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编告诉我,写个序介绍一下自己吧!毕竟,我还是个新人。
是啊!是该作个自我介绍,但是……从小到大,这却是我最不在行的一件事。
高中时,我社团的老师曾这么对我说:「随时准备一份三分钟以内的自我介绍稿,将它背得滚瓜烂熟,这样妳在任何场合,只要一开口,绝对会让人印象深刻。」
老师的话很有那么一点道理,我当然也想努力执行,但在我开口念完初稿之后,他却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妳现在开口就会让人『印象深刻』,不过,这对辩论并没有太大帮助。给妳一个建议,每天大声地念社论,念到滚瓜烂熟,每个音都没问题,我们再来进行这个阶段吧!」
唉--之所以如此,实在是我有个严重天缺(天生的缺陷),致使多年后的我,仍然在朋友之间努力进行发音复健,希望有一天能念出好听又正确的自我介绍。
至于复健内容呢,大致如下--
友人A:「来,跟着我念『发疯』。」
「花轰。」
友人A:「不对,是有卷舌的『发疯』。」
「哦!花轰。」
黑线布满友人A的脸上,他多年的努力,仍然未能为我带来一线曙光,于是我那个自我介绍的稿子,永远处在还未开始动笔的阶段。
事先准备不成,那临场反应呢?
看看我的大学时代吧!曾有一次被同学拉去参加某某什么大学生至大陆亲善团之类的甄选,在同学及学长姊之中,我竟是唯一一位通过第一阶段甄选的人!
这下大家都好奇了,相继来问我到底在面谈时,我是怎么介绍自己的?
「啊对方就问我专长,我什么都不会,只好回答『耍宝』,还当场傻笑给他看,像这样,嘿嘿……」当场所有人又是满脸黑线。
我不明白这样的答案是如何让我过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也许是甄选的整批人都过于认真严肃,以至于我的回答及那傻傻的一笑,让他们的压力顿减,忍不住就给我打了个勾勾。
当然,最后阶段的甄选我还是没通过啦!毕竟,亲善团任务重大,不是我这种没有伟大志业的人能去乱的。
所以说呢,自我介绍似乎是我的罩门。
事先准备的,不行;临场反应,又是来恶搞的,那用写的呢?
亲爱的读者们,当你们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正在看的,就是我把自己的糗事,血淋淋地摊在你们面前的简介了,这样是否对我的认识能有个初步的轮廓呢?
要是想知道更多,最好是往后我写的书,亲爱的读者们都能一本接着一本看,说不定久而久之,你们就会认识我,而我也不用再烦恼自我介绍的事了,两全其美,皆大欢喜,有没有很好呢?(这样算是置入性行销吗?哈哈。)
啊啊~~等一下,幕还不能拉下!书页不能阖上!
我还要告诉你们,这一本故事我个人非常喜欢,我也希望这一本用心完成的故事,能带给大家会心一笑,微微牵动大家的心绪,带给大家一点点轻松欢乐的时光,这样就是我最快乐的一件事了,
以上,就是我很不擅长的自我介绍,谢谢!
第一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10:30AM。
红星制片公司响起一串串风铃声。
「迟到、迟到!风铃告诉我有人迟到!」阿兴转头一看,「哇~~这一大箱是干嘛用的?不会是妳自己搬上来的吧?」
「呼、呼、呼,对,对啦!帮个忙好不好……」徐安佾过肩的波浪鬈发已成一团杂草惨状,为了这箱十二瓶梅酒,可将她折磨惨了。
「帮忙可以,要抽税喔!」
此刻阿兴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让徐安佾脸冒黑线。她都这么惨了,阿兴居然还想趁火打劫。
「我是一级贫户,缴不起税金的。」
她做了个决定──
纸箱放在地上,弯下身,用力一推,只要里头的酒没事,纸箱弄再怎么脏也无所谓啦!
「哦~~聪明喔!想不到我们的傻大姊还有点大脑。」
「呼、呼~~多谢……呼~~称赞。」费尽她吃奶的力气,总算这箱酒被她推到自己的办公桌底下。
「这箱是什么?」
「酒。」
「酒!」阿兴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啊!她都忘了,阿兴这家伙最爱酒了,她居然没多想就顺口把箱子里的内容物给爆料出来,完了、完了!
