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的眼眸黯淡了下来。“那么……我想乔安娜小姐的内心一定跟她的家世一样好,她比我更适合你哥……”
“你错了!”费奇蒙坚定的打断了她。“她跟唐亚妮一样,都是娇贵的女人,只不过一个是上流社会的温室花朵,一个是中产阶级的温室花朵。”
“呃,什么意思?”哈姆雷特!她听不懂!
费奇蒙沉郁的说:“她们都禁不起寂寞,等到有一天,老哥没办法用所有时间陪伴乔安娜时,她一样会做出和唐亚妮一样的事,不管老哥平常如何呵护也没用,这些女人要的是全心全意的专注,她们无法独立生活,更不愿在丈夫忙碌于事业时独自养育孩子来给丈夫支持和安慰。”
菜菜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呃……难道女王陛下和费叔叔不知道将来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我说过,他们不会在乎!”费奇蒙撇了撇唇。“只要门当户对,他们才不在乎真实的婚姻生活是否能带给老哥幸福,这也是为什么两年多来,他们不停想介绍欧洲的名媛给老哥认识,而老哥一直不肯回来的原因。”
菜菜点点头,她想她懂了,他们的父亲和女王陛下就跟她的“家人”一样自私自利,难怪他那么轻易就看透她“家人”的诡计,原来也有人妄想操弄他!
“还有,他有很深的婚姻恐惧症。”他又加了一句。
菜菜讶然的瞪著他。
“不要怀疑我说的话!”费奇蒙傲然道:“他知道你的行踪就立刻跑来,从这一点看来,他深爱著你,因为他不是一个会随著女人跑的男人!
“他的意志很坚定,以前当他在工作的时候,唐亚妮假装急性肠炎要住院开刀,他都要等到会议结束才飞回来,所以这次他不顾一切为了你而来,明知道回来要面对我父亲,明知道女王可能会闻风来逮人!他还是来了!他可以给你一切!但他不会给你婚姻!”
仿彿当头被敲了一记闷棍,菜菜顿时傻住!
没错,他给了她一切,优渥的生活,充实的心灵,他还肯陪她回去祭拜她父母,甚至连她喊他老公他也不反对,但……他从来没说要和她结婚!
“自从被唐亚妮背叛之后,他就绝口不提婚姻,所以——”费奇蒙坚定的看著她。“或许他不会再提起婚姻两字,因为他害怕那种遭枕边人背叛、毁天灭地的感觉,但他爱你,这得由你来提,你来治疗他的惧婚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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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菜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机会再对某人说话。
她一回到西翼的房间就被人给押了起来,站在她面前的是虎虎生风的费格勒爵士,他碧绿色的眼睛冷酷犀利,身躯高大而魁梧,头发已经花白,但不见慈祥,反而写著专制与严酷的线条。
“斯蒙即将和瑞典首富的独生女结婚,你必须离开这里!”费格勒爵士这一生几乎是专断而独裁的,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听听别人的意见。
“放开我!放开我!”菜菜被两名侍卫模样的男子押住,因为她太矮了,以至于双脚腾空,但她努力飞踢左右侍卫,脚尖还一直要触及他们繁殖下一代的“重点”,吓得两人虽然手扣著她,但身子不停往两边闪,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费格勒爵士看得目瞪口呆,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撒野。
但是!他更确定了这没有教养的野女人不配留在他优秀儿子的身边,她连当情妇也不配,他要送走她,才能让儿子在最短时间内和乔安娜结婚,他相信以乔安娜高贵的出身和良好的教养,将来一定能够母仪天下,为费家留下优秀的后代。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斯蒙?”在他眼里,卑贱的女人接近他儿子都是为了钱,包括他极度不满意的前儿媳唐亚妮在内,他认为她也是为了钱才嫁给他儿子的。
“我不要钱!放开我!我要见我老公!我要见他!”菜菜还在拚命踢,经过费奇蒙的警告,她心里已经有底了,费格勒爵士会不计一切代价赶她走,而她绝不能屈服,否则就等于她主动放弃了费斯蒙!
“告诉你也无妨,斯蒙正在陪乔安娜吃午餐。”费格勒爵士恶意地说,他当然不会说出同桌的还有一、二十个人,包括女王陛下和一些住在童话大道上的欧洲贵疾。
“费叔叔!你不必再挑拨离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想也知道,就算费斯蒙陪乔安娜吃饭也是不得已的,一定是被某些权力很高的人逼的——例如——女王!
“不准你再叫我费叔叔!”费格勒爵士瞪视著她!“不准!听到没有?!”
