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她怒瞪他。
“放了你?”
“对!”徐乐儿紧绷的情绪崩溃了,她声泪俱下,“你放了我去找别人吧,不要再来折磨我!”她受不了这种累人的生活,还有阴晴不定的他!
“你休想!”他一辈子也不会放过她。
徐乐儿拭去泪珠,回眸凝视他,良久,她又回头黯然神伤地离去。
撒帝斯这次没有阻止她。只因她忧伤的眼神好迷们,狠狠的揪痛他的心。
这是他造成的吗?
☆☆☆
他找着她了!
撒帝斯心坎里压迫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吁了一口气。
自从徐乐儿哭着跑出去、失去踪影之后,她仿佛消失了一般。虽然确定她未离开他的工作室,他却找不着她的人。服装排演的工作他无心理会,找她成了他心中最急切的事。
他在工作室内搜寻良久,终于在伸展台后方的住手旁找着她。
她躲在柱子后,身子靠着柱子席地而坐,抱着自己偷偷哭泣。
徐乐儿伤心无助的模样划开他冰冷的心扉。她眼中有泪,他心中泣血。
他不敢现身或出声打扰她,只是任由她尽情的宣泄悲伤。等她哭累了,睡着了,他才从黑暗角落缓缓步出,卸下外套轻覆在她身上。
“对不起。”他说得很别扭。生平第一次向人道歉,虽然当事人听不见,他仍表现得诚心诚意。他不是故意要拿话伤害她。“别哭了。”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撒帝斯弯身抱起睡梦中的她,送她回家。
她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第六章
徐乐儿这些天来的担心在今天彻底瓦解。
她的月事来潮,证明自己没有怀孕,与撒帝斯的一夜情没有为她带来小生命,她的忧虑得以烟消云散。
虽然庆幸自己没有怀孕,但她的腹部却因月事而绞痛难耐。
她咬紧牙关拼命苦撑,在伸展台上努力做出各种的动作。纵使她冷汗直流,腹部疼痛,她也不愿意开口求撒帝斯。她无法原谅撒帝斯对她的羞辱。
“乐儿,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凯莉细心地发觉了她的异样。
“嗯,有点。”徐乐儿漾出惨笑。现在连站着走秀,她都觉得辛苦。
“不舒服就要说嘛。”听见她们谈话的珊蒂也出言责备。她扬手招呼站在远处观望的人,“撒帝斯,乐儿不舒服,休息一下好吗?”
“珊蒂!”徐乐儿想阻止她,但为时已晚,撒帝斯已经听到了。
撒帝斯的红眸急急地睇向她,她赌气似地偏过头,不看他。撒帝斯敛起浓眉,脸色阴晴不定,对她小孩于的举止感到生气。
她还在跟他呕气,连不舒服也不开口。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是不是应该痛打她一顿?
“大家休息。”撒帝斯一声令下,大伙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休息。
他走向徐乐儿,徐乐儿见苗头不对,又想逃离。撒帝斯以身体横挡在她面前,看她如何逃开他。
“你给我好好休息。”话里虽有浓重的警告意味,却也藏着他的温柔。
“哼。”不用他说,她也会这么做。
徐乐儿甩开撒帝斯的纠缠,走至一旁坐下休息。
“怎么每次我来,你的脸色都很差?是下是不喜欢我来看你?”前来探班的亚提弯身看她,开玩笑的说道。
“亚提。”徐乐儿 拾起头,抱着疼痛的肚子努力挤出一丝的微笑。能在这时候见到亚提,实在太好了。
听到她气似游丝的轻唤,亚提心中一惊,
“乐儿,你怎么了?”他急忙用手触摸她的额头。哇,好烫。
“亚提,我‘那个’来,肚子好痛,很不舒服,全身好热。”她缓缓说着,将身于靠向亚提。
“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亚提拉起她。身休不适就要看医生,废话少说。
徐乐儿拂开他的手,“等我排演工作结束,我再去看医生。”如果这时去看医生,那她不就得向撒帝斯请假?哼,她偏不要,她宁愿忍受疼痛,也不要向他开口。
亚提翻翻白眼,她的拗脾气会害惨她。“究竟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亚提急了,大声咆哮。
徐乐儿眨眨晶亮的双眸,满脸祈求。“亚提.不要勉强我。”
亚提无奈地低叹,他从不勉强她的。“好,我不勉强你,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徐乐儿附耳轻声交代,“你去帮我买止痛药。”
“我?”亚提指着自己,满脸通红又惊讶,“这不太好吧?教我一个大男人去买‘那个’的止痛药,我会很尴尬的。”他很为难。
“亚提,拜托你。”她乞求道。如果有体力,她可以不用拜托亚提,让亚提这么尴尬的。
“好。”抛下男人自尊,亚提豪爽地答应。他不忍心见她承受痛苦。“我一向拿你没辙,谁教我这么爱——”他又差点说出爱意。
“亚提……”她不知如何让亚提转移爱意,让他释怀。
“你别想那么多,我已经能适应了。”亚提笑了笑。现在与她保持兄妹般的情感,不给她压力,也不让自己深陷爱情囹圄之中,他很自在。“我去帮你买药。”他站起身。
“谢谢。”她由衷地道谢。
“你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亚提离去前不忘吩咐一声。
徐乐儿点头,目送亚提离去后,她又趴下休息,静候亚提为她买药回来。
“想不到你满有精神的,还有余力和男友谈情说爱,一点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她痛恨这种刺耳的挪偷。通常除了撒帝斯之外,没有别人会这么说。
抬起头,她见着一张冷笑的俊脸。撒帝斯就在面前。
“哼。”她不屑地轻哼,脸转向一旁继续趴下休息。她没体力和他拌嘴,腹疼愈来愈变本加广。
她不理不睬的态度教撒帝斯脸色愀然而变,怒潮波涛汹涌。凭什么那个男人能在她心中占有极大分量?她喜欢那个男人吗?
