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地,她只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见项匀昊走了出来,往县城大街的方向走去,她也赶紧跟上。
这一回,欧阳明瑄跟踪得更加小心,一路上轻手轻脚、屏气凝神的,就怕被发现,所幸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提供她相当好的掩护,项匀昊并没有察觉她的存在。
就在她暗自庆聿自己跟踪得很顺利时,发现项匀昊停下脚步,似乎到了他今晚的目的地,她跟着抬头一看,立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不会吧?”
看着眼前高高挂起的几个大红灯笼,欧阳明瑄顿时傻眼。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竟然会去逛窑子!
“好哇!什么大侠嘛?根本是个无耻下流的好色胚子!”
眼看项匀昊毫不犹豫地走进窑子大门,欧阳明瑄犹豫了会儿,也跟了进去。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窑子里,四处充满莺声燕语、轻浮浪笑。
浓妆艳抹、身材婀娜的花娘们对上门的客人频送秋波,极尽所能地奉承谄媚,为的无非是希望这些火山孝子能在她们身上撒下大把白花花的银子。
才一踏进窑子大门,就看见这一幕幕“触目惊心”的景象,那让欧阳明瑄感到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想看看项匀昊在搞什么鬼,这样的地方她实在一刻也待不住!
“哎哟!哪来的美男子呀?”
“瞧瞧!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呢!”
几个穿着薄纱轻衫的花娘脸上堆满了暧昧的微笑,朝欧阳明瑄簇拥而来,叽叽喳喳的对她大为赞赏。
“啊?不……我……”面对这意外的情况,让欧阳明瑄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我说公子,”一名花娘主动伸手勾住欧阳明瑄的脖子,诱人的朱唇贴近她耳朵轻轻地吐气,意图诱惑她。“公子您的风度翩翩,令牡丹我神魂颠倒至极,请让小女子来服侍您吧!”
另外几个花娘哪里看得下去?难得有这样的“极晶”登门作客,当然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她们随即纷纷簇拥而上,争献殷勤——
“她有什么好的?论起舞艺,我可是个中翘楚,包管公子喜欢!”
“不过是跳舞罢了,有什么稀奇?当然要能够将公子服侍得舒服爽快,那才重要嘛!公子,您说是不是?”
曼妙惹火的身材,扑鼻的困脂香、甜腻的话语……任何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诱惑,肯定毫无招架之力。
可惜的是,这样销魂的诱惑对于女扮男装的欧阳明瑄而言,根本无法达到任何效果,甚至让她不由得恼火起来。
哼!可恶的项匀昊!全都是他害的!
要不是他,现在她也不会置身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中,不仅进退维谷,还浑身不自在到了极点。
一想到项匀昊竟然热中此道,一股怒气就蓦地涌上欧阳明瑄的心头。
哼!就算他真的是如假包换的项匀昊大侠,但有这种喜欢寻花问柳的嗜好,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衣冠禽兽罢了!
正当她暗自气恼之际,好巧不巧地,她远远瞥见了项匀昊。
只见他的身边围绕着六、七位花娘,而他还一脸乐在其中的满足模样,她心底的那把火仿佛又更往上窜,简直要将她给气炸了!
好哇!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够无耻下流到什么程度!
打着这样赌气的念头,欧阳明瑄接受了身边几名花娘的款待,到一旁坐下。
项匀昊哪里知道欧阳明瑄也混进了这间窑子,为了查采司徒越的下落,他故意扮成寻花问柳的好色客人,勉强装出乐在其中的模样。
“这位公子真是既俊朗,酒量又好啊!来!我再给您斟一杯酒。”花娘娇笑着递了杯斟满的酒给他。
项匀昊豪迈地一口饮尽,众花娘见状莫不鼓掌叫好。
“公子真是海量!再来一杯吧!”花娘又殷勤地为他斟酒。
“嗳,我问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生面孔来这边?”项匀昊又暍下一杯酒,假装不经意地随口问起。“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可能会过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
据他所知,那司徒越不仅嗜赌,还相当好色,窑子绝对是那家伙的必访之地。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他可以在这里套问出司徒越的消息。
“哎哟!我说这位公子,我们每天过着这送往迎来的日子,除非像公子您这般俊朗不凡,否则哪里会记得住呀?”
“是吗……”
项匀昊不死心,正想再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忽然感觉有道愤怒的目光正一瞬也不瞬地落在他身上。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疑惑地转头一看,目光正巧和一名陌生男子的愤怒双眸对上。
咦?那是谁?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项匀昊愣了会儿,才惊诧地看出那根本不是什么陌生“男子”,而是女扮男装的欧阳明瑄!
