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姑娘,该不会……项大哥说过要娶你吧?”刁小凤问道。
“呃?是……”欧阳明瑄尴尬地承认。“是啊……怎么了?”
刁小凤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转头瞅着一旁的秦湘仪。“嗳,我问你,项大哥是不是也曾经对你许下诺言?”
秦湘仪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大哥在夺了我的初吻之后,就说他会照顾,保护我一辈子。”
“我也是呢!不过我跟大哥之间……更加关系匪浅,其实……”刁小凤羞涩地道:“我们早已有过亲密关系,而项大哥也说过要负责娶我的。”
听了她们的话,欧阳明瑄大为震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怎么可能?”项匀昊真是那样的人吗?不!她不相信!
刁小凤睨着她,问道:“怎么不可能呢?难道我们会拿自己的名声和清白来开这种玩笑吗?”
“就是啊!”秦湘仪也跟着附和。“其实你别瞧项大哥一副正义凛然、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他呀!行走江湖多年,欠下的风流债可多着呢!”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追到高柳县来?”
“若是再过阵子,只怕还有更多女子前来找他呢!”
听着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句地唱和,欧阳明瑄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她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可……就如同刁小凤所说的,她们怎么会随便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呢?
“欧阳姑娘……”眼看她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刁小凤的语气一转,好声好气地劝道:“看在我们同为女人的分上,我劝你一句,千万别对项大哥的承诺太过认真,否则只会让自己伤心的。更何况,项大哥是个云游四海、漂泊惯了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定下来呢?”
欧阳明瑄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记闷棍,一颗心痛不可抑。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告诉我……”她幽幽地说完,便一个人恍如游魂似的走出家门,她知道,自己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刁小凤和秦湘仪交换了一记眼色,眼中都不约而同地掠过胜利的光芒。
虽然平时她们两人算是情敌,可是现在既然出现了欧阳明瑄这个威胁性十足的女人,她们当然要联合次要敌人,先把主要敌人给解决掉再说。
初步计划成功,接下来她们也只能期望欧阳明瑄会对项匀昊失望透顶,拒绝和他成亲,而她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安慰失落的项匀昊,说不定彼此的感情有更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就在她们两人开心得意地来到庭园休息赏花的时候,项匀昊已经睡醒,正好踱了过来。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正和湘仪妹妹聊天呢!”
“嗯,你们这样和和气气的,多好。”项匀昊满意地点头。
平常她们两人虽然称不上水火不容,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老是无法和睦相处,一副嫌对方碍眼的模样,想不到此刻竟像大和解过后一样友善,让他在惊讶之余也不禁感到高兴。
听了他的话,刁小凤和秦湘仪的表情都掠过一抹尴尬。
“好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项大哥,等你复原之后,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到江南去呢?”
“就是啊!大哥,你近来为了司徒越的事情劳心劳力的,现在那个恶贼已死,你也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了,就让咱们姊妹俩陪着项大哥一块儿游山玩水、四处游历吧!”秦湘仪笑道。
“不,”项匀昊摇摇头。“既然司徒越已死,我也暂时不打算再过那种四处漂泊的生活了,我会娶明瑄,然后找个好地方安顿下来。”
“项大哥,欧阳姑娘不可能会嫁给你的!”刁小凤脱口嚷道,秦湘仪连忙捏了她一把,而她也立刻发现自己失言,脸色一阵尴尬。
她们的反应没有逃过项匀昊的眼,他疑惑地望着她们心虚的神情。
“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啊……”
刁小凤那结结巴巴的模样,让项匀昊皱起眉头,直觉事有蹊跷。
“到底怎么回事?小凤、湘仪,你们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一听见“讨厌”这两个字,两个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都怪她们太心急了,深怕过两天项匀昊就要娶欧阳明瑄为妻,一急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赶紧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下可好,才刚做坏事就立刻露出破绽,她们两人的内心顿时懊悔不已。
“项大哥,我们……”刁小凤咬了咬牙,豁出去地坦白说道:“项大哥,我和湘仪都是一样的,我们早已爱恋项大哥多时,心里都是期盼将来有一天能够嫁给项大哥当妻子的。”
项匀昊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难怪欧阳明瑄会误会他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原来她们对他真的有“非分之想”。
他叹了口气,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将你们当成妹妹般看待,绝无男女之情,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
“即使没有欧阳姑娘也一样吗?”
