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我请你吃饭。”
“吃饱了,我要睡觉。”
“可是我为了要打电话给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而且……”看了看四周,他发现自己迷路了,“我把自己遗失在都市丛林里了。”
什么意思?不是每个人都在这个都市丛林中迷失了吗?
“你快来救我吧,我站在一家叫做不夜城的PUB外面。”
“我不和酒鬼说话!”哔的一声挂断电话,她狠狠地中断了这次的对谈,说也奇怪,他居然不再打电话来。
好久、好久,她发现自己无法坐视不管他的死活,就冲着断线前他的说那句“你快来救我吧”,她拎起了外套,公主起身要去救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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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指向十一点五十分,这种时间叫一个小姐出门,实在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但是此时此刻,将司真的非常渴望见到心上人一面。
“她会来吗?”靠着街灯,他的身影颀长,一如黯夜的鬼魅,又像是魅惑人迷失在都市丛林的夜之神祇。
几分醉意的女子上前攀谈,在漆黑的夜晚寻找一个共度一夜良宵的陌生情人。
这里有太多荒唐放浪的人,恣意践踏自己的身体与生命,但将司并不是其中之一。
他不客气地拂开女人的手,嫌恶地冷凝睨着对他动手动脚的浪女。
“你别这么ㄍㄧㄥ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你的需求,车子、房子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可以让我开心。”
寂寞的夜、寂寞的女人,外加一个寂寞的男人。唉!他的确是寂寞的,但是他的寂寞是因为渴望某人的出现,但不是这种为了填满寂寞的心,就乱找一夜情的女子。
再度把女人推开,他老实不客气的说:“放尊重点!再这样下去只会把自己弄得很难看,我不是那种男人!”
“小白脸,你看起来就是,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那些东西?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看。”
一男一女在漆黑的夜里拉扯着,这就是抵达PUB外的官名芹所见的一幕。
“小芹芹,快来救我,这个女人喝醉乱吃我豆腐……”他也发现官名芹了,为了要快点从酒醉的女人身旁逃离,他毫不在意地闪过扑上来的女人,那女人因为扑了空,重心不稳便跌到地上去了。
“跑到这里来和女人拉拉扯扯的,还好意思把我叫来看戏,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闲是不是?”她最讨厌这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看见女人还不死心地抱住将司的大腿,她转身就想离开。
“小芹芹!你快来救我啦!难道你要看我被这个女狼给荼毒了不成?”
“你到这里来就该有这种认知,况且男人不都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来者不拒?”回以冷冷一笑,她以看好戏的心态看着将司。
但是她发觉自己错了,她看见将司脸上闪过了一抹受伤的神情。
有那么一刹那,她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我喜欢你,很认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那样说我呢?难道我一个人无聊来喝酒也犯了法?”将司突然火大,对脚底下的女人更加地不留情面,脚一抽,女人再次跌倒在地。
“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啊,小帅哥……”女人喝得太醉,醉到连替自己保留一丁点基本尊严的能力都没有。
女人作践自己到此地步,连同样为女人的官名芹都不忍再多看一眼。
她走上前,兀自把女人给拉起来。“你快点回去睡觉,女人要自爱一点,女人如果不自爱,男人也不会爱你,你要记住这一点!”
多管闲事地招了一辆计程车,把女人送上车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睡觉,酒喝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将司那一番告白,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你这是在关心我?”将司心底突然有点甜了起来。
这是个好的转变,只会给他脸色看的官名芹突然关心起他,真让他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到底要不要回去?!”她猛地转头,像个来揪老公回家的管家婆一般,恶狠狠地瞪着他问。
他喜欢她那认真又假装凶狠的眼神,更喜欢她冷漠的背后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从刚刚她送女酒鬼上车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有多么善良了。
有没有人像他这样,毫无理由地喜欢上一个人而无法自拔?这种对爱情的莫名渴望,就好像染上毒瘾的毒虫,生活里不能没有她,见不到她时就会忍不住想念。
难怪周志凯要笑话他。
“发什么呆?我明天还要工作呢!”
“喔。”将司笑着跟上,可他却想不到官名芹会这样对待他?!
她拦下一辆计程车,然后拉开门叫他上车,再立刻把门给关上,而她自己则在车窗之外。
“司机先生,麻烦你把他送到他要去的地方,这是一千块,多的不用找,不够的就找他要吧。”
“小芹芹,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快哭出来了。
“怎么不可以?我安全地把你送上计程车,已经很够意思了。”
“那你呢?怎么回去?”
