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楼台内己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耶律作拓正置身于最大的危机当中……
晶晶双手紧握成拳,昨夜虽然她己将这些机关布置大致告诉了他,但那么复杂的东西他究竟能记住多少呢?
这时候,耶律春拓正站在楼宇上层,端详下方看似静谧的一切。
晶晶是曾告之他这里的所有机关没置,但单立那老贼恨不得消灭他,不可能不做更改的。
思虑半晌,他决定反其道而行。
由于这里的一切设置均是以奇门遁甲配合五行八卦排列,脚步的计算极为费事,尤其得以反算的方式。行走阿,耶律春拓额上已不自觉泌出汗水,每走一步总是战战兢兢,却又不能退缩迟疑,因这四个字乃是练武者之大忌!
好不容易他总算过了第一关,下至第四层楼,眼看这里竟是一片空房,龙珠有可能在这里吗?
才一个跨步,四周立即飞来无数枝飞箭,他敏锐地往上一提气,运用晶晶教给他的“腾云驾雾”在上空盘旋一会儿,并且趁这空档连用内力朝四边挥掌,击破各个机关。
阁内瞬间发出石破天惊的碎击声,惊得晶晶立即运气打算往里冲
单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以眼神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爷爷!放过他吧……”她跪倒在单立面前,哭得如梨花带雨般,却仍撼动不了他分毫。
而三位长老可是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倘若左院大王当真出事,平南将军和其他五院大会放过他们吗?
顺利潜下三楼的耶律春拓,被里头类似迷宫的格局一震。真槽!看这情形,如果走错方向的话,必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闭上眼,凭直觉走进迷宫开端,每经道路分歧处,他都敲打壁面,以细微的不同确定较沉重的那方必定是安置暗器处……就这样,他步步为营地来到了二搂。
从方才到现在,他都以“反向思考”模式顺利闯关;果然不出他所料,单立那老头是真的将所有机关都反向装置了!
也就在这时刻,他已能明显感觉出龙珠就在二楼这地方。
只是这里看似一片又一片铜墙铁壁交错的地方,哪儿才是放置它的地方呢?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机关又开始转动,两片铜墙立即朝他挤近,他当机立断跃上墙头,这时身旁突然落下一张大网,他却早有预知般往另一侧数个翻滚躲过了它的缚锁,同时看见藏在另两片铜墙闲的灵光石与其中的龙珠!
太好子!
晶晶教给他的方法果然适用,他就要拿到它了。
耶律春拓不做片刻迟疑地往那儿急速跳下,三奇、六仪、八门、九星……干坤大挪移……
对,就是这样——
轰!
瞬间,藏宝合楼顶被巨大火焰袭开,屋角也被火苗给吞噬,整幢楼宇立刻被烈焰所覆盖了!
“啊!爷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种机关?让我去救春拓……”晶晶又急又狂,拼命要摆脱单立的箝制。
“别闹了,晶晶,他活不成的。”单立对她吼了声,希望她冷静。
“不!不可能——他一开始都徊顺利的,为什么最后会这样,为什么?”她泪流满腮,心头又疼又揪,痛不欲生的感觉头一次拢上心间。
“错在你。”单立对她狞笑。
“什么?”她一震。“你一定把以前的破关窍门全告诉他了对不对?而他也很聪明,那么复杂的路数居然全记住了,并且能够抓住我的心态,把你教给他的奇门路径全部反其道行之。”单立霍然大笑,得意自己的汁划果真奏效。
“是您动了手脚……”她无大地低声问。
“知你莫若我,我哪会不知道你安什么心,当然得防。”单立志得意满地道。
“您害了春拓……”晶晶揪着胸口,心仿佛碎了一地。“放开我!让我去,我要去找春拓!”
眼看熊熊火焰从阁楼四面八方窜起,就好似烧灼在她的身上,将她的魂魄也封锁在那儿了!
“不要拉我——求求您不要再拉我,让我去……让我去找他……”晶晶已几近疯狂。
“晶晶!”单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为了他,你就不要爷爷了吗?像他那种衔玉而生的仕子哥什么也不懂,你爱他做什么?”
“您不懂他,他不是您所说的那样…而且这一切全是您的错,您要我偷了人家的东西,根本就是不对的……”她用力扯也扯不开爷爷强劲有力的大手,哭闹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身边三位长老只能摇头叹息,看来他们最好赶紧离开,明哲保身啊。
“你这孩子!”
单立受不了她叫嚣发狂的模样,痛心地狠狠往她肩背上敲上一拳,晶晶倏觉一阵昏眩,伤心欲绝地倒在他怀里。
但她的眼睛仍盯着那熊熊烈火。心己死……生又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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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无助地靠在窗边,仰望天际缺了角的月娘,就如同她那颗缺了口的心……她的泪水流了又流,不知何时才会干涸?