天哪!她怎么会在这里?
项匀昊的两道浓眉立刻纠结在一起,实在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上次跟他跑进赌场也就算了,这次竟然还女扮男装跟到窑子来?
难道揭穿他的“真面目”这件事对她来说,真有这么重要吗?她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点?
正当项匀昊暗自思忖着该不该先带她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睑色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凭着他行走江湖多年所养成的直觉,一种危险接近的强烈预感突然涌上,他眯起黑眸,目光迅速地在窑子里搜寻,赫然发现一张眼熟的脸孔。
是司徒越!
项匀昊大惊,脸色也为之一变。
看这情况,难道司徒越早就发现了他和女扮男装的欧阳明瑄?而他发现欧阳明瑄略有异状,难道也是那家伙搞的鬼?那他……
项匀昊震惊之余,连忙暗暗运气,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在流失,看样子他也着了司徒越的道!
但……司徒越是怎么办到的?
项匀昊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壶里,黑眸蓦然眯起,正想转头质问身边的花娘,却见刚才与他一同饮酒的几位花娘们早已无力地瘫倒在地。
“该死,这酒里被下了药?”
看来,肯定是司徒越那个狡猾的家伙猜出他不会轻易放弃追查他的行踪,决定反被动为主动地朝他们下手。
眼前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司徒越发现他和女扮男装的欧阳明瑄到窑子来,所以收买或是威胁这儿的丫头在他们的酒里下药。
糟了!他和欧阳明瑄不知被下了什么药,可眼前的情势明显对他们不利,他得想办法带着欧阳明瑄脱身才行。
事态紧急,项匀昊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对策,他当机立断地冲上前去,抓了欧阳明瑄,飞身离开。
见下药成功,司徒越哪里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他立刻追出了窑子,在一条湍急的河边追上了他们,逼得项匀昊回身迎敌。
“司徒越,你这小人!”
“哈哈哈!”司徒越得意地狂笑不已。“要怪,只能怪你们太轻敌了!打从这妮子女扮男装出门,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跟踪你,我就盯上了你们!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你们落入我手里,插翅也难飞!”
司徒越倏地一剑便往项匀昊刺去,直指后背的要害,倘若他这一剑得手,项匀昊肯定当场毙命!
项匀昊的反应极快,他一把推开欧阳明瑄,反手转身拔剑,运用巧劲格挡下来,可惜他体内的药效发作,让他使起剑来格外辛苦。
两人缠斗了数十招,项匀昊逐渐落居下风,情况十分不利。
“项匀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司徒越狞笑。
“无耻小人!别以为你能够如意!”
使剑格开司徒越的攻击,项匀昊深知机不可失,立刻回过身搂住欧阳明瑄,毫不迟疑地往一旁的河里跳下!
“啊!可恶!可恶!”司徒越见状,不禁气得咬牙切齿。因为不谙水性的他,根本没法儿追上去给予项匀昊致命的一击。
第四章
对于深谙水性的项匀昊和欧阳明瑄而言,湍急的河水不但没有让他们陷入性命危险,反而还给了他们顺利脱困的机会。
项匀昊搂着身体不适的欧阳明瑄,朝河的对岸游去,虽然成功远离了司徒越的视线范围,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以司徒越的狡诈阴狠,说不定会埋伏在回欧阳家的路上,等着他们主动现身,所以他们最好暂时找个地方避避,至少也得等他的内力恢复了才行。
上了岸后,眼前是一片山林,项匀昊扶着欧阳明瑄四处张望,惊喜地发现不远处有一间小屋。
“欧阳姑娘,撑着点,我们去前面看看是不是有住人?”
“嗯……好……”欧阳明瑄喘着气,胡乱地点着头。
她觉得身体非常地不舒服。照理说,躁热的身体经过这样长时间的泅水,浑身湿透之后,应该会舒服些才是,可不知为何,她却只觉得身体不适的情况愈来愈严重了。
项匀昊知道她的情况愈来愈糟,便加快了脚步,带着她来到那间屋子,然而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间有些破旧简陋的屋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住?
“有人在吗?”项匀昊高声问道。
过了半晌,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项匀昊犹豫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带着欧阳明瑄推门而入。
屋里果然空无一人,不仅如此,里头的陈设还简陋得很,看起来应该曾经是问猎人的过夜小屋,幸好这小屋虽然十分简陋,但还不至于脏乱。
“欧阳姑娘,你还好吧?”
