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回来?!”官敏惠凶神恶煞般把她的衣物往外丢,边丢边骂,“拜你之赐,现在爸爸被抓去警察局了,你还真行啊!和爸的死对头合作搞倒自己的爸爸,现在你还回来做什么?!”
“敏惠,别跟那臭丫头说那么多,把她的东西都丢出去,以后再也不许她踏进这个家门一步!”钱芮芬站在门口下达命令,官敏惠和官敏岑又继续把她的东西往外丢。
“大姊,请别这样,我相信名芹绝对没有做出出卖自己父亲的事情。”柳芯芯虽想替女儿求情,可是也忍不住发出怨言,“名芹,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去帮周志凯助选呢?你明知道他是你爸的死对头啊!”
“我只是和他理念不同,他被抓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至于他为什么会被逮进警局?我想你们比谁都清楚,现在不是争论谁是谁非的时候,而是应该和律师商量看看要怎么让他的罪刑减到最低。”
“臭丫头你还说?!富雄不会被关的!你不要在这里诅咒他!快点给我滚!”
“大姊……”
“再说我连你一起赶出去!”钱芮芬一喝,柳芯芯就自动闭嘴了。
在这个家里,她毕竟没有实质的地位,即便想帮女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名芹,你就先在外面待几天吧,等事情告一段落再回来吧。”
“我无所谓。”这里的人从不把她当一分子看待,即使离开了,她也不会感到遗憾,“你们最好劝劝他说实话,坦白还可以从宽发落,一旦让警方自己查到不利于他的证据,他想减刑就更加困难了。”
钱芮芬大声喝斥,“你还说?!”
“滚吧!这里不欢迎你!”官敏惠把最后一件衣服丢在地上。
“我会走,不用你们赶。”
转身往外走,地上的物品连一样都没有捡,这里的人事物她一项都不眷恋,礼眼、珠宝,或者是外在的物质享受,永远填补不了她内心的空虚。
我的家庭很可爱?!该怎么唱才会感受到幸福温暖?
走出家门,天空下起雨来,仿彿在替她哭泣一般。
忽有一把伞出现在头顶上,替她遮去了雨水风霜,她抬头便看见将司温柔的眼神,温柔到仿彿雨天里仍旧看得到阳光。
“嗨!我被赶出来了,像不像被人家弃养的宠物呢?”官名芹自嘲。
“别人不要你,是因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可贵之处,我不是别人,我不会傻到放弃你这么好的女孩。”
“实在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模样。”
“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丽的。”直视着她的眼,他想把最真的情感透过双眼送达她心底深处。
“每次都这样,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在他面前,她总会流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不管是强悍的、还是脆弱的。
“因为我爱你啊。”
他为什么总是可以这样坦然地面对感情?坦然到令她不知所措,也令她体会到自己的懦弱。
“爱我,就带我走吧,到一个真正能给我温暖的地方。”家,是她目前最渴望的一个地方,也许,她可以对他寄予厚望,也许,他真的能够替她创造一个梦中的理想国。
第十章
王俊卓罪证确凿,所以他的参选资格也连带被取消,失去了强劲的敌手,周志凯自然当选的轻轻松松。
至于官富雄,自然也免不了受到波及,他收贿勾结王俊卓不当围标工程并关说牟利,因此被法官判刑入狱。
没有人再继续谈论有关于官名芹的八卦,旧闻很快就被新闻给取代了,人们不再记得官名芹是哪一号人物。
她又继续坐在货车内指挥,在台北的大街小巷四处跑。
婚礼在即,一切事宜都由准新郎搞定,只缺准新娘试穿婚纱,因此在婚纱设计师的工作室内,将司拿着电话猛追人。“小芹芹,你现在在哪?”
“问那什么问题?当然是在帮人搬家啊!”
A Plus、A Plus,安全快速,搬家找A Plus,万无一失。
这句广告标语,就张贴在车身上头,A Plus的生意越来越好,而官名芹也越来越忙,就连周志凯找她参加庆功宴,她也推说忙碌而回绝了。
除了忙碌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她仍旧认为,官富雄入狱和她脱离不了干系。
所以她拒绝再沾惹政治,决心远离那个是非圈,她喜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即使把自己晒得黑黑的、丑丑的,却还是有个撵都撵不走的大帅哥在她身边团团转。
“姊啊,你去试穿礼服啦!搬家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吧。”阿弟仔早就偏袒到将司那边去了,看她对大帅哥医生这么冷热不定,旁人也忍不住要跳脚,“将医生等你很久了,你不要再让人家等了啦!”