“如果您想要您的孩子爱您,那么您就必须学会先尊重他们、替他们著想,这样才是真心为他们好!”菜菜毫不畏惧的说出了她心里的话。
虽然叔婶对她很差,但他们却是一对好父母,只要倩姊和婷姊想要的,他们都会想办法满足她们,而她们难过的时候,他们也跟著干著急,陪她们一起想办法,这样才是父母啊!
“谁说我没有尊重他们、替他们著想啦?”费格勒爵士气得大吼。
“您有吗?”她迎视著老人的爆怒,直言不讳!“当您反对某人的前妻时,并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因为她不够尊贵,您从来没有想过某人的感受,让他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
“等等!”费格勒爵士皱起了眉头,撤了撤嘴。“某人是谁?”
“就是您的儿子费斯蒙!”菜菜润了润唇,继续讲!“某人爱的人却不为您所接受,想想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想想当初若您要娶伯母时,您的父母反对,您会有多难过就好了,人要懂得将心比心……”
费格勒爵士不悦地打断她。“你这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吗?还是在告诉我,我不会做人的道理?”
菜菜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都有!”
好大的胆子!
旁边的侍卫都吓坏了,而费格勒爵士本人的脸色当然更加结屎了!
他不是一个可以听进意见的老人,他的思想从年轻专制到现在,已经固定了,他才不懂得什么叫沟通哩,跟他意见相左的,通通铲除!
“把她的东西打包,连同她一起给我丢上飞机!”虽然他和女王一直勉强费斯蒙和乔安娜相处,但他看得出来,儿子的心在这个长得不起眼又卑微的少女身上,他一定要想尽办法拆散他们!
“我绝对不会服从你的命令……”菜菜呛回去!
费格勒爵士的白眉毛高高的一扬!“可恶的东方人!把录影带放给她看!”
“是!”
侍卫长拿出摄影机,把镜头摆在菜菜面前,她看到花园里,费斯蒙和乔安娜有说有笑的散步,镜头一转,费斯蒙和乔安娜在喝下午茶,另一个镜头是费斯蒙陪乔安娜在购物!
AKS!他什么时候陪乔安娜出去购物的?为什么都没有跟她讲?
偏心!她的包包在慕尼黑搞丢了,她一直想要出去买点东西,他都说不能出去,为什么他就有时间陪乔安娜出去?
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涌上来,虽然她很下想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你自己看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很相配?”费格勒爵士一脸拽样的问。
菜菜默然的点了点头。“是……”
费格勒爵士斜眼睨视她。“穿在乔安娜身上的礼服,如果穿在你这个矮个的身上,你想能看吗?”
她咬著下唇。“不能……”
费格勒爵士的话,字字都刺进了菜菜心里,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又凶又会欺负她的LOA,但……他说的是实话!
“我儿子有说过要娶你吗?”
她心一紧。“没有……”虽然她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从来不开口说结婚,但他没对她说过也是事实。
“而他已经向乔安娜求婚了!”
菜菜恍如五雷轰顶的抬起头来。“不可能……”她不相信!
费格勒爵上不屑的扬起嘴角。“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像你这种卑贱的女人,一旦攀上富贵就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下开,不过我会让你眼见为凭!”
他示意侍卫长,镜头一转,在栽满各色玫瑰的温室玻璃花坊中,费斯蒙和乔安娜深情相对,他温柔的开口说道:“乔安娜,嫁给我!”
乔安娜娇羞的点了点头,她的双眸像星辰一样柔和闪亮,他俯下头,双唇落在她粉色唇办上……
“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走?”费格勒爵士讥诮的看著她。
菜菜的心一阵阵紧缩,但她想起答应费奇蒙的话,任何情况都不会放弃他……
“如果是真的,我会走,但我要见他一面,我要亲口问他……”她黯然低头要求。
费格勒爵士蹙起了眉头。
哼!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他陪乔安娜回瑞典去见乔安娜的父母了,你该知道这代表什么意义吧?”
菜菜闻言心一沉,她开始怀疑了……
因为乔安娜的关系,所以他才拒绝她的求欢吗?
可是费奇蒙说,只有像她这样经历过生活磨难,懂得排遣寂寞并且可以安排自己时间的女人才适合某人啊……
显然某人现在不这么认为了,身份背景果然还是重要的,她以为两年来一直唤他老公,他就真的会变成她的丈夫吗?别傻了,她只是“情妇”!等他厌倦她,她就得自动离开的情妇,这是当初他们谈好的条件……
“来人!再给她看看她的家人!我就不信她还要嘴硬!”看见菜菜沉默不语,费格勒爵士认为这是他趁势追击的时候。
果然!听到“家人”两字,菜菜抬起了头,她困惑的眨眨眼眸。
他说的“家人”是谁?是“那些人”吗?