口哨一吹,就来了一辆重型机车,有个后台很硬的好友就是有这种好处,不管何时总是有人罩着。
“这人会安全把我送回去,你就乖乖搭着计程车回家吧,晚安啊,祝你有个好梦。”
眼看官名芹被男人用机车给载走,将司的脸色越来越灰暗,他瞪着远去的车影,暗自低语,“我一定要查出来那个人是谁!”
他恶狠狠地瞪着前方渐行渐远的机车,可是在透过后照镜偷觑他的司机先生眼里看来,他瞪的人是正在开车的他。
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赚这个钱,司机先生连忙停车,把钱还给他,颤抖着声音说:“对、对不起!我忘记答应我老婆今天要早点收工,麻烦您再去拦其他车子吧。”
他就这样被司机先生给请下车,再度看着车影扬尘而去。
“今天是不是十三号星期五……”否则怎么什么倒楣事都给他遇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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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找到那丫头了没有?”怕惊动了记者惹出不必要的风波,也怕得罪了王俊卓,失去了一个强力的盟友,官富雄找女儿可是找得相当低调。
低调行事的结果就是如同在大海捞针,找寻无获。
“我看联络她几个要好的同学看看吧,也许可以找到她也说不定。”
“那还不快点去!愣在那里干什么?!”
柳芯芯飞快拔腿而去,拿着电话躲到角落去拨打,就怕让官富雄更不高兴。
对大老婆钱芮芬来说,柳芯芯能够失宠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和人共侍一夫,她到现在还咽不下这口气。
钱芮芬的两个女儿更是巴不得官名芹被官富雄除名,如此就会少了一对母女和她们分家产。
但是这个家里面,唯一有能力协助官富雄的也只有官名芹,这一点他比谁都还要清楚。
瞪着两个闲闲晾在家里不工作的女儿,他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去。“你们别老是想仗着你爸我有钱,就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好歹也去学点事情做做。”
“爸不是希望我们和上流社会人士交往,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一张长期饭票就够了嘛。”官敏岑笑得活像一朵开过头、快要凋谢的花。
看她那张脸浓妆艳抹活像调色盘,官富雄更是头大。“你也学学你妹妹,打扮自然一点不好吗?”
“看,学学我吧。”官敏惠得意地笑着。
“我说的是名芹!”官富雄瞪了二女儿一眼,粗声粗气地吼着。
“爸,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您难道希望我们学官名芹那样忤逆您?还是要学官名芹的妈那样当人家的小老婆?听说小老婆命是会遗传的耶。”
“你少说几句。”钱芮芬赶在丈夫更生气之前,急忙把两个女儿拉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提醒两人,“你们要是想多分点家产,就少惹你爸不高兴,否则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可是我们只是实话实说,您看他自己明明就被官名芹气得半死,还要我们学她?!有没有搞错啊?”官敏惠扁着嘴,对小老婆生的女儿明显不屑一顾。
可这个家还是官富雄做主,要想刷卡有人付钱,在这个家里就要乖一点。
官敏岑点头说:“妈说得对,还是少说两句,万一老头一气之下把我的卡停掉,那我岂不是要像官名芹那样全身廉价品?!嗯!我才不要!”
“问题是老头现在越来越重视官名芹那臭丫头,我们反倒成了他的眼中钉,想起刚刚他瞪我们的表情就有气。”官敏惠脾气大,不想像姊姊说的失去金钱上的支柱,也不想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比外来者低,“老头就是偏心,不爱妈也不爱妈生的女儿。”
“你这样说好像是我这做妈的不对了?”钱芮芬斜睨着二女儿,有些埋怨的说着,“男人要搞七捻三我能拿他怎么办?他天性风流,即使有了柳芯芯也不见他收敛多少,要不是他现在老了有心无力,我看还会有第三个进门来。”
“所以更要把他的钱抓紧,只要有钱,谁管他要娶几个。妈,您要是有需求也可以去找个小狼狗来养养,反正老头根本不和你同房。”
“越说越不像话了。”钱芮芬即使养了小狼狗也不好意思让女儿知道,她极力地保持着贵妇人的姿态,无论是对内或对外,她都必须顾及门面问题。
不过她也挺赞同女儿的看法。“以现在情况来看,如果我们不机伶点,臭老头真的会把财产都留给那丫头和那个女人。”
“想个法子让老头对她彻底失望啊!”官敏惠突然窃笑起来,“有个法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法子?”