“等一下又下会少一块肉,等我搬完家再说啦。”工作第一,终身大事慢慢来。
“小芹芹,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过来一趟。”紧握着电话,将司几乎要跪地央求了。
“时间如果允许,我会过去的。”
将司语带哽咽哀求她,“不管啦,你若不过来的话,我们的结婚礼服就来不及完工了!”
“大男人哭什么哭啊?!知道了啦!我下工就过去。”官名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等你喔。”
“到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挂到电话,他转头对设计师说:“她晚点会过来,你把最新型的礼服设计都拿出来给她挑选,我要让她变成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当然没问题。”设计师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将司看着设计稿竟看到傻笑,想像着美丽的礼服穿在官名芹身上会是什么模样……一切就要修成正果了,他连作梦都会笑醒过来。
他从天还大亮着一直等到太阳下山,直到晚上七点钟左右,官名芹终于打了电话给他。
“我快到了。”
“嗯,等你喔。”他对着话筒给了一记飞吻。
挂断电话,官名芹下了车,要阿弟仔和小侯两人先行离去,她则独自朝设计师的工作室前进,就在快要抵达时,她看见言铭文迎面走来。
“这是巧合吗?”她有些讶异。
“不是。”
“那……”
“我特地在这里等你,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有些话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要告诉你。”他的神色非常严肃。
“可是……”看了看设计师工作室,她迟疑了片刻才点头,“好吧,不过不能太久,我答应将司今天要试穿礼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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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官名芹曾经想像自己和言铭文像现在这样在公园里面散步,她从小就希望他可以对她好一点,不只因为他是言妈妈的儿子,也出自于她私人对他特别的情谊。
“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很多人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有一次,有个人托我拿情书给你,但是很抱歉,那封情书被我丢进垃圾桶去。”虽然事后她有跟那个女孩道歉,还跑到焚化炉去把信给翻出来,但是至今她还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内疚,“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丢掉那情书吗?”
“嫉妒。”
“嫉妒?”言铭文心中萌生一股期待。
“嫉妒别人的勇气。”
“我可以解释成,当时你也想写情书给我?”他停下步伐转头面向她。
“是,我曾经有想过。”
“那为什么没写?”
“因为缺乏勇气,因为我认为你讨厌我,记得你每次遇见我都没给我好脸色看,我知道自己不该霸占着言妈妈不放,可是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一家人的感情,我以为那个家可以容得下我这样寂寞的小女生。”
“我从没有讨厌过你。”
“我不知道,因为你总是闪避着我,或是冷着一张脸对我,我只好自己如是解读。”官名芹笑着诉说往事,心情不再那么沉重,面对喜欢与爱情,她心中渐渐分别清楚。
她渴望被言铭文喜欢,但那并不是她以为的爱,她只是希望自己可以融入他那个温暖的家庭,她渴望拥有家人以及欢笑。
但是她现在很清楚,那个家不属于她,她必须自己去寻找、创造真正属于她的温馨家庭。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在那间小小的套房里,将司从来不让她感到寂寞,他会努力地营造快乐气氛,或者陪她煮顿大餐、陪她窝在沙发里看鬼片,即便他累得快要睁不开眼睛,还是会死ㄍㄧㄥ着陪她看下去。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让你有那样的误解,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后来我就知道了,你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
“小芹……”言铭文欲言又止。
“嗯?你有话就直说啊,爽快才是你的个性,就像你和我斗嘴时一样,就把我当一家人一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官名芹微笑鼓励他。
“一家人?!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真正的家人?”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可以说明白一点吗?”她有点惊讶他会那样说,事情似乎是她想的那样,但她又不是那么确定。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吐露多年来的心声,“我喜欢你,不,正确的说法是我爱你,一直以来我都爱着你,但却不敢告诉你,因为这样别扭的个性,所以面对你时,也总是尴尬得不知道该笑还是怎么办,结果让我错过了许多机会,我希望现在说出来还不会太迟,小芹,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家人好不好?”
