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突来的欢愉太强烈,她忍不住娇吟。
不过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今晚他的碰触太过真实,她甚至感觉得到他皮肤的温度,彷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隔物──那个应该存在的小小薄套。
她立即警觉地睁开眼睛往下一看,发现他果然没戴保险套!
「不行,」她开始挣扎起来。「你出来!万一怀孕了……」
「那我们就结婚吧!」他制止她的挣扎,反而加快攻击的速度。
「你说……什么?唔……」一阵阵快感袭来,她只能将唇咬得更紧。
「如果妳怀孕了,就表示上天注定我们该在一起,那我们就再次结婚!这回,我们一定能长长久久。」
「你在胡说什么?唔……你快……停止……」
她的呻吟使得她的话变得断断续续,却依然阻止不了蓝牧威的凌厉攻势。
夜,充满旖旎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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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我们就结婚吧!
天晴茫然坐在办公桌前,被蓝牧威那句话骇着了。
结婚?他跟她,再次成为夫妻?
其实他们现在就跟一般夫妻没有两样了。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他虽然有间公寓在她楼下,但很少回去睡,形同置物间。
他好像也满喜欢她的,常常抱着她、吻她……而且他真的对她很好,好到她克制不住自己曾受过伤的心,即使可能再次承受被刺伤的巨痛,依然奋不顾身地朝他奔去。
结婚……
真的可以吗?她和他,再次走入婚姻,这回他们能够得到幸福吗?
她有着期待,却也有更多恐惧与畏怯,毕竟这一投身进去,便是一条难以回头的不归路。
「晴姐,」助理许菁菁推开门走进办公室,看见她在发呆,酷爱八卦的双眼闪闪发亮。「妳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出去一下。」
天晴今天无法应付她的好奇心,抓起皮包起身,随即快步离开办公室。
到了大街上,她才发现自己匆匆忙忙跑出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算了!顺道去拜访这回展览的画家好了,但是得先联络一下……」她立刻拿出手机,找出记事本上头的电话,非常失礼地表示想临时拜访。
幸好那位画家没有见怪,也正好有空,她高兴地收起手机,赶往画家家里。
拦了计程车来到画家住家附近,付钱下了车,她一面走着,一面按照地址寻找画家的住处。
经过一间珠宝店时,不经意往陈列着漂亮珠宝的橱窗瞄了一眼,却意外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里头,正拿着好像是耳环的饰品,往站在他面前的美丽女孩耳朵上比画。
那女孩娇嗲灿笑得像朵花,两人不断讨论饰品,看起来好亲昵。
她僵硬站立着,只觉头发晕,太阳像是从她眼前消失,四周只剩一片黑暗与冰冷。
同样的事情,又要再度发生了吗?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独自甘寂寞太久,他身旁始终有太多的女孩围绕,她不是第一个,也不可能会是最后一个。她永远都必须和其他女人分享他──无论他是否爱她!
她不要这样!拧着像被捏碎的疼痛胸口,她缓缓蹲下,泪水夺眶而出。
她早该知道的!她怎么会傻得再度失了身,又被骗了心呢?
她真的好蠢,蠢得该死!
她掩着嘴,堵住抑止不住的哽咽。
她终究还是他无缘的前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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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觉得这副怎么样?」
蓝牧威拿起一副银叶造型、做工精致的碎钻耳环,问身旁的女孩。
「我觉得这副很好看,我很喜欢。」女孩过于造作地眨动刷了夸张长睫毛的大眼睛,一脸痴迷地望着他。
蓝牧威面颊抽动,只能再忍着气问:「我是指我的女朋友。妳认为二十八岁的女性会喜欢这样的款式吗?」
「噢!这点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身旁没有年纪那么大的女人。」女孩撇撇嘴,有点嘲讽地回答。
蓝牧威低咒着闭了闭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种花痴又没礼貌的珠宝店店员?
今天闲来无事,他特地出门到东区来逛逛,想替天晴买副耳环,他注意到短发的她经常戴耳环,想买一副送给她,讨她欢心。
停车回来正好看见路旁有这间珠宝店,便随意走进来看看,现在他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万分懊悔,他根本是自找罪受。
打从他一进门,这名相貌不错的店员就盯上他,立即扭摆娇臀过来招呼,还开始用足以媲美皮卡丘的超强电眼,不断地朝他放电。
她得知他要买耳环送给女朋友,一开始有点失望,不过随即使出浑身解数准备大捞一笔,几乎将整个珠宝柜的耳环全搬了出来让他挑选。
他一个大男人,别说自己不戴这些女性饰品,七八年没和女人交往,他也早就对女性的品味生疏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宝石耳环放在他面前,照得他眼花撩乱,根本不知道该挑哪一个。
「好心」的店员小姐拨开耳边的长发,侧头撑着脸颊,娇滴滴地对他说:「不然我的耳朵借给你,随你要怎么用都可以呀!」
她故意慢吞吞地说道,神态更加挑逗暧昧。
蓝牧威假装没有看见她勾引的娇媚姿态,认真考虑起她的提议。
或许有个女人的耳朵借他比一比,他会比较知道该买什么样的耳环。于是他只好假装没看见女店员眨得快抽筋的眼睛,专注在她耳边比那一堆花花绿绿的耳环,然后仔细考虑挑选。
没想到这名女店员明知他有女朋友了还不死心,拚命找机会毛遂自荐,这会儿居然还敢隐喻天晴年纪太大,真是欠人骂!