他在暗处观看她与男人卿卿我我,甚至还信任的传靠在男人身上,与男人窃窃耳语。
他的红眸为她染血,忿恨加深。他气她,也怨恨男人能拥有她。
“你别在工作时招蜂引蝶,涉及个人感情。”暗藏的醋意隐隐若现。
又来了!他又用轻浮的字眼形容她。就算她腹部极为疼痛,她也要护卫自己的清白。
“我没有!”她大声澄清,不懂他为什么老是把她当成随便女子?他明知道她不是的。
撒帝斯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有精神,那继续排演。”他不愿再给她机会和男人相处。
徐乐儿凝睇他,他的目的是想折磨她,她不会屈服的。“排演就排演。”
她支起不适的身于强忍腹痛,扬首跨步往伸展台而去。
“可是乐儿她身体不舒服。”伸展台上的凯莉看见剑拔弩张的撒帝斯和徐乐儿。她为徐乐儿的身体担忧,大胆地提出反驳。
“排演。”撒帝斯听不见任何规劝的声音。为什么她不肯屈服?只要她肯说,他不会勉强她。
“撒帝斯,乐儿真的不舒服,你可不可以——”珊蒂也加人劝说行列。白痴也能看出脸色惨白的人是如何的不舒服。
“我说排演!”狂声怒吼截断了所有声音。他被怒火蒙蔽了。
暴风雨笼罩工作室,劝说者不敢冉出声。他被她的倔样惹怒,心中抑郁不平。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不用求他。”徐乐儿回以为她而受骂的人婉约一笑,她感到十分抱歉。
“乐儿……”’凯莉为她好忧心。她怎么这么倔强。
“走,我们去排演。”徐乐儿撩起长裙.站上伸展台。
“乐儿,别逞强。”凯莉好心劝道。
“我知道。”徐乐儿勉强一笑。她只要再忍耐一下下,亚提就会帮她买药回来。
轻快的音乐一响起,所有的模特儿各就各位,随着音乐节奏依序出场,展示各套华服,摆出撩人姿势。
凯莉、珊蒂陆续出场,接着该她出场了。
她只要走到伸展台尽头,转圈、然后往回走.就大功告成了,她想她应该还能撑得住。
抛开腹痛不管,徐乐儿苍白着一张脸,挺直腰杆缓缓跨步而出。
隐隐作痛的腹部转为剧烈抽痛,她柳眉紧蹙,难以忍受。
撒帝斯锐眼发觉她怪异的脸色紧张地往前一步。她不会有事吧?
她面带笑容,强忍痛楚走到伸展台尽头、转圈,做她该做的动作。这时,她看到台下的撒帝斯。他怎么好像很紧张?发生什么事?
啊,好痛,她心中暗自叫惨。
她的腹部比刚才更痛了。承受不了这波猛烈疼痛的侵袭,她美眸一闭,整个人因痛失去知觉,她要晕倒在伸展台上了!
“乐儿!”
耳边这记呼唤好紧张、好急促,她虽然神智不清,但听见了。
她的身子并没有坠落在地,有人及时的抱起。她感受到有力且温柔的怀抱。
徐乐儿闭目冥想,抱她的人不会是距离她最近的撒帝斯,他太冷淡、也太无情,不会对她那么温柔。那人极有可能是帮她买药回来的亚提,只有他才会关心她。替她紧张。
然而她费心难懂的是那声紧张的呼唤并不是亚提的声音。
不过,她无法睁眼看清声音的主人是谁,疼痛已将她卷人无边无际的昏迷世界…
☆☆☆
撒帝斯温柔地执起病榻卜安然入睡的徐乐儿 的柔荑,凝神而视,深情款款。
没有刺激的争吵声、没有她怒视的眼神,唯有她恬静安详的睡相相伴,他不由得想起情人间互许的情话。
怪他,明知她身体不适,却拿话激她,逼她做出伤害身体的事,以致在伸展台上体力不支、因病晕倒。
对她,他真的失去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可亲的笑容总能轻易融化他所有的冰冷。她不服输的倔强也让他失去平日该有的冷静,甚而对她做出出十于心、绝非有意的伤害。
她以为他选择她当他的模特儿,是为了想折磨她?其实非也,他只为了保护她,不让她无依无靠、孤苦一人蜷伏角落舔疗伤口。
只是她不明了,就连他也感到迷惘,为何他要对她百般呵护?