她真的太吃惊了!曾经期待过的梦想终于实现,然而现在她却感到不知所措。
“我要结婚了。”她呐呐地告诉他。
“我知道,就因为这样,我才鼓起勇气把话说清楚,如果……如果你也爱我的话,就不该选择你不爱的人,一段错误的婚姻会毁掉两个人,甚至更多的人。”
“你认为我不爱将司?”
“是的,我认为你一点都不爱他。”
她想告诉言铭文他错了,但是却开不了口。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直到她想起和将司之约时,时间已是八点钟,当她急忙赶到设计师工作室时,将司已经离开了,还留给她一张字条。
我终于醒了。
醒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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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司不在小套房,也不在他的非梦司整形医院,官名芹发了疯似地找寻他的下落,她找上周志凯,深信将司会和他联系。
“委员,我挡不住她……”周志凯的助理一脸歉然。
“没关系,你下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助理离开后,官名芹奔到周志凯的桌前问他,“将司呢?他去哪了?你知道他去哪对不对?”
“你来啦。”他缓缓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不要温温吞吞的好不好?我在问你将司去哪了?为什么他没有在家?他也没有去整形医院,你知道他去哪了对不对?”
“先冷静一下,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我无法冷静!”
“将司离开台湾了。”看她那么着急,周志凯不忍瞒她。
“离开台湾?什么意思?他去哪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他为什么要离开台湾?还有……”把将司留在设计师工作室那里的字条放到桌面上,她纳闷地问:“这句‘我终于醒了’又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看不懂?”
“就是看不懂才要问你!”她受不了地大叫。
乱了,自从发现将司失踪开始,她的心就乱了,连思绪也变得紊乱没有条理,她无法好好思考,焦虑的情绪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一直让将司等你,连约好试穿婚纱你都迟到,他到门口等你,看见你和言铭文离开,所以他决定从这段情感中清醒。”
“他看见……天哪!那他一定误会我们了!”她开始在周志凯的办公室里绕圈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事情不是那样的,铭文找我说了一些话,但是事情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子,我和铭文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我说我要结婚了,对象是将司,不会改变的。”
“结婚并不是为了要拴住对方,而是彼此相爱的两人互许终身。你虽然答应嫁给将司,但在旁人看来,始终只是将司单方面的爱恋,他现在要给你机会想清楚、也看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
“我要的只有将司。”她不假思索便回答。
周志凯温言提醒她。“名芹,感情是不能冲动的。”
“我没有冲动,我很冷静!非常冷静!”她的心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明澄净,在将司离开之时,她便明白,她是爱着将司的。
所以,她告诉言铭文,小女孩长大了,也分清楚崇拜与真爱的差别,虽然过去她很喜欢他,但现在的她只全心爱着一个傻男人。
她和言铭文以及过去的自己彻底说再见。
“他在哪?”
“名芹……”周志凯迟疑,不知自己该不该说。
“我问你他在哪?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我现在就要你还我这个人情,拜托你告诉我将司在哪?”
“你是认真的吗?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确定,如果你不想清楚就贸然去找他,只怕伤害到的绝对不只是你自个,同时也会深深地伤害了将司,与其那样,不如你现在放弃比较好。”他是个旁观者,更能冷静地分析一切状况。
但是官名芹却无法接受他的建议,“我要见他,我要去和他把话说清楚,就算会受伤害,我也会陪着他一起痛,拜托你告诉我。”
她坚持的模样,让周志凯了解那真的是为了爱,如果她能真心爱将司,那么一切就圆满了。
身为好友,他希望那个傻瓜获得幸福。
“这是将司在美国的住址和电话,你去吧,我祝你们获得幸福。”
“谢谢!”拿着写了住址和电话的纸条,官名芹快步离开周志凯的办公室,走出大楼,户外阳光普照,好像在为她和将司的未来喝采。
以前都是将司追着她跑,现在换她来追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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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的小孩,丢着医院不管自己跑回美国来,干么?疗伤止痛啊?说要结婚的人,突然跑回来做什么?幸好我们还没有动身,不然不就白跑一趟了吗?”将雯臻戳了戳躺在庭院摇椅上的将司的头,才坐下来。
面对二姊的抱怨,将司选择闭目逃避。
“不说话就算了,反正大姊要打电话给你的小芹芹,问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此话一出,将司马上起身冲入屋内,在将雯卉拿起电话以前抢先一把将电话线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