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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拒人于千里之外嘛!”跨上车,然后缓速慢行的董玮,由校门便直跟随在蓝翎的身后。“搭趟便车又何妨!我们都‘同居’有一段时间了。”
“请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不知道的人听见了可会误会的!”蓝翎仍自走自的。
“那你就上车嘛!我知道你今天还要拐去医院给你马爷爷拿药的,对不对!?那何必客气呢?走路多累呀!”
“我可不觉得,习惯了。”
“别这样嘛!”董玮使计地取过她的背包,然后斜背到自己的肩上,咧嘴扯笑。“你就让我服务一次嘛!要不满意,那下回就绝不再烦你了,如何?”
“还有下回?”蓝翎总算服了他的缠功,止住脚步。
“很难讲,请上车吧!喂,坐好后请搂紧我的腰,我可就是你的安全带。”
这一幕全然映在早已等在对街的晓梅的眼底,这使她对董玮更加气愤,对蓝翎更加嫉恨。
“哼,太过份了,这算什么嘛!竟骑着我送的车去把别的女孩,而且把的竟还是被我赶出家门的蓝翎!”坐在红色跑车内的晓梅,这会儿猛击着方向盘咒骂着。
哼!这个贱女人想攀个翟家少奶奶的头衔地位攀不成,往后瞧,竟就瞧上她的跟班,这摆明了就是要跟翟晓梅我作对的嘛!
到底,蓝翎是真想通了呢?还是只想报复?哼,无论她是何种居心,董玮也不该是她所能得到的,曾是翟晓梅跟班的人,蓝翎就没资格碰!
等着吧,这辈子,翟晓梅跟蓝翎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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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露茜姐的婚事再忙,总还有余力帮她出出主意、想想法子吧!”抱定了这个主意,晓梅来到了露茜的家,但还是扑了个空,露茜果然不在家。为了等她,晓梅只好像打发时间似地步出李家的宅院,散步于外头的林荫大道旁。这条林荫大道,比起她家外头的那道篱笆小路可是气派壮观得了。
哈,露茜姐回来了!望着露茜姐所驾的黑色跑车,像黑豹也似地越过那层层密接的夕彩与树荫而来,晓梅的心头竟油然升起几分景仰,她真是庆幸将有露茜这般的女人成为她的嫂子。来跟嫂子玩玩躲猫猫、吓吓她吧!才想着,晓梅就已藏到树干后;她想,等露茜姐于车库前稍停之际,她便可冲出吓她个正着。她知道露茜姐一向就爱刺激的。
这时车子正由她的眼前闪过,而且迅速地煞停了,晓梅赶紧的蹲挪至前车门外,原想一个劲地蹦出、窜进车内;但是,却先被车里头意外的男女对话给抑止上了行动——
“你给我走,马上就给我回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太过份了,你该知道你的为所欲为会坏了我的终身大事,我就要结婚了,而你,你竟然还让我怀孕,你说,你让我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婚照结,不过对象是我!”听这声音与语调,晓梅判断他应该是个外国人。
“跟你说过那是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还老提?”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就搞不懂,姓翟的那小子有什么好!?你在德国的那些年,陪你的人可都是我而不是他!”
“你说够了没!”
“当然没有,告诉你,你现在既然再度怀了我的孩子,我绝不会再让你跑去堕胎的,你要有勇气挺着肚子跟他步进礼堂,那就随你!”
“你,你给我下车,马上就给我下车!”
“我本来就要下车了。”一记绅士的吻又贴上露茜的脸颊,路德开了车门跨出,一眼便对上了晓梅。
“啊!你是谁?”看见尚愣愣蹲在车门侧的晓梅,路德也慌了手脚。
露茜见有状况,也赶紧地挪位探出头来。“晓梅!?你,你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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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茜姐求你别说,什么都别说,你总不希望坏了露茜姐跟你大哥的婚事吧!露茜姐向你保证,婚前曾犯下的过错绝不会在婚后继续的,我定会解决妥当的。”
“那男的就是路德?”
“你知道!?”露茜更惊讶了。“嗯,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你跟他之间竟已到了这样的关系了。你搞得我的心里好乱,露茜姐——”
“别乱,只要你能答应露茜姐不说,那露茜姐一定尽全力的帮你解决!”
“你要怎么帮呢?”
“你答应喽!?”
晓梅点点头,露茜是她生命中唯一令她钦羡的女人,她早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嫂子了,只是为什么天公老是不作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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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在?露茜真不晓得翟扬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当的?既不在证券公司,也没待在银行,那他会跑到哪儿去呢?
哼,都要结婚了,他怎就不会多挪出点空挡和她商量商量呢?还老是在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要不是他这种态度,她怎会和路德搞出这样的局面!?哼,全怪他!
