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真的很抱歉,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沙国对女性的规范太过严厉,最重要的是,沙克先生并不想和女性谈公事。”她含蓄道。
“但是,你上次表现的很好,还替公司争取到更多订单……”不明真正原由的总经理,很希望陶葳可以再为公司带回更多的订单与利润。
“那是因为.……”陶葳强颜笑道,“那是因为上次我运气好的关系,才顺利达成你交办的任务。”
“可是——”总经理犹豫。
“总经理,你也知道,中东地区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第一次我们可以说是公司不清楚他们的工作习性,才派我一个女人到那里出差,但现在,如果我们再派我或其他女性同仁过去,对他们就会是一种侮辱,到时,我担心公司会保不住铁世中东部的其他单子……”
“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我想默德先生他不会介意的,这阵子他还经常在电话里问起你的近况呢。”江经理连忙说道。
“默德先生人真的很不错,不会拘泥在这些小事上,但是你别忘了,他们的当家主子的是铁沙克先生。”突然,来自胃部的疼意,教陶葳脸色苍白。
不想影响会议的进行,她强忍住胃痛,伸手紧捣住不适的胃.暗自祈祷会议能尽快结束。
“说的也是,万一得罪铁沙克,公司的损失会很大,好吧,这次的出差人选,我再考虑一下,你坐下吧。”
“谢谢。”再次成功说服上司改派其他同事到沙国出差,陶葳困难一笑,勉强坐下继续记录会议的进行。
当会议结束,身子不适的陶葳,立即带着笔记型电脑,快步回办公室。
她想趴在桌上休息一会,但,越来越不舒服的肚子,教她冷汗直冒。
撑到下班时间,她赶到邻近诊所看病,却让看诊医师一席话吓到。
“你、你说我可能怀孕了!?”睁大漆黑的瞳,血色疾速自陶葳的脸上褪去。 .
“是的,你有很多现象都是怀孕才有的,不过,你还是要到妇产科详细检验才能确定。”
陶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小诊所的,当她回过神时,她人已经坐在雷法医院的妇产科诊间里。
不想面对难堪的现实,才做完检验,等不及初步结果出来,陶葳已经一路逃回家。
她请了三天的假,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接任何电话。
第四天,该销假上班的她,也没出现,助理小怡打电话找她。
“陶秘书,你在家吗?如果在,你就出个声,好不好?”
窝坐在客厅沙发里,陶葳表情空洞,望着几上一再传出声音的答录机。
“陶秘书,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电话彼端得不到回应的小怡,急得直打转。
“我进公司三年多,就从没看你请过一天以上的假,这次一定是发生大事,所以你才没办法来上班……这几天好多人在找你……”
依然沉默的回应,教小怡脱口道:“我看,我还是去你家一趟好了!”
小怡很关心她。回过神的陶葳,浅浅一笑。
“小怡,我没事。”拿起话筒,她打起精神。
“陶秘书?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听到她的声音,小怡又笑又叫的。
“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淡抿唇角,“只是,我有些不舒服,你再帮我请三天假吧!对了,今天下午,晋东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应该会……”
转开话题,交代完几件公事,陶葳挂上电话,仰躺沙发上,看向窗外教灿烂阳光衬得更为湛蓝的天空,一丝希望,自她心底缓缓升起。
也许……也许那位医师说错了,其实,她并没有怀孕。
望着蓝得澄净的天空,一抹笑意轻扬上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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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葳知道自己应该尽早到医院看报告,但,她犹豫着,就好像只要她时间拖得够长,那,她没怀孕的机会就越大。
考虑了一天之久,陶葳带着仅存的一丝希望,在隔天上午十点,打算到雷法医院挂号看诊。
铃——一阵电话铃声,拉住她正往门口走去的步子。
转身,走回电话边,她看着无来电号码显示的电话小萤幕,听着答录机里自己的声音。
“你好,我是陶葳,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如果你有急事,请在“叮”声之后,留下你的名字及电话,我会尽快和你联络。”
叮。电话彼端传来的是一阵沉默。
是打错电话?还是偷儿在探路?陶葳拧了柳眉。
听着持续无声的回应,陶葳伸出手想拿起话筒,问对方为什么要玩这种来电却不语的无聊游戏。
但最后,她还是收回了手,转身走往门口。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确认,要玩,就让对方玩吧,她无所谓。走出屋子,带上木门,再关上铁门,她的离去教屋里变得寂静。
突然,电话彼端传来几句低沉而显得不耐烦的命令语调。
“我现在人在台北撒皇饭店3601号皇级套房,限你一小时之内过来,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喀、咚!一声摔击声,外加一长串异国愤声怒骂,自答录机里清楚传出。
第五章
坐在撒皇饭店皇级套房里,铁沙克俊颜紧绷,瞪视眼前的电话。
他绝对不是为她回台湾的!铁沙克再一次以肯定语气告诉自己。
他这次会来台湾,是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他们铁家人每三个月一次,回台参加家庭聚会的日子,现在,他不过是提早回来而已。
对,没错,就是这样!