项匀昊望着她们伤心的眼眸,知道说实话会让她们更伤心,可却又不能骗她们,因为谎言只会让她们将来伤得更重。
“没错,就算没有明瑄,我也不可能娶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这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刁小凤和秦湘仪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拳似的,整个人挫败不已。
“对不起,项大哥,我们会向欧阳姑娘解释清楚的。”刁小凤低声说道。
“解释清楚?解释什么?”
“我们……”秦湘仪瞥了项匀昊一眼,鼓起勇气说道:“我们因为嫉妒心作祟,怕会失去项大哥,所以对她说了些不实的谎言……”
“不实的谎言?什么谎言?”项匀昊追问。
刁小凤和秦湘仪互望一眼,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两个实在太乱来了!”项匀昊听完了她们的话之后,忍不住生气地说:“怎么可以编造这样的谎话来伤害明瑄呢?”
“对不起,我们会亲自向她解释清楚,求她原谅的。”
见她们真心认错,项匀昊一阵心软,不忍再继续苛责。只是他一想到先前欧阳明瑄才误会他和这两个妹妹之间的关系,现在又发生这种事,这下他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项匀昊无奈地叹口气,问道:“那明瑄呢?”
“她出去了。”
“出去?一个人吗?”
“是啊!”
顷匀昊的心一沉,脸色有些紧绷。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告诉自己别想太多,毕竟司徒越早已坠入雷霆崖身亡,不会再有什么人会对她不利了。
正当项匀昊说服自己别太担心的时候,一个年约七、八岁的男孩在家仆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项大侠,这男孩说受人之托,要交封信给你。”
“喔?什么信?”
“就是这个。”男孩将一封信交到他手中,说道:“这是一个叔叔交给我的,他给了我一锭银子,要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项匀昊大侠。”
项匀昊拆开信,才看一眼,脸色立刻大变——
想要你的女人活命,就自己一个人到古问柳县南方的农庄来。
司徒越
看着信末“司徒越”三个字,项匀昊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家伙不是已经坠崖身亡了吗?难道老天无眼,让那个家伙大难不死,继续为非作歹?
“项大哥,怎么了?”刁小凤关心地问。
“明瑄被司徒越抓走了。”项匀昊将那封信交给她们看。
“什么?怎么会这样?”
“项大哥,司徒越要你一个人去,摆明设下了陷阱等你,你若真一个人去就太危险了!”
“我没有别的选择,为了明瑄,就算明知道等着我的是龙潭虎穴、刀山油锅,我也非去不可!”
第八章
高柳县外往南走,就是司徒越指定项匀昊赴约的农庄。
在农舍外有一片肥沃的上地,种满了各式作物,那生意盎然、结实饱满的成果,很显然是费了不少苦心栽种的。
这样一片祥和宁静的风景中,却被两具倒卧在农舍旁的尸首给破坏了。
他们正是这座农庄的主人和他的妻子,此刻两人倒卧在血泊之中,早已断气多时。
农舍里,欧阳明瑄坐在方桌旁的长凳上,她的手脚都被粗麻绳紧紧捆绑住,完全无法起身走动。
“司徒越,你这个人简直是丧心病狂!为什么要滥杀无辜?那对夫妇根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此毒手?”
她恨恨地瞪着坐在桌前的司徒越,巴不得自己手里有一把剑,可以立刻杀了他替天行道!
面对欧阳明瑄的厉声斥喝,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司徒越根本不为所动,他甚至还满不在乎地嘻笑了起来。
“这世上的人多如蝼蚁,就算少一、两人又有何妨?”
“你说这什么鬼话?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哼!你这狗贼那天竟然没有在雷霆崖摔死,真是没有天理!”
“什么没有天理?这证明了老天有眼,而我命不该绝!哈哈哈~~”司徒越猖狂地笑着。
欧阳明瑄恨恨地咬牙。“我真不敢相信,从雷霆崖上摔下去,竟然还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
一个她认定早已摔得粉身碎骨的家伙,竟然不但再度出现,还擒住了她,这实在让欧阳明瑄难以接受。
司徒越洋洋得意咧嘴大笑几声,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仰头饮尽,痛快地抹了抹嘴角的酒液。
“难道你不晓得爷儿我的轻功盖世?在我坠下丈许之处,就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那已足够老子我借力使力,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哈哈!”
“哼!让你这畜生多活几日,真是老天无眼!”欧阳明瑄气极了。
司徒越没有理会她的咒骂,反而色迷迷地向欧阳明瑄靠近。
他用着那双绿豆大的小眼盯着她掹瞧,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一股寒意瞬间打从心底窜了上来。
“你……你想做什么?”她咬了咬唇,告诉自己一定要有骨气,不许露出半点惊慌害怕的模样。
“做什么?嘿嘿!你说呢?美色当前,若是我不好好地享受一番,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
司徒越淫秽无耻的念头让欧阳明瑄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忐忑不安。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我马上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只怕你尝到个中滋味之后,不但舍不得咬舌,还会直嚷着想要更多哩!嘿嘿!”