他会上哪儿去呢?啊——会不会又去找蓝翎了?
甩上车门,露茜决定去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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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费上虽不虞匮乏,但生活上呢?翟扬若没亲自至翎儿的新居处暗中瞧瞧,他总不安心。于是他来到蓝翎租处外的巷子底,巧的是,翟雳的车子竟也停于此处。
“阿雳!”他心头乍泛的感觉很混乱。
“唷,你也来这儿?”翟雳不是滋味的感受犹胜过他。“这可是条死巷,你总不会说是路过吧!”
“我没必要对你编说什么理由!”他实在不想也不愿与翟雳、晓梅僵成这样。打从幼年起,也就是阿雳妹俩住进翟家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用心在经营他们兄妹之间的情谊。
“是啊!是没必要对我编说什么,因为你该编说的对象是露茜才是。而我想露茜要是见你在这儿,就算你编说再多的理由恐怕也是多余的了。大哥,我亲爱明理的大哥,多想想你即将冠上的身份吧!”
“无须你提醒我什么,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呢?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的身份可自由了,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自也无须向您报告不过——”翟雳想到了衣袋中的项链,应该可以利用它来骗骗翟扬,以便增添自己的气势。“告诉你也无妨,我啊,是来还她日前遗落在宾馆房间内的项链的。”
“你胡说什么?你竟拿翎儿这样的好女孩的名节来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真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瞧翟扬对蓝翎这般的信任与维护,翟雳的心可不舒坦。他掏出项链,晃在翟扬的眼前。“能为她解下项链,你想——我跟她之间已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啊!这项链——瞧住这条在眼前摆晃的乌坠子心型项链,翟扬如遭电击一般地怔了怔神色。“你说这项链是翎儿的!?”
“难道你也替她解过这条项链?”翟雳已由他的神情揣出这当中必有事由。
“你确定这项链是翎儿的!?”翟扬听不进翟雳的言语,只是一字一句不断地重复问着这句话;他甚至激动难抑地抢过项链,而且握住项链的那只手还不住地颤抖着,全然已超出了平常的沉稳与儒雅。
“你做什么!?”翟雳欲抢回项链,却遭翟扬抬举的胳臂横阻着,他的火气也瞬时窜起。“还给我!”他一把的扯住翟扬。
“你们兄弟俩这是做什么!?”露茜的询问在身后响起,她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未待车停妥,她便急急的下车阻止;但当她见着兄弟俩当街争的竟是条项链,便不由得妒火中生。
这项链,她还识得的。她一伸手便扯过项链,怒对翟扬。“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怎么能来这里?还和阿雳抢着这条项链,你,你对得起我吗?”
“你先把项链还我!”翟扬慌急的,就像怕项链会被露茜给捏疼了似的。
“还你!?那链子可是我的!”翟雳也岔进话来。
“好啦!”嫉妒愤恨已至极限,露茜将链子使劲的一掼,一个声响,乌坠子便摔碎在地。露茜悻悻然地瞧住他们兄弟俩说:“现在再争吧!”
“露茜你——”俯视那碎洒一地、难再复合的乌坠子项链,翟扬由瞠愕而盛怒;不料他竟抬高手来,“啪”的一掌挥过露茜的脸颊,殷红的五指掌印鲜鲜明明的浮凸于露茜粉饰得精致的脸庞上。一时间,四周的空气停滞了——
第七章
路德远从德国来台,再度便露茜怀孕,他成了露茜踏进翟家的绊脚石……
“怎不值得庆贺?全额的奖学金,可不简单哦!好啦,就在巷口的这间小吃店庆贺一番嘛!你请客,我出钱。”
“好吧,如果你执意。”蓝翎下了摩托车,随董玮跨进小吃店。“不过,该由我出钱,因为领奖学金的人是我。”
“好呀!我就爱听这话。”董玮先自个儿端来两盘小菜,再递了双筷子给蓝翎,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么天大的喜事,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是觉得高兴,可是,总觉得这笔奖学金好奇怪!在班上,我的成绩并不是最好的,而且,人缘也不佳——”
“拜托,这跟人缘有什么关系?倒可能是跟时运有点关连;而且,也可能是它较注重于哪一方面,而你正符合。总之,这种全额的奖学金是不会胡发乱给的!”
“也许吧!”蓝翎耸耸肩,多想也无益,能解决经济上的困境才是重点!
好啊,臭董玮!坏蓝翎!两人竟然整日都形影不离。晓梅瞧他俩状似亲密地进了小吃店,原欲冲下车,冲到对街的小吃店里来个兴师问罪的;但细想一下,她牙根一咬,还是忍住了。她可不要董玮觉得她重视他,她要他自动乖乖地滚回她的身边。
启动车子,她不想再多瞧他们一眼,便飞也似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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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姐!”按下内线话钮,翟扬的心脏竟似有万头不听话的小鹿在胡撞一般。“给××专校奖学金的事情办好了吗?”
