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客气地当著那群妒怨男人的面,健臂一抄大大方方把手搭上佳人纤细的肩头,唇畔还很嚣张地扬起挑衅的笑,回以一记春风得意的眼神。
“哼,气死你们这群野蛮人。”
仗著身旁有人撑腰,他非常满意地看著对方怒睁的圆眼,和气到快要爆掉的涨红脸色。
“南、南宫杼,你别乱来!”双颊赧红想推开他亲密的搂抱,弓巧月的警告才刚出口,一旁隐忍多时的“护花团”团员已扯开嗓门迭声抗议。
“我反对,这男人根本是别有居心!”
“不行呐,师父!绝不能收这种孽徒入门,太危险了!”
“这根本是引狼入室、为虎作伥……采花淫贼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频频劝阻,抗议的内容愈说愈离谱,教弓巧月听了直皱眉,可她还来不及制止躁动,身旁引发暴乱的罪魁祸首便抢先一步开口。
“吵死了,我学费都缴了,要我退出我才不干,除非……”
“除非什么?”
单手支著下颚,原本气势张扬的南宫杼忽地停顿了下,让一伙男人纷纷竖直耳朵追问。
“除非巧月愿意抽空来当我的私人家教,那我就勉强退出。”
垂首在她耳畔以极尽魅惑之能事的磁性嗓音低声喃道,南宫杼一把将心上人搂进怀中,故意在一群又怨又妒的男人面前招摇他和亲亲巧月间的暧昧关系。
“你!动手动脚的想做什么?”
“师父,不可以!不能让他有机可趁……”
男学员呼天抢地的抗议还来不及说完,就见被他亲匿搂在身前的弓巧月怒气横生地用力一踱脚,忍无可忍地高喊出声──
“南宫杼,你想得美!”
伴随著她困窘的娇叱声,南宫杼终于体验到古人云:“无三不成礼”的个中缘由。
他已经习惯了,真的。
当眼前再度天旋地转、身体再次被人当成沙袋狠狠甩飞出去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充满的,居然是一眼瞥见就深深烙印在心底,因羞窘而更显娇媚的弓巧月,她那不轻易教人窥见的诱人神情真教人心痒难耐呀。
唔,如果偶尔挨点皮肉痛就能换来这种额外的福利好康,要他多承受几次似乎也没那么糟了。
狼狈趴倒在榻榻米上的南宫杼,努力忽略从四肢百骸传来的阵阵痛意,在脑中幸福地幻想著。
第七章
“大哥哥,你脸上的伤是不是又增加啦?”
坐在高速行驶的轿车内,侧首望著身兼司机的南宫杼好半晌,弓巧织才一脸同情地发问。
“没啦没啦,这不算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撞到的。”
从后照镜中望了小女孩一眼,他强堆起笑,微微侧过头以掩饰眼角淡淡的青紫瘀痕,眼角余光还偷偷觑向驾驶座旁的弓巧月,活像委屈不敢吐实的受虐小媳妇。
“阿政那些家伙私底下又找你麻烦了吧?”望著破坏他俊帅相貌的碍眼伤痕,弓巧月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些日子应南宫杼的强烈要求,他已从原本的儿童初段班调入成人班,但这项决定似乎是一连串麻烦与灾难的开端。
由弓巧月首席弟子柯以政领军的男性学员们似乎和南宫杼很不对盘,趁他调入班级的这个机会,三天两头上演美其名为“关爱师弟、督导学习”,实际上则是私下扁情敌的老套戏码。
对于这情况她并非完全不知情,但碍于南宫杼坚持不肯吐实,宁可和对方硬碰硬也不愿低头示弱,她也不好端著师父架子强行介入两方人马之间。
不过,那抹青紫的瘀痕印在他帅气的脸上,看起来还真碍眼!
气闷地蹙起眉,她没有发现自己对他的关心早已超越单纯师生该有的情谊。
“不过是群手下败将,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不知是在逞强抑或是真不在乎,他唇畔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可看著他俊颜上的伤痕,弓巧月却无法不担心。相较于已有剑道四段资格的柯以政,南宫杼这个初学者连剑的握法都还不熟练,两方对战他怎么可能会有胜算?每回都被老鸟“训练”得遍体鳞伤,真以为她毫不知情吗?
但她却不知道,南宫杼口中的手下败将,指的是在情场,而非道馆中,这也是他笑得如此得意的原因。
“姊姊,这样不行啦!你应该要保护大哥哥啊!”在一旁看不过去的弓巧织忍不住发言。
“小织啊,听你这么说我虽然很感动,但这样大哥哥会很没面子耶!”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要靠女友来保护,说出去多丢人呐?
只是面对小女生的爱护宣言,他觑了眼一旁忍笑忍得辛苦的弓巧月,最终也只能尴尬苦笑。
“为什么?大哥哥你放心,姊姊很强,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以为他担心的是这个,弓巧织急忙为自家姊姊的能力背书,还紧握小拳头发下豪语,“等小织长大以后,也要学剑道,变成像姊姊一样厉害的女生,保护我喜欢的人!”
