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忆寒的额头轻靠着窗棂往下望,便看见继辉海和那个叫佐伯谦亮的人在满地枫红中互飙重型机车,紧张之余却也深深的对他自然流露的狂妄傲气心折,不知不觉的因他而笑、因他而蹙眉。
梁湛驹不着痕迹的打量她,“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又属我跟辉海的感情最好,也因为这样,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对你的感情。”
她诧异地转头看他。
那惊讶的模样惹笑了梁湛驹,“你果然不知道!虽然我早就猜到了,但是像他那种自信爆满的狂妄家伙,对于自己的感情竟然会这样遮遮掩掩、苦苦压抑,还是让我忍不住感到震惊。”
“你太夸张了。”
是吗?会是这样吗?他爱她很久了?这怎么可能!杜忆寒直觉地否定。自己才是那个爱他最深最久的人,以她的能力和条件,他是很难会看上她的。
“听说在寺响动研里面,大家都认定你跟继恒宇才是一对的?”
“那、那是误会!”
梁湛驹啧声摇头,“你不知道这个‘误会’绑了辉海多久,因为这样,他不敢对你出手,却又无法将你放掉,一个人在那边挣扎反覆了好久。”叫他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又不舍。
明明就是一个所向无敌的天之骄子,偏偏却为了一个和自己哥哥牵扯不清的女人抑郁难舍,做兄弟的都快看不下去了!
“他真傻,明明就是没有的事情嘛。”隔着窗口,她轻轻伸手在碇璃上描绘底下那道颐俊的身影。
“你别伤害他。”
梁湛驹语气中的淡淡警告意味叫杜忆寒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他。
“你别伤害我兄弟,你应该知道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我没想到你也会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打从早上见面开始,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副吊儿郎当、天下无大事的闲散模样,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在这样的话题里看到他冷肃的一面。
梁湛驹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怔愣之余又不免为自己无意间流露的真性情感到不自在,仿佛被人看穿了似的。
她抿唇笑了笑,“谢谢。谢谢你这么认真的关心辉海。”
他不好意思的挥挥手,“你别告诉他我跟你说过这些蠢话。”
杜忆寒微笑颔首,两人间陷入短暂的安静沉默?没多久,梁湛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她,“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也许你知道答案?”
“什么?”
“很久以前辉海曾经跟我提过,他小时候说了一个很大的谎话。”
“哦?”
“我一直问他是关于哪方面,他无论如何就是不讲,这就让我更好奇啦!”
“小时候的事?”
“嗯,听说是辉海跟他妈妈之间的秘密,而且似乎跟你和你哥哥有关。这还是有一次我灌醉他之后,他才迷迷糊糊的说出来的。”
听见与自己及哥哥有关,神情困惑的杜忆寒不自觉地挺直了身专注起来。
“看样子你也不知道?”梁湛驹遗憾摇头,“那天晚上他也说得很含糊,只说他妈妈告诉他,如果想要把你跟你哥哥留在身边,就要在大人面前说出那个谎话,他照做了,所以你们兄妹俩才没有离开。你真的不知道?”
杜忆寒在他冀盼的目光下迟疑摇头。
“好吧,那我只好再期待下一次灌醉他的时候了。我要下去跟他们一起闹一闹,你要一块儿来吗?”
她含笑拒绝,“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独自一人留在窗边,她倚着窗棂瞅望那抹英俊挺拔的身影,突然间,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会是……他口中的那个“谎言”,会不会就是她记忆里的解答?
她一直搞不懂。
为什么那个时候在医院病房里,当继辉海面对他爸爸和那几名刑警时,却谎称她的父亲尽到了保护他的责任,他分明知道这是个天大的谎言!
原来……这个谎话是为了要将她和哥哥留在他身边?
一时间,她忽然觉得好想哭!好想、好想紧紧的抱住他!
她低头热切凝视窗外的他,尽管隔着距离,却依旧能够看见他此刻俊脸上的轻松惬意,是属于和死党们愉快嘻笑的畅意时光。
这样的愉悦,她怎么忍心介入打破?起身离开窗边走到书桌前,好心情地拿起钢笔在纸条上写下了一些字,然后开门离去。
约莫半个钟头后,继辉海和梁湛驹等人才和乐尽兴的走了进来。
“咦,忆寒呢?”
梁湛驹从好友的身后探出头来,奇怪的回道:“她刚刚还在这里的啊!”
皱起飒眉的继辉海瞥见了桌上的字条,率先走过去。
诚征应召总裁一名,年龄不限,潇洒倜傥者佳
意者请上三楼主卧室与杜小姐面谈
“哇,上头写些什么啊?瞧你笑的!”那副贼兮窃喜的模样叫人看了真想扁。
几乎止不住笑意的继辉海迅速收起字条,仔仔细细的放在胸口暗袋?“我忽然有事要忙,你们自己找乐子去!”
