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他坚持维持这种姿势交谈,那随他吧。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帮我爹把天香豆蔻拿来还给你。」她顿了下,见邵风神色依旧冷淡,於是接著道:「没事的话,那我要先走了……那再见……那晚安罗,祝你一觉到天亮……」然後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忘光光啦。
说著说著,董乐儿试著从他身下空隙钻过,但是却徒劳无功,因为可恶的邵风抢在她蠢蠢欲动之前,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只消一个轻微的喘息,邵风贲起的胸膛就要与她的贴在一块,教她不敢轻举妄动。
邵风脸上绽开一记耐人寻味的浅笑,兴味正浓的调侃道:「屋内出现耗子,又怎能安心入睡?」
可不是嘛,多么别具深意的一句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董乐儿知道他嘴里说的耗子其实在是讽刺她。
她装儍,索性打蛇随棍上,佯装不解其意的自告奋勇。
「有耗子?在哪里?我帮你打!」嘿嘿,终於找到机会可以堂而皇之的推开他了,她真是太聪明啦。
才道完而已,方才对他进行骚扰的小手便搭在他胸前使劲的推,可惜的是邵风始终不动如风,甚至不耐烦的拦下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丝毫末觉自己过重的力道已令她痛得皱起眉头。
「不必了,言归正传吧,你到底来做什么?」邵风眸光一敛,掩去了深沉的笑意,那是不容人忽视的正色。
「邵风,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她有气无力的回道,精致的五官几乎全皱在一块,偏又倔强的不肯开口向他求饶,所幸邵风及时发现她神色有异,这才警觉地松开了手劲。
「我没听清楚。」他口气明显放柔了一些。
厚,跟他说话真的很累耶,说不到几句火气就上来了。别生气、别生气,先深呼吸一口气再说……嗯,再多吸几口比较保险。
董乐儿捺著性子道:「我说,我来——帮、我,爹、归、还、天、香、豆、蔻!」这样够清楚了吧?耳背的家伙。
闻言,邵风撇唇一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像天香豆蔻如此珍贵的东西,她会轻易归还?他不相信。
「我没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搜身,天香豆蔻就在我怀里。」她真的是欲哭无泪,每回说真话总是没人要信。
邵风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她居然主动提议要他搜她的身?她敢情是疯了,要不便是忘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
「你就不怕我乘机对你无礼?」邵风薄唇隐约勾笑,仿佛是在笑她不该无知向他提议让他搜她的身,不该轻易地让一个男人有机会触碰她的身子,他甚至可以大胆假设,她这种举措是在勾引他,而他大可将错就错下去。
「我为什么要怕?你才不会咧。」她挑高眉,偏就不信邪。
她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会呢?她不应该这么自以为是的,更加不应该激他,或许就为了争这一口气,他会。
「不要自作聪明,因为世上你认为不会、不可能的事情,往往都会发生。你认为我不会轻薄你?」他停顿一下,唇畔扬起莫测高深的笑,深沉的眸光教人看得心慌意乱。「告诉你,我会!」
「啊!你想、想怎么样?喂,你的手在摸哪里?!」董乐儿骇愣,瞪目一瞠,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父债女偿,天经地义这八字的精髓而已。」
邵风的大手毫不迟疑地滑入她衣襟内,邪肆地逗弄著她细腻如丝的凝脂玉肤,一寸寸慢慢的游移,瞬间,却有抹疑惑跃上心头,邵风意外的发现她并没有欺骗他,天香豆蔻确实是在她怀里,人人欲夺之的天下至宝她竟然可以不屑一顾,为何?他难以置信的抽出手。
见他不再恶意侵犯,董乐儿总算是松了口气,不服气的抗议。
「喂,你怎么可以耍赖,我都已经把天香豆蔻还给你了耶,我们早就扯平了啦。」
「是我从你怀里搜出,并非你主动归还,你最好搞清楚状况。」邵风恶劣的说,摆明吃定她了。
这个天杀的无赖!董乐儿简直气炸了。
「哇啊!哪有人这样子不讲道理的啦,你故意耍赖啦,我惨了死了完蛋了永不超生了,救命啊……」她歇斯底里的哀号惨叫,又是皱眉瞪眼的,表情可爱到不行。
真可爱。邵风忍俊看著她那夸张的表情,心湖悄悄地泛起一圈涟漪,一阵浓烈却隐而不发的情意。
他唇边扬起的一抹淡淡浅笑稍纵即逝,继而以著一种复杂的神情瞅著她,反覆思索著和她之间的关系。对她,他确实有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这当中不乏迷恋、疼爱、怜惜等等,但这些情感纵合起来就是所谓的爱情吗?他不敢确定。
正因为不确定,所以邵风需要进一步的厘清自己的情感。
「你知道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通常意味著一件事。」他用如风般温柔的语气轻喃。
董乐儿不知怎地,像是著魔似的问:「什么事?」
这时,邵风唇边扬起一抹邪炽的笑,坏坏的说:「自然是男欢女爱的事。你的表情这么懵懂,看来八成是未经人事对吧?」
轰!一席话令董乐儿沸腾的血液瞬间烫红了两片芙颊。她心虚地撇开了美丽的螓首,强自镇定的低吼:「要、要你管啦!」
可恶啊,害她心情恶劣得不得了,很想赶快逃离他的魔掌,奈何事与愿违,邵风压根不准备放人,她无处可逃啊。偏偏自个儿又不争气,武功不如人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天哪,她怎么会沦落至此啊,真的好惨哪。
「呵,我果然猜对了。你很幸运,第一次就遇到我。」
董乐儿一听,几乎吓儍了。
什么幸运?什么第一次?他到底想干嘛?难道……不会吧?!他该不会真的想对她怎么样吧?天哪!她完蛋了啦。
她又羞又窘又害怕,说话开始抑制不住的轻颤。
「邵风,你你你、你最好别乱来喔,满脑子淫邪思想,下流无耻!」
呜呜,怎么办啦?她逃不掉了,眼看清白就要葬送在这坏蛋手里了,谁来救救她啊?
