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不确定人是不是真的在他们手上,而且也不知道被囚在何处,现在贸然行动的话,对妳家人不利。」他看着她那双忧焚的眼,「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其实我……我和两个妹妹从小就被抱走了,和我家人失散多年,对他们的印象仅能从相片去找寻,如今还没见面就知道他们有危险,我真的很难过。」说着,她不禁深锁双眉。
「别急,他们不会有事,据我所知佐野条司还不曾杀过人。」他拂去她的泪水,「这样吧!想不想去哪走走,散散心也好。」
「你不是都很忙吗?」她扬眉望了他一眼,看样子对于他忙碌的生活早就心存不满了。
「怎么?少陪了妳,让妳有怨言?」他一双凝窒到浓黑的瞳心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张微愠的小脸。
「哪敢,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她闪开他那如魔般的注视。
「那妳想做我的什么人,像现在,又是孩子的保母又是情妇,不好吗?」嘉祺天的眸心闪过一道能穿透人心的光束。
葳葳被他逼视得浑身发麻,「有什么好?」
「我以为妳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原来要求的是一样多。」他磷火般的眼直凝在她满是委屈的眼底。
「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我该有的分寸,也知道你我床伴关系就只到你完成答应我的条件为止。」她冷冷回睇着他。放心好了,打死她也不会开口说爱他或要求他娶她。
她更清楚的是,救出父母家人后,便是她要与他道别、就此人生再也没有交集的时候。
被她那对犀锐的眼神猛地震了下,嘉祺天知道不该让这种下属于他的情绪给狠狠占据心头。放开她,他冷冷的说:「妳知道是最好的。」
「所以我根本不敢巴望你会带我去散心,你就别演戏了。」说完后,她立刻旋身上楼。
「等等,妳说什么?」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妳以为我想带妳去散心是虚情假意?」
「差不多。」
「为了让妳改观,表示我还有一点人性,我们现在就出去。」似乎是全然强迫性的,他用力将她拉到屋外,打开车门将她推了进去。
「你要载我去哪儿?」这男人霸道起来还真吓人哩!
「去了就知道。」嘉祺天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迅速朝前直奔。
葳葳偷偷的观察着他线条分明的侧面表情,不知他那份凛列的怒潮是从何而来,分明是他先出言不逊得罪她呀!
但是不可否认,他真的很俊挺帅气,光这一瞥,她的灵魂就彷似被锁在这样的凝眸中,再也抽不回来了。
第六章
似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嘉祺天终于停下车。
葳葳下车后,发现这里是酒店后面的一块空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蹙起一双柳眉,虽不明白,但她肯定他带她来此一定有目的。
「这里是佐野条司在台湾的一块地。」他瞇起眸,「如果盖了大楼,经济效益可不是电子计算机算得出来的。」
「我家可没这么有钱,与这块地应该扯不上关系吧?」她嘴里喃喃叨念着。
「这块地他已买了好久,妳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动工?」嘉祺天挑起双眉,转首望着她。
她不解地摇摇头。
「妳看酒店右侧。」他指着前头,那一块地更大呢!
「那里又是哪儿?」
「那块地也是他的。」说到这个,嘉祺天不禁勾起唇,摇摇头,「就因为我们酒店将他的地一分为二,让它的价值降低了许多。」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要让胡老板出面跟你要酒店?」她恍然大悟。
「应该是这样没错。」
「可是……这又和我们宛家有什么关系?」她愈想愈头疼了。
「别想太多,我猜他也不会有空再耗下去了,迟早会挑明了说清楚。」嘉祺天瞇眼看着她低敛神情的模样,「想不想喝点什么?我请妳喝咖啡。」
他揽住她的肩,但这个动作竟让葳葳的身子明显一绷,整个人显得僵硬。他嗤冷一笑,「怎么了?现在就不给碰了。」
「没什么。」闪过他的触碰后,她直接走向他的车子。
她坐进车中,看着窗外,故意不去看他那对令她讨厌又着迷的眼睛。
「妳的脾气倒是不小。」他怎会看不出来她今天不太对劲儿,或许是因为他的那番话让她不开心了。
「我现在只敢对自己生闷气,气自己能力有限,气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气自己是这么的……」形容不出她内心的无助,说着说着,她居然无言了。
「妳这是在指桑骂槐,怪我让妳为难了?」他瞇起一对深黝大眼,扬起那看似吊诡的嘴角。
「的确。」她没否认。
「妳还真诚实。」这女人不会说谎,这倒很难得,毕竟不以说谎来勾引他的女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哼,我看你是欠骂吧!」她托着腮,睨了他一眼后,又转向窗外。