“大姊去勾引王俊卓,老头很重视那个人,如果我们这边能抓住他的心,老头那边应该也不难搞定。”
“我?!不要……”官敏岑差点脱口大叫,要不是钱芮芬适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准会把着急得直踱步的官富雄给引过来,“这种事情想都别想!换其他法子。”
要是真有其他法子,她们也不必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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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不要放假?”一想到有九天的假期,官名芹就头大,人家过年放假很快乐,那是因为人家有家可以回去,可是她呢?那个家永远不欢迎她回去,所以过年是她最讨厌的日子。
“不可以,你看过谁在大过年搬家的?没有工作不放假要干么?”
“可以……”想想,年节期间还真的是没生意可以做,那些全年无休的行业此时大概也不需要用到搬家公司。
“想不出理由吧?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好好休息吧!”
“是。”老大说的都对,假期都敲定了,也是公司的决议,少数注定就是要服从多数人的意见,她举手反对也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
在公司大扫除之后,她和大家分道扬镳说再见。
大台北一到过年就会显得冷清无比,独自走在空旷的街道,她忍不住自语,“大家都走了,我该去哪?”
其实乔品真问过她要不要去她家过年,可是她不想去看人家享受天伦之乐,尤其大过年的团圆气息更叫人受不了。
她想过出国度假,可是又怕到了机场就被老头子派人给抓回去,所以成了困兽,哪也去不了。
“好吧!那就去梨山度假好了。”
冬天的山上,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吧?以前照顾她的奶妈和她的儿子到山上种苹果去了,不如就趁此机会上山去探望她老人家吧。
于是她跳上了车子,回自己的窝收拾简单的衣物,临出门前,手机正巧在此时响起了。
来电显示是长发怪ㄎ丫将司,她还真是服了他,死心眼,像打不死的蟑螂。
手机响了一阵子,断线进入语音信箱,他留言之后又再次拨号,如此反覆几次,仿佛是一种病态的习惯。
官茗芹没有接起电话,她觉得不该接,也不愿意接,她不想给他任何希望,怕他将来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每次想起他的脸,她就会有股莫名的罪恶感,所以任由来电铃声响着,一次又一次。
话筒这端,将司终于放弃继续拨打,把手机放回口袋,答应了周志凯的邀约,先去阿里山看日出,然后绕到中横去谷关泡汤,再从梨山、花莲一路玩回台北。
反正他的东西都在海关等候搬家公司开工后去搬运,这全都是商左逸害的,为了成全他的爱情,他倒成了无聊男子,每天打着同一个没人接听的号码。
他总希望在下一秒,电话那头的人会接起电话,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喂!我觉得你病了。”周志凯边开车边提出他的看法,“你的心病了,以前你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女人这样迷恋的。”
“我也觉得我病了。”可是解药在官名芹身上,“改天我约她和你见个面,应该对你的选举有些帮助。”
“不勉强。”
“你不是说过要是她肯帮你助选,你肯定会选上,那为什么不勉强?走政治这条路是你唯一的选择,只要有机会当然就要勉强,反正我会想法子帮你搞定的。”他可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朋友有需要,他绝对会两肋插刀。
“好,都听你的,不过我们是去度假,暂时不要谈政治问题,好好放松一下,这是你多年来第一次回国,趁着医院还没有开业,尽情游览台湾之美吧!”
“嗯,就这么办。”他把手放进口袋,闭上眼假寐,其实心底还是很想听听某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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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高采烈上了梨山,路途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遥远,第一次自己开这么长远的山路,令官名芹感到有点胆战心惊,尤其是在狭路上与其他车子交会的时候,她总在担心一不注意就会滚落到山脚下去。
幸好她还是平安抵达了“梦海”休闲度假民宿。
“梦海”是她奶妈的儿子经营的民宿,主要业务还是种植水果,除了苹果以外还有一大片的水蜜桃园,在水果盛产季节,到处可见到树枝上结满累累的果实。
因为官名芹没有预先告知自己要来,所以当奶妈刘秀芳看见她时,真的是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