要被应召了呢,他的动作得快点才行,若是让客人久等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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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梳妆台前好整以暇地梳理自己的长发,杜忆寒微微昂起下颚,以严苛的标准仔细审视镜子里的自己。
嗯,应该够迷人了!
伸手拿起一旁的香水轻抹在耳后与手腕上,她接着站起来调整身上的性感薄纱睡衣。
这件衣裳的布料简直少得令人脸红,就连床上的一只枕头套都比它来得有重量——而且它还是水蜜桃口味的。
没办法,男人对于水蜜桃似乎具有某种特殊的偏好,至少她即将诱惑的那一个便有这种倾向。
再对镜子里的自己投以一抹注视,她吸口气开门下楼。
有时候她在早晨醒来,会忘记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是法国的城堡、地中海的私人小岛,还是马德里的独幢别墅。
任由心爱的男人拖着自己环游世界,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也已经有一个多月,够了,她想回家了!
所以今晚诱惑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他答应带她回台湾。
“辉海?”轻轻旋开书房的门把,她走了进去,刻意妩媚地缓步走向他的身边。
正在打电动的他嗅闻到一缕沁甜芬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么晚了还搽香水?你是不是懒得洗澡想掩盖汗臭味?”
杜忆寒愣了一下。
他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吧?这个向来以应召为乐的好色总裁,在看见她性感半裸的美丽胴体之后,应该二话不说的立刻向她扑过来,让她有机会在半推半就之下强迫他答应她的要求啊!
他是不是病啦?竟然还诬蔑她没洗澡……要不是碍于还有正事要办,她真想把他按在地上痛扁一顿!
“我已经洗好澡了。”没洗澡的是你吧,也不怕身上长香菇!“这瓶香水是你在法国机场买给我的,我特地搽了让你监赏一下。你不喜欢啊?”
轻轻坐在他的身边,杜忆寒刻意娇媚的倾靠在他的危胛上,为求确实达到魅惑的效果,她的手还轻柔地抚摸着他结实精壮的臂膀。呵呵,受不了了吧?被她这样轻如羽翼的温柔爱抚……
“你今晚是怎么了?搞得我好冷……麻烦一下,帮我把那件外套拿给我,对,就是你右手边那一件。”
“你!”
“你不是一直喊累吗?怎么还不睡?睡不着啊?”
“是啊,”她顺势倾躺在他怀里,“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既然睡不着,那就陪我打几局吧!”
“嘎?我……”低头看着被他塞进自己手里的电玩操控器,杜忆寒倏地哑口无言。
“开始喽!你放心吧,这个游戏很简单的,就是两人对打而已。”
管他什么简单、什么对打,她瞪着前方的液晶萤幕,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穿着性感睡衣被他抓来打电动……这样对吗?!
应该不是她没魅力,是的,绝对不是这样!是他有问题,没错,他只是还没被挑起,这个应召总裁好色得很,肯定是借由打电动的理由在酝酿他的情绪,接下来情欲指数一定会迅速脏高……
“女人。”
“干么?”终于准备称赞她的性感迷人了吗?
“短短几分钟,你已经被我KO了二十多遍……你在破纪录吗?”
杜忆寒缓缓地转头看他。
继辉海蹙着剑眉对她摇摇头,“很糟糕,你是我碰过最糟的对手。”老实说要笨成像她这样也不容易。
真是受够了!心头火轰的一把窜起,她扔掉手中的操控器,直接扑倒他!自己当初怎么会想到要色诱他来达到目的?真是猪脑袋,应该直接用打的把他打到答应回台湾才是根本之道!
“哎唷,好啦好啦。”
被她压倒在沙发床上的继辉海朗笑着扣握她的花拳绣腿,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禁不起逗弄嘛!打从她转开门把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脑袋瓜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可他偏不点破!
就是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样稚嫩可爱的反应与举动。
“我现在不要跟你说话!”讨厌鬼,打扁他、打得他全身上下都开花!
继辉海止不住笑的索性翻身压在她身上,“你穿成这样是想谋杀亲夫吗?害我将整面墙壁喷得到处都是鼻血最后虚脱而死,对你有什么好处?”低头嗅了嗅她身上薄如蝉翼的性感睡衣,再伸舌舔了舔它,“嗯,还是水蜜桃口味的。你记得我喜欢它,对不对?”
“别这样,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刚刚才说过不和我讲话的。”正好,反正他也没有说话的兴致。
舌尖轻轻舔过她腰间的曲线,丝缎般柔滑的雪肌触感,揉合着淡淡的沁甜果香在味蕾间缓缓散开,他爱煞了这样的味道和这样的她……好吧,他干脆老实承认,自己对她的爱恋几乎已经到了毫无道理的地步!