项匀昊将她扶到角落坐下,见她浑身湿透,不停地瑟缩颤抖,看在项匀昊眼里十分不舍。
顾虑到司徒越很有可能正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因此他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可若是继续穿着湿透的衣裳,是很有可能会染上风寒的。
“我们这样不行,得先换下湿衣裳才行。”
项匀昊起身,在简陋的屋里四处翻找,最后找到了两条破毯子,应该是当初猎户在此狩猎的时候留下的。
找到毯子之后,项匀昊又到屋外找了些干木柴,在屋里的石板地上生了一小堆火,并架起了一处适合晾衣裳的地方。
“欧阳姑娘,快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可……可是……”
“褪下衣裳后,先裹着这条毯于吧!放心,我不会对你胡来的。”
项匀昊将其中一条毯子交给欧阳明瑄之后,自己也到屋子的另一角去脱掉湿衣,并将两人褪下的衣裳晾在火堆的附近。
一切都张罗好之后,项匀昊发现自己有些头昏眼花,几乎快支撑不住了。
事实上,刚才他外出捡个干柴都有些吃力,内力更是一点也用不上来,他可以肯定自己中了迷药,若是现在遇到了司徒越,肯定只能任他宰割。
为了保护欧阳明瑄的安危,他绝对不能冒险,必须等他体内的迷药药效褪去才能离开。
项匀昊瞥了欧阳明瑄一眼,想看看她的情况是否也和她一样,却见她的脸色不太对劲,不只双颊过度泛红,甚至还不舒服地喘气,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欧阳姑娘,你怎么了?”
他关心地靠过去,低头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却愕然地发现她美丽的眼眸闪烁着娇媚的波光,双颊绋红的模样更是媚态百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
项匀昊诧异地愣了愣,而欧阳明瑄突然拉住他的手,娇小的身子甚至主动朝他偎了过来。
瞪着她异常的举动,再看着她娇媚的神情,项匀昊仿佛被雷劈中似的,在心里暗叫不妙。
这下惨了!这样看来,她所中的并非迷药,而是媚药!
那司徒越果然是个嗜赌好色的恶徒!看来他在第一次见了欧阳明瑄的美貌之后,就已觊觎她的美色,等察觉了方才偷偷尾随他的是女扮男装的欧阳明瑄,他更在她的酒里下媚药,意图满足自己的兽欲。
不管原因是什么,幸好自己及时发现不对劲,当机立断地带着她逃走,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项匀昊咬牙低咒司徒越,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尴尬的情况时,不胜药力的欧阳明瑄已经整个人靠了过来,依偎在他的胸膛。
这甜蜜的折磨让项匀昊忍不住在心里暗叫不妙,看来他们虽然暂时安全了,可却陷入另一个大麻烦之中!
“欧阳姑娘,你……你……”
面对欧阳明瑄的举动,项匀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欧阳姑娘,请你放尊重一点!
欧阳姑娘,请你不要非礼我!
这种话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未免太过于荒谬诡异,而且对一名女子而言,也实在太过伤人。
可,她这会儿不仅用脸蛋摩挲他的大掌,甚至整个人赖进他的怀里,软玉温香在怀,即使是柳下惠也可能会动摇。
项匀昊皱了皱眉头,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并提醒自己——她是受了药性的影响才会变成这样的。
“欧阳姑娘,你先停一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咬牙问道。
“我……好难受……”欧阳明瑄喘气。
项匀昊望着她那无肋又妩媚的神态,忍不住在心里发出呻吟。
老天!虽然知道她中了媚药,但是她那迷蒙氤氲的眼眸、不断吐着芬芳气息的红唇,实在诱人至极。
尤其,此刻她身上只裹着一条破毯子,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让人不想入非非也难。
欧阳明瑄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在窑子里她就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怪异,本来她以为是自己不习惯喝酒,但那种感觉又不像是醉了。
她的身体里好热好热,仿佛有一把高温的火焰烧得她躁热难耐,同时还有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空虚与渴望,宛如一头被唤醒的猛兽,叫嚣着要得到发泄。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她喘息地低语。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可以让自己恢复正常,而当她发现亲近项匀昊可以让她舒服一些时,便情不自禁地紧贴着他。
“欧阳姑娘!你清醒一点!”项匀昊沈声叱喝。
他的低暍让欧阳明瑄的意识稍微清明了些,一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她不禁又羞又愧,然而她的身体却仿佛被强大的磁石吸住似的,依旧紧贴在他身上,根本没办法离开片刻。
项匀昊见到她很努力想保持清醒,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心里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对司徒越也更加憎怒了。
“该死!那司徒越究竟下了多重的药?”
看来这不是司徒越第一次做这种下流无耻的勾当,过去可能有很多女子也因此受到司徒越的蹂躏玷辱。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项匀昊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曾听说,媚药根本没有所谓的“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男人欢爱,可问题是……他实在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发生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