小女孩的童言童语,教驾驶座旁的弓巧月不自在地晕红了双颊,也让南宫杼忍俊不住地低笑出声。
“不错,很有志气嘛!那你想保护的人,是今天要去见的那位小牛哥哥吗?”
将方向盘一转,他们已抵达今日的目的地──一幢位在台北市高级住宅区的华丽宅邸。
今天,他们是特地送弓巧织来参加同学生日派对的。
这个绰号小牛的小男生是弓巧月道馆里的学生,正巧也是虚长弓巧织几个月的同班同学,这回特地邀请生病在家休养的弓巧织来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对方母亲再三保证会好好注意小女生的病情,加上弓巧织的泪眼汪汪攻势和南宫杼不断猛敲边鼓,终于让原本不太放心的弓巧月点头同意。
“才、才不是……”被他这么一问,小女生竟赧红了小脸,很没说服力地小声反驳,模样简直和弓巧月害羞时如出一辙,教南宫杼见了俊颜上的笑容放肆扩大。
“好了,你别逗她了。”
见小妹脸蛋红通通像颗番茄似的,弓巧月没好气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警告他别再坏心眼地耍著小女孩玩。
“小织今天不当电灯泡,姊姊你就放心和大哥哥去约会吧。”扯了扯她衣摆,小丫头临走前很贴心地甜甜笑道。
“啊?什、什么,姊姊没有……”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和南宫杼去约会了?
否认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弓巧月就觉腰间一紧、身后一热,南宫杼挺拔的身形紧贴在背,害她心口一阵卜通急跳。
“既然小织公主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一起约会去吧!”
小女孩体贴的建议让他赞许地频频点头,不顾佳人烧烫的脸蛋,像是掳人的海盗般迅速将她拐离现场,朝他为了迎接两人初次单独约会而偷偷计划许久的目的地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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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巧月?你从刚刚就心不在焉的,是在担心小织吗?还是不喜欢来这里?不然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你想去哪儿?”
好不容易逮著机会和心上人出门约会,佳人的心思却总不在自己身上,难免让南宫杼心底有些小小的挫折。
难道真如阿尧那小子所言,自己宝刀已老魅力不再,才会无法锁住亲亲巧月的视线,让她眼里心底都只有他一人?
为此,他俊颜上满是受伤的神情,活像是遭到主人冷落的可怜小狗,教弓巧月看了差点失笑,同时又有些心虚和自责。
“不是啦!只是最近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盯著我。”就连刚刚在小牛家门口,她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习武多年训练出的敏锐感官,让她近日明显察觉到一股冷冷的视线暗藏在背后,那种被人盯著的感觉很不好受,但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毕竟出身平凡,生活简单的她没理由会被人跟踪偷窥吧?
可一旁的南宫杼却一点也不这么认为。
“你说你被人偷窥?!有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吗?”双掌按上她的肩,他一脸严肃认真地追问。
“别紧张,我并没有真的见到人,说不定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摇摇头,她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归咎于自己因精神紧绷而太过敏感。
“是吗?”略沉下眸,他在心底暗忖,却不若她这么乐观。
他那群护弟心切的兄姊们什么古怪的事都干得出来,花招百出前科累累的不良纪录让他不禁猜想这回他们又想搞什么鬼?
“最好别让我逮到是你们在乱来……”气闷地咕哝了声,他微微眯起的闇黑瞳眸中,闪烁著危险光芒。
“欸,不说这种杀风景的事了,倒是这里是什么地方?牧场吗?”
决定换个心情好好享受难得的空闲,弓巧月敞开双臂深吸口气,望著青天白云下绿油油的草原,原本笼罩在心头的疑虑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消散。
可她的话才刚说完,一望无际的草原那头就出现了数个黑点,还有愈来愈放大的趋势。
吓,是她眼花了吗?!
那群在草原上放肆奔腾的生物──是马!
她从来不晓得在北台湾还有这么一处占地广阔的马场,可以让马儿尽兴地自由奔跑追逐。
“太棒了,它们好漂亮!”看著逐渐朝两人奔来的庞然大物,弓巧月惊喜地开口,双手兴奋地揪住身旁男人的休闲衫衣摆。
南宫杼则十分熟稔地将修长手指轻放至唇畔,陡地吹出一声长长鸣哨,引起马群中一匹黑色骏马的注意,直往两人撒蹄奔来。
自从国小三年级收到兄姊送的豪华生日礼物──一匹活蹦乱跳的迷你马──就正式开启了他与马儿们的渊源。
马术,也因此成了他唯一愿意接受的流汗运动。
“来,巧月,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今天的伴游‘黑摩卡’。”指著直到两人面前才紧急煞住步伐的高大骏马,南宫杼微笑说道。
虽然一年中待在台湾的时间不长,但爱弟心切的南宫兄姊可是不遗余力地讨自家小弟开心,特别为他保留了一匹骏马,供他回国时消磨时间。
望著在艳阳下闪耀黑亮光泽的骏马,此刻它正不住昂首嘶鸣,像在欢迎两人的到来,结实壮硕的体态和不时踢动的四蹄,让弓巧月十分著迷于眼前强壮且美丽的生物,双眼也散发出期待的光芒。
“我可以摸摸它吗?”
