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呀……他暂时出去了,没关系,你快进来嘛。”保罗见色心喜,忘了掩饰急色鬼的垂涎样。
“既然老板下在,那我还是明天再来好了。”她觉得不太对劲。难道真让韩劭刚说对了,她把人性想得太好了?
眼见到嘴的肥鱼即将溜走,保罗立刻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你想走?哪有那么简单!”
他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扯,把她拉进门内,啪地锁上门,把她关在屋内。
“你想做什么?”季曼沂脸色发白,但是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让他看出她的惊慌恐惧,免得让他愈兴奋。
“你认为呢?”保罗淫秽地舔舔唇,上下打量著她。“以我的标准来说,你稍微瘦了点,不过还是一块上等的牛排,我准备剥去你的衣服,好好地享用……”
“你……你不怕我去报警吗?”季曼沂不敢置信,居然有人这般嚣张大胆。
“哈哈,无所谓,我不怕!你以为我为什么没继续留在佛罗里达念大学?不就是因为我醉酒玩了一名女学生,被她家人告上法院,幸好我父亲有钱,替我摆平了一切。所以就算我玩了你,只要给你们一点钱,相信你丈夫也不会说什么!”他以为韩劭刚是她丈夫。
“再不然——”保罗面孔一狞,阴狠地说道:“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发现。反正像你们这种东方人来这里,若不是打零工糊口,就是卖身当妓女,再不然就是沦为黑道份子,杀了你们也不会有人追究!”
现在季曼沂终于相信韩劭刚没有夸张,这里的人不但封闭保守,而且对东方人还有种族歧视,她终于承认自己错了,她的确想得太天真了!只是她可还有向他忏悔的机会吗?
“即使你是东方人,但我还是得承认你很美。来!让我们好好乐一乐……”保罗舔著唇,一步步逼近她,季曼沂大惊,转身冲向大门想夺门而逃,但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他抓住,痛得她低呼一声,不敢再向前跑。
“我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跑得掉,你还是乖乖陪我玩玩吧!”
“不要——”季曼沂大声尖叫,拼命想挣脱,但头发被扯在他手中,她想跑也跑不掉。
难道她真的就要被人玷污吗?她急得快哭了,正感到绝望时,忽然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曼沂?你在里面吗?曼沂?”
是韩劭刚!欣喜的泪水冲出她眼眶。
原来韩劭刚隐约觉得她神情怪异,因此出门一下子又折回来,果然发现她不见了,问了附近的人发现她往这里走,连忙追了过来。
听到韩劭刚的声音,季曼沂忘我地大喊:“我在里面!劭刚,我在这里!”他来救她了!
“闭嘴!”保罗怒声喝斥她,甩了她一记耳光,强大的力道让她头晕眼花、耳鸣想吐,无法再喊叫。
“她不在这里,你快滚!”保罗隔著大门,对外头的韩劭刚叫嚣。
“我听到她的声音了!我知道你限制了她的自由,如果你不想吃上官司,最好马上放她出来。”
“我已经跟你说她不在这里,你这晒心的黄种混蛋快给我滚,否则我会要你好看!”
“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才对。”韩劭刚说了这句话后,外头就没有任何声响了。
保罗在门后等了一会儿,都没再听到他的声音,满心以为他识相地走了,喜孜孜地准备享用季曼沂这块甜美的点心时,忽然背后—声轰然巨响,他惊骇地回头一看,铝铁制的门框变形,玻璃碎裂飞进,碎渣喷上他的脸,刮花了他脸上的皮肤。
在一片狼藉中,只见韩劭刚手上握著原本挂在屋外墙上的灭火器,踢破挡路的玻璃,怒气腾腾地跨进屋内。
“你没事吧?”韩劭刚很快找到季曼沂,她像是吓傻了,不过看起来还算好。
“我——我没事了,谢谢你来救我……”她愧疚又感激地低下头。
韩劭刚漠然点点头,没有立即追究她的莽撞,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教训那个妄想染指曼沂的混帐。
“说!你把她骗来这里,想做什么?”他手上还抓著灭火器,蓄满怒气的高大身躯,气势十分骇人。
“我……我没有……”保罗很怕他用灭火器砸自己的脑袋,他不想脑袋开花,吓得步步后退,但很快就无路可退。
“你还敢说没有?”韩劭刚丢下灭火器,金属外壳撞击地面发出锵咚的声响,但保罗根本没时间高兴,因为韩劭刚已抓起他的领子,一拳打断他的鼻梁。
保罗捂著狂喷鼻血的鼻子,刚躺到地上哀号,又随即被拉起来继续狂扁痛打。
季曼沂第一次发现,向来斯文的韩劭刚,发起怒来竟然也这么可怕。她这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了解他。她所认识的他,恐怕只有一半而已吧?