他面容一绷,严肃地说:「妳的年纪或许比我女朋友小几岁,但是这没什么好得意骄傲的,总有一天妳也会二十八岁不是吗?我相信就算妳活到二十八岁,也绝不可能有我女朋友的气质与风韵。她是独一无二的女性,任何人都比不上她!」
他的话说得够白了,女店员又羞又气,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蓝牧威将银色的叶子碎钻耳环递到她面前,大声地说道。
「我要这副,请替我结账!」
结了眼,蓝牧威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珠宝店。他记得好友苗天佑有间咖啡店就在附近,他打算去喝杯咖啡,缓和一下他愤怒的情绪。
推开咖啡屋的大门走进去,讶异地发现向来行踪不定的好友居然正好在这里!
「牧威,你这家伙──怎么有空过来?」苗天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把他带往一个专门为贵宾准备的好位置。
「唉!别提了,一肚子气!」
「怎么回事?」苗天佑先吩咐服务生送杯热咖啡上来,才坐下来问道。
「就是……」
蓝牧威边喝咖啡,一边把自己的珠宝店奇遇记讲给苗天佑听,听得苗天佑不断拍桌大笑。
「看来虽然七八年没把妹,你依然很有魅力,证明你宝刀未老,恭喜恭喜!」苗天佑调侃他。
「我才不要其他女人,我只要天晴!」蓝牧威不自在地哼了声,转头不理他那张讪笑的讨厌嘴脸。
「喔?人家说旧爱还是最美,看来的确没错,难怪将近八年来你六根清净、不近女色,我几乎以为你要到庙里剃度出家当和尚了呢!」不识相的苗天佑还拚命挖苦,气得蓝牧威想扁他。
「我就是爱她,只想要她,不行吗?」他的右手指关节掐得哔啪作响。
苗天佑见苗头不对,赶紧陪笑道歉:「好好!你不是和尚,你六根未断,我马上替你再补杯咖啡。」
「哼!」蓝牧威轻嗤了口气,打算老实不客气地赖他一下午,而且拒绝付账。这家伙的嘴这么坏,非得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不可!
坐了一下午,他的心情好多了,看看时间天晴差不多该下班了,他才欣喜地带着刚买到的礼物回家去,想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回到家──其实是天晴的家,迎接他的是一室寂静。
「怎么回事?天晴还没回来?」
他失望地坐下来等她,这一等,一直到深夜她都没有回来。
拨了无数次手机也没有人接,后来电话总算通了。
「天晴,妳在哪里?」他立即焦急地间。
「我在我爸妈这边。」她轻声回答。
其实她有点诧异,他打了一整晚的电话,他没和那名娇媚的美女约会吗?
「妳回家去了?怎么突然回去呢?」他讶异地问。
「我很久没回家看爸妈了,回来看看他们也是应该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冷淡?
「那──妳今晚不会回来了?」
「……没错。」不只今晚,以后她都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了。
「好吧!既然妳今晚想住在那里,那我只好回自己家去睡了。」
唉!他本来迫不及待想给她一个惊喜,如今看来,惊喜只好延期了。
「好。」或许他马上就会打电话找新欢过来!她咬着唇告诉自己,故意忽视他语调中的落寞。
不能怪她冷漠不理会他的失落,她的心第二次受到伤害,她想这次,它是不会痊愈了!
第十章
蓝牧威原本以为第二天纪天晴就会回来,因此他把放着耳环的小盒子塞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准备一见到她就拿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
一天又一天过去,她一直没有回来,眼看着都过了一个礼拜,她依然还住在父母那里没有回来。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天晴和他通电话时的态度愈来愈冷淡,而且她始终滞留不归……
但是他告诉自己,或许她的工作遇到一些瓶颈,他该给天晴一点时间处理她的问题和情绪,强逼她回来她也不会高兴。
就让她住到高兴为止吧!虽然他每天都很想念她。
另一方面,他开始正式上班了,每天到公司处理事务,整个白天都很忙,只能在晚上思念她。
这天傍晚,他开车回到家,发现一辆小型卡车挡在大楼门口,妨碍出入交通。他将车停进地下室,从守卫室前经过时还好奇地瞄了一眼。
有人搬家吗?
