河边捡到的。
现在,他找林黄秀过来,一是为了做最后的确认,二是想看看救了元贞的好心人。
林黄秀的体型瘦弱,看得出来家境不太好,但她的眼神炯亮且谨慎,跟她那个好赌的丈夫完全不同。
他就是肃王府的萨弼王爷?当初她把女儿送进肃王府时,有听过他的名字。
她脸色霎时刷白,浑身打颤,害怕地问:“王爷,请问我女儿怎么了?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她没事。”萨弼从她眼神中看到担忧,虽然她对元贞隐瞒了部分事实,但她确实是真心关怀元贞。
“真的吗?她没得罪您或王府的人?”林黄秀眉头并末松开,心里仍然认为女儿一定惹了什么大祸,否则尊贵的王爷哪可能会找上她这个小老百姓?
“没有。”
“既然她没有出事……那王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她一脸不解。
“特地来请教几个问题。”因为他觉得林大修并不可靠,所以他谨慎的想找她确认当年元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问题?”林黄秀警戒的看著他。
“五年前,你住在哪里?”
林黄秀顿了—下,才回答:“仓田村。”
萨弼轻啜一口茶,直接切入正题——
“林冬河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林黄秀心慌意乱的瞪著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萨弼俊眼一眯,继续问:“她是你在五年前捡到的女娃儿吗?”
“你怎么会知道……”她立刻捣住嘴,可是话已经脱口而出,来不及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