他已然弄不清心中为她而生的复杂情障,聪明一世、倨傲无情的他难得为她浅尝困惑滋味。他陷于其中,不得自救。
“你一定要好好的休息,我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放下掌中玉手,他为她覆盖被子。
等会儿药剂效用一退,她苏醒后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可能是他。他只有把握她人睡时刻才能和她安安静静地守在一起。
“你在作梦吗?”
他俯瞰她清丽容颜,一手沿着她的脸逐渐往上探索,她的唇、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眉……
“如果是,那梦中有没有我?”他想得知她的梦境。
他记得她曾说过——他是她噩梦的开始!不晓得他现在是不是也掌控着她的梦?
“不管是好梦或是噩梦,我誓必盘倨你的心,不管你愿不愿意。”
他的野心变大,想霸占她心中疆土,攻占她的世界,直至她完全属于他。
“我要你时时刻刻脑子里都有我的存在、我的伴随。”
撒帝斯倾身亲吻她光洁的额头,接着意犹未尽地往下侵略她的红唇,他足足恋栈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
望着娇容,他内心澎湃不已。
“乐儿。”这是他第二次唤她的名字,心中有着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可惜她听不见也感受不到。
看看时候,时间差不多了。她的家人、朋友将会陆续赶来,而且她也该醒了。
她如果醒了,他就得离开。
临走前,他认真回望让他有着复杂情愫的她。
乐儿,为我好好休息。撒帝斯心中扬起叮咛话语,背叛了他无情的傲然,却展露他罕有的温柔。
☆☆☆
不知过了多久,徐乐儿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她醒了,在旁守候的人纷纷松口气,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骆潋月与风川夜雪趋前探望,骆霏霏也跟着窜到病床旁。
“乐儿,你醒了?”
“我怎么了?这是哪里?”徐乐儿眨眨眼,这是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她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医院,乐儿阿姨你昏倒了。”骆霏霏抢先为她解惑。
“昏倒?”经霏霏一说,她依稀记起片段。
“医生说你太过劳累,体力负荷不了才会昏倒。”骆潋月解释。
“你也真是的。”风川夜雪不满的瞟看她,责备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月事来,不舒服就要说,干嘛强忍着不说,结果搞成这样?”她真想好好的骂乐儿一顿。
“夜雪说得没错。”骆潋月附和风川夜雪的话。她也想敲醒徐乐儿,教她学会爱惜自己。“你太不自量力、太过逞强了。”
“所以说,乐儿阿姨害我们好担心、好难过。”多话的骆霏霏坦白地道出,算是做个结语。
面对一句句责骂的话语,她不伤心,反而感动得热泪盈眶。
“对不起。”短短一句说尽心中无限歉念。“我以为只要忍一忍,等亚提买止痛药回来,我就不会再痛了。”
“结果止痛药还没买回来,人却昏倒了。”风川夜雪揶揄道。
“亚提明知道你身体不舒服,应该马上送你去找医生诊治,怎能答应帮你去买止痛药?”骆潋月弄不明白亚提怎会这般迷糊、如此不明事理。
”是我拜托他的,你们别怪亚提,这是我不对。”她为亚提澄清。
“亚提太顺从你,什么事都依你。听你,导致丧失判断能力。”骆潋月感叹道。倾心爱人就会沦为盲目下场,她不会重蹈覆辙。
“亚提是个没大脑的摄影师。”风川夜雪为不在场的亚提加冕。
“亚提叔叔没有人脑?嗯,好奇怪。”五岁小孩能懂的范围有限。
“夜雪,你这话太狠了。”骆潋月轻笑。
风川夜雪撇嘴,“亚提他当之无愧。”加冕仪式一过,封号个能追回。
眼见讨伐亚提的声浪愈来愈高,却未见亚提出声为自己辩护,徐乐儿环视四周,发觉室内并无亚提人影。
“亚提人呢?”她问。亚提送她来医院,理当好好谢谢他。
“亚提叔叔在外面不敢进来。”骆霏霏又抢先答话。
不敢进来?徐乐儿好生纳闷。“为什么?”
“他觉得很羞愧,在外面面壁思过,反省自己的过错,无颜见你。”风川夜雪解释着。
是她害惨亚提,她好内疚。明明是她的错却让亚提承担。
“是我对不起他,这不是他的错。”亚提让她深深自责。“你们请亚提进来,我要好好谢谢他。”
“你要谢谢亚提?”风川夜雪为徐乐儿的话大感震惊。“他有什么值得你感谢的?”
徐乐儿皱眉,“亚提送我来医院,我应该谢谢他,这样错了吗?”
骆潋月和风川夜雪闻言,惊讶的对观一眼。她怎么会如此认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