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了!谢妏妏好开心,压根就没注意到耿季思准备攻击,而阎南君也紧握木棍,她跑进场里,霎时对峙的两人也动了起来,木棍都往场中奋力击出,等惊愕的发现场里有人时,招式却无法马上收回。
「啊……」谢妏妏抱头大叫。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根木棍硬生生接下阎南君、耿季思的招式,木棍当场碎裂,有人扑上来,用身体护住了谢妏妏,替她承受一切。
「妏妏。」
「琳儿。」
阎南君和耿季思扔下手中木棍,急忙上前,将倒地的两名女子分开。
「妳怎么样了?」阎南君盯着怀里的人儿,心急的问。
谢妏妏抚着额头,「我没事,去看看琳儿小姐吧。」虽然情况危急,但是她看得很清楚,是耿琳儿救了自己。
「琳儿呢?」阎南君看向耿季思胸前的女子。
耿季思仔细检查堂妹,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
「棍风扫到我的背,好疼。」耿琳儿纠着眉头嚷道。
「那是皮肉伤,若不是妳用木棍挡下,非重伤不可。」耿季思说。
耿琳儿吐吐舌,「如果我重伤,那谢姊姊岂不是连命都没有。」
这话提醒了众人,谁是始作俑者。
阎南君皱眉看着谢妏妏,斥责道:「妳怎么会冒失的闯入练武场?若不是琳儿出手相救,妳非死即伤,真是太鲁莽了。」
「对不起,我急着来看你,一时没有注意。」谢妏妏低头道歉。
「我在阎家堡里,要见随时都可以看到,哪需要如此急切?胡来!」阎南君神色严厉。
谢妏妏幽怨的看他一眼,无话可反驳,的确是她的错。
耿琳儿开口,「阎大哥,别再责备谢姊姊了,她不是练武之人,当然不知道危险了,幸好大家没事,哎呀,背好疼……」
「最好还是找大夫来看看琳儿的伤势。」耿季思小心的扶起堂妹。
「应该的。」
阎南君拉起谢妏妏后,马上吩咐仆人去找大夫。
「堂哥,我可以自己走。」耿琳儿没要堂哥扶,但走没两步就步伐不稳的倒向阎南君,直喊背痛。
「琳儿,别逞强了。」阎南君顺势抱起她,快步走回房里。
耿琳儿偎着结实的胸口,轻声低吟,但看向谢妏妏时,却露出了笑靥,给她一个胜利的眼神。
谢妏妏愣在当场。她是故意的,她竟然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为了阎南君?她在离间他们俩吗?
一下子,人群走光,练武场只剩下她一人,变得好冷清,一阵冷风吹过,让她打了个哆嗦,都春天了,为何仍然这么冷呢?
她有预感,她和阎南君之间将不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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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传来嘻嘻哈哈的谈笑声,清楚得连房外都可以听得到。
谢妏妏走到门外,深吸口气,然后抬手敲门。
「请进。」
谢妏妏推门而入,房里除了床上的耿琳儿外,阎南君、耿季思也分别坐在床旁陪她。
「谢姊姊,妳来了。」耿琳儿漾出欢迎的笑容。
谢妏妏轻笑,「让妳为我受伤真是不好意思,我炖了补品,也做了些点心,希望妳快点好起来。」
说着,她指示晓星将东西放在桌上。
「这是枸杞子炖乳鸽,对身体很好,还做了蟹黄烧卖、松子甜糕、核桃酥等,给妳当零嘴。」
「哇,好香啊,谢姊姊,妳的手艺真棒,不当厨娘太可惜了。」耿琳儿开心的说,马上又掩住嘴巴。「哎呀,我说错了。」
耿季思拍拍堂妹的头,「琳儿总是心直口快,请别介意。」
谢妏妏摇头,「东西送到,我不打扰你们了。」盈盈福个身,看了眼阎南君,转身离开。
阎南君沉吟一会儿,随即站起身,「我离开一下。」
耿琳儿眼里闪过一抹嫉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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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妏妏。」
听到呼唤声,谢妏妏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大步走过来的阎南君。
「堡主。」她躬身行礼。
听到生疏的称谓,阎南君微蹙眉头,「妳在生气吗?」
「不敢。」
他轻叹一口气,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妏妏,我知道妳受委屈了,我也疏忽了妳,希望妳能谅解,晚上我会过去找妳。」最后一句话是附在她耳旁低语。
谢妏妏抬眼看他,嘴角有了笑意。
阎南君轻笑的抚摸她的粉颊,「相信我。」飞快在她脸颊印下一个吻,转身离开。
晓星促狭的看着笑容满面的小姐,「高兴了吧?」
「晓星。」谢妏妏羞红了脸娇斥道。君是有情有义的人,她应该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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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她特地泡了花瓣浴,全身香喷喷的,一头黑发披肩,换上新睡衣,唇不画而红,眉不点而翠,妩媚动人,耐心等待情郎的到来。。
二更天,她引领期盼,他要来了吗?