“喔,办好了,校方还给了份得奖的学生名单。至于您说的那名学生,她叫蓝翎,成绩还——”“蓝翎?”她真的是蓝翎——那个十年前在他一手铸成的连环大车祸中丧失双亲、沦为孤儿的唯一幸存者——那个在电视萤幕上眨着泪眼的可怜小女孩!?天哪!
翟扬紧握着的双手颤抖着!
是上天在惩罚他吗?还是上天可怜他、怜赐他一次偿报的机会?
人世间的际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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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婚约?你疯啦,你是在测验你老爸的心脏功能吗?你、你分明想气死我!”
“爸!”翟扬语重心长般地长叹了一声,会提出这番的要求,翟扬可是经过了几天几夜的思索与深虑,最后才下的决定,这个决定是非常慎重的。他想,对蓝翎最好的补偿莫过于还她一个家,重给她一份家庭的温暖,并一生一世地陪着她。
“爸,您该清楚的,我跟露茜之间根本就无幸福可言。”
“那是你个人的问题,露茜对你是好是坏?相信大家都了然于胸;再说,既已知道蓝翎的底细,我更不可能让你再跟她有任何的瓜葛。十年前我没答应你收容她,十年后自然更不可能答应你跟她的婚姻。你死了这条心吧!她什么身份,想进我翟家的门槛!?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能的!”
“爸,您为什么总是这么专横固执呢?”翟扬终于受不了了,他忿忿地说出多年以来久藏心底的一句话。
“什么?你批评我什么?我还当我是你的老子吗?为什么我的用心良苦你老是不能领情?出去,我可不想被你这不肖子给活活的气死,出去!”
“爸——”翟扬落跪。
“哼,你跪死也没用,老申,老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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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贴在爹地的房门上听,哪可能听错!”晓梅又在跟露茜告秘了。
“真是过份,为了一个穷女孩,竟想取消婚礼?!你大哥他当我李露茜是什么?哼,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为了路德和再次怀孕的事,露茜已搞得焦头烂额;如今又逢婚事起变,她简直快疯狂了。
“你可别把气愤发泄在我大哥的身上,那会适得其反的,你不该轻易过的人是蓝翎才对。还有,答应我的事,你可别给气忘了!”
“忘掉!?不会的,我们要对付的不正就是同一个人吗?我哪可能会忘掉?只是我愈来愈觉得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得离谱;哪可能,她正巧就是十年前的那场车祸的幸存者!”
“是啊,还真是巧得奇怪!台湾虽小,这么凑巧的事应该还是头一件吧!真像是故意的——”
“故意——”晓梅无意说出的这二个字,正给了露茜一记联想:“对呀,既然怀疑她会不会是故意的,那我们何不来个蓄意呢?”
“什么意思啊?”晓梅搞不懂露茜的含意。
“就——”露茜眼中掠过一丝狠劲。“再送她次车祸嘛!想多大、多小的车祸都行,我就不相信,一个残了容貌或缺了手脚的女人,还会有男人追!”
“什么!?”晓梅的丹凤眼一时瞠得圆大,她深知露茜姐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心中原对露茜姐的景仰与喜爱,在历经路德事件与这刻的言语后,早已转化为畏栗了。她突然发觉,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好可怕。自己虽然也爱整弄人,可就从没想过、也没敢拿别人的生命来把弄的。“你敢说,我可不敢干!”
“谁要你去干了!?只要我们的双手一挥,多的是嗜金好色的男人替我俩去效劳。”
“你不会是要叫路德他——”晓梅呐呐地问着。
路德?她原还没想到他,但经晓梅这么一提醒,她倒觉可行。是呀!何不将阻碍化为助力呢?或许,还可同时的解决掉两件事呢!
“有何不可呢?他都能追我追到台湾来了,有什么事他会不愿去替我干呢?更何况一个外国人在国内出次车祸,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好吧!车祸这种事是很难拿捏的,一个弄不好,可会出人命!”
“她的命值几分钱?放心啦!就算天塌下来,也还有人帮我们顶着。”
“可是,露茜姐——”晓梅还是害怕。
“是你找露茜姐帮忙的,所以别唱反调,好吗!?”露茜扳住晓梅的,示意给她信心;而详细的计谋在她另一端的思绪又铺陈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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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反调?”她可不敢跟露茜姐唱反调,只是觉得,明明还有其他法子可用,为什么露茜姐一定要使出这种狠式绝招呢?何况董玮那种货色,也值得她为他使出这种手段来的。她纯粹只是想整人、发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