此时就将正午、艳阳高照,葳葳望着外头阳光射出来的七彩光芒直映在玻璃窗口所形成的琉光,这一瞬间的美,竟让她看得入神。
突然,他煞住车,窗外风景不再流动,她听见他说:「已经到了,下车吧!」
她回头一看,才发现他停在一处咖啡与简速餐厅前。不语的下了车,她跟他一块儿走进店内,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妳好像很喜欢看着窗外?」刚刚在车上,她就一直望着窗外。
「我喜欢观察人生百态。」她依旧托着腮,这已是她的习惯动作,无论看书或写字,她都爱如此。
「哦!可有什么心得?」服务生来了,他们点了两杯咖啡和两份简餐。
「一样米养百样人啰!」她直睨着他,「我们都不可能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即便是你最亲密的人。」
「那又如何?」他淡淡一笑。
「就像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所以请你不要以偏概全,把我和你的那些女人混为一谈。」她别有含义地说完,这时正好送上咖啡,她端起就要喝下。
「喂,烫!」他及时喊住她,笑了笑,「虽然我不能确定妳心里的想法,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妳实际上没有表现出来的聪明。」
「我是被你气的。」这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晚上我可以好好安抚妳。」他嘴里说着暧昧的话。
「不需要,你就留在酒店过夜吧!」简餐也送上了,她开始专心吃饭,不再听他说这些讨人厌的话。
「妳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不,应该说已经离不开我了?」嘉祺天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深刻且醒目的五官勾勒出笑影。
「咳……咳、咳……」她被他这句话给刺激得猛然一阵剧咳,「你……你不要说笑好不好?」
「葳葳,妳这是在欲盖弥彰喔!」他深色瞳眸旋射出一道让她不敢逼视的诡魅光芒,似乎正诱发出她尘封在内心的那股悸动。
「你不用这么亲热地喊我。」她捂着脸,感觉双腮霍然发烫。
「瞧,妳脸都红了。」嘉祺天忍不住挖苦她。
「才怪,那是因为咳嗽的关系。」说什么她也不可能让这个自大男人发现她心底的秘密,否则以后的日子她可难熬了。
「我会想办法让妳承认的。」
「你有闲就慢慢等吧!」对他吐吐舌头,她开心地吃起眼前的东西。尽管气他,她也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因为她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我吃饱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过了会儿,肚里终于填了些东西,她也放下汤匙。
「好,我下午也有事要忙。」拿起水杯,他正要喝水,却发现里头有一张纸片,「这是什么?」
「我看。」她拿过手,发觉这上头是一个怪异的符号。
「算了,大概是服务生不小心把纸屑掉了进去,我们定吧!」他起身先去结帐,可是葳葳却像定住身似的,双眼直瞪着这个符号瞧。
它是一个皇冠,上头有个倒过来的K,她见过,她真的见过……在某本书上曾见过。
转过脸,她看着嘉祺天已前往结帐,又见他对她喊道:「快点,妳在发什么呆,我在车上等妳,妳还想吃什么就快吃一吃。」
眼看他离开了餐厅走向他的车子,就在这瞬间葳葳想起来了!她震愕地站了起来,拔腿冲出餐厅大喊道:「别……别上车……不要……」
听见他按下遥控的声音,葳葳再也顾不得地扑向他,两人就这么跌在地上--
同时间,嘉祺天的车子跟着被炸开,发出一声声轰然巨响。
「这是怎么回事?」嘉祺天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那……那符号我在一本书上看见过,所谈的就是有关车子被人用炸药炸掉的故事……」她的声音仍带着抖意。
「妳看过很多书?」他捧着她苍白的小脸问。
「嗯,我最爱看书,几乎所有的书都看过。」她苍白的唇带着微颤。
「这次他们是在考验妳的记忆,如果妳真的记得,我就不会死。」他将她紧紧揽进怀里,「是妳救了我。」
「如果是这样,却也是因为我而害了你。」她的内心好矛盾,「我想我不要你帮忙了,我可以靠我自己。」她推开他,打算自己回去整理行李,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了,她也没必要再拉着他一块儿冒险。
「妳要做什么?」嘉祺天追上她,从她身后用力捆住她的腰。
「我……我不想让你死,你有小风,绝不能死,就算他们要对付也该是我,不是你。」刚刚那一幕太惊险,葳葳到现在仍惊魂甫定,泪水已止不住的流下。
「我不会死,傻瓜。」他附在她的耳边说。
「答应我、答应我。」再也无法承受失去他的恐惧,葳葳回头勾住他的颈子,送上自己的唇,用力吻住他,「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她已不在乎他会怎么想,或怀疑她的企图,甚至取笑她可能爱上他,她只求他平安的站在她面前。