不再去想刚刚为什么要打电话给陶葳的事,沙克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已,他一边翻着商业杂志,一边抽着烟。
翻完一本杂志,他沉黑的眼,不知第几次地又飘向墙上的鹰形吊钟。
半小时过去,他相信她就快到了。
就他所探知的,这几天都没到公司上班的她,从她家里出发到这里,只需三十分钟。
想着很快就可以见到她,沙克心底有着莫名的期待。
只是,当一个小时过去,没等到她的人,沙克心情再次波动。
他忍住气,再拨出一通电话。这次,他给陶葳更充裕的时间,要她下午两点前过来找他。
可,下午两点,他不仅连她的人影都没见到,就连一通电话也没接到。
没关系,他是男人,他可以给她一次未能按时赴约的道歉机会。
然而一直到下午四点,依然等不到人,沙克气炸了!
怒瞪桌上每被他打一次电话,就要被他摔一次,眼看着就快解体的电话机,铁沙克俊颜一再抽动。
“该死!该死的女人!”抑制不住胸口的愤意,铁沙克气得一把抓起话机,连线拔起,奋力摔进垃圾桶里。
他都已经连续call她三次了,她竟然连个回应也没有!?
突然,套房门铃响起。
铁沙克黑眼一瞠,疾转过头,看向门的那一边。
哼,她可终于来了!
“阿普,去开门。”铁沙克一边将垃圾桶踢进桌下,一边回头喊。
“是!”一直躲在小套房里,不敢出来的阿普,听到主子叫唤,急匆匆地冲出套房,以百米速度冲去开门。
救星终于来了!阿普眼底闪着感动泪光。
只是,才拉开沉重的豪华雕花门,看着门外的两个男人,阿普想哭了。
因为,来人不是主子想等的陶葳,而是——
“老爷子,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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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又一声的不满与怨慰,幽幽回荡于撤皇饭店3601皇级套房的明亮大厅里。
“有家为什么不回来住?为什么偏要住外面?这里真有比家里好吗?”
望着沉坐于长沙发右侧位置,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的老四铁沙克,铁父泫然欲泣。
“难道、难道你也跟你大哥一样,认为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你说呢?”身穿白色敞胸衬衫,黑色长裤,沙克表情冷淡,右手长指夹烟,扶放在沙发椅背,左手端着高脚酒杯,斜靠身旁的沙发椅把。
“当初又不是我愿意的,又不是我不要你……”
“还有?”敛眸,他喝下一口烈酒,透过杯沿,看着不请自来,一再对他放低身段的铁父。
“还有?”铁父呆了下,继而愤道:“还有就是,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那个外公就跟强盗一样,从不跟人讲道理!”
“然后?”抽一口烟,吐出一圈白雾,他随口再问。
“然后?然后他一抢到你,人就跑了啊,哪里还有什么然后啊!?”想到当年事,铁父气得想揍人。
只是,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他四老婆的长辈,他哪里下得了手?
所以当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出生没多久的老四,被强行带离台湾,去那个以前是遍地黄沙,现在是遍地石油的中东国度去。
可是,他一直以为老四在他外公老塔卡斯的照顾及教养下,肯定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但,他哪里知道,小时候老四顶多是看起来骄傲了点,让他皱眉头而已,不过这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沙克是他铁家子孙,也是沙国沙克达族的后代,出生富贵豪门又咬着钻石汤匙出生的嘛,难免会有些骄气。
他想,只要沙克长大后,不变坏,不成为恐怖、暴力分子,一切就都没问题,他都可以接受。
可,时间一晃眼就是二十多年过去,长大后的老四……
哇!不得了,真是见鬼了!
他那个原本像白纸一样纯洁、可爱,一看就知道长大后铁定会像他一样,是个风度翩翩美男子的宝贝老四,在那个死老头塔卡斯的教养下,竟然变成一个性格傲慢、目中无人,又视女人为玩物的恶质男人!
要不是去年无意中发现,由沙克负责的中东区事业部清一色都是男人,他可能到现在都还被沙克那看来尊贵、圣洁的外表,欺瞒在鼓里。
真是气死人了!如果,他可以早点发现,说什么,他也不会把沙克交给那个死老头养!