「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又岂能怪我胡思乱想?」邵风不为所动,俊美的脸庞噙著耐人寻味的邪笑,幽深的黑眸里有抹掠夺光彩,他竟然有种想要了她的冲动。
「你快点放了我,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她先是呆愣住了,接著开始挣扎著。
事实证明她只是在白费力气而已,邵风强而有力的健臂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收服在怀里,霸道的箝制住她,不让她逃脱,而她愈是挣扎抗拒,邵风愈是想征服她。
「你不提他倒好,一提到他我反而满肚子火,正好可以拿你来出这一口晦气,你说是不?」
他轻蔑的言语惹得她更为火光,董乐儿抑制不住情绪,气愤的吼道:「邵风,你到底想怎么样?」可恶,他就一定要逼她讨厌他是不是?
「我想怎么样,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接下来的话他直接以行动表达,他性感的薄唇覆上她不及反应的樱唇——
他想怎么样?呵,当然是以吻封缄罗!这个小笨蛋。
因为猝不及防的缘故,所以董乐儿震愕不已,不自觉张开了嘴巴,让他有机可乘,邵风湿润的火舌肆无忌惮地钻入她的檀口。
不同於上回在忘情阙的蜻蜒点水,他温柔的吮吻著她娇艳欲滴的樱唇,从浅入深,再由轻淡转为激狂,一次又一次反覆的亲吻著她,他像个贪婪的孩子般不断汲取她檀口中的美好,温润的舌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
「唔,你不可以、不……」她很想反抗,但是更多的不可以全化为一阵无声的闷响,声音再也出不来,只感觉到两片像火一般的软唇狠狠的烙印在自己唇办上,那灼烫迅速的蔓延,烧得她一颗小脑袋热轰轰的,全然无法思考,她头昏眼花了,四肢无力,全身软绵绵化成了一摊柔水,早已忘了挣扎这一回事。
「邵、风……」残存的理智还在抗拒地嘤咛著,以及愈来愈感到燥热的身子不安的扭动著。
嗅到空气中彷佛弥漫著一股醉人氛围,薰染得她一颗心飘飘然,忍不住微微睁开长睫,水眸眯细成一道细缝,他俊逸如斯且充分揉合著男性阳刚的俊颜霎时映入眼帘,同时也震慑了她,然後,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後,她因为承受不住这波骇浪般的侵袭,所以晕过去了,而邵风,只是抿唇一笑,便放开了她。
望著她甜美的娇颜,一时之间那种复杂的情愫又再度袭上心头,一股浓浓的占有欲望地在他心底蔓延,且愈来愈强烈,也愈来愈深沉。
他,竟不想放开她。
他,竟想要她。
期限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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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有人猛戳她的脸。
谁啊?居然敢偷袭她,不要命了是不?很痛耶。
「喂,醒醒,叫你快点醒来听见没有?」声音十分不耐烦的催促,然後又伸手戳了戳她薄薄的脸皮,戳得好用力,好像跟她有仇似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哇啊!怎么会这么痛?!」董乐儿终於痛得受不了的哇哇大叫,掀开了浓密的长睫。
董乐儿一骨碌地坐了起来,脸色愠怒地瞪著猛对她施予酷刑的王八蛋,正想要兴师问罪,对方抢却先她一步,冷冷开口。
「我问你,你怎么会睡在公子床上?」这种不容悖逆的强硬气势,活脱脱就是邵风的翻版。
对厚!她想起来了,昨天邵风吻了她之後,她便晕了,不知道那家伙之後有没有乘机对她乱来?如果有的话……呜呜,她一生的清白全毁在他手里了,那个恶魔投胎的,她跟他誓不两立!