「嘿嘿,分一点吧!」阿兴慢慢逼近,原先看来阴险的脸,此时更加令人感到寒气逼人。
「不要!」
「不分,会有很难看的下场喔!」他一笑,眼角弯如剃刀。
看得徐安佾心惊胆跳的,当下不用多想,她整个身子趴在箱子上,如章鱼般,手脚并用地巴着纸箱不放。
「不行,他、他说今晚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为了他,我特地要我妈寄来梅酒,这是他最喜欢喝的酒,说什么我都要为他保留!」紧闭着眼的徐安佾早已打定要与梅酒共存亡的决心,面对这个长相阴森,鬼点子最多的男人,除了拿自己的身体去当盾牌外,她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
可是……怎么身上一点也不会痛,怎么没人来踹她、打她、踢她或推她呢?她还兀自在疑惑,耳边已响起──
「寻遍了天涯和海角~~只是为了、爱的你~~」
是已逝歌星邓丽君的「冬季恋情」,歌声随着阿兴回到他的座位而愈来愈小声,徐安佾听得是一头雾水。
她怯怯的抬起头来,身子仍紧巴着箱子,转头后才发现阿兴早已坐回他位置上,继续哼着歌。
「阿兴……你不抢啰?」
「傻大姊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要跟别人说就没人会抢,笨蛋!」
「我一时没想到嘛……」
「下次还有多的,要是敢不让我抽税,绝对给妳好看。」还是撂下狠话。
「那你的意思是,这次不跟我要啰?」
「要了妳会给吗?」
「不会,绝对不会!」她再次奋勇顾酒。
「那就是了,红星的傻大姊从来没有给过这么绝对的答案,难得妳坚持一次,我当然得卖妳个面子啰!」
「真的!」徐安佾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兴,直到他一再点头示意,她才真正相信他的话。
「阿兴!你最好了,谢谢你!要是我家里还有多的,我一定会再带来给你的。」她忘情地跑到阿兴身边,拉着他的手上下晃着。
啊啊……原本打算用调虎离山之计的阿兴,在见到徐安佾满怀感激的模样、对人不设防的天真,突然他竟失了夺物的兴致。
看来,吃亏就是占便宜,在她身上已得到最佳实证。
这个红星的傻大姊,难怪她进公司五年了,虽然在工作上没什么特别建树,也只是一个小助理兼总机,但老板就是没想过要裁掉她;就连他这个黑心肝的人,都不想欺负她这个有点散仙的女人呢!
叮铃当啷,又是一串风铃响,徐安佾一看到进门的黑影,马上正色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座位。
完了!那是她最怕的严总监!希望他没看到她刚才发疯的模样。
徐安佾低下头开始整理收据,那专注的模样,只怕地震来都无法动摇她分毫。
「联络这几个人下星期三来试镜。」严总监丢了份名单在徐安佾的桌上。
她吶吶的点了头,随即放下收据,拿起话筒开始联络。
「阿兴,今晚有事得拜托你这个单身汉了。」严总监的声音低沉,有种令人不得不听从的威严感。
也因此,徐安佾一点都不敢偷听那两人的对话,因为她怕他。
怕他的人,怕他的声音,也怕他的能力。
红星制片公司的制片总监严定川,工作能力强、交际手腕高、外型得天独厚,在他细腻线条的轮廓下,潜藏的是无人能及的决断能力及强势个性。
站在这种人的旁边,她的存在几乎就要被他的光芒给完全遮掩掉。
所以,和他共事,她总下意识地将自己已然微小的亮度调至最低,节约能源地依附在他强大光源之下。
反正他这个大灯的瓦数那么高,哪还用得着她这不足十瓦的小蜡烛来撑场面呢?
徐安佾很阿Q地如此想着。
「什么?不要吧!平安夜耶~~多么宝贵的夜晚,你居然要我去做后制!」阿兴大声的抗议,可是却在一小段交谈后,失去了声音。
而后,风铃声再起,她偷偷的抬头,确定留下的是阿兴,这才松了一口气,原先紧绷的肩膀亦松了下来。
工作五年了,她仍旧无法习惯这位强势的上司,而还好的是,她这个整理收据、电话联络、处理杂事的小助理,永远不会有和这位高层人士共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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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日,10:20AM。
红星制片公司转角处,花妆坊。
「今天晚上要你帮忙调花送到老地方。」
「没问题,是要给建沁小姐的吧?严先生,你不写个小卡片附上吗?」
「不用。」
「不写啊?这样多没情调,虽说鲜花赠美女,但若能配上得当的贴心语,那才是真正的芳心杀手?啊!呵呵。」
「小庄,你这花痴还真适合开花店。」
「哎哟~~不都靠严先生的照顾,红星拍片用的花都跟我进,我当然得特别为你花点心思,好让严先生在感情路上一帆风顺啊!」
「不劳费心,我和建沁之间的十年默契,不需要靠小卡片维系。」严定川想起昨晚接到的电话,建沁提及今天有重要的事得跟他说,依照他的预测,大抵不就是谈结婚这档子事。
也是,爱情长跑了这么多年,也该是给它个结果的时候了。
「十年啊?好羡慕喔!现在速食爱情当道,能有这么久的男女关系实在不容易呢!」
「什么叫男女关系,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客气的指正花店的小庄。
「啊不就是英文的relation吗?」
「英文没错,但翻译成关系,在华人社会里,是属于较为负面的含义。」
「不然要怎么说嘛?严先生告诉人家嘛!」
「叫男女朋友就行了。」严定川不耐烦地结完帐后,走出花店。
一进公司的严定川,顺手便将公事包中的演员资料交代给那不起眼的小助理。「联络这几个人下星期三来试镜。」
而后,他笑着对红星的热门导演──阿兴开口,「阿兴,今晚有事得拜托你这个单身汉了。」
「什么?不要吧!平安夜耶~~多么宝贵的夜晚,你居然要我去做后制!」阿兴大声的抗议。
「你晚上也没事,就算帮我这一次吧!」
「我才刚结束完一支片子,也要休息耶!本来不是由你去帮波吉处理的吗?」
「下午我还得去趟宜兰看小林的另一支片拍得如何,再赶去后制的话,今晚我就得泡在剪接室。」
「哦~~难不成你晚上有……」
「今晚应该会求婚。」严定川信心满满的说。
「那好,我帮了。」阿兴一笑,活像小人得志般,若非同事多年,想来严定川也会误解阿兴的「帮」,会是那种令人心寒的帮吧!