只是,当时事业忙碌,又常往来于美国、法国、日本、沙国、台湾等地,探看他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儿子们,他哪有多余的时间发现沙克的真实性子?
垮下肩膀,弯下唇角,铁父表情哀怨地看向宛如一尊完美神圣的雕像,骨子里却是个以自我为中心、从不将女人当人看,被死老头教坏的儿子……
突然,一声不耐烦自睡房门口处传来——
“老爸,你到底说完了没有啊?”抬手耙过一头乱发,铁家老三铁冈部一边走出睡房,一边伸懒腰,还打了一个大呵欠。
“说、说、说!我说你个大头鬼!’’回头一看到冈部出现,铁父就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骂人。
“今天我是要你跟来一块劝老四回家的,结果呢?你是猪啊!一来就给我找房间睡,要睡,你不会回家去睡吗!?”
“老爸,你怎么可以骂我是猪!?”铁冈部不满地道,“是你自己从一进门就抓着老四念,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不睡觉,难道要陪老四听你念经吗?”哇!他头壳又没坏。
“你、你还跟我顶嘴?不孝子!”瞠瞪双眼,铁父气得一掌就往他后脑勺狠巴过去。
“老爸!”冈部见状,连忙闪过,气声叫道。
“老爸、老爸?我告诉你,现在,你就是叫老爷也没有用!”没有挥掌落空的道理,铁父的厉掌转而呼向他的背。
“父亲大人——”始终等不到人的沙克,语气不耐地出声道,“你今天是来这里,表演打三哥给我看的吗?”
“不是!当然不是!”铁父急忙回身,对他陪着笑脸,“我是特地来带你回家的,怎么样?可以吗?就跟爸爸一块回去吧。”
“不。”
“不!?你、你说什么!?”得到否定的答案,铁父快抓狂。逆子!他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老四竟还不卖他面子!?
才想趁机走人的铁冈部,听到沙克的回答,高扬眉稍。
走到两人面前,他皱眉看看坐在沙发里,一派闲适的老四,再看向一张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铁父,开口问道——
‘“老爸,我都已经睡一觉了,你还是没说服老四?”啧,真没用。
“我……”铁父满脸羞愧。
呜,他居然喊不动自己的儿子,好丢脸……
“难怪老二一最近老说你退休之后,智力退化不少,还建议大哥赶快找些事情让你忙,免得以后拖累我们五个。”铁冈部认真道。
“法兰真的这样说我?”那个孽子,存心想气死他!
“当然,你看看你,现在就连叫老四回家也办不到,老爸,说真的,我也认为你变笨了,口才也变差了……”
“你说什么!?”霍瞠老眼,铁父变脸,“有胆子,再说一次试试!”
“呃!”眼见惹怒父亲,铁冈部这才转开话题,“老爸,我看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老四这里交给我处理就成了。”
“哼,这还差不多。”狠瞪冈部一眼,再清咳几声,铁父端出为人父亲的尊严与架式。“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还有,给我记住,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老四给我带回家去,不然的话,看我到时怎么修理你!”
挺挺胸膛,装出一副严父模样,铁父丢下几句自认为可以让冈部听话的恐吓后,立即转身迈向通往门口的走廊,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因为,谁都知道他家老三不凶则已,一旦凶起来,就要人命。他若再继续待下去,恐怕到时被威胁外加恐吓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嗟,早知道他想跑了。”看向已无人影的门口,铁冈部撇唇。
“他人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走吗?”瞥看兄弟一眼,沙克的视线再一次看似不经意地飘向墙上的鹰形吊钟。 ,
“走?那怎成?刚老爸不是说了,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架回家?”转回头,冈部不怀好意地对他嘿嘿直笑。
“别乱来。”冷瞪他一眼,沙克举杯就口,轻啜,“否则,我翻脸。”
“给个好理由,我就不动你。”端过他的酒杯,铁冈部仰喉一口饮尽。
“你——”沙克皱拧剑眉。
“不说?那就是要我动手了?”他笑。
虽然沙克手脚功夫一向了得,平常人动也动不了他,不过,那并不包括他铁冈部。
当然,也不是说他一定打得赢沙克,他顶多只能和沙克打个平手。不过,他每次从日本回来,身边都跟了十多个黑衣保全,而沙克就只让阿普一人跟着。因此,他只要把他的人全call上来,绑也绑得他回去交差。
“我在等人。”不想再被烦,想尽快取得安静,沙克直言道。
“等人?”冈部一听,兴味正浓,“是谁啊?居然这么大牌,可以让咱们铁家四少东,坐在这里甘心等候?”
“你说呢?”
“我说?嗟!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神仙。”冈部啐道,“不过,肯定不是个女人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