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理的女子,我也想认识她。”东门羽连忙说。
“好啊,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咦?她身上有块玉佩和你的有些相似。”梦罗注意到东门羽胸前的玉佩。
东门羽把玩著圆润的玉佩,“这块玉佩从我小时候就挂在我的脖子上,是爹娘给我的,那位小姐的玉佩真的跟我的很像吗?”
梦罗凑上前,将玉佩看得更仔细,“她的玉佩其实是她的未婚夫给的,图案是一条龙,和你的凤形不同,不过它的刻工、手法都与这块玉佩好相似。”
“大概是同一个师傅雕刻的。”东门羽不在意的说。
梦罗思索了下,“羽儿,你这块玉佩借我好不好?廖老板对玉佩颇有研究,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我保证明天就还给你。”
东门羽大方的拿下玉佩,递给梦罗,“我相信你。”
“谢谢。”梦罗接过玉佩,唤来婢女,吩咐她将玉佩交给廖老板。
东门羽轻拨池水,吹弄浮在水面的花瓣。
“你的护卫怎么没来?”梦罗问。
“他有事情,暂时离开东门府。”
“所以你才到我这里散心。”梦罗笑看著她。
东门羽的心颤动了下,马上反驳,“我是来看朋友的,他只是个护卫,我干嘛为他心烦?!”
“真的吗?我以为他对你有不同的意义呢,或者说你对他是特别的,否则一个武功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委身当个护卫呢?”
她看过一次畲言动手,在来不及眨眼的刹那间,他就轻松撂倒对羽儿出言不逊的男客人,现场的人连他怎么出手的都不晓得。
“这就表示我的眼光好啊,救到一个落难的高手,就收为护卫了。”东门羽自鸣得意。
“畲言的长相不错,体格一等一的好,对你更是百般体贴,千般在意,一般女子早视为好夫婿人选了,你真的没有对他动心吗?”梦罗很好奇。
“都说他只是护卫了,你还问那么多,难道你动了春心?”东门羽开玩笑的问,但心一紧,真是如此吗?
梦罗呵呵笑,“我没动心,但是许多红袖招的姑娘心动,只要畲言不在乎她们的身分,我倒是很想作媒。”
东门羽像被针扎了下,压住想跳起来的冲动,勉强一笑,“这要问他了,别老谈别人,说说你自己,你近来好吗?”
梦罗掩著嘴直笑,在一见面就问过的问题又问一回,她还说畲言只是护卫,在自己看来,恐怕不止是这样吧。
“你笑什么?”东门羽不解。
有些事会意就好,梦罗顺势岔开话题,“想到了红袖招里发生的趣事……”笑著述说了起来。
东门羽跟著咧开笑容,不去想畲言,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如何对人说?就将它扔到脑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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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羽、梦罗并躺在床上,说了一晚的心事,怎么睡著的都不记得了。
现在她们正高兴的用著早膳,打算吃过早膳后到城中心的揽荷池观看早开的荷花。
这时,敲门声响起,婢女去开门,进来的是红袖招的廖老板。
“廖老板,又见面了。”东门羽对这个斯文儒雅的青楼老板印象不差,因为红袖招的宗旨就是绝不逼良为娼。
“打扰你们用餐了,我来归还东门小姐的玉佩。”廖老板将玉佩交给东门羽。
东门羽将玉佩挂在脖子上,“不知廖老板是否有看出什么端倪?”