可是她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情郎身影。
她走到窗边,十五月圆,柔和的月光笼罩大地,呈现朦胧美,但是谢妏妏无心赏景,只盼望心上人能快点出现。
梆子声响了三下,三更天了,谢妏妏坐在床边,难掩心中的失望,他是在骗自己吗?
忽然,她听到脚步声,一抬头,阎南君正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
「君……」
他热烈的吻住了她,吻去她要说的话,情欲有如焚身烈火,一下子就将两人燃烧殆尽。
激情过后,谢妏妏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君,你……」
她顿住,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哑然失笑。他一定很累,却还记得要过来,她该满足了。
拥着健硕的身躯,谢妏妏含笑进入梦乡。
第九章
「君,我有话要对你说。」
「很重要吗?」
「算是一件私事,我……」
「那等明天再谈吧,我想睡了。」打个呵欠,阎南君闭上了眼睛。
谢妏妏怔怔的看着他。又是明天,自己想告诉他的话,已不知被他用多少个明天带过了。
他来找自己时都是晚上,一见面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他带入情欲中,享尽鱼水之欢,完事后他心满意足的睡着了,留下满腹心事的她无处诉说。
以往的轻怜蜜爱都不见了,每次都是急匆匆的来,在她醒来前又急匆匆的离开,她无法不多想,彷佛她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教她好难堪。
他来陪自己,真的只是为了欲火吗?
谢妏妏睁着哀愁的双眼,静静的看着他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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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夜夜无法安眠,使得谢妏妏精神不继,偏偏这时有麻烦的客人上门。
「谢姊姊,欢迎我吗?」耿琳儿一脸笑意的出现在圆绣楼。
「欢迎。」谢妏妏勉强打起精神,亲自为她倒杯茶。
「我有悄悄话想和谢姊姊说,能遣退左右吗?」耿琳儿要求。
不得已,谢妏妏只好让晓星退下,看着耿琳儿,「有什么事吗?」
耿琳儿换上冷淡的神色,「现在房里只有妳我两人,我也不用再作戏,我想妳应该猜得到我的来意,就是为了阎大哥。」
「妳想做什么?」谢妏妏脸色沉静。
耿琳儿点头,「够冷静,不会大惊小怪,这是最好的谈判方式了。我喜欢阎大哥,想必妳也看得出来,从我认识阎大哥的第一天起,我的心愿就是要当阎大哥的新娘,虽然他已和妳有了婚约,这个心愿从没有改变,我一定要成为阎大哥的新娘。」
「所以妳要我退让?」谢妏妏能猜到她的心思。
耿琳儿举起手,摇了摇,「不,我不会这么做的,别担心我会抢了妳的地位,妳是他的未婚妻,阎家堡未来的主母,这地位不会改变,而我,只想做阎大哥的妾。」
「妾?」谢妏妏惊讶不已。
「对,我只想当二房。或许妳不知道,我娘就是二房,大娘是弱质女子,整日只懂得绣花弹琴,爹就再娶了我娘,我娘能干又会武功,将枫叶山庄打理得有声有色,很得我爹的疼爱,所以当二房也没什么不好,一样能得到欢心。」耿琳儿得意的说。
谢妏妏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愿做二房,因为自己不会造成她的阻碍,她能帮忙处理阎家堡的大小事,也自信能得到阎南君的心,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妳应该明白我不会答应的。」哪个女人能容忍丈夫纳妾呢?!
「那妳就是最愚蠢的人了,我为妳留了后路,妳却自己将它毁去,妳难道看不出来,阎大哥对我呵护有加吗?我受伤时,他是多么的着急;我嫌无聊时,他还丢下公事陪我。无论他想做什么,一定先考虑到我的心情。他近来是不是头一沾枕就睡着,和妳没话说呢?」
「妳……怎么知道?」阎南君连这么私密的事都告诉她吗?
