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她碍着我的眼,我不希望再见到她在瀚鹰堡,可我的身分不适宜在府中亲自对她动手。」女人说到最后一句咬牙切齿。
「瀚鹰堡可是不容易进去的,耳目众多,高手更是如云。」冯太冲心感不安地说,银子固然重要,性命更不可少掉。
「你放心,我会在堡内帮你作内应,我引她到隐密地带,避开下人的耳目,你们再下手绑人。」蒙纱女子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我答应妳。」冯太冲低头沉思半晌,最终拍桌定案,毕竟一万两银子值得冒险,近来山寨收入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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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疼!」陆菡如抱着好似宿醉般头痛欲裂的头颅呻吟着,慢慢的坐直身体,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捆住了,她迷惑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个密不透风的暗室,她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怎么回事?」这里是民风淳朴的古代,而且是唐朝太平盛世的贞观之治,怎么会发生绑架之事?还莫名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不可思议,自己运气确实不错,掉落古代,还遭绑架,有机会回到现代的话,一定要去买彩券,肯定中奖。
等等,他们绑架她意欲何为?为财?自己全身上下也翻不出半个铜板;为色?一想到这,陆菡如便恐慌的检视自己,见衣服完好,没有异样,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匪徒目的是什么?陆菡如不安的蹙起眉沉思着。
忽然一道光由门缝透进暗室,陆菡如赶紧趴倒,假装仍然昏睡未醒。
「妳看,是她吧?」一道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响起。
「她还活着吗?」一个轻细的女人声音说道。
「只是中了迷香,一炷香工夫她就会醒来,我说夫人,银货两讫,妳该付我们的报酬了吧?说好一万两的,这丫头有些麻烦,费了不少工夫才拿下她。」
「你们下手的时候可有人发觉?」
「放心!我们做得干净俐落,查不到我们头上的。」粗声男子得意道。
「希望真如你所言。」接着是银两被掷落地的声音。
「多谢夫人,请问现在该怎么处置她?」
「先绑在这里吧,等她醒来再作打算。」女声冷冷的应道,接着门砰的关起来。
陆菡如忙睁开眼,坐直身体,听完他们的对话,她的心蓦地一沉,那女子的声音她很熟悉,原来是李红嫣派人绑架她的,只是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只能期望她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不然自己可能就得命丧在这里了,希望欧阳澧墨能早点发现自己在这里。陆菡如心里暗自祈祷着,脑子更飞快的运转思考齿轮想办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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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鹰堡大厅内。
欧阳澧墨的俊脸此时笼罩上冷肃的杀气,冷冷的扫视过面前一排下人,只见下人们个个脸色发白,全身打颤,恨不得现在就晕倒过去,不用看少主比阎王爷还恐怖的脸色。
「说!」威严而寒酷的喝道,欧阳澧墨一掌拍在桌面,整张坚实的楠木桌立时碎裂开来,吓得在场者心脏险些麻痹。
「少主,我们真的不知道陆姑娘怎么失去踪影的,昨晚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而且没人见到她出堡。」一名家仆瑟缩地颤声回报。
「小人在后门处捡到陆姑娘的发饰,所以我怀疑有人劫走陆姑娘。」奉命守护陆菡如的佟管家恨不得刎颈自尽,以求谢罪。
「瀚鹰堡内那么多下人,怎么会看不到一个人被绑出瀚鹰堡?」欧阳振宇认为事有蹊跷。
「今天一早大少夫人房内着火,所以我们都忙着救火,忽视了陆姑娘。」佟管家后悔莫及的道。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声东击西。」欧阳振宇冷静地指出。
「你们都在干什么?」欧阳澧墨震怒的吼道,锐利的冷眸犀利一扫,使前面一排下人不由自主的全身打颤,差点昏过去。
「小墨,先冷静下来。」欧阳振宇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出声安慰:「现下我们该着手查一下失火情况,也许有线索……」
「是谁敢绑架她?目的是什么?」欧阳澧墨森寒的道,胸中的玉佩不时传来灼热,代表着陆菡如现时身处险境,这更让他心慌意乱,他紧握双手负于身后,努力冷静下来,他不敢想象陆菡如可能遭遇不测,她现在还等着他的救援,他一定要冷静!
