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净雷的心里也有股不舍,但还是放下囡囡,付了花钱后拿着花走出花店,临踏出门时还依依不舍地回眸瞅着囡囡,「明天我还会来。」
囡囡这才露出笑靥,「好,一定喔——」
「一定。」齐净雷笑着走出花店,直至坐上车,从车窗瞥见囡囡将小脸蛋贴在玻璃门上,一双圆大水灵灵的星眸一直紧盯着他。
齐净雷对她挥挥手,旋即开车离去。
离开花店后,齐净雷的心开始紊乱,为什么囡囡能牵系着他的心?
只因为她是若霜的女儿?因为他对若霜的爱,所以爱屋及乌也喜欢上囡囡吗?
原本是想纡解心中的压力,没想到却为自己带来更沉重的抑郁。
齐净雷看一眼躺在身旁椅子上的紫罗兰,不禁让他回想起带若霜到山中别墅时的情景。
当她第一次踏进紫罗兰花圃时,脸上的惊叹和喜悦,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恍如昨日一般鲜明。
回到家里,赫然发现他的大门没锁,齐净雷倏然紧蹙双眉,用力推开门走进去。
他大吼一声:「琳达,给我出来!」
只见琳达穿了一件性感诱人的内衣,几乎容纳不下她圆润的乳房,诱人的小裤裤在薄如蝉翼的薄纱内清晰可见。
她缓缓走近齐净雷,媚眼轻勾挑着他,「亲爱的——你回来了……」她卯足媚劲极力诱惑他。
齐净雷只是瞄了一眼,随即掉过头,「不是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
琳达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抹娇媚的笑颜,「亲爱的——别逗我了,我哪舍得离开你。」
「逗你?我齐净雷什么时候逗过女人?」他冷笑地问。
琳达完全愣住。看着齐净雷不笑的冷酷神情,她虽然有点害怕且全身颤抖,但是——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已上钩的大鱼,就这么轻易让他溜走?
「办不到!」琳达忽然歇斯底里地吼叫,她冲到齐净雷的面前,紧抓着他的双臂猛摇头,「不!要我离开你,我办不到……」
「琳达,早在之前我就对你说过,我不会对女人动真情;况且再说我们之间只是玩玩而已,总也有腻了的时候。」齐净雷面不改色,神情依旧冷酷无情。
「不!我不相信,当我们一起做爱时,你对我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满足!」琳达几近疯狂地吼着。
齐净雷不屑地将她的手甩掉,冷言道:「如果连这点你都无法满足我,你还能留在我的身边吗?」他蔑视的冷笑一声,「这种事是你情我愿,我并没有强迫你。」
琳达再也忍不住疯狂大叫:「不——」
齐净雷极冷地瞅着琳达,「叫够了没有?」
「还没!是哪一个女人?」琳达不甘心的逼问。
「哪一个女人?哼!就算我齐净雷想换女人,你还不够资格过问。」齐净雷瞠着一双骇人的眼逼视着琳达。
这句话齐净雷曾经对她说过,确实是如此,她与齐净雷之间不过是男欢女爱之情,不是夫妻,她也的确没有逼问他的资格。
琳达着实不甘心地斜倚在墙上,怨恨的眼神紧瞅着齐净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刚开始我对你确实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但是最后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你,我……」她泪眼汪汪地看着齐净雷,她希望能以眼泪挽回他的心。
齐净雷一言不发地走到桌前,从身上掏出支票簿,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串数字,并撕下来递到琳达的面前,「相信这个能让你好过点,毕竟我们曾经好过。」他的语气极冷淡,不带一丝感情。
琳达从他的手中将支票抽走,「一千万?! 」不能置信地睁大一双眼睛。
「这个价码是不是会让你心里平衡许多?」齐净雷的脸上察觉不出一点表情,语气与神情仍不改变冷淡。
琳达看着手中的一千万支票,不由得破涕为笑,「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找你。」接着,她欣喜用力的亲吻手中的支票。
「既然如此,请你穿上衣服定吧!」齐净雷不屑地蔑视她。
「好、好,我马上离开。」琳达笑嘻嘻连声说着,迅即走进房间。
她以最快速的动作穿上衣服,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将大门的钥匙放下,「我走了」。
齐净雷闭上眼睛始终不语。
琳达看他根本不理会她,看在一千万的份上,她也不在意,至少她还是捞了一点本,总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喜孜孜地走出齐净雷家的大门,并且用力地将门关上。
听到关上门的声音,齐净雷才缓缓张开眼睛,不屑地嗤哼道:「说什么情、谈什么爱!到头来还是钱最大!」
他再次拾起桌上的车钥匙夺门而出,发动车子后用力踩着油门,车子立刻飞也似的冲出去。
第八章
倪若霜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希文的花店,准备接希文和囡囡回家。
囡围看见妈妈的出现,显现出异常的兴奋,冲进妈妈的怀里,「妈咪。」
倪若霜疼爱地瞅着囡囡,「我们回家了。」
「好。」这时是囡囡最开心的时刻,因为下班后的妈妈,总是会陪着她、逗她玩。
「对了,季扬说会来吃饭。」倪若霜倏然记起邀宫季扬来家里吃饭的事。
希文忍不住抿嘴轻笑,「你不必约他,他现在是每晚必到。」
「哦——这么看来,季扬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也是对我说不必我开口邀他,他一定会来家里吃饭。」倪若霜笑谑的眼神斜睨着希文。
