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命天女」的故事了,没有!
「欢愉未了散姻缘」至此圆满结束,别再向娃娃讨真命天女的故事看了。
在最初的《花魁艳贼》里,娃娃就曾预告过本系列预计八本,但也可能只有七本,嗯,真好真好!没想到娃娃竟与朱紫紫一样懂得预留后路,朱紫紫是因此得到了月老的「憩灵珠」,而娃娃呢,则是将「散姻缘」提早做了结束。
不是算术差,而是人算不如天算,在系列大纲初定,甚至在《花魁艳贼》里,朱紫紫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刁蛮郡主,她的出现纯粹是搅局用的,到处惹祸,却在《豆腐西施》里,她的一句话让娃娃心动了,亦迫使整套系列走向出现了戏剧化的逆转,在当时,这位千金骄女是这么说的--
天底下还没有我紫郡主想去却到不了的地方,也没有,我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
就是这样一句盛气凌人的话,让娃娃舍弃了《花魁艳贼》的尾声所设定好的,那找不到娘亲的小女娃的伏笔,而从第三本《将门虎女》开始,一步步埋下了朱紫紫与洛伯虎情丝纠葛的伏笔。
既然要将朱紫紫配给洛伯虎,基于言情小说一男一女欢喜结局的大前提,下一个问题自然就是「真命天女」的情归何处了。
原先按娃的想法,是想将「千金骄女」与「真命天女」分上下集同时出,前一本书末女主角死了,不愿放手的男主角在下一本书里穿越时空,到现代找到了转世后却忘记他的女主角,让她重新再爱上他,简言之,就是想以前一世的「千金骄女」,来蜕化新生出下一世的「真命天女J。
但这点子在公司那儿却遭到了否决,上下集,一悲一喜不是没人写过,只是娃娃是新人,读者们的接受度如何无法预测,对于一个尚在起步中的作者,这样的写法其实并不讨好。
还有一点,也是最要紧的一点,编说了,这样的点子已有不少人都尝试过了。
一句「太多人尝试了」让娃娃决定放弃,而要另寻出路了。
是一种傻气的坚持吧,无论书出得快或慢,娃娃总是私心期盼,每一本书都能给读者一种耳目一新的惊喜,虽然明知在目前言情小说蓬勃发展的书市里,这样的目标犹如天方夜谭,但娃娃还是希望就算不能全新,但至少不要过于落入俗套,所以经过重新思考的《千金骄女》就成了现在您拿在手上的成品样了,盼您也能和娃娃一样的喜欢它。
《千金骄女》既是系列完结篇,自该一气呵成、前后大融合,是以前面六位女主角出现了,鬼王、妖精族族长出现了,就连闻名已久,一路影响着系列发展的「真命天女」也都出现了。
但她的出现仅是惊鸿一瞥,真的是她吗?
而历经了千辛万苦才能够在一起的洛伯虎和朱紫紫,是否又会因此而情海生波?
好看的故事通常都得留个尾巴,才能容人尽情想象,所以呢,呃呃,没、答、案!端看您喜欢的是千金骄女还是真命天女,甚或是要洛伯虎大享齐人之福,就都随便您啦!
娃娃很喜欢洛伯虎,虽说他是个悲剧人物,却很懂得在逆境中保持快乐,他的某些人格特质颇值得娃娃效法学习。至于朱紫紫,她那刁蛮任性的脾气不可讳言,是因为沾了不少作者的影子(低头乖乖反省),但也因为如此,写她反而比写诗晓枫和季雅要来得容易顺手。
下一套系列尚未成形,只确定会是现代稿就是了。
一回头才发现竟已在「甜蜜口袋」写了十八本书,除了要感谢热情读者们的支持及摇旗吶喊外,最该感谢的是编编们,因为她们容许了我的任性,在点子及题材上让我自由发挥,是以写了不少自己真心喜欢的书,且说实话,就连文笔功力及想象力都因此有了些许成长,衷心感谢,涕零再拜。
自《宁夏》后,偶有读者写信来向娃娃讨「感动」的故事看,希望藉由这一本能满足某些读者的渴盼,就别再说娃娃只爱搞笑了。
这一期的「恶搞剧场」因为书中内容走的是感性路线,暂停一回,别失望,娃娃另写了后记,与您分享两首好听的歌,记得要看喔!