耿琳儿暧昧的笑了,没回答。其实她是偶然发现到阎大哥出现在圆绣楼,兀自猜测的。
谢妏妏脸色雪白,难堪的闭上眼睛。
好半晌,她重新张开眼睛,沉痛的说:「不管我是否在自毁后路,除非君亲口提起纳妾的事,否则我绝不答应。」
她的坚持让耿琳儿恨得咬牙,不得不使出撒手锏。
「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
「赌阎大哥疼我赢过妳。妳上回误入练武场,阎大哥发了顿脾气,大声责备妳,现在我如法炮制,让妳看看阎大哥不但不骂我,还会疼爱的揉揉我的头,一笑置之。如果我输了,今天的谈话就当没发生,我不再提当二房的事。但若是妳输了,就要主动向阎大哥说起纳妾一事,阎大哥基于情义可能会拒绝,而妳要负责让阎大哥点头才行。」耿琳儿说出打赌的详细内容。
小小赌局却影响深远,让谢妏妏踌躇不决。
耿琳儿没了耐心,干脆霸王硬上弓,「妳不反对就是答应了,事不宜迟,我马上证明给妳看。」
说完,她强拉着谢妏妏离开圆绣楼。
她走得好快,谢妏妏要小跑步才能跟上她的脚步,不禁气喘吁吁,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耿琳儿拉着她来到练武场旁边的树丛,压着她躲好。
「妳看就好,不准出声。」耿琳儿吩咐。
「我不……」
谢妏妏的话还来不及讲完,就看见耿琳儿闪出了树丛。
我不要赌!谢妏妏根本不想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却被迫接受,唯今之计就是转身离开,可是双脚像是生了根,在内心深处,她总是希望耿琳儿是自作多情,君还是最疼惜她。
阎南君和耿季思正在比赛射箭。
阎南君拉满弓,看着箭靶,手一放,箭矢疾射出去。
忽然,一道人影插入。
「危险。」阎南君拔地而起,身影一闪,在箭到之前拉开人。
「阎大哥太厉害了,这一手『迷踪步』比堂哥的『穿云行』还要快。」耿琳儿抢先开口。
「妳做这么危险的事,只是为了测试我与南君谁的轻功比较好?」耿季思攒眉。
「是啊,每次我问你们,你们都不和我说答案,总说在伯仲之间,我只有用这个方法测验了,你们不会以为我想不开拿性命开玩笑吧?若阎大哥赶不及,我也会闪的,才不会笨得挨箭。」耿琳儿笑得好甜,她知道谢妏妏能看到画面,但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阎南君笑了,习惯性的揉揉她的头,把她当妹妹看待。
耿琳儿的笑容更灿烂,是胜利者给失败一方的骄傲得意。
谢妏妏心碎了,她看到阎南君不但不生气、不发怒,还露出了笑容,也看到他温柔的抚摸耿琳儿的头,相较之下,她们受到的待遇是多么的不同。
无法再看下去,谢妏妏伤心的跑开。
耿琳儿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大乐,一切都照她的计画在走,接下来她等着甜美的结果就好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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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最后的豪赌,放手一搏。
「妳怎么还没上床?」
阎南君走入内室,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人儿。
「我有事找你谈。」谢妏妏看向他。
又来了!阎南君直接走向床铺。
「我很累,明天再说好不好?」
谢妏妏起身大叫:「这件事无法等到明天,今晚就要谈清楚。」
阎南君在床沿坐下,满脸无奈,「到底是什么事?」
「我……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她硬着头皮问。
「妳怎么会问起这事?」阎南君讶异。
「今天想到就提起了。」
「妳不是今天才想到,这些天妳想问的也是此事吧?妳不是说信任我,让我处理吗?」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在心烦。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近来堡里的事情很多,这件事过一段时间再说吧。」阎南君不想谈。
「但是……」
他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妳是我的未婚妻,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我迟早都会娶妳,这是我的责任,我不会忘记的。」
「你是为了责任才要娶我吗?」谢妏妏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阎南君冒火,「该死的!不论婚约,不论责任,我都必须要娶妳,妳不是很清楚吗?我会尽快决定成亲的日期。」
说完,他起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谢妏妏连忙询问。
阎南君的语气漠寒,「回房去,那儿才是能让我有个安稳睡眠的地方。」
「只是一个问题,就让你这么生气吗?」
「没有信任,什么话都不用再说了。」他背对着她,冷冷回答。
「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感情?」谢妏妏对着他叫喊。
阎南君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谢妏妏呆若木鸡,许久后才感觉到泪水早已爬满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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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堡出了大事,未来主母留信出走了,现在全堡的卫士都奉命要尽速找回她。
阎南君坐在大厅,身旁的小几上放着谢妏妏留下的东西,订下婚约的龙凤镯,和一封言词生疏有礼的告别信,诉说他们不适合,所以她离开,请他不用担心,她去投靠远房亲人,并谢谢他的照顾等客气话。
只为了昨夜不值得一提的争吵,她就要离家出走吗?她这样的脆弱,禁不起挫折,如何能担得起堡主夫人的重责大任?太让他失望了。
耿家堂兄妹一早就听到这消息,耿琳儿表面吃惊,内心欢喜,既然主角逃了,她这个配角就可名正言顺的升任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