希文看见若霜脸上那抹诡谲的笑,脸上倏地一片嫣红,羞怯地连忙道:「你千万别想歪,只是你不在的时候,他每晚都会来哄囡囡睡觉。」
倪若霜不禁羌尔一笑,走近希文的身边,语重心长地说:
「其实季扬和齐净雷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如果你能和季扬在一起,我相信你们将会是最幸福的一对。」
希文原已羞赧娇红的脸,更加酡红。
「你别乱猜,他又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喜欢我的话,我毕竟是大姑娘一个,你总不能叫我亲白去问他吧!」
倪若霜完全听出希文对季扬的好感,瞅着一脸腼腆酡红的希文,她忍不住开玩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脸红的样子,好看极了,好像上花轿的新娘子。」
希文一听,更加涨红了脸。「如果你再糗我一句,我就跟你绝交!」
「度量这么小,才笑你两句,就要跟我翻脸。」倪若霜更足笑容满面。
这时,一阵风铃声响起,打断她们的笑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也说给我听听吧!」宫季扬的声音突兀地出现。
倪若霜瞥见宫季扬,忍不住掩嘴偷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们在说我?说我什么?」他不解地追问着。
倪若霜不由得绽开笑靥,「说你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呆头鹅。」
「呆头鹅?我像呆头鹅?」宫季扬坏疑地皱着鼻头,自言自语。
囡囡见宫季扬来了,聪颖的小妮子已懂得巴结,立即冲到宫季扬的面前,冲着他直笑,「干爹,抱抱。」
宫季扬怎么样都无法拒绝囡囡的撒娇,毫不迟疑地抱起她来,又亲又咬的逗得囡囡咯咯笑个不停。
希文和倪若霜在一旁,看宫季扬兴囱囡的亲密状,也都忍不住笑开了。倏然间,倪若霜想着:如果囡囡也能和净雷一样的嬉戏,那该有多好——
希文突兀地轻撞着若霜,「今天店里来了一位客人,囡囡好像和他很役缘,还一直不舍得那人离开。」
「哦!有这种事?」倪若霜闻言,略感讶异,因为囡囡很少缠住来买花的客人。
「那人算了帐走后,囡囡还依依不舍趴在玻璃门上,一直看着那个人开车离去。」希文一本正经地说着。
「真的?! 」倪若霜半信半疑地瞅着希文。
「可不是,我都吓了一跳,我一直紧盯着囡囡,真担心她会被陌生人抱走呐!」
这现象确实是有些反常,她一向都叮咛囡囡不可以和陌生人太过亲近……
她转头看囡囡纯真的笑靥,随即暂忘希文所说的事,随之笑逐颜开——
回家后,宫季扬留下来吃饭,囡囡含糊不清的童言童语加上如银铃般的笑声,使得餐桌上显得热闹非凡。
晚餐后,趁着倪若霜帮囡囡洗澡之际,希文和宫季扬躲在阳台上聊天。有时倪若霜会借故出来查看,她偷窥见他们两人聊得不亦乐乎,不由得莞尔一笑;其实帮囡囡洗澡只是她的一个借口罢了,她是想替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
「季扬,你有没有发觉到,若霜回来后判若两人,有时我会发现她浑浑噩噩的在发呆。」希文忧心仲仲地说着。
「若霜?我看她还好呀!」他并没有瞧出她有失常的地方。
「还好?! 以前她心里有什么心事,都会直截了当说出来,不会搁在心里。这一次却不一样,她明明有心事,却坚持不吐露一个字,还真教我担心。」希文忐忑不安地道。
「照你这么说,她和净雷在这七天相处的时间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宫季扬蹙紧着眉头。
希文狐疑地斜睨着宫季扬,「齐净雷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他呀——比若霜还严重!」他沉重的哀叹一声。
「真的?! 」
「神情委靡、一副消沉的模样,简直是变了个人。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大嗓门和雷公脾气。」
「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希文忍不住猜疑揣测。
「我也想知道,但是他们都好像不愿意说出来,有时我都会急得直跳脚。」宫季扬显然已经很无奈。
他突然凝睇着希文说:「不如……你去套套若霜,你们之间一向不是无所不谈的吗?」
「我?! 我如果能挖出她的心事,就不会在这里穷担心,还求助于你了。」希文不屑的嗤哼。
「那你的意思……」宫季扬莫可奈何的挤着眉问她。
「由你去探若霜。」希文狡黠的瞅着宫季扬。
「我?! 」宫季扬被她的提议吓住,突然惊叫一声。
希文担心会被若霜听见,气急败坏地扯着他的袖子,「干嘛叫那么大声,你是担心若霜听不到是不是?」
宫季扬连忙压低声音说:「我哪行办法套出若霜的心事?」
「因为齐净雷跟你比较热,若霜你也认识,说起话来比较好沟通;而我又不认识齐净雷,万一若霜还在气头上,数落着齐净雷,只怕我会比若霜还火冒三丈。为了公平起见,依我主见还是由你去谈。」希文卯足劲找出一大堆搪塞的理由和借口。
宫季扬无可奈何地哀叹一声,「你呀!拐弯抹角说了一大串,说来说去,到最后还是要我去采若霜的口风。」
「宾果!你真的是好聪明,一点就通。」希文娇柔一笑。
「唉!看情形我宫季扬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你的手里。」他一脸无奈,语气中蕴含一抹兴味。
希文闻言心头大喜,却擦作迷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宫季扬蓦地涨红脸,不敢再往下说,心里却是懊恼不巳,好不容易顺口说出来的话,她——竟然没听清楚?
