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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醒来时已是清晨,睁开双眼看向窗外,天空正飘着细雨,气温寒凉,而房里呢?那个说要守着她的严斯默消失了。
果真只是一场梦而已,是她醉得神志不清了,才会把扶她回来的人当成是他。
她心里好难过,下床去梳洗,打算一整天都躲在小屋,什么人也不见;她换了轻便宽松的连身洋装,长发恣意披在腰上,拿了花夹,无精打采的走出房外,进了书房,从密道离开城堡。
严斯默亲自推着餐车,为云儿送来早餐时房里已空无一人,试试床铺温度仍有暖意,可见她才刚离开不久。
怎么他才下楼去拿早餐就错过她了,她会去哪里?刚刚并未在楼梯遇上她,难道她又从密道中遁走,去了那栋林间小屋?无论如何他得去看看,而且得为她快递爱心早餐过去,他可不让她不吃早餐就趴趴走。
他踅出房外,把早餐原封不动的送回厨房要求打包,选了那匹黄金鬃毛的好马,在蒙蒙细雨中策马入林,朝心爱的女人狂奔而去。
第八章
云儿单独在小屋里生起炉火,从柜子里取出一幅运用各种不同颜色干燥花拼成的山水作品,作品中只有湖水的颜色未完成,她把花夹摊开,摆好美工刀、镊子、胶水等工具,漫不经心地翻看花夹里的干燥花,不知该用什么色调拼出山林在水中的倒影?
恍神中她似乎把外头沙沙的雨声听成马蹄声了……仔细一听,确实有马蹄声。
这种天气怎还会有人进森林来打猎?
马蹄声听似愈来愈清晰,好像朝小屋的方向而来,很快地马蹄声在门前停止了,很沈稳的脚步走近了小屋,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打开了,湿冷的空气窜进屋里。她一抬眼看见严斯默,他的发梢、肩上、胸前全沾满雨珠,从怀里取出一只完好的纸袋,他眸光深邃地盯着她看,朝她走来,他唇上温暖的笑意和她梦到的一样……
「怎么才一下子,就不见人影?我猜妳在这里,替妳送早餐来了。」
他的接近教她无端地心慌,本能地想回避,匆匆站起身,倒退,不小心撞倒了椅子,椅子砰地一声倒地,她也差点跌倒。
「小心……」他及时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她睁着大眼睛,不信任地盯着他,不敢相信他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温和得教她感到茫然。「放……开我。」
严斯默暂时放开了她的手臂,把早餐安置在圆桌上后,便不容分说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搂进怀里问:「饿了吗?」
云儿瞅着他惶恐地摇头。
「还会感到不舒服吗?」
她又摇头,被他的好给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答应我下不为例。」
他知道她喝酒,那么……「昨晚真的是你抱我回房里……那不是一场梦吗?」
「什么梦,当然不是。」他淡笑,难道她一醒来全都忘了?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了?」她浅促地喘息。
「妳是云儿,我的云儿。」他很笃定地说,深刻地注视着她,她忧郁的眼神今他有说不出的心疼。
「你怎么确定我是你的?我从没说过我是你的。」她一脸忧愁,推开他,跑向离他最远的火炉边。
严斯默怔然,心抽紧了。「妳还没原谅我跟别人订婚的事?」
「不……」
「那是没原谅我擅自安排妳住在T大附近那幢房子?」他一步步地走近她。
「不……」她身后再无退路。
「那到底是什么?」他扣住她纤弱的双肩,很想知道。
「我只是……从没说过……我是你的。」她凝视着他深如大海的双眼,发现他是受伤的,也许她不该这么说,这是多年来,她难能可贵的碰触到他情感的深处,他如此真挚的向她表白啊!可她心底有太多的忧虑,让她无法安然去接纳他的爱。
「那妳是谁的?」他沙哑地问,眉峰攥得死紧。
「我……不属于任何人所……拥有。」她满心愁绪,满眼的泪。
「这是妳的理由?」他放松了箝制她的力道,深怕在自己情绪难以克制时会不小心伤了她。
「相信你也不会是我一个人所拥有。」
「怎么说?」
她红了脸,不发一语,无法说出心底的想法。
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红着脸、坠着泪的模样,心隐隐泛疼,真不知她的小脑袋究竟想着什么,难道他对她深切的爱,她还不明白?心折地拥她入怀,低下头吻她,他要吻到她明白为止。
她在他怀里颤抖,他抑郁的吻透露着伤怀和淡淡的悲切,她几乎可以确定他也如同她一样对爱情期待又怕受伤害,他们的心一样的善感、易碎;而她一点也不忍心伤他。
「我只爱妳,这辈子只爱过妳……」他轻吻她的唇,终于把多年来堆积在心底的话告诉她。
她的泪成串落下,滑入他们的唇间,她几乎是出生不久就跟着他,他们像认识了一世纪那么长,亲耳听他这么说,教她感动得心颤!