想找娃娃吗?请e-mail至[email protected]
或至娃娃之家http://dollytang.24cc.com,娃娃等你喔^_^
伤逝
这一日,天光正艳。
苏州城内外,人人挤在石板大道旁争相瞧热闹。
老头儿驮背拄杖、小娃儿骑在阿爹肩头拍掌呵笑,人人都将视线锁往那绵延逾里的迎亲车阵。
唢吶锣钹响彻云霄,斑斓旗海及各色妆盒、礼盒、挑担,瞧得人眼花撩乱,迎亲车阵由数十匹骏马开道,前方一骑高大骏马上,那头戴礼冠、身披彩球,面目俊秀,满脸笑靥的男子正是今日的新郎倌,而那缓行在他身后数丈,由八人共扛着的华丽雕凤花轿,则是今日新娘座驾。
「好大的派头呢!」
这样的派头让人想不多瞧、想不耳语都难。
「拜托!」说话的人忍不住翻翻白眼,「王府千金骄女出阁,能不这样排场?」
「王府千金骄女?王府千金骄女?」问话的人至外地办货两个月,今日才归来,没想到竟已跟不上最新消息了。「哪座王府?」
这句话再度赢得了白眼一记,「傻!咱们这苏州城里,不就只一座荠王府?」
「啥?按您这话听来,莫非这阵仗竟是荠王府的紫郡主要出阁?」
「又是句傻话!谁都知道荠王爷就只有那么颗掌上明珠的。」
「可……」说话的人一双眼骇然瞠大,「这这这、那那那……新郎倌并不是街头小霸王呀!」
「本来就不是了。」
「不会吧?!」
惨呼响起。
「我我我……在街头小霸王一男七女的赌局中,我可是下了不少注,赌紫郡主独赢的,前阵子见其他人一个个或嫁或迁,我还窃喜着说要赚翻了,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心疼!心好疼!」
「活该!」骂人的骂得可畅快了,「没事拿人家的姻缘作赌?你疼个屁呀,那该疼得彻心入骨的是人家街头小霸王吧,姻缘敌尽,个个落空。」
「那倒也是。」说话的人揉抚着胸口附和,「咱们这些瞧热闹的,失去的不过是些许钱财,可那小霸王,这会儿还不知道躲在哪儿暗自神伤呢!」
议论声时高时低,却一概没能飘进正委坐于庙檐上的男子耳里。
男人手持酒壶,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盯着渐行渐远的花轿,脑海中浮起--
天底下没有我想去却到不了的地方,也没有,我想要而要不到的东西!
果真是个标准千金骄女狂妄语气,但最后……他仰天苦笑,倒酒入喉。
但最后,她却仍是败了……
败了,输了,认命了,她坐上了花轿,新郎却不是他。
但究竟是她败抑或是他败?他心头苦涩无言。
那唯一得胜的,是老爱以捉弄人为乐的老天爷吧!
「就知道你会躲在这里……」
老音飘来,是跟着攀上了瓦檐间的月老,但男人只是痴瞧着底下的花轿,压根无意搭理。
「每回你那些红颜知己嫁人时……」月老在檐上坐定。「你总会上这里来『目送』,但这一回……」他一双老目直在身旁男子的脸上探索,「你的表情……还真是很不寻常,这小麻烦精如我先前所料,果真是最最难搞的,最不一样的一个了。」
没错,在送走前面那几个姑娘的时候,洛伯虎虽有落寞、虽有惆怅,却还有几分的欣慰及真心祝福,不似这一回,困顿迷惘、黯然销魂且……痛苦,一股自制力再强如他者亦无法掩饰的痛苦。
不一样的?是这样吗?
洛伯虎恍神地想着,是的,有关于这一点他早有警觉,只是不许自己多想。
荠王府郡主朱紫紫,是七个红颜知己里与他相识最晚,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并非最美,却是最刁蛮难驯的,那时两人相识未及三个月,她便已将他向来操控得宜的感情生涯,一夕破局。
到底这一切的错误是怎么开始的呢?他回想着。
他回吻了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破了他向来坚守的「浪子守则」。
浪子守则第一条--
和女人摸摸小手可以,但玩亲亲?那可要多多考量,因为将会衍生出难以收拾的后患,让对方有了偏执的认定。但他浑然忘我,一径沉溺在她红嫩甜香的小嘴里,虽说这个吻是由她主导而起的,但他没有拒绝,就已经错了第一步。
浪子守则第二条--
真要忍不住,想做出逾越礼教的举止时,请注意场地,而通常是以废弃的破庙及罕无人迹的水塘畔为最佳,最最不该的就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但他被吻傻,连今夕是何夕都记不太清楚了,哪还分得出啥大街不大街的,于是错误的第二步被铸成。话语如风,没多久,其他六位红颜知己陆续闻讯而来,知晓了自己并非他的唯一,二话不说当街开扁,不提别的,光是一个苏州小老虎和一个白云帮帮主,就够将他给打伤打残了。
被围殴后他去找了月老,这才终于忍痛同意了月老提出的解决方法--散尽七女姻缘,在那时候他没多想,只是下意识地将她排在最后。
而如今,在花轿渐行远去,即将杳尽的影点里,他终于对自己坦白了--
他惊艳于海滟的娇媚,喜欢诗晓枫的单纯,欣赏洛虎儿的直率,想要征服傲澐凌的冰漠,怜惜季雅的傲骨,心疼安沁楹的遭遇……
对于她们的感觉他向来很清楚,也很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有对于她,他总是难以厘清,只知她是几个女子里面,他最感头痛的一个。
原来,他终于明白了,因为最是在乎,所以最感头疼!