从耶律春拓出事至今已一整天了,期间她曾拖着病体去寻他的骨骸,然而那里除了一些灰烬什么都不留。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她?
原有的一丝希冀渐渐消逸,她已不知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春拓啊!你究竟在哪儿?
你真的去了吗?可我为何总觉得你就在我身边陪伴着我?但我却摸不着你、碰不到你……
她真的想跟他一道去啊!
但晶晶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她得试着将龙珠找出来送回平南将军府,这是她答应春拓的,就一定要为他做到。
她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傻瓜,才一天见不着我,就哭成这样,教我怎么舍得死啊?”突地,一道夜风吹过,伴随着耶律春拓调笑的声音。
晶晶猛然愣住,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春拓……你回来了?你在哪儿?”她四处张望,只想从中看见一缕他的影子,好抚慰她伤痛欲绝的心。
“唉!服了你这个小东西。”他伸长臂突然从后抱住她的腰,让她当场一震!
“啊!”她连忙回首,当看见一个全身乌漆抹黑,连五官都瞧不清的男人时,差点吓得尖叫。
“嘘……”他眼明手快地捂住她的唇,凑近她小脸笑说:“认不出我,难道闻不出我的味道?”
晶晶当真傻气地嗅了嗅,却立即掩住口鼻,“好浓的一股焦味。”
“哈哈……”他飒爽一笑,将她搂得更紧。“那么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当然,是春拓。难道……难道你真是春拓?”她拿出手绢,为他拭去脸上的黑屑后,呈现出来的正是她魂萦梦牵的人儿!
望着那张依旧俊俏带笑的脸庞,她这下当真止不住泪,紧紧抱住他,狂肆的任满腔的委屈流泄。
“你好坏……好坏……没事也不早点来看我,让人家哭得好累,心也好痛哦。”晶晶哭褥宛似个泪人儿,冲击在胸臆间的除了兴奋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撼动!
“我也很急,就怕你太伤心,但我整个人被埋在瓦砾堆下,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爬出来的。”他喟叹了声,下颚祗在她的小脑袋上,用力摩掌着。
“对了,你是怎么逃过的?我爷爷他说……”她抬起小脸,沾满了渡的容颜看得更是令人怜惜。
“你说我和你爷爷哪个比较聪明?”耶律春拓那双漆亮黑瞳直凝视着她清艳得教人自不转睛的容颜上。
晶晶回睇着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历劫归来的他仍能保持独树一帜的优雅,仿佛那一场生死搏斗根本不足为道。
“这…这教我怎么说嘛。”她霎时红了脸。
“你应该说,你爷爷老奸巨猾,还好你丈夫并不笨,否则早就被他整得粉身碎骨了。”他恣意一笑,幽邃沉瞳底闪了,闪几道光束。
“你的意思是早猜到我爷爷的想法了?”她破涕为笑,“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因为一开始就太顺利,顺利得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单立故意让我上当的诡计。”
他眯起跟回忆,“所以当我看见了龙珠时,便当机立断,大胆以你告诉我的原有路径接近目际。”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会烧起来呢?”晶晶仍是不解。
“那是我故意的。”他紧缚住她,淡淡的男性体味穿过衣衫密密包裹住她敏感的感官。“如果我真的拿着龙珠出来,依你爷爷的个性绝不会就此罢手。”
“可我爷爷不是找来子长老?”
“那只是幌子,我在去藏宝合前先到四处逛了圈,竟意外发现周围全埋伏了弓箭手。”耶律春拓眼一眯,“所以我只好学他要诈,幸好我手上有灵光石,它有吸强热的作用,龙珠可供照明,我立刻运用它们的优点翻越出藏宝阁,但阁楼却固燃烧迅速,我一个不注意被后面的巨大瓦砾压在身上。”
“天!我爷爷怎么可以……他中毒太深了……”晶晶而露诧异,“难怪我去了那儿,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所以我现在来找你了,你是我的,说什么我也要带你走。”耶律春拓低柔的嗓音依旧,还带抹腻人的温存。
“你要带我走?”她吃惊地睁大眸。
“这是你爷爷辐给我的赌注,从现在起你彻彻底底是属于我的了。”他以长指拂过她诱人的樱唇,轻声徐言。
“你赌的是我?”晶晶又一次止不住泉涌而出的泪,“我……我还以为你除了要拿回龙珠外,另一个赌注是为了灵光石……”
瞧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倏然俯首衔住她两辫檀唇,翻搅着她柔软的丁香舌,在地的小嘴中掠求甜美。
她无力地攀扶住他的肩,浑身酥麻,差点儿就站不住了!
“你还真不悬普通的傻啊。”他的唇肆笑,慵懒的嗓音依旧,大手紧握住她的纤腰,撑住她虚软的身子。
“春拓……”她蓦然明白了,原来“她”早已输给了他!