“玉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我已将形状画下,转交给一位专精的友人,相信很快就有结论了,到时一定通知东门小姐。”廖老板笑说。
“无妨,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东门羽不在意。
“不,说不定它非常的重要呢。”廖老板语带神秘。
“什么意思?”梦罗出声。
“还是未定数,说出来就少了惊喜,东门小姐也算是红袖招的长期客人,这回就算是红袖招优惠,东门小姐的所有开销都免费。”廖老板大优待。
“廖老板,我会当真的。”东门羽立刻开口。他可不是大方的男人。
廖老板扬声大笑,“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只要小姐记得我的好就行了。”
说完,他拱拱手,离开了引镜轩。
“廖老板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大方?”梦罗心生疑惑。
东门羽耸耸肩,“大概他今天心情好吧。”
梦罗却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莫非与玉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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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羽看著高耸的香柏树,上回坐的应该是那根枝干吧?不对,那太矮了,是上面较粗的树干才对,嗯……又不太像。
站在树下实在不能评量出来,站上去看才能作准,可是他还没回来……怎么又想到他?本来说好今天不要想起他的。
不知为何,越来越不喜欢他离开自己,虽然明白这是暂时的,明白他是去办正事,但是还是会对他牵肠挂肚……这是当然的啰,平时伴在身旁的人突然不在本来就会不习惯,她可没往男女情爱那方面去想,单纯当是习惯。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长吁短叹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山不转路转,府里可不止畲言一人有武功啊。
“翠翠,找丁二和苏齐来。”这两人是所有护卫当中武功最高的。
很快的,丁二、苏齐来到东门羽面前。
“见过小姐。”
“凭你们两人的轻功,可以跃上这棵树吗?”东门羽问。
丁二、苏齐看了香柏树一眼,一起点头,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好,你们两个送我到树上。”东门羽高兴不已。
两个护卫吓了一大跳,赶紧推拒。
“小姐,你是不是有东西掉在上面?你告诉属下,属下立刻为你取下来。”丁二连忙说。
“我只是想坐在树上赏景,你们俩怕什么?有事我负责。”东门羽拍拍胸脯。
苏齐和丁二对看一眼,赶紧拱手,“小姐,这棵树太高了,属下们也没有带人上树的经验,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请小姐打消这个念头。”
“都说有事我负责了,还担心什么?我命令你们听话。”东门羽态度强硬。
“请小姐恕罪。”丁二和苏齐单膝跪下。
东门羽没好气的看著他们。她还能逼他们吗?眼儿一转,她有办法了。
“去拿梯子来。”
“小姐,要梯子做什么?”苏齐好奇。
“你们不敢送我上去,我只好自己爬上去了。”求人不如求己。
没想到这回连婢女也下跪了。
“小姐,你千万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小姐,请你保重身体,算奴婢求你。”
面对所有下跪的人,东门羽又气又恼,“你们……你们真要气死我了。”跺了跺脚,转身大步走开。
“小姐,小姐……”婢女们急忙起身,追著主人。
丁二和苏齐松了口气,实际上他们是“闇莫”的人,受少主之命来保护小姐的安全,若小姐有个万一,他们万死也难以向少主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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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羽气呼呼的往前走,不能上树,她总可以在地上跑吧,上回爹买了匹母马,说是来自北方牧场的名驹,她还没骑过呢,骑马总没问题吧?
一个男仆急急奔来,“小姐,老爷、夫人请你到大厅。”
“什么事?”
“老爷、夫人没有交代,只说请小姐快到大厅。”男仆回答。
东门羽只好转个方向,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气氛凝重,东门夫人在低泣,东门老爷拍著她的背脊轻声安慰,而大厅里坐著一个丰采出众的男子,他身后站著两男两女的护卫。
东门羽一进到大厅就看见这样的情景,紧张的走到母亲身边。
“娘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她惊讶的看著爹,娘不是柔弱无主见的女人,在她的印象里,娘掉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哭得如此伤心,怎不让她错愕。
东门老爷看到女儿也是眼眶一红,说不出话。
爹娘奇怪的表现让东门羽不客气的瞪向大厅里的陌生男子,“你是谁?你是不是向我爹娘说了什么,让他们这么难过?”
“羽儿,不得无礼。”东门老爷和夫人异口同声。
男子闲适的笑了,“你对我的身分很好奇吗?”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弄哭我娘的。”东门羽毫不畏惧的盯著他。
“他们是为你的身世大白而高兴落泪。”男子丢下一颗震撼弹。
“我的身世?这是怎么回事?”东门羽秀眉皱起,看看男子,又看著自己的父母。
东门夫人忍著泪开口,“羽儿,我和你爹……你是……老爷,你来说。”她将难题丢给丈夫。
“就是羽儿你是……是……”看著疼了十多年的女儿,他真的说不出来。
“我来说吧,你并不是东门老爷、夫人的亲生女儿,你是他们在树林里捡到的孩子。”男子主动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我知道。”
东门羽这话一出,众人反而被吓了一跳。
“羽儿,你怎么会知道?”东门夫人非常吃惊,看向丈夫。
东门老爷连忙澄清,“我没有说。”
“是我自己听到的。”
“怎么可能?!这事只有我和你娘知道啊。”这是他们夫妻的秘密。
东门羽回忆,“在我十二岁那年,因为贪玩而掉入莲花池里,病得很严重,所有的人都说我活不了,但是爹娘还是不放弃我,日夜轮流照顾我,娘更跪在佛祖面前起誓,只要我能平安度过生死关头,东门府愿意布施万斤米粮给穷苦百姓为我积德。
“一晚,半睡半醒的我被哭泣声吵醒,是娘在哭,伏在床旁哭得哀伤,我听到娘边哭边说,她用了那么多心力,为何我还没有转好?难道命运真的注定他们夫妇俩要孤单过一生,就算是捡来的孩子老天爷也不准他们养大吗?爹则是难过的在一旁安慰娘,后来我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总算爹娘不屈不挠的坚持救活了我,我康复了,只是回想起那晚的事,我才明白我不是爹娘亲生的孩子。但是,那又如何?爹娘宠我、爱我的心远胜过一般的父母,我从不为自己是弃儿而伤心难过,我有爹娘疼就够了。”她一手搂著爹,一手揽著娘,一家三口比起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要亲密。
“羽儿。”
“娘的宝贝。”
东门老爷、夫人激动不已,紧拥著宝贝女儿。有女若此,夫复何求。
东门羽享受爹娘的疼爱,同时斜睨著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若有人来就是为了爆料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这已经是旧闻,可以将人赶出门了。”
“大胆……”
男子连忙举手阻止护卫的喝斥,“若我是来告诉你,你非但不是弃儿,朝廷还派了大批人员寻找你,从你失踪的那时起到现在,从不曾停过,你信是不信?”