他相信,就算这个女人包着麻布袋走向他,自己还是有办法从中找到爱她的理由。
“辉海,”杜忆寒竭力在迷乱之中把持住最后一丝理智,“你说这段时间里面我们已经待过几个地方了?”
他将俊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口,气息粗重紊乱。“宝贝,我晚一点再数给你听。”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玩了很多国家了,你不觉得现在更想去一个地方吗?”浑身燥热的杜忆寒在他的掌心爱抚下变得激动难耐。
她一直觉得他的双手具有神奇的魔法,只要一触碰她,就能轻而易举的让她感到温暖发烫!
“还有你更想去的地方吗?非洲大草原?还是加拿大赏鲸?”
“都不是。”终于要切入正题了,老天,她得稍微脱离一下他的诱惑,保持清醒才行!
轻轻推开了他,杜忆寒在他身下企盼地眨眼,“辉海,我想去——”
“很抱歉,宝贝,不管你有多么想去那个地方,都得暂时等一等了。”不想让她怀抱太大的希望,他直接打断她的话,歉意地笑了笑。
思乡的强烈情绪和此刻被回绝的失望,竟让她有些泫然欲泣,“你不懂,我真的很想回去……”
“我已经订好了回台湾的机票,明天下午就走。”
她突地瞪大双眼看他!
继辉海误解她的反应,安抚性的俯首吻了吻她的双唇。“我们已经离开台湾很久了,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回去解决,我知道你可能还想继续这趟旅程,可是留待下一次好吗?我一定会带你去你想去的那个地方。”
她刹那间开心得无法反应!
他说已经订好明天回台湾的机票了?真是太好了……不对啊,那么她今晚的诱惑计划不就显得多余的有些愚蠢?!“你干么偷偷摸摸的订机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沙发床上,就见她气恼的霍然推开他想起身,谁知道一时间力道太掹,竟整个人顺势滚过床面,直接翻到地板上。
耳里听着她的惊呼声,噙着笑的继辉海悠哉的支手撑托下颚,居高临下地凝视她。“宝贝,原来你比较想换个地方亲热啊?实在不得不说,你今晚的花样还真多,没办法,既然你创意十足,那么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喽!”说着,他也跟着翻下床。
下一秒,地板上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讨厌,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嗯,水蜜桃真好吃。”
“哎唷!”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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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当杜忆寒看见远远走来的那个人影,立刻爆出欣喜大叫,接着扑抱上前,“哥,我好想你!”
杜圣衍拍拍妹妹的头,没让她看见自己脸庞上宠溺的笑。“一切都好吗?”
她粲笑着退开他的怀抱,点点头。
杜圣衍的目光接着停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我快要当舅舅了吗?”
杜忆寒愣了一下,娇嗔瞪他,“你在胡说什么啦!”
动作真慢!“那个应召男不够认真吗?”
“哥!”
“快进去吧,继先生已经在里头等待了。”
会让哥哥用这么尊敬的态度称呼继先生的人……“辉海的爸爸也来了?!”
“嗯,走吧。”
杜圣衍推着妹妹踏进总裁办公室,就见继茂臣、继恒宇和继辉海父子三人已经各自坐在椅子上,那敛眸凝视的神态宛如三强鼎立、气势折人。他们兄妹俩在礼貌地点头行礼之后,杜圣衍主动坐在上司的右边,而杜忆寒还来不及犹豫,就被继辉海伸手拉坐在自己的左侧位子。
“兔崽子,这出戏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忽然间,继茂臣威严的开口,对象自然是那个还在悠哉放大假的不肖幺子。
继辉海蹭了蹭鼻尖,“你怎么人老了还这么猴急?我这不就回来结束它了吗?”
“辉海,别这么对爸爸说话。”继恒宇对着弟弟蹙眉摇头。
“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会帮你制造表现的机会,让老爸见识一下你的能力?”
继恒宇蓦然想起之前机场的那一幕,眉头因为陷入思索而皱起。辉海的确这么对他说过,自己当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难道你早就计划好了?!”
“是啊!”他挑扬的剑眉写满此刻的得意。
在场的杜忆寒表情困惑,显然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继恒宇则是一副惊讶错愕的模样,而继茂臣、继辉海和杜圣衍仿佛早就知情,皆是露出泰然自若、安之若素的模样。
“哥,”杜忆寒悄悄的对哥哥打暗号,“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继辉海宠笑着为她解答,“简单的说,投资企划案的机密外泄,是我干的。”
闻言,她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老天,她一直不敢问,结果……真的是他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