不一会儿,远远听见了警笛声,他们都知道一场漫长的侦讯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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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节外生枝,在警方的询问下嘉祺天和宛葳葳都很有默契的隐瞒了有关葳葳父母被挟持的事,于是警方只好往黑道寻仇的方向侦查。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小风也已经下课了,葳葳则故作平静的教导他功课,而嘉祺天则前往酒店照顾生意。
「小风,如果阿姨不在,你一定要好好听爸爸的话。」等小风做完功课,葳葳摸着他的头,不舍地说。
「不在?!」小风一惊,「妳要去哪儿?」
「我……嗯,我要去找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弟弟。」她强忍着一股心酸。
「什么时候回来?」他天真地眨着眼睛又说:「可以带妳哥哥和弟弟来陪我玩吗?阿姨。」
「等我找到他们,我一定会带他们来看你。」她紧紧抱住他,强颜欢笑地说:「放心,阿姨不会去太久,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明天就回来是不是?因为我有实验要做。」
「明天可能没办法,但我保证,不会让小风等太久。」她轻拍他的小脸,「饿了吧?想不想吃点心,我们去冰箱找找。」
「好,吃完点心我想洗澡。」
「这样不好,容易胃痛,那我们先去洗澡再吃点心好了。」她皱眉摇摇头。
「我要阿姨帮我洗。」他笑开嘴,要赖道。
「你已经是大男孩了,羞不羞?」葳葳扶住他的小肩膀,「走,阿姨帮你洗。」
「耶!好棒。」他高声欢呼。
葳葳望着他兴奋的神情,心想就在离开前让他开心一下吧,以后即便她想帮他洗,也可能不再有那个机会了。
帮小家伙洗好澡又吃了点心,晚餐后陪他看电视、说故事给他听,直到他睡了,都已经近十点了。但今晚,葳葳却一点儿都不累,甚至有种时间过得很快的错觉。
回到房间收拾好行李,她便搭着计程车返回宛家,但屋里空荡荡一片,芯芯她们似乎各忙各的,都没回来过,她该跟她们联络吗?
「唉,算了,明天再做打算吧!」她喃喃自语地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或许用热气熏一熏,会让她的脑袋清楚些。
数十分钟过后,当她泡完一个香精浴,打开门走出浴室时,赫然发现她床上有个黑影,吓得她惊喊出声,「啊--」
「嘘,妳想把左邻右舍都喊醒吗?」男人伸手打开床头灯,这才让葳葳看清楚他的模样。
「是你,嘉祺天!」呼,幸好她心脏向来不错,要不然早就停止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哦……你跟踪我!」
「没错,早知道妳会落跑。」他还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我不希望再让无辜的人受害,你还是走吧!」想起下午发生的事,她仍非常不安,甚至不敢想象他若发生意外,她会变成什么样了。
嘉祺天站了起来,环住她的肩,「我错了。」
「嗯?」她疑惑地反问,「什么意思?」
「或许曾经在感情上受过伤,我对女人真的不太信任,以为她们眼里除了钱,就只当男人是种马罢了。」他下颚抵住她的肩,瘖哑地说。
「所以你就防着我?」她转过脸看着他紧蹙的眉心,忍不住伸手想抚平它,「不要想太多了,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这样。」
他紧抓着她的小手,跟着大笑出声,「哈……谁想太多了?没想到妳被我的演技给骗了,我嘉祺天是什么样的男人,怎会在感情上受伤?」
葳葳瞪着他可恶的笑脸,「你以为这样很有意思吗?我看,你这样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少装了。」
「怎么了?见我这么没感情,很失望吧?」他邪魅低笑。
「你如果很无聊,就请你回去,我没心情看你演戏。」她明明知道他不是他所说的那种男人,只是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感性的一面罢了。
哼,男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就算里子全没了,也要保留那张不值钱的面皮。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跟我回去。」他转过她的身子,盯着她那张愤怒的小脸,「刚刚妳说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受害,但我一点也不无辜,就当我们是合伙人,如何?」
「合伙什么?」
「合伙打击对手,」他指着一旁的皮箱,「刚刚我趁妳洗澡时把妳摊出来的衣服都放回去了,马上就可以走。」
「你怎么可以动我箱子?」她震惊地说,「我里面有……有……」
「有一些内在美,和一两件保守睡衣是吗?别这副样子,妳那些胸罩、蕾丝内裤还没我那儿的性感,要不要我送妳几件?」他咧开嘴,开她玩笑。
「下流鬼,谁要你送,我只是不屑穿,又不靠卖肉过日子。」她就是气他这副暧昧的讨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