耶律春拓会扯笑,微眯的利眸穿透她羞赧的容颜,望进她心灵保处,“我可不容许你食言哦。”
“可我爷爷……”她扬睫,对上他黝亮的眸。
“别顾虑太多,就让他来平南将军府索人吧。“他慢条斯理地说,俊颜中挟带着三分不怀好意。
“什么?你要我爷爷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你就错了,他可是匹阴险恶狼,差点害死你夫君那。”他蹙起眉纠正她。
“但若我爷爷去了却回不来怎么办?”晶晶有所顾虑,不禁忧心忡忡了起来,“况且当你爹娘知道我爷爷差点儿害死了你,还会接受我吗?”
“这你放心,我爹娘一向恩怨分明。”耶律春拓用力将她纳进怀,“你是当我耶律春拓的妻子当定了,这辈子休想逃开我的掌控。”
“掌控?你好坏……”她撅着嘴儿,不依地说。
“嘿,我就是这么霸道,现在知道为时已晚啦,我的妻。”他猛然拉住她的小手,“该走了。”
“去哪儿?”她睁亮眼。
“回上京,你我的家。”他深沉的眸泛过一丝亮光。
“现在?”晶晶莫名地被他往外拉,躲过了守卫,来到单府后的马厩。
“就是现在,趁夜快跑。晶晶,快去把你的马带出来。”他扯出一道鼓励的微笑,催促道。
晶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他走,于是娇笑地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片刻后,她牵出一匹快马,嘴畔挂了抹开心的笑容,“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快走吧。”
耶律春拓二话不说地跃上马背,顺手将她用力—勾人怀,持缰策马而去。
沿路上他紧搂住她,将她的小脑袋压入胸前,“回去后我立即请示爹娘作主,筹备我们的婚事。”
“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我的婚礼上没有爷爷在,我……”
能嫁给他,是她今生最大的心愿,然而爷爷不在,她却难免有点遗憾。
“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种遗憾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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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平南将军府可说是热闹非常、喜气洋洋,全府上下均为了左院大王的大婚之事而忙碌着。
晶晶这也才发觉耶律休哥与将军夫人并没排斥她,还刘她极好,甚至派来不少裁缝师传为她继制嫁衣与新衣。有时他们还会来找她闲聊,问问她以往的家居生活,但不明白的是,为何她一提及自己那位从来谋面的爹爹,他们会出现眼眶微红的现象?
她问过春拓,但他也不明白,她只好将这疑虑放在心上。
今天便是她的大喜之日,煶她和春拓缔结连理的时刻,她好兴奋、好开心哪!但仍遗憾于爷爷未能到场祝福她。
春拓说他会来的,可是已近拜堂时刻,为何还不见他老人家呢?
紧接着,吉时已到,她被喜娘给带出房,将红彩的另一头交予耶律春拓手上,也意味着她未来的人生将和他永远系在一块儿了。
到了前厅,在众人喝采下,他们拜了堂,正式结为夫妻,却在进洞房的刹那突闻她等待已久的爷爷洪亮如钟的声音
“等等!把我的晶晶还给我!”
单京一出声,众人立刻回首,果真见到一位白发老人正怒目圆瞠地站在厅门外。
“爷爷——”晶晶欣喜若狂地掀起喜帕,正欲朝他奔去,却被耶律春拓紧锁在身畔。
“别急,这事让我爹娘去排解。”他柔声安抚。
“可是……”她好担心他们会怒目相向。
“放心吧,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不会有问题。”耶律春拓尽其所能地让她宽心。
而这时候,耶律风云与其他兄弟全都自动将宾客带往后方用膳,化解尴尬氛围。没多久,大厅中只剩下将军夫妻、单立、春拓与晶晶五人了。
“单老,请坐啊。”耶律休哥上前,笑意盎然地面对他。
“别对我装出一副恶心的笑脸,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将晶晶嫁给你们耶律家吗?”单立一副不屑的模样。
“其实晶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是我们耶律家的人了。”耶律休哥此话一出,除了将军夫人外,其他人都露出震惊的神情。
“你胡说八道。”单立嗤之以鼻。
“当年单析与我同赴战场,那时嫂夫人已有孕在身,有天在营区我与他商谈兵法闲暇之际,他告诉我,若他生的是女儿,就定下我们家春拓。”
耶律休哥眯起眼,思及以往,不禁感触良多。
“什么?哈……你以为你随随便便的三言两语我就会信?”
单立先是一惊,随之以大笑掩饰。
“当初不就是你故意害他受困敌阵,是你为争功害了他!”
耶律休哥摇摇头,“单老,您误会了,我并没害他,只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年是我被困敌阵,单析冒险救我,反而难以抽身,为此我痛苦至今,几次欲向您说明,却总被挡在门外。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是晶晶为我达到见您的目的。”说到这儿,他从胸口掏出一块泛黄的布条,递至单立面前,“这是单析临死前以血书在衣襟上,要我交予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