“呸!你少作白日梦了,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淫贼!”
司徒越毫不在乎地任由她咒骂,伸手就想褪除她身上的衣物,急得欧阳明瑄嚷道:“项大侠马上就要来了,你等着他,他只消几招就会收拾掉你的狗命!”
听了她的话,司徒越竞真的停下手来。
没错,依照项匀昊的个性,在得到消息之后肯定会立刻赶过来,要是在他强要欧阳明瑄时,项匀昊却闯了进来,那不只扫兴,就连自己性命也会有危险。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暂且先忍耐一下好了。
“嗯,你说的确实有理,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点子,你有没有兴趣听听看呀?”
“没兴趣!”
司徒越没有理会欧阳明瑄的拒绝,自顾自地说下去:“项匀昊那家伙显然很在乎你,要是我可以当着他的面要了你的身子,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光是想象那画面就教我兴奋不已呀!哈哈哈!”
司徒越佩服自己可以想到这么棒的主意,他不再理会被他捆绑起来的欧阳明瑄,开始积极着手布置机关。
“嘿嘿!现在不和你多费唇舌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一次包准让项匀昊直着进来,躺着出去!就算不死也绝对会去了半条命,哈哈哈!这个计划真是太完美了!”
欧阳明瑄不安地见司徒越动作俐落地布置机关,那机关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上面就是一把硬弓,但司徒越将那硬弓拉开,弓弦刚好扣在凸出的卡榫上,而那卡榫由一条绳索所控制,只要稍微拉动让卡榫下缩,便会自动射出箭矢。
司徒越将那条绳索和农舍的门绑在一起,很明显的,他打算诱使项匀昊开门进来,让锋利的箭矢在开门瞬间射入项匀昊的心窝!
这阴险歹毒的机关看得欧阳明瑄心惊胆跳,脑中不断苦思着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机关被触动前及时警告项匀昊。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想要向项匀昊通风报信?你以为我会任由你这么做吗?想得美!”
在设好陷阱之后,司徒越又故技重施,拿了块布堵住欧阳明瑄的嘴,让她完全无法出声警告。
欧阳明瑄心急如焚,为自己再一次的无能为力感到挫败而绝望,她真的不希望再次亲眼看见项匀昊中了司徒越的陷阱,可偏偏自己这么不争气,每次都要成为司徒越对付项匀昊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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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屋外传来了动静,让欧阳明瑄的心脏简直就要停止跳动。
“司徒越!你这狗贼快滚出来!”项匀昊的叱暍声在门外响起。
“嘿!总算是来了!美人儿,咱们一起来欣赏他中箭的模样吧!”司徒越压低了嗓音,对欧阳明瑄说道。
见她急得淌泪,却又束手无策的模样,司徒越就有莫名的快感。
“司徒越,有种快滚出来和我一决胜负!”项匀昊再度叱喝。
“哈哈哈!想救人?那就进来决一胜负呀!要不然,我可要好好地享受你的美人儿了!”司徒越故意放声挑衅。
砰的一声,大门被项匀昊一脚踹开,设置好的箭矢立刻破风疾射而出,那声响让欧阳明瑄全身的血液简直要冻结成冰了。
她恐惧地闭上眼睛,就怕会看到残酷可怕的画面。
事实上,项匀昊知道司徒越诡计多端,尤其农舍大门紧闭实在太不寻常,其中必定有诈,因此他在踹开大门的一瞬间早有提防。
那疾射的箭矢速度虽快,但他的反应更快,瞬即转身惊险地躲过这要命的一箭,那煨了毒的锋利箭矢仅仅划破他的衣服而已。
欧阳明瑄没听见惨叫声,这才鼓起勇气睁开眼睛,见到项匀昊安然无恙,原本绷紧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感觉整个人就快虚脱了一样。
司徒越没料到项匀昊竟然可以躲过机关,气得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没关系,我就不信上回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现在还剩多少功力!既然那箭没能射死你,就让我亲手送你上西天吧!”
司徒越阴鸷地吼着,拔出大刀挥砍过去,攻势凶狠凌厉,既毒且急。
项匀昊原就武艺高强,即使身体还没恢复到最佳的状况,但仅有七、八成的功力,要对付司徒越已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