没管洛伯虎是不是有在听,月老摇头继续叨念。
「原先我想这丫头太过狡猾,你又对她很不寻常,肯定会是最棘手的一个,却没想到……唉,果真是天命!愈难割舍的愈得割舍,一个横梗在你们中间的血亲问题,就逼得人不得不认命了……」
他不想再听,不愿再听,再听就要疯了!
洛伯虎伸掌捂耳,却惊见着远方迎亲队伍起了乱,原是整齐的队伍成了一盘乱沙,就连那原是春风得意的新郎倌,也跳下马挤进人群里。
「怎么回事?」
出声问的是月老,但没人应他,因为洛伯虎早已跃下屋檐,朝着混乱处飞奔去了。
人还未奔近,他就已经听见或高或低的尖叫--
「新娘子投河!」
「新娘子投河了!」
「快快快!一边去救人,一边去找大夫!」
投河?!
洛伯虎气急败坏,发狂似地怒拨开人群朝河边奔去,但人潮着实太多,多到他好想杀人,最后他再也按捺不住,一路咆哮大吼,终于将人群吓出了一条路。
他奔到了河边,一眼就瞧见已让人给捞上岸的火红身影,他一把推开那名救起她的人,倾身将她搂紧在怀里,心口狂跳的上下细瞧着她,先测了呼吸,再为她压出几口河水,在仍然未能见她醒转之后,他毫不考虑俯身用自己的唇覆住她冰冷的菱唇,灌入他的气息。
「你你你……你是大夫吗?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放开她,这是我……」
方挤出人群的新郎倌乍见这幕既慌且恼了,他原想动手抢回新娘子,却还分得出轻重缓急,看得出对方是在救人,是以只得暂吞了闷火。
「郡主她有没有……有没有事呢……你好歹让我……」
新郎倌话没完就让压根没瞧向他的洛伯虎给打断了。
「快去找个大夫过来!」不但没瞧,他甚至对新郎倌厉声下令。
新郎倌闻言,愕然地张了张嘴似是想抗议,却被对方的凶恶气焰给吓没了声音。
「可恶的妳!」
洛伯虎大吼,吼音吓了新郎倌及围观人群一大跳,回过神来才发现他骂的人是新娘子,是那正被他握紧肩头,没命地摇晃着的女子。
「妳这个蠢丫头!妳到底是在做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一摇再摇,发横地摇,他全然没考量她的金枝玉叶身分,更没在乎她是个女人,只知又恨又恼,恨她的任性,恼自己的无力。
「刁蛮任性,行事率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许,不许妳这么自私!妳给我醒过来,快给我醒过来!听见了吗?朱、紫、紫!要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妳的!这辈子不!下辈子不!永远永远都不!都不!」
也不知是这番话起的效用还是终于被摇醒了,意识昏沉的少女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朱紫紫张眼见了是他,那毫无血色的唇被乏力勾起,成了个疲倦笑花。
「你……你终究还是来了……来送我一程?」
「可恶!」洛伯虎咬牙再骂,却不可否认在见她张开眼后,终于放下高悬的心。「妳在做什么?妳不是答应了我要乖乖认命的吗?」
一群慌慌张张的大夫被人陆续拎抓过来,却在此时,朱紫紫陡然坐起身,檀口一启,呕吐出血来,那血,墨黑得叫人害怕。
「妳……妳吃了什么?」
洛伯虎看得胆战心惊,比刚刚乍听她投河更加的害怕。落水事小,真正会夺走人命的,却是让她呕出了这么多黑血的东西。
「砒霜加断魂敌……」
几个字吐完,那乏力倒回他怀里的少女笑容依旧,只是微微起了变化,变得有些狰狞了。
「我掐好了时辰的……在一上轿就服了……投河只是在混淆注意……那毒……早已经顺着血液化入了五脏六腑,来不及了……」
「妳这个笨蛋!大笨蛋!」
洛伯虎发出了惊天动地恨吼,先让几个大夫过来确定,在见到他们一个个摇头松手退去后,再度将她抱紧在怀,没命地摇晃着。
「妳到底在做什么?妳答应过我的……要乖乖认命的……我不许妳反悔!绝对不许!不许妳如此糟蹋自己的生命!朱紫紫,妳听见了没有!我不许妳死!妳必须好好地给我活着!否则我绝不饶妳!」
黑血不住窜奔,他拭了又拭,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那妖异的血丝,由她口中冒出,由他掌心承接,他知道这种穿肠奇毒是会让人痛彻心肺的,但她没嚷疼,尽是在笑,似想留给他一个最后的完美印象。
「我没有反悔,你叫我认命,而这就是我会的认命方式……」
「这叫什么认命?!叫什么该死的认命?!」
「这就叫做认命的!」她微笑坚持着,「我的认命就是如果今生无法和你在一起……」
他掌背上起了丝丝凉意,是那来自于她,终于叛逃了笑容而淌滴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