董乐儿兀自沉思,没理会对方。伸手抚著昨晚惨遭蹂躏的芳唇,玉手忍不住轻轻一颤,忆起他炽热的唇舌传来的温度,不自觉又开始心跳加速,脸红耳赤,而且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是那么排斥他的吻,甚至还有些喜欢,天哪,她一定是疯了。
等了一会儿,仍未闻她应声,剑僮更加不耐烦,愠色启口。
「你在干嘛?我在问你话,你哑巴了是吗?」外面秋高气爽,她在脸红个什么劲?怪人一个。
好吵!董乐儿终於注意到他了,发现原来是邵风身边的僮子,那邵风呢?邵风怎么不在?他上哪去了?才想要好好正视眼前之人,一转念,思绪又全都飞到邵风那去了。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一直想著那个大坏蛋呢?太恐怖了,一定要将他驱逐出境才行。
「邵风呢?」哇哩咧,她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不是说决定不去想他了吗?为何一开口便是他?
「我家公子人在临秋——」不对,明明是他先发问的耶,为何是他回答她的问题,搞什么鬼嘛。
不用说,邵风一定是去了临秋阁,而他去那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去见那个美若出尘的女子。他的心只惦记著她,就算昨天晚上吻了她又如何?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吻罢了,无关痛痒的一个吻,甭想在他的心湖里激起涟漪,他不会,因为他的心根本容不下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她。
翌日一早,他照样若无其事的去临秋阁见心爱的人,好像他从来不曾吻过她一样,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发生那样亲密的接触,而她,好像喜欢上他了。
怎么办?居然喜欢上死对头邵风!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剑僮气急败坏地吼道。
问题?什么问题?拜托,她自己的问题就够多了,哪里还有闲功夫去想他的,董乐儿没好气的摆摆手,暂时不想回应任何问题。她抓起一旁的棉被往身上盖,双脚同时缩进被窝里,决定效法古人一觉解千愁。
睡吧睡吧,一觉睡醒什么烦人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第八章
什么一觉解千愁?根本是骗人的!
不仅无法将愁闷一扫而空,反而还愁上加愁。
好烦喔,该死的邵风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不论是坐著、站著、躺著,趴著,邵风的身影始终如影随形的跟著她,为什么会这样?也才一个吻而已,这样就吻得她心荡神驰、失去自我了吗?
天杀的,那家伙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才会害得她这般牵肠挂肚。
不行,再这样下去还得了,她一定要找他说清楚讲明白,至少得狠狠的骂上他两句,谁教他未经允许擅自夺走她宝贵的初吻,他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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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乐儿到的时候,邵风人早已经不在临秋阁了。
她有些失望,竟然没有碰到邵风,不禁想他究竟去哪了?
邵风既然不在临秋阁,董乐儿踏进这屋子的意愿亦跟著大幅降低,毕竟,屋子里住的是邵风视之如命的女子,她不愿进去,因为毫无由来的嫉妒,因为不知所以的醋意翻腾,所以她硬是停下脚步,打死也不肯进去。
原来女人吃起醋来全都是一个模样,饶是最古灵精怪的她也不例外。
可笑的是,她却连自己几时喜欢上他的都不知道。
董乐儿向来少根筋,在面对感情时,心思自然也不会细腻到哪里去,现下能认清自己喜欢邵风的事实,对她而言已经是相当下可思议的事情了。
因此,别指望她会有多么清高的表现,因为不可能,而她也办不到。她是凡夫俗子,自然少不了爱恨嗔痴,她会吃醋、会嫉护、也会羡慕,所有坠入情障该有的反应,她统统都有。
她好羡慕,羡慕屋内的女子,羡慕她能拥有邵风毫不保留的关爱,甚至不惜一切为她取得救命灵药天香豆蔻,哪怕是要他同全天下的人作对,邵风眼睛大概连眨都不会眨一下。
董乐儿轻声叹息,总是噙著一抹笑意的嘴唇现正闷闷不乐的紧闭著。
心情是说不出来的郁闷哪,却只能仰天长叹,任凭郁郁寡欢,找不到出口发泄。虽然这样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但又能如何?坏心情还不是照样持续蔓延下去,不过无所谓了,她认了,谁教她喜欢上人家呢?只有乖乖认栽的份。
至於这个临秋阁嘛,说真格的,她是愈来愈排斥反感,董乐儿一刻也待不住。
她转身,欲走,但是——
一名男子相貌俊美,浑身冷傲气息,气质彷若邵风,却不是他。
这人好面善哪,一时之间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见过他。
仅是匆匆一瞥,她决定不那么快离开临秋阁了。
也因为这个气质与邵风相仿的男子,董乐儿一时目瞪口呆,而且满心的怅然若失逐渐被油然而生的好奇心所取代,充分将「好奇宝宝」四字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