“啊!求你饶了我,不要再打了!”
无论保罗怎么求饶,韩劭刚就是不手软,像他这种败类,打死也不可惜!
“好了,放过他吧,我们快走!”季曼沂很怕保罗的父亲回来,叫来警察抓走他们,虽然错在保罗,但是经过这次教训,她已经不敢再相信法治和人性了。
“哼!”韩劭刚将被打得宛如破布娃娃的保罗扔在地上,随即拉著她的手转身离开。
一路闷不吭声回到旅馆,韩劭刚立即开始动手收拾物品,没有看季曼沂一眼,也不和她说话。因为太过生气,所以他无法开口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把她掐死。
“韩……韩劭刚?”季曼沂像只被主人忽略的可怜小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她从未像这样被人彻底忽略,她不但歉疚心虚,而且觉得好难受。
“什么事?”韩劭刚语气生硬,态度冷漠地继续收拾东西,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我知道我不对,不该随便相信人家,是我错了……”没有任何借口,她完全承认自己的错误。
总算怒气稍敛,他停止忙碌的动作,冷冷看著她。“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天真愚蠢了?”
想到她险些遇到的危险,他便又急又气。
“是的……”若是以往,有人敢说她愚蠢,季曼沂绝对不会轻饶他,然而这回她也深深明白是自己错了,所以只是垂著头,乖乖任他责备。
见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韩劭刚也不忍心再责怪她,叹了口气,放柔语调告诉她:“去收拾你的东西吧,我们马上离开。”
“我们要离开?去哪里?”她诧异地问。
“这点我还没想到,总之先设法离开天使岛,我打了保罗,我想他父亲不会就此作罢。”
那天面试时稍微谈了一下,他多少了解那位老人刚愎自大的性格,若不想被栽赃送进牢里,他们最好快溜为妙。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咬著嫩红的唇办,深深自责。
“算了!事情都发生了,责怪你也没有用,赶快把东西收一收,我们马上去搭船。”他收好了自己的衣物,转而替她收拾东西。
他们两人几乎是两手空空的来到这时空,身上的物品所能交换的也有限,所以其实没什么东西好收。
“可是我们没有钱买船票。”她想起最重要的问题——没有钱!
“这点我会想办法,先下楼吧!”
他将桌上最后一样物品扔进行李袋里,随即拉著她下楼。
贪婪小气的旅馆老板正坐在柜台后,一双势利的芝麻眼像看贼一样盯著他们。
虽然拿了韩劭刚的手表,但是想到让他们“白住”了这么多天,他心里还是很不痛快,认为自己亏大了。
“我们要离开了,剩下的房租钱跟你换抵现金。”韩劭刚一到柜台前就直接开口,不但旅馆老板大吃一惊,连季曼沂也诧异万分。
他在作梦吗?他以为这个吝啬鬼老板会给?!
“开玩笑!我们当初约定好两个礼拜的食宿,现在你不住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干嘛给你钱?”旅馆老板跳起来大吼。
比起免费的房间,钱财更让他视若性命啊!
“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那只手表还有很多特殊功能,譬如它有闹铃功能,只要设定时间,时间到了就会自动报时,还可以计算……若是你将来要转手,绝对可以卖到很好的价钱。”
这些特殊功能韩劭刚一直没有教他使用,当初只是觉得这个小气老板讨人厌,所以故意留一手没把全部功能都教给他,现在正好当作另一项交换条件。
“真的吗?那你赶快教我怎么设定!”旅馆老板兴奋得八字胡都在跳动,已经迫不及待想找人来估价了。
“你先把剩余的费用折给我们,我才教你。”他信不过这老板的为人,怕他一旦知道使用方法,就绝对不会把钱吐出来了。
“你还挺精的。”旅馆老板哼了一声,拉开抽屉,不情不愿取出几张钞票递给他。“这是剩余几天的住宿费,你拿去,赶快把设定的方法教给我!”