她怎能再钻牛角尖,在意他的身体曾经交给了谁,她该珍惜他的爱,她也好爱他啊!伸出抖颤的双臂紧紧地、也亲密地拥住他,把自己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可是爱这个字她仍只能放在心底,不敢轻易说出口。
他因她主动拥抱他而感到惊喜,更加拥紧她,感受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发香,让这一切都默默地烙进心坎,填满心的空缺,那个永远属于她的位置再度变得充实、甜蜜。「为什么不在一见到我就告诉我妳是云儿?我想妳想得好苦……」他的鼻尖挲摩着她的颊。
「那时……我以为你是有妇之夫,以为你早就娶了何咏咏……以为你并不肯认我……」
他的唇压上她的,不再让她有「以为」的机会,那些事都不是事实。
「嫁给我。」他诚挚地请求她。
「让我想想……好吗?」她仍有所顾忌。
「妳不想让我拥有吗?嫁我还得想想?那是因为……妳仍恨我,对吗?」他苦恼地猜测。
「不不……我不恨你……对不起,我不该写下那三个字……对不起啊……」想起自己曾那么说她真的很自责,难过的泪淌下脸庞。
「别哭!宝贝。」他捧着她的小脸,吻去所有的泪痕,真挚地注视着她问:「告诉我,为什么不现在就答应嫁给我?」
「严妈妈不会接受我的……我不想让你为难。」她始终知道他有他的难处,那也是她所烦忧的。
严斯默终于明了她微密的心思想的是什么了,他注视着她,肯定地对她说:「听着,我爱谁、我要谁由我决定,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我。」
「包括我吗?」她轻声问。
「当然。」他的话听来跋扈,眼中却满是温柔的笑意。「我会一直求妳,直到妳答应为止。」
云儿又是深深的感动,她作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她心中的王会如此诚恳地求她嫁给他,只要她点头,就可以拥有想要的幸福!
她痴心地仰望他,唇上漾开一抹笑,心底已甜蜜得快发酵了。
他盯着她动人的笑靥,热情无限地吻她,她就像一个动人的梦,他多想就这么抱着她,永远不放手。「嫁我,求妳……」
她没有回答,只让他尽情吻她,让他好闻的气息包围着她。
「嫁给我。」他又请求。
「可是……我不能跟你回台湾……我爸年纪大了,我得接管公司,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开爸爸。」她躲在他怀里微弱地喘息。
「这不是难题,我在伦敦有房子,我可以定居在这里。」她的回应,让他燃起希望之火。
「可是……」她悄然地瞥他,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他……希望女婿入赘。」
严斯默确实感到意外,但他很慎重地向她保证。「这是个严肃的议题,但不是难题。」
「你……会答应吗?」云儿难以想象,以他刚烈的性格会同意吗?
「我会亲自和公爵谈。」
「如果爸真的执意如此呢?」
「我自有主张,妳别挂心,妳又还没答应要嫁我。」他搂紧她,热烈地凝视她,笑容有点坏,有点促狭。
「嫁不嫁……有那么重要吗?你……已经拥有过我的身体了……」她愈说愈小声。
他怜爱地瞥她,摇头说:「那不算。」他并没把她当云儿来爱。
她不明白。
「也许……再给我一次机会,情况一定不同。」他这么说。
她仍是不懂。
他盯着她美丽眼睛里的无知,打心底笑了起来,他的女人仍是要命的天真,但他就爱她难得的单纯,他从小活在受吹捧、奉承的世界,掌管事业后更是看尽人们为利害现实耍心机的一面,只有她对他总是真性情,开心的、不开心的,她从不会隐藏情绪直接表露,他爱的一直是这样的她,他还等什么?何妨用行动告诉她,他现在就想爱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妳是第一次?」他俯下头柔声问。
「我只是想留住你,没想那么多……」她娇羞地闪躲,不敢看他热烈的眼神。
「可以……再留我一次吗?」他沙哑低语。
「现在?」她终于正视着他,惊讶地问。
「嗯。」
她笑了。「你……又没说要走。」
「那我走了。」他放开了她。
她以为他是逗她的,他竟当真走到门口,开门走出她的小屋,她瞪大了眼看着他消失,喉头梗住,门阖上的剎那她忽然鼻酸,眼泪说来就来了。
好不容易再相见,她心底怎堪忍受再次的别离,她不要跟他分开啊!永远都不要!她的心已紧紧依附着他,他是她心目中永远的王者,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值得她去爱。