对她来说,现在“家人”的定义只剩下费斯蒙,那群跟她一样姓凌的人是“空气”……呃,不对!是“脏空气”!
镜头播放了,她看到那群“脏空气”被拷手拷脚哭成一团,个个颤抖害怕,连她堂姊凌奕婷的女儿都被绑住,真是惨无人道!
“你们干什么!”她真没想到费斯蒙的父亲是这种人,有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父亲,他真是太可怜了!
“菜菜!你就救救我们吧!这群人说要杀了我们,呜呜……我跟你婶婶年纪大了,受不起这种折磨啊……”
“菜菜救救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两个堂姊抱在一起哀嚎,她们原本漂亮的脸上伤痕累累。
最让菜菜于心不忍的是可爱的小婴儿,白嫩的双手被绑住,不停的啼哭,看起来真的是太可怜了……
“如果你再不答应离开我的儿子,我就先对这个小婴儿下手!”费格勒爵士看出她的视线都落在小婴儿身上,其他家人好像对她都不甚重要。
这是怎么回事?手下的调查错了吗?她不是自小在叔婶家长大,难不成那些人的性命安全无法左右她?
“不!”菜菜嘶喊一声!小孩是无辜的!
费格勒爵士扯扯嘴角,得意说道:“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有!”她不服气的朝伟大的爵士先生吐了口口水!“LOA!你永远无法得到我凌菜菜对你的尊敬!还有!你牙齿有菜渣!”
菜菜两脚腾空、双手乱舞的被押出去了,费格勒爵士皱著眉头用手帕擦拭著脸上恶心的口水,他不悦的撇了撇唇问侍卫长——
“什么是LOA?”
“呃……”侍卫长面带难色的摇了摇头。“回爵士的话,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费格勒爵士拔高声音,那他岂不是给人骂好玩的?那怎么行?“查清楚!立即派人给我查清楚!”
“是……”侍卫长小心翼翼的递了面镜子过去给他。“呃,您……菜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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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菜两手空空,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被“丢”回台湾,时值台湾秋末近冬的夜晚,虽然还没冷到让人皮皮挫的地步,但一件七分袖上衣和一条及膝裙子还是不足以应付的。
人命关天,她搭计程车先到叔婶家一探究竟,车钱可以请他们先帮忙付,爵士答应过如果她肯回台湾就放了他们的,不知道他有没有遵守诺言?
“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拿钱出来给你!”叫计程车司机在门口等,她连忙去按门铃。“叔叔!婶婶!倩姊!婷姊!”
门打开了,冯月如那张大饼脸探出来,红通通的,好像喝了酒,但又没有酒味。
“婶婶!”她好像闻到屋里飘来麻辣锅的味道,一定是错觉,刚被绑架的人哪有心情吃麻辣锅?她焦急的探问:“你们没事吧?”
“你怎么会来?”冯月如奇怪的看著她。
菜菜的表情比她更加奇怪。“你们不是……呃,被人绑起来了吗?”
“妈!是谁啊?牛肉都烫熟了,你还不快进来吃?”凌奕婷走了出来,看到菜菜,她挑了挑眉。“是你啊!”
“谁啊?”凌铭良和凌奕倩也走了出来,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菜菜穿著单薄,但没有人开口叫她进去坐,此时正好一阵冷风吹过,菜菜打了个哆嗦。
“叔叔、婶婶、倩姊、婷姊,你们没事吧?婷姊,你的孩子没事吧?”菜菜两手环绕著双臂,没有遮蔽物的小腿也感觉到冷飕飕的。
“会有什么事?”凌奕婷噘嘴。“难下成你希望我女儿有什么事才高兴?”
菜菜愕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是被一群外国人给绑起来了吗?他们没有对你们怎么样吧?”
“原来你是说那群‘金主’啊!”凌铭良笑呵呵的说道:“他们可真大方,给我们十万欧元,在我们身上绑几根绳子,用你婶婶的口红在我们脸上涂几条线,然后哭哭啼啼几声就行了,这种钱真好赚,以后如果还有需要,叫他们尽管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
“什么……”菜菜听得摇摇欲坠:心一直往下沉。“你是说……你们没被绑架?”
“哇!你以为绑架那么容易啊?”凌铭良挥动著双手,动作很大,他大声说道:“台湾虽然小不隆咚,也是个有法治的地方,谁敢随便到人家家里绑架?不想活啦!”
“那……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你们演那出戏吗?”她存著最后一丝希望问。
“当然知道!”冯月如得意的说:“他们说,你不离开那个什么爵士的儿子,也就是那个费总裁,所以绑架我们来吓你,怎么?那个费总裁的家人觉得你配不上那个费总裁对不对?你啊!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现在梦该醒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