「该是堡中有内应,不然不会那么容易绑走堡内的人。」欧阳振宇沉思想出其中原因。
「少主,有一事很可疑……」佟管家迟疑的上前一步,忐忑道:「近一段时间大少夫人经常外出,而且大少夫人房内的火是从里面往外冒的……」
默立在欧阳澧墨后面的许沧武,这时上前对欧阳澧墨拱手道:「少主,此事可能与大少夫人有关,记得陆姑娘之前在大街上差点被马车撞倒的事吗?当时我亲眼目睹到马车驶过陆姑娘身边时,车帘撩开一半,里面坐着的就是大少夫人贴身的丫鬟小娟。」
「什么?」欧阳两兄弟面色大变,惊诧无比的齐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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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室彷佛待了一个世纪长,门再次被打开,走进一人。
陆菡如直直的坐在地上,静静的盯着前面罩着面纱,身段丰满的女子。
「妳醒了?」李红嫣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声道。
「妳目的是什么?」
李红嫣咬牙切齿,恨恨的说:「妳抢了我的东西。」
「呃?」陆菡如一头雾水,茫然不解的看着她。
「堡主夫人宝座是我的,那么多年来,我一直盼着、等着,如果不是妳这来历不明的贱女人出现,诱惑振宇兄弟和义父,瀚鹰堡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李红嫣气愤的指着陆菡如的鼻子厉吼。
「堡主夫人?」
怎么回事?陆菡如茫然的呆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
「堡主之位将来是要传给振宇的,都是妳,唆使欧阳澧墨回来夺位,振宇在瀚鹰堡多年,呕心沥血的打理瀚鹰堡内外事务,一切的成果绝不能让你们两人无耻的夺去。」越说越气愤的李红嫣甩了陆菡如一个耳光。
「哦!原来如此,妳真是好妻子啊。」咬牙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楚,陆菡如昂首看着面前已经疯狂的女人冷声讽刺。
欧阳大哥如此忠厚老实的男人竟娶了这种妻子……
李红嫣脸色铁青欲扬起手再甩一巴掌。
「等等!」一个蒙面男子飞身上前拦住李红嫣的手。
「什么!你要帮她?」李红嫣愤怒的瞪着冯太冲。
「不是,夫人先前要我绑架她时,说她在瀚鹰堡内是微不足道的,我才敢绑架她。可是刚才听妳所言,她在瀚鹰堡分量不轻,和妳先前所说的大不相同。」
「哼,当然是微不足道!」李红嫣语气不屑的道。
「可妳绑架她是怕她做堡主夫人,有资格坐上瀚鹰堡堡主夫人之位的人不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夫人。」
「哼,你想怎么样?」
「如果她真的是瀚鹰堡的重要人物,我绑架她的风险可是挺大的,我不能让妳随便虐待她,她可是我的护身符。」
「哼,把她杀了就没有风险了,大不了我多给你一倍银两。」李红嫣阴毒的狠瞪着陆菡如。
蒙面人冯太冲闻言眼睛骤亮,转身走到陆菡如前面,一双利眼如同猎犬似的紧盯着她,抽出刀子,阴恻恻的说:「脸蛋挺漂亮的,可惜我只爱钱不爱女人……」
「等等,你绑架我不是为了银子吗?我可以给你银子,比她更多!」陆菡如双眸惊慌地睁大看着面前亮晃晃的刀子急嚷。
他反问:「妳能出多少银两?瀚鹰堡舍得出钱救妳吗?」冯太冲眼露贪婪地盯着她。
「当然!不然她需要你绑架我吗?」陆菡如斩钉截铁的回答。
「也是。」
李红嫣见冯太冲迟疑不肯下手,厉声道:「就算她答应给你更多钱,你能有命花吗?别忘了她已知道是你绑架她,事后瀚鹰堡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冯太冲闻言脸色骤沉下来,双眸紧瞇,拿刀欲往陆菡如胸口送去。
倏地传来一道破空声,一件暗器打向蒙面人手中的大刀,铮的一声响,冯太冲大刀脱手飞出,他的手掌中满是鲜血,虎口已然震裂,手臂隐隐发麻,他低头看向地上,才发现袭向他的竟是一颗小石子。
李红嫣一惊,转眼望向门口,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瞠大眼睛盯着来人。
只见冷肃着脸的欧阳振宇后面跟着欧阳澧墨,后者浑身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一双充满杀机的黑眸直盯着他们。
欧阳澧墨一看到被绑住动弹不得的陆菡如时,立即疾风般奔向她身边。
「如儿!」欧阳澧墨充满焦急、心疼和惶惧的唤道。
欧阳澧墨在见到她红肿如馒头的脸颊和嘴角缓缓流下的血丝时,眼眸霎时凝起阴寒的杀气,他转过身对着冯太冲发出一拳。
「啊!」一声凄厉的哀号连接着一阵骨折的声音响起。
冯太冲往后倒跌,高大的身躯在地上不断痉挛着,嘴角流出白沫,眼珠不断的往上翻,可怖至极。
陆菡如呼吸顿止,胆战心惊地瞪着地上那具已变形的身躯。
旁边的李红嫣更是惊恐震骇得面无血色,全身如风中落叶般抖颤着,她转向冷峻着脸的欧阳振宇,无力求助道:「相公……」
陆菡如闻声蓦地回过神,见欧阳澧墨面色不善的紧盯着吓瘫在地的李红嫣,陡然惊叫:「澧墨,不能打女人,不然我永远瞧不起你!」