她不再多想,赶紧奔出门外,红着双眼唤住他。「斯默王,别走……」
严斯默在雨中停下脚步,他跟自己说,她若不留他,他也不会真的走人,了不起出来看看马儿是否安分再踅进去,没想到她追出来了,一转身见她伤心地哭泣,他心疼不舍,怨怪自己不该离开她一分一秒,即刻就大步走回到她身边。
云儿怯生生地伸出手握住他的,轻轻将他拉进她的小屋,阖上门,颤动的身子贴近他,小声地说:「我不能再跟你分开……从现在到未来,我们都不要再分开好吗?」
「那表示我已拥有妳了?」他低头问。
「我生来就只为你,上天在我们的心上系上一条无形的锁炼,就算分隔半个地球,你仍是找到了我。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只想被你拥有……」她真情表白,悄然解开自己胸前的衣扣,将他的手拉到自己急遽的心跳上,轻拉下他的头,羞怯又热情地吻他。
他的心终于踏实而满足,激动地给了她最深情、最热烈的回应,细密地吻她、探索她;她的衣服从轻颤的身子滑落而下,珍珠般细腻的肌肤挑动着他,他的吻辗转落在那一寸寸诱人的光华上,大手抚过那绢丝般的滑嫩触感,心中对她火焚般的爱瞬间狂烧。
「温柔地爱我,好吗?」她细语呢哝,身子不停颤抖。
「我会很温柔、很温柔……别怕,也别担心。」他爱怜地抱起她发颤的身子,走向温暖的火炉旁,放下她,解开自己的外套铺在炉火前的地上,倾身吻她,轻扶住她的柳腰,缓缓让她躺到自己的外套上,缓缓将自己的身子覆在她身上,轻抚她散成云海的发,吻过她敏感的耳际、她纤细的颈、诱人的锁骨……
他的轻柔抚慰令她心悸、欢愉,缓缓的感到舒放,当他褪去彼此间的屏障,将强烈的爱火注入她的暖泽中,她真切地感受和他紧密契合,享有被他拥有的喜悦,再也没有忧伤。
「会不舒服吗?」他细心地在她耳边问。
「不……」她羞涩地摇头。
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力道轻缓地托起她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身前,雄浑压抵至最神秘的中心,全力冲刺;她发出喜悦的轻吟,玉臂紧环住他的颈,小脸埋进他的颈窝;他倾听她羞怯的嘤咛,爱火烧得更炽烈。「我想吻妳……」
她抬起羞红的脸,凑上前去吻他;他喉头发出一声痛苦低吼,她不成熟的吻对他而言就像漫长的折磨,主动纠缠住她,狂野、深情地与她交缠,款款向下挪移,吮含住她胸前颤动的蓓蕾;她轻咬着唇,身心彷佛幻化成白马,迫切地想和他一起狂奔到不知名的尽头,他顺着她的爱潮恣情推送,炽旺的精力火速前行,在激流中掀起浪花,引爆她更多的热情,猛兽般的冲刺,将她送上高潮,爱津注入她的体内……
「啊……」她虚脱般地被他紧拥着,身子不停迸裂着前所未有的欢愉。
他紧紧地拥着她,只有她能带给他这莫大的满足。
许久,他们仍依偎着,炉火已快熄灭了,他们的心却热如火,小屋里满是温情。
「火快熄了,我去加柴。」他轻抚她美丽的发。
「我不冷,有你在好温暖。」她的手指在他坚实的肩上挲摩。
「再让我爱妳一次。」他笑。
「嗯。」她垂下粉颈低应。
他勾起她的小脸,火热地吻她;两人再度亲密地、赤裸地贴合在一起,情意浓得化不开。
一整个早上他们都腻在小屋里,爱了又爱,饿了就分享他带来的餐点,虽然放凉了,吃在嘴里却感觉暖呼呼的;倒是屋外的马儿等久了,在雨中不安分地躁动,猛扯缰绳。
「那家伙可能有点不耐烦了。」严斯默仰躺着,单臂枕在脑后。
「我们要回去了吗?」云儿半趴在严斯默身上,将最后一小口面包喂进他嘴里。
「我得去见妳父亲。」严斯默轻抚她的颊,拉她一同起身,帮她穿回衣服,再径行着装,交代她。「妳从地道回去,才不会淋到雨。」
「那你呢?」她走到他身前,帮着他扣上衣扣。
「当然是把马骑回去。」
「不,要淋雨,就一起淋,我跟你一起把马骑回去。」她没同意他。
「我不想妳淋雨,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外头可冷了,妳穿那么少。」他双手定在她的腰上,抬起下颚,好让她帮他扣上颈项上的最后一颗衣扣。
「不,我要跟你一起。」扣好了,她索性抱着他,执意不放他一个人走。
「一起就一起吧!」他败给她了。
她笑了,他也开怀;两人一起走出户外,拿他的外套遮雨,他先上了马后,一把将她抱到身前,让马儿漫步回城堡;半路雨渐停了,太阳难得的露脸,远方山谷彩虹乍现。
「你看……」云儿指着彩虹。「我在城堡里看过一本古书,书上说朝彩虹的方向走去,就能找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