在南宫杼的首肯下,她伸手轻抚上马儿闪著乌亮光泽的侧腹。
温暖而滑顺的触感自掌心传来,从来不曾如此近距离接触过高大马匹,她心情十分兴奋、却又带著一丝紧张。
毕竟像这样大型的马匹万一心情不佳,只消一个踢腿就能把人踹到天边,但若能亲自驾御这样美丽的生物,对任何人来说应该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吧?
“要不要试著骑看看?”看出了她心底的期待,南宫杼开口问道。
从刚刚开始,他的视线就不受控制地停驻在她轻柔抚摸马儿的手上,只见那双白皙的手不住在黑马充满光泽的侧腹缓缓移动,每一次的轻拂都莫名撩动他心底的绮思,引燃不该在此时升起的欲望火苗。
多么希望此刻占据她眼底迷恋的,是他的身影;多么渴望此刻她掌心温柔滑过的,是自己热烫赤裸的胸膛……
纷乱的绮念盘据在他的脑海,让他一瞬间有些微的恍神,直到弓巧月的呼唤自耳畔传来。
“南宫学长……南宫杼?我该怎么上马呀?”推了推像是灵魂出窍般伫立不动的男人,她疑惑地开口。
生平第一次面对眼前高大帅气的黑色骏马,她连该如何爬上比自己个头还高的马背都不晓得,但面对这难得的挑战她可是一点也不退怯,反倒迫不及待地跃跃欲试。
“嗄?咳嗯,很简单,我来帮你……”猛地收回心魂,南宫杼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下,以掩饰因绮念而微微涨红的俊颜,弯下腰协助她跨上马背。
接下来,只见他耐心指导著她如何配合马匹的步伐摆动身子,还有骑乘驾御的诀窍。
“不错,你学得很快嘛!”看著她发挥天生运动细胞快速上手的标准骑乘姿势,南宫杼不由得赞叹。
他这个心上人就是运动体能特优,让身为男人的他都感到汗颜,然而却比以往认识的娇柔女子更能吸引他,让他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那我可以骑快一点了吗?”她期待地问著。
不满足于绕著草坪慢步这种温和运动,她比较想像电视上一样享受御马迎风奔驰的畅快感觉。
“欸,这个……”
会不会太快了点?
他有些不放心地探了下马儿的情况,再望向她一脸希冀的雀跃表情,原本想要劝退的话到了舌尖转了转,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拜托,面对她如此电力十足的渴求,有哪个男人能狠得下心拒绝?
不过南宫杼的理智好歹还有残留少许,对弓巧月提出了折衷的办法。
“不是不行,但必须由我载著你才可以。”
毕竟她还是个生嫩到不行的新手,与马儿也是第一次接触,独自驾御难保不会出差错,对于这点他可是很坚持的。
“唔?不能自己一个人骑吗?我觉得它和我的默契很好呢!是吧,黑仔?”
眷恋地轻拍著胯下高大俊美、并频频喷气嘶鸣回应她的马匹,弓巧月迳自帮马儿取了个俗搁有力的小名,叫得熟稔又亲热,一人一马互动之密切实在不像是初次见面。
可她过度疼爱马儿的举动看在南宫杼眼里,却让他吃味不已。
什么嘛,他才是今天陪她约会的主角耶!
这匹马不过是用来催化恋情的道具、不起眼的配角一名,为什么却硬生生抢了他男主角的翩翩丰采,赢得她的全副注意力呢?
“不行,这样太危险我不放心,除非由我载你跑一趟。”虽然明知和匹马吃醋是件再愚蠢不过的事,但他就是咽不下心头那口气,双臂环胸,容不得她反驳地开出条件。
“唔,好嘛!听你的就是了。不过黑仔能同时载两个人吗?会不会过重……啊──”她的疑问还没说完,就见南宫杼身手俐落地蹬上了马背,从她手中接过缰绳掌控。
“没问题,这家伙壮得很,不过是区区两个人算什么!”轻拍了下马儿颈侧,他满不在乎地撇唇说道。
不明白为何,她从这番话中隐约嗅出浓浓酸味。可纳闷的心绪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因身后太过贴近的温热男性胸膛而身形一僵。
由于马鞍的空间有限,两名成年人共乘位置自然就窄了点,再加上南宫杼的双臂越过她控制缰绳,挺拔的身形就这么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形成一幅亲匿暧昧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