刚洗得一身香喷喷的囡囡,迫不及待冲出来找宫季扬,「干爹、干爹。」
「囡囡、囡囡……」倪若霜则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的。
宫季扬同眸瞅着囡囡,展开双臂迎接她,「来——干爹抱。」他一把就将囡囡抱进怀里,鼻子凑着她的身子,「嗯——囡囡洗得好香喔!」
倪若霜走到宫季扬的面前,轻捏着囡囡的粉颊,故作生气状:「愈来愈调皮,妈咪叫你都不理我!」
囡囡紧搂着宫季扬的脖子,「我要找干爹嘛……」
宫季扬被她逗得笑得合不拢嘴,「囡囡最懂得干爹的心,知道干爹想囡囡。」
「干爹。」囡囡讨好的轻唤着。
娇嗲的声音惹得宫季扬更是心花怒放,笑声不断——
宫季扬好不容易将囡囡哄睡着,走出房间,瞥见脸上有着一抹愁云的倪若霜,他眼睛瞟向在一旁的希文,只见希文下断跟他使眼色,暗示他去探探若霜的心事。
宫季扬莫可奈何地轻叹一声,故作无事地走到倪若霜的面前坐下,「若霜,我想和你谈一些事情,可以吗?」
倪若霜睁着满是忧虑的双眸凝睇着他,「你想说什么我大致猜得出来,可是……」她完全不想再提及行关齐净雷和在那七天里所发生的任何事。
宫季扬也看出她的想法,匆匆截断她的话,「若霜,许多事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得起,你又何苦独白一人啃蚀这苦果呢?说出来,对你未曾不是一种抒解压力的好办法。」
「我……」倪若霜犹豫地望着宫季扬,她何尝不知道将所有的怨与愁说出来,对它来说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但是一个牢不可破的桎梏,还是紧缚着她的心。
「不如这样,我陪你到楼下走走,公寓式的房子会让人有种窒息感,走出公寓,至少空气也比较清新。」宫季扬故意逗她。
「这是什么歪理?亏你还是搞建筑的。」倪若霜果然被他逗笑。
「管它是不是歪理,能陪我下楼走走吗?」他再次真诚邀请。
倪若霜思索一下,随后抬眼瞅着他,「好吧!也许我是真的需要大量的氧气。」她旋即站了起来。
宫季扬也跟着站起来,「走吧!」一只手却在她背后对希文做出V字样。
躲避在—旁的希文见状,忍不住抿嘴偷笑。一是若霜终于肯跟季扬谈谈,二是没想到季扬也有俏皮的一面。
走出公寓大门,倪若霜却不想再多移动一步,就站在宫季扬的车旁。
宫季扬看她一眼,慢慢地问:「若霜,你能坦白告诉我,你和净雷之间发生什么事?」
「其实现在再说也是多余。」倪若霜无力地说着。
「好吧!就算你不想再提,你有没有替囡囡的未来着想呢?」宫季扬不免有着几许责怪。
「我……我当然有为囡囡的未来想过。」若霜辩驳地道。
「真的有吗?难道你一直没发现,囡囡似乎很想要个爸爸吗?」宫季扬反讽地质问她。
「这……」倪若霜顿时哑口无言,从囡囡和季扬之间的亲密举动,她会看不出来吗?她只是有意回避罢了。
「若霜,其实净雷一直都深爱着你……」
「我知道。」倪若霜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
「你知道?! 既然你能明白净雷对你的爱,你又为什么要拒绝他?」他不明白地追问。
「不!我没有拒绝他,我甚至还原谅他,重新接纳他!」倪若霜倏然像人心疯般狂叫、辩驳着。
宫季扬面对倪若霜的歇斯底里,不禁怔愣住。
「既然你肯原谅他又肯再次接纳他,为什么你们会弄到这地步呢?」宫季扬心中有一团疑惑,又急于想了解其详情。
「是他容不下囡囡。」倪若霜幽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