「那就麻烦你了,裁艺后制的剪接室订的是五点以后的时段。」
「五点以后,那不就得带桶火鸡去当晚餐啃了?」阿兴拍了拍严定川的背,他的手劲与其削瘦的身形不符,力道可猛着。「总算喔!」
「什么?」
「你总算要有个家了。」
严定川笑了一下,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是那场车祸之后,他一直努力的目标。这样的结果,已在他人生规画中被描绘得十分明确,当梦想将要实现时,他向来平稳的情绪也不自觉地变得有些期待、有些紧张。
「那就拜托你,我去宜兰了。」看着时钟,才刚过十点半,今晚七点的约会,相信他是绝不会再被公事给拖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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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时间为10:00PM。
平安夜,最为浪漫的夜,红星制片公司,难得地──没有半个人。
「是谁取的名字,平安夜,怎么我半点平安也没分到……」徐安佾茫然地进入犹如空城的公司里,一到自己座位,便瘫坐下去。
「唉……」大大的叹了口气,她环顾空荡荡的公司,想起了今晚原有的打算。
原本,闹空城的地方,会有她和交往六年的男友偷渡进来,将所有同事的桌灯打开,取代毫无情调的日光灯;然后,就只有她与他共饮美酒,等待着今早他于电话中所提到的──「我有重要的话要跟妳说」的完美结果。
却没想到……那句话的结果竟是今夜她得一个人独过,且往后的每一夜也将会是今晚的延续。
六年的感情啊……他居然说放就放……
「既然这样,我自己玩也行。」霍然起身,徐安佾照样依原订计画将每个同事的桌灯开启。
顿时,公司染上红、蓝、绿三色昏光,强调个人特色的同事们向来不爱用正常桌灯,每个人都很偏爱用这些伤眼的颜色。
不过,此时这些颜色倒成了不错的气氛调剂品。
放着小野丽莎的CD「Prettyworld」,她闭起眼想象着原本该有的浪漫。
绿色的、蓝色的、红色的,在光线交错中,她彷佛进入梦中。
今晚,这一切就当是梦吧……
这样,她醒来后应该就不会再有难过,顶多只是惆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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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梅酒已空了两瓶,徐安佾正往第三瓶迈进,自家酿的梅酒是她最爱的口味,梅子香气和上酒味,沉厚中带点微酸的香气在开瓶瞬间发散着。
金黄色的液体浓而不稠,入喉极为滑顺,毫无呛鼻酒味,酸酸甜甜的,真是极品,她很满意地再喝下一大口,顺啊!
今早为了把这一箱搬来,不知费了她多大的劲,但才不过十二个小时后,那个劲却成了嘲弄她的证据。
喝了它!
把那个愚蠢的证据给喝个精光!
徐安佾一口接着一口,将顺喉的梅酒喝下,嗯,真好喝,还是妈妈酿的酒顺口。
她意识迷蒙,配合着Bossa Nova进入最为恍惚的精神状态,连风铃声突然响起她也没听见,只怕若是来了个偷儿,公司及这酒醉的女人便要遭殃了。
「谁在公司里?」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穿透乐音,传入徐安佾的耳中,但她彷若未闻,仍自顾自的喝着酒。
「不开口,我就报警。」
「报警?有小偷吗?」她迷蒙着双眼四处张望。「小偷在哪里?」
她的视线,总算落到正门方向的那个男人身上,咦?那人好面熟,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小偷?