“还有餐费也必须折抵给我们,再多给我两张。”来到这里一个多礼拜了,韩劭刚多少摸清这里的物价,他给的那些钱太少了,真是黑心肝的人才拿得出来。
“算你狠!”旅馆老板恨恨嘀咕著,又多抽了两张钞票给他,韩劭刚才愿意把私藏的特殊功能教给他。
一教会老板,韩劭刚立刻带著季曼沂奔向码头,这个岛上是非太多,实非久留之地,还是早走早好。
他买了船票,搭上简陋的渡轮,往海的另一边而去,无论接下来的旅程是忧是喜,他们都只能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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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一日的航行,他们在隔天傍晚到达目的地港口——杰瑞达港。
杰瑞达港所在的杰瑞达市,是个先进繁华的港口大城,虽然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纽约、伦敦、东京等现代化都市,但是和天使岛相比热闹多了,而且最棒的是,这里的主要语言是英文,季曼沂终于不用再当听障和哑巴了。
离开港口后,沿路看到许多汽车和行人,季曼沂感觉好兴奋,好像回到熟悉的文明世界。
天快黑了,他们照例找间旅店休息,靠近港口有许多住宿的地方,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一间还算不错的旅馆,住宿的费用也出乎意料的便宜,看来他真的被天使岛的黑心旅馆老板污去不少钱!韩劭刚暗自低咒。
他们要了—间房,好好地吃过晚餐,洗过舒服的澡,然后韩劭刚去买了一份报纸,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开始认真翻阅起来。
季曼沂坐在床沿,看他拿著报纸猛翻,好像在搜寻什么,于是好奇地问:“你在找什么?”
“找工作。”韩劭刚抬起头对她一笑。 “我们剩余的钱不多了,不赶快找份工作不行,不然就得做好露宿街头的心理准备了。”
季曼沂听了,难过地低下头。她一直觉得,他们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她害的,连累了他,她万分愧疚。
只消一个眼神,韩劭刚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放下报纸起身,改坐到她身旁,笑著揽紧她的肩。
“说起来,我该感谢你呢!”他用刻意夸张的开心语气道。
“感谢我什么?”季曼沂莫名其妙。难不成他感谢她害他迷路,“迷”到二十世纪来吗?
“我感谢你让我经历一场时空之旅,对于时空隧道的谣传,之前我也只是道听涂说,如今亲眼见识,才知真有其存在,我能在有生之年领略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奇奥妙,你说我是不是比其他人更幸运?”
“难道你不怕我们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她光想到自己可能会永远停留在这个时空,再也回不去熟悉的时代与空间,她就惊慌得想哭泣,为什么他可以这般平静,毫无怨怪?
“如果真的永远回不去,担忧愤怒就能改变一切吗?既然不能,我又何必花费那些气力去怪你呢?再说我不在意自己是在二十世纪或是二十一世纪,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是二○○五年或是一九八○年,我都不在乎。”
“韩劭刚……”季曼沂鼻头发酸,真的快被他的深情打动了。
怎么办?妈妈,我好像——好像喜欢上他了!
看了您的不幸,我好害怕,我怕自己一旦去爱,就会成为下一个你,所以我一直封紧自己的心门,不敢接纳他的感情。可是他真的太好,要阻止自己去爱,好难好难……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眼眶泛红,无声地仰头问著在天上的母亲。妈,如果您在就好了……如果您在……如果您在——
“你刚才说现在是西元哪一年?”她突然睁大眼,猛然转头问韩劭黑,眼神进出一种他不明白的惊喜。
“西元一九八○年啊。”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韩劭刚还是回答道。
“那她还活著,她还活著!”季曼沂先是大笑,然后喜极而泣。“太好了!”
见季曼沂又哭又笑,韩劭刚有点胆战心惊。难道她受到太大刺激,精神错乱了吗?
“呃……曼沂,你说谁还活著?”
“我妈妈!”季曼沂抹去眼泪,眸中露出孺慕之情。“她已经过世好多年了,我好想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但现在我可以了!”她第一次感激自己被送到这个时空来。
“韩劭刚,我想去香港!”季曼沂转向韩劭刚,用一种虔敬且恳求的语气说道:“我要去找我母亲,我想看看她,我真的真的好想她!”想起母亲慈爱的容颜,季曼沂便克制不住奔流的泪。
“你想去香港,那当然好!可是……你应该知道,这时候你母亲还未生下你,即使见了面,她也不会认得你。”他不得不残酷地提醒她这个事实。
“我知道。”她苦涩地一笑。“我没那么天真,以为自己的母亲会认出二十五年后的女儿,也不会惊吓到她,我只是想看看她——即使是年轻时的她也好!”
“好,那我们就到香港去。我会赶快找到工作,筹足旅费陪你去看你母亲。”他笑著道,更加辛勤地翻阅报纸找工作。
“韩劭刚……”季曼沂感动不已,突然有个强烈冲动,想——
脑子才想著,身体已付诸行动。
“谢谢你!”
柔嫩的唇印上自己的脸颊,韩劭刚错愕地愣了愣。几秒后,他缓缓伸手抚摸被芳唇侵袭的脸颊,傻呼呼地露出笑容。
她吻了他!她吻了他!
季曼沂为了自己的主动羞红脸,逃难似的躲进浴室,关上门,小手捂著烫红的双颊,没脸再跨出去。
她怎么会那么大胆?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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