搭电梯上楼,按照惯例先到天晴的住处看看她回来没有,他惊喜地发现,她的大门是开启的!
天晴回来了?他快步奔进门去,高喊道:「天晴──」
咦?!怎么回事?
他震惊地看着客厅,屋里一片空荡荡,除了桌椅等家具还在之外,所有的摆设都不见了,活像遭人闯空门,把所有的物品都偷光了。
一个衣着轻便的壮汉抱着一个大纸箱走出来,一面回头朝里面问:「小姐,就这些东西而已啦?」
「是的,麻烦你们先把东西搬过去,那边我已经联络好了,会有人开门。」他听到天晴柔柔的声音。
「我知道了,那么我先把车开过去啦。」壮汉瞄了瞄他,径自搬着纸箱走了。
纪天晴看见站在客厅的他,脸色略为一黯,什么话也没说。
「天晴,这是怎么回事?」他诧异地问道。不可能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吧?
「我要搬家了。」天晴轻描淡写地回答,不让他看出她心中的波涛起伏。
「搬家?!妳要搬去哪里?」蓝牧威震惊地质问。
「搬回家里。因为我妈妈很挂心我,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外头,希望我搬回家陪她。」她流利地说着事先编好的借口。
她还是没勇气与他摊牌,因为不想听见他的风流事迹,只能像只没勇气的胆小老鼠,偷偷地溜走。
「胡扯!」他气极地大吼,这么别脚的谎言,他若听不出来就真是白活了!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要搬回家里去了!你来了正好,我想向你道谢,这阵子谢谢你帮了我不少忙,以后见面的机会将会变得很少,或许我们可以偶尔约出来吃顿饭。」她冷淡有礼地说着分别的客套话。
「妳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蓝牧威愤怒极了。他不敢置信,她竟试图与他划清界线!
「我想,我们还是当普通朋友就好。」她忍住悲伤,委婉地说道。
「为什么?」蓝牧威双眼瞪大,全身因愤怒而颤动。
「因为──我们终究还是不适合。」她鼻头发酸,眼前一片模糊,但还是极力撑起云淡风清的笑容。
「妳所谓的不合适是从哪一点评断?」他怒声质问。「妳是指床上吗?」
天晴立即红了脸颊。「不。我不是指那里,有很多地方,我们都差异太大,譬如个性、思考模式、价值观,还有看待感情的态度……」
蓝牧威听出端倪了。「妳对我看待感情的态度不满意?」
「我……没有!」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反正他们只是两个互相碰撞擦出火花的寂寞灵魂,根本谈不上什么深刻的爱情,多说又有何用?第一次婚姻是令他厌恶的包袱,第二次相遇半同居地一起生活,也只是他弥补空虚的一段露水姻缘,她何必让他亲口说出来,自取其辱呢?
「我只是觉得,我想要更稳定、更有安全感的感情,就这么简单而已。」这是她的一个小试探。
如果他愿意为她定下来,给她想要的安全感,要她回到他身边,一点都不难。
然而蓝牧威却完全往相反的事情想去,他想到那天在画廊门口,颜光祖红着眼眶去找她的事。
她心软了?还是被那家伙的眼泪打动了?所以她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借口,其实只是想回到颜光祖身边去?
怀疑一旦萌芽,就愈来愈难抑制它滋长。他想到这里,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蓦地,一抹悲伤陡然袭来。他真的无力挽回她的感情了吗?
「算了,妳想回到他身边就去吧,我无所谓!反正八年感情空白的日子都过过了,没有女人我也不是活不下去,妳想走就走吧!」他别开头,痛苦地低嚷,心痛八年的相思与执着,最后还是落了空。
「牧威……」
「妳不是要走吗?妳走啊,」他捶着桌子,愤怒地大吼。
天晴哽咽一声,转头冲了出去。
见她啜泣着奔出大门,蓝牧威真想杀了自己。
「天晴──」不!他还是无法放开她。
快步追出去,正好看见她钻进计程车,离他远去。
「Shit!」他抓着头发,忿忿地仰天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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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与蓝牧威分手之后,天晴已经请假好几天没去上班。
一方面是重要的展览刚结束,最近没什么重要事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刚结束一段感情,突然觉得很累,想好好休息一阵子。
她每天在家中发呆,想着蓝牧威说的那句话。
……我无所谓!正八年感情空白的日子都过过了,没有女人我也不是活不下去,妳想走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