欧阳澧墨闻声忙转身望着她,接着双手横抱起她,头也不回的飞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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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澧墨抱着陆菡如回到瀚鹰堡,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命令佟管家速请大夫,再唤小月端来一盆冷水,绞了帕子。
他坐在床沿,亲自接过帕巾轻轻的给陆菡如敷脸,眼眸里盛满浓浓的心疼、焦急和关切,嘶哑的声音柔缓的道:「很痛吗?大夫马上就来,先忍着点。」
陆菡如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微笑的轻轻摇头,伸手反握住他放在自己脸颊的手,温柔的安抚:「我没事,只是挨一耳光,没事的,我觉得有点累,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如果我早到一步就好了!」欧阳澧墨后悔、心疼和歉疚的自责不已,痛楚的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妳……」
一听到跟踪李红嫣的探子回报,他马上动身到他们的暗室,虽然及时阻止绑匪行凶,却来不及阻止她先前挨的一记耳光,他心疼至极的轻抚陆菡如红肿的脸颊。
「我真的没事,只是脸上有点火辣难受,啊!我想起来了。」陆菡如忽然想起先前在现代游长江时怕晕船随身带的万金油,来到古代时小腰包也随着带来了,现在终于可以用上,这万金油凉凉的,擦上可以止痛消肿,她忙道:「澧墨,快帮我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红包过来,我用得着,快帮我拿来。」
欧阳澧墨忙起身到床另一边的抽屉,翻出陆菡如的小红包,正是他在瀚鹰堡湖中救她时见过的,知道这是她原来世界之物,他心一紧,抓住包包不放,没有递给陆菡如,紧蹙双眉,肃容凝视她。
陆菡如见他拿着红包不过来,只得起身欲过去亲自取万金油,不想欧阳澧墨却举高包包不给她,她急叫:「你干什么,我要拿药啦,你想疼死我啊!」
一听里面有药,欧阳澧墨忙放下红包,却没有递与她,自己拉开包,看到里面有一堆各式小瓶。
陆菡如出声道:「里面有个金盖白身的小瓶,拿过来给我。」
欧阳澧墨很快找到她所说的瓶子,立即拿给她敷用。
「少主,大夫来了。」佟管家拉着个气喘不止的灰衣中年人跑进房里。
欧阳澧墨霍地起身,让大夫坐在床边椅子上。
大夫伸手探陆菡如的脉搏,半晌,他微笑起身拱手道:「这位姑娘没事,只是身体有点虚弱,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先开些消热散气的药方,你们一天熬一次给她喝下就好。」
欧阳澧墨谢过后,便使个眼色给佟管家,佟管家会意地领着大夫出去。
陆菡如想起古代所谓的药就是苦死人不偿命的中药……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死命拉住欧阳澧墨的衣袖。
「澧墨,我真的没事,只要你让我睡一天我就生龙活虎了,可你让我喝一口那苦死人不偿命汤,我马上就会死给你看。」开玩笑,没听说挨一耳光就得灌药的,这古代大夫根本就是江湖骗子,陆菡如暗地咒骂着。
欧阳澧墨领悟到她说的就是药汤,看到她皱着眉头噘起嘴的可笑模样,知道她怕那苦味,莞尔的轻抚她略退肿的脸颊,柔声道:「良药苦口,喝了身体才会好。」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喝。」不是她怕苦,而是觉得一点也不值,无病无痛的为一耳光喝苦死人不偿命的汤,笨蛋才会喝!
她索性翻过身,拉过棉被蒙住头赌气。
欧阳澧墨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止,见她还有精神抗拒吃药,想来真的没事,便放下悬挂多时不安的心,心底涌起一股柔情,像暖流般走遍全身。
看着陆菡如逐渐沉睡过去,欧阳澧墨依然坐在床边默默的凝视她,彷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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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陆菡如醒来,马上想到欧阳洵,好几天没照顾他老人家了,不知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她忙穿戴好朝堡主厢房走去。
刚走到门外,她便听到欧阳振宇低沉的声音。
「义父,我想休掉李红嫣,然后明天我立刻去兰州监督瀚鹰堡的钱庄铺。」
「大哥,你不必这样,这事与你无关!」欧阳澧墨急切的说。
「是啊……」欧阳洵虚弱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陆菡如一听这还得了,忙快步走进房,盯着欧阳振宇生气的叫:「欧阳大哥,你那么想让我进地狱啊?」
「什么意思?」面色有些憔悴的欧阳振宇皱着眉头不解。
「欧阳大哥,你在替我造罪孽,就因为我一个外来人,你要休掉结发多年的发妻,舍弃情同手足的兄弟,抛弃对你恩重如山的义父,你这样做不是替我造孽吗?」陆菡如激动的控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