“那只能说朝廷用的人能力真差。”
“羽儿,别胡说。”东门老爷轻斥。
男子哈哈大笑,“说得好,我下回用人时会好好看清楚。”
他的话里露出了端倪,东门羽开门见山的问:“你到底是谁?”
男子收敛笑容,正色的说:“知道我的身分之前,有一个故事我想让你先知道。赫连夫人是太子的奶娘,仁爱慈祥,对太子的关照可说是无微不至,十八年前宫廷里的一场兵变,奶娘为了保护幼主,拿她的四名子女做饵,由侍卫抱出宫,引开叛贼,没想到这四名子女却失踪了,下落不明。
“皇上感念奶娘的仁义,赐封她为赫连夫人,赐宫殿一座,失联的四名子女分别赐与王爷、公主名号,但这无法弥补奶娘失去子女的椎心之痛。太子见奶娘郁郁寡欢,所以贴出了皇榜找寻四名子女,他们的共同特征便是配戴玉佩,由太子绘下玉佩的样式当找人凭证。”
男子一个手势,一张皇榜由护卫交给东门羽。
东门羽打开对折的皇榜,赫然看到自己的随身玉佩就绘在皇榜上,灵光一闪,她想到了红袖招的廖老板,她知道这男人为何会找上门来了。
“只凭著一块玉佩,你就确定自己找对人了?”她冷静的反问。
“当然不止如此,我自有验证的方法,你现在对我的身分不好奇了?”男子又恢复了笑容。
“你就是当今的太子,听了那么多还猜不出来就太笨了。”东门羽挺直身子,没有行礼叩首的打算。
“哈,聪明,也有好胆识,你愿意验明正身了吗?”
太子这么一问,东门羽感到爹娘的身子一僵,握住自己的手也变得更加用力,她稍一思索就明白爹娘在担心什么,宫门一进深似海,要再相见难如登天。
“赫连夫人找回了几个孩子?”她问。
“一个,大哥赫连吉。”
东门羽微微垂头,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曾嬿,为东门小姐验明正身。”太子吩咐。
“遵命。”女护卫拱手。
“慢著,总要让我知道是要验什么吧。”
太子看她一眼,“在如公主的腰际有一个蝴蝶胎记,颜色如血,就是证明。”
东门夫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双手捂住了唇,也掩住了呜咽。
东门羽用力的握住母亲的手,微微一笑让她安心,然后面对太子,语气清晰的说:“我想殿下找错人了,我身上并没有胎记。”
东门夫妇满脸惊讶的愣在当场,你看我、我看你,唯一有的感觉是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们夫妇的手。
出乎预料的答案让太子拧眉,“你身上没有胎记?”
“我没有任何的胎记,殿下真的找错人了。”东门羽再明白的说一次。
“我不相信。”太子直接反驳。
“殿下,我承认,马上就多了公主的头衔,身价不可同日而语,我为何要推诿?因为我真的不是,与其让别人检查出来,不如自己承认,我并不是如公主。”东门羽说得斩钉截铁。
“你身上怎么会有玉佩?”
“玉佩是我娘在市集买的,娘,对不对?”她望向东门夫人。
东门夫人压下满心的不安波涛,点了点头。
“若这是属于如公主的东西,那该物归原主。”东门羽拿下玉佩,走到太子面前,递出玉佩。
看著一脸不在乎的她,这不是他认为应该有的反应,眼睛看向东门老爷,“东门老爷,令千金身上真的没有胎记?”
东门老爷有点心虚的看了看夫人和东门羽,在东门羽的示意下点点头,“呃,对……对……”
东门老爷不自然的回应更印证了他的想法,这其中必有蹊跷,太子淡淡一笑,“这块玉佩既然跟了你这么久,你就留著